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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盛世华族-第2部分

小说: 盛世华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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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哈哈大笑。



    还是酒馆掌柜出来道:“大家都休要再争吵了,此事本是误会。这郎君的侍卫伤了刘家的人。刘家的人也确实打坏了马车。双方不如彼此都道个歉,将此事了解了,如何?”



    “成!”丹菲爽快道,朝那华服男子拱手,“我先前抓贼心切,惊了尊驾马车,请郎君见谅。家奴的伤要治,郎君的马车要修,那钱就不要了。”



    男子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说罢,竟然策马而去。



    丹菲一愣,随即火冒三丈,怒吼:“给我站住!”



    那人的马反而越跑越快了。



    丹菲从怀中掏出一支拇指大小的短笛,凑到唇边。刘家奴仆见状,急忙抢先拉住了自己的马。



    尖锐刺耳的哨声响彻雪原。



    那列人的马全都惊慌失措地嘶鸣扬蹄,把人接二连三地甩下地。华服男子倒是骑术好,身子晃了一阵又稳住了。



    丹菲不罢休,掐指又吹了一个绕弯的口哨。男子胯下的马好似认了丹菲是主人似的,摇头摆尾地原地乱跳。男子眼看控制不住,主动跳下了马,一脚踩在过膝的雪地里,面朝下跌进雪中。



    “郎君——”侍卫们又大呼小叫地去扶他。



    丹菲哈哈大笑,跳上了马,“小子,做人不要太嚣张,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守规矩!看你演了一场好戏,就当你赔罪了!”



    “放肆!”侍卫怒吼,“我家郎君可是段将军外侄!”



    丹菲着实一愣,随即更加愤怒,“段将军公正严明,你这样的外甥,倒是给他脸上抹黑!亏你还要意思打着他的名号招摇过市!”



    说罢唾了一口,吩咐家奴整理车队,准备回城。



    “阿菲——”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丹菲神色一变,气恼地扭过头去,“她怎么来了?”



    管事们喏喏,皆露出苦笑。



    远处一群人策马奔来,领头的女郎穿着绯色窄袖骑装,披着一件银红地绣西番莲缀狐绒的披风,跨坐在一匹毛色黑亮的骏马之上。这俏丽的妆扮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格外醒目。



    “阿菲,人抓住了吗?”少女冲到丹菲跟前,一脸急切。



    丹菲没好气道:“不是要你在家抄功课的,怎么又跑出来了?”



    “那点功课明日抄都来得及。你这里在捉贼,错过了才可惜。”刘玉锦笑嘻嘻地跳下马来,“咦?那是谁?”



    华服郎君一身碎雪,发鬓凌乱,一脸怒容地瞪着丹菲。他容貌俊美精致,眉目如画。盛怒之中,不让人觉得害怕,反而生出一股怜爱之意。



    丹菲皮笑肉不笑,“不相干的路人。我们回去吧。”



    “这就回去?我难得出来一趟……”刘玉锦唠叨,却被丹菲拎着推上了马背。



    丹菲吹了一声口哨,一匹浑身棕红的骏马小跑而来,亲昵地蹭了蹭她。丹菲摸了摸它的脖子,跳上了马背,带着众人疾驰而去。



    雪原中,侍卫们护着华服男子,目送他们远走。



    “郎君,您看……”侍卫咬牙切齿,“这小子嚣张跋扈,竟然如此折辱您,一定要给个教训!”



    “进城再说。”男子屈指弹去毛领上的碎雪,“等见了舅父,再仔细打听一下这人是谁。”
曹家母女
    丹菲押着车回了刘宅,阖府轰动。



    一位素衣利落的妇人带着数名家奴快步迎来,她眉目清秀温婉,同丹菲有三分相似,正是曹丹菲之母陈氏。



    “阿菲,你怎么又把锦娘带了去了?”陈夫人皱眉,“怎么一身狼狈?又进山打猎了?”



    “倩姨别担心。”刘玉锦跳下马道,“我赶去时都已收场,连热闹都没瞧上。阿菲也不等着我,真不够义气。”



    “你真是什么热闹都要凑,以为这事很好玩呢?”丹菲道,“你没见那几个家奴的伤?”



    “怎么?还有人受伤了?”陈夫人埋怨道,“阿菲你自己胡闹就算了,锦娘可不像你这么皮糙肉厚。若是她不小心受了伤,你拿什么来赔罪?锦娘,瞧你这一身汗。腊梅,带锦娘去更衣,当心别着凉了。”



    “还是姨娘好!”刘玉锦挽着陈夫人的手撒娇,“我爹娘呢?”



    “大郎正同管事在书房对账。你娘在屋里。我没同她说你溜出去了,你自己仔细点。”



    刘玉锦应了一声,兔子似的眨眼就跑没影了。



    陈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慈爱地叹了一口气。



    “阿娘也太纵容她了。”丹菲把马交到马仆手上,“我当初三令五申不准=无=错=小说 m。quledu。com她跟过去的,她还是偷跑来了。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又全都算在我头上。”



    “郭夫人病方有些好转,锦娘也才得空出府转转。既然无事,你也少些抱怨吧。”陈夫人抚着女儿的肩,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叹气道,“瞧你这样,哪里像个女儿家?”



    “女儿若不强势点,出门办事定要被人瞧不起呢。”丹菲不以为然,“对了,阿娘,记得给跟着我去的伙计们一人赏五十文,一坛绿蚁酒。大伙儿今儿跟着我吃了不少冷风,让厨房熬些羊肉汤送去。”



    “知道了。”陈夫人推着丹菲,“你也出了一头的汗,赶紧去换身衣服。郭夫人身子又有些不好,一会儿随我去给她请安。”



    陈夫人同刘家夫人郭氏是远亲,丈夫去世后,曹家母女投奔刘府,至今已有两年。如今陈夫人帮体弱多病的刘家夫人郭氏管理内宅,丹菲算是刘玉锦的跟班,平日又帮着刘公算账进货,处理杂事。刘家夫妇厚道,待她们母女颇好。丹菲以这个远房亲戚的身份,也能同刘玉锦一起去女学里念书。



    丹菲回了小院,换了衣裙,挽起了发髻,草草插了一朵珠花,就朝后宅内堂而去。



    郭夫人身旁的大婢女春娟掀起帘子送郎中出来,就见丹菲步履飒爽而来,不禁一笑。



    “丹娘来啦。”春娟打着帘子让丹菲进来,“听说你今儿个一脚把赵全踹得飞了出去,可是真的?真可惜我没瞧着。”



    “我也没瞧着!”刘玉锦在屋里嚷嚷,“我去的时候,赵全那厮已经被捆成粽子了!”



    屋里几个女子都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丹菲快步走进屋里。郭夫人斜靠在炕上,膝盖上盖着薄毯子。她容貌清瘦秀丽,只可惜久病缠身,面色虚弱苍白。



    “丹娘过来坐。”郭夫人展露出慈爱的笑容,朝丹菲伸出手,“阿锦回来就嘟囔了半天,说你不带她玩。我把她训斥了一通。你是去办正事呢,她去了又只有添乱的份。”



    “本没什么关系。”丹菲笑嘻嘻道,“阿锦要真添乱,就先把她捆成粽子放一旁好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刘玉锦道:“听说他们还碰上了段将军的外侄。那群人好鲁莽,误以为我们在抢劫,把我们的家丁打伤了好几个。阿菲上去理论,反而被他们拿钱打脸。丹菲后来气不过,吹了马哨,那个郎君摔了个狗啃食!可惜我也没看到。”



    郭、陈两位夫人俱是一惊。陈夫人喝道:“阿菲,你怎么那么莽撞?段将军的外侄可是世家子,也是你冲撞得了的?”



    丹菲不服气,“本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只不过想让他们赔礼道歉,却被他们当作乞索儿,拿钱辱人。段将军公正亲民,不想内侄却是这么一个纨绔!”



    郭夫人道:“阿菲也是为伙计们讨公道,倩娘就不要责备她了。那郎君是何人?”



    陈夫人道:“段将军只有一个长姊,嫁的是开国侯崔府的次子,翁姑一个是君侯,一个是公主,可谓一门显贵。这郎君想也是官身呢。”



    “可是清河崔家?”



    “可不是,还是嫡系呢。”陈夫人转头朝女儿嗔道,“明知是权贵,还不知退让,平白为刘家惹事!”



    郭夫人笑道:“沙鸣是小地方,难得见贵人。阿菲年纪小,不惧权贵也是寻常。段将军公正严明,也不会为此等口角小事心存芥蒂的。”



    陈夫人摇头:“分明是这孩子莽撞。”



    丹菲撇嘴冷笑,“崔氏嫡系,王孙公子,难怪那般嚣张。我日后见着他,躲远一些总成了吧。”



    “别不服气,这就是势比人强。”陈夫人拍了拍女儿的头,“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贯把你当女儿养,你偏偏长得假小子一般。你看看,穿着红妆都不像个闺秀。”



    “我本就是个村姑,装闺秀做甚?”丹菲不以为意,“再说我日日出门办事,穿男装方便得多。”



    郭夫人道:“我就觉得阿菲这般爽朗好,聪慧能干,万事不愁。阿锦倒是被我娇惯坏了,将来可还不知道怎么办。”



    陈夫人打趣道:“郭姐姐将来给锦娘选个敦厚老实的夫婿,照旧把她捧在手心,可不和美?”



    女子们纷纷取笑。刘玉锦霎时红了脸,高声叫:“倩姨,你坏!”



    郭夫人有些伤感,道:“眨眼你和阿菲就要及笄了,在阿娘身边留不了几年了。养女儿就是这点最心酸。辛苦拉拔大了,却是成了别家的人。”



    “女儿不嫁人。”刘玉锦嘟嘴,“我一辈子做你的女儿。”



    “你嫁人了,便不是你娘的女儿了?”陈夫人打趣。



    刘玉锦抓到丹菲在偷笑,指着她道:“阿菲只比我小两个月呢,姨娘怎么不操心她?”



    丹菲不像普通女孩子,一提婚事就要羞得抬不起头。她扬眉一笑,道:“我阿娘早说了,我这粗鲁泼辣的性子,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的。既然如此,我还发什么愁?”



    “你倒好意思?”陈夫人唾道。



    郭夫人忍俊不禁,“阿菲别听你娘胡说。我就看你聪明能干,既识文断字,贤惠明理,又能管家理事,是个难得的贤内助的坯子。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不会漏看了你的好去。阿锦这么好吃懒做,呆笨无知,我才愁她嫁不出去。”



    “阿娘!”刘玉锦急得捶手,“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果真呆!”丹菲指着她笑,“夫人是在谦虚呢,你这都听不出来!”



    郭夫人笑得累了,原本苍白的面孔浮现淡淡的红晕。她轻咳了两声,忽然又伤感地叹了一声:“也不知将来,谁能配得上你。”



    “夫人说笑呢?”丹菲递上一碗温热的药羹,给她轻拍着背。



    “不是说笑。”郭夫人忽然有些认真,抓着丹菲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你这样的……真不知道,将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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