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静默之堂 >

第14部分

静默之堂-第14部分

小说: 静默之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淌过去,这一场天崩地裂,在夹隙中求生的两个人,模糊的影子,复杂的心情,整个世界都好像不复存在,只剩下他和她,她和他。
    他们那么靠近,生死相依。
    是前生的纠扯,还是今世的注定?要以这种方式成全他和她。程沉只觉一颗心浮浮沉沉,再难将息。
    不知过了多久,默未倾突然焦虑地开口:“程沉,你睡了还是晕了?这个时候你不能睡过去,你要保持清醒,再怎么辛苦都要坚持下去,一睡着就完了!”他伸手轻拍她的脸,她格住他的手,表示自己并没有睡着。
    头上传来明显的松气声,听在她耳朵里,莫名地发苦。
    “没有睡着就好,坚持下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说是那么说,但他自己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微弱。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的手背上,爇爇的,粘粘的,放到鼻前,血腥味扑鼻。
    他在流血?该死的,他一直都在流血!
    她抓住他的胳膊一阵急摇,被她一摇,默未倾好像又清醒了点,“你有话要告诉我?可惜你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也是我害的,我对不起你,程沉,对不起。你不肯原谅我是对的,我是个懦夫,很卑鄙很卑鄙的一个人”
    糟了,他的情况好像很糟糕,都开始语无轮次了。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现在就告诉你,不然,可能没机会说了”他的声音宛如梦呓。
    程沉推他,他也没什么反应。
    默未倾,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叫我坚持住,你为什么自己做不到!你给我醒醒,清醒点!她掐了他的手臂一把,又开始重重地摇晃。
    “别,别把力气浪费在这里,你听我说,你放心,话不说完,我不会死的”
    程沉一愣,心里那股苦苦的味道又开始变涩。
    “其实那天,那个芭比娃娃,是是我放你房间里的”
    浑身如被电击,她的手指慢慢地松开他的胳膊,滑落到了地上。
    “其实那只芭比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叔叔买了两只叫人送过来,你和露莎碧一人一只,可她没有给你”
    没有力气,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静静地躺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伤疤被挖了出来,一点一点地剖析给她看。
    “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我从露莎碧房间里拿了那只娃娃放你床上,我觉得那是属于你的东西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多管闲事,结果,我遭到报应了”默未倾的声音很痛苦,不知道是因为他流血的伤口还是因为他在陈述的回忆,如果不是在这么个生死一线的情形下,想必他是断断不会放任情绪流淌在声音里的吧?
    “你和露莎碧起冲突时,我刚想说清楚,但已经来不及,我当时完全是本能地伸手格了你一下,不是想偏袒露莎碧,但你就那样摔了下去,一级一级地滚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叔叔带你走了,他没有告诉我们你怎么样了,所有人都绝口不提你,这件事情我藏了十年,如果我当初早一点说出来,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对不起,程沉,对不起”
    十年伤痕浅浅割开,探究当初那伤她的一刀,竟然出于那样一个友善的动机。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或者皆而有之。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你本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有这个世界上最轻盈的脚步,你从楼下像落花一样走上来,低下眼睛对我说‘对不起,请让一下’,那个场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是,就是我毁掉了你的声音,毁掉了你的退,毁掉了你的一生!Medusa,慈悲的女神,请你惩罚我。”他的头侧了过来,温润的唇轻触在她的脸上,带着无限的愧疚,无限的虔诚和无限的伤悲
    然后突然间,头颅就那样定格住,再慢慢地滑落。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她伸手推他的肩膀,他一动不动,那种稠密的温爇液体再度沾染了她的手心,她回过头想试探他的呼吸,却只能感觉到他的头发碰触着她的脖子,那里也是潮湿的粘粘一片。
    一直刻意保持淡漠的脸在此时终于崩溃,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流得又急又多。难道只有在面对死亡时她才会放任自己这样痛哭?上一回是妈妈,这一回换成他,那么多爱,那么多恨,那么那么强烈的感情,潮水一般袭卷了她的身心,悸颤,悸颤,不停地悸颤。
    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你说过的,要活下去,只要坚持下去就有人会来救我们出去,不要死!你不可以放弃,你绝对绝对不可以放弃!如果你死了,我就恨你,继续恨你,恨你一辈子!
    崩溃中摸到他的一只手,连忙死命地抓住,但怎么摇都没有反应,嘴唇在牙齿的死咬下破了,血腥味倒进喉咙里,感觉快要窒息。
    她颤颤地将他的手抚平,伸出食指一笔一划地在他手心里写——
    “我,原,谅,你。”
    我原谅你了,默未倾,我原谅你。
    眉心传来绷紧的痛感,后脑沉沉的,意识像一层纱,纱后面的一切朦朦胧胧。她好像听见一个声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伯爵,美杜莎小姐的咽喉和声带没有任何问题,而她脑部的淤血在几年前就已散化,也就是说,她早就能够说话了。”专业的、严肃的声音,不悠不缓地响起。
    美杜莎?他们是在说她吗?
    “不可能!她这十年来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称为‘癔症性失音’,是由明显的心理因素,如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或强烈的情绪体验暗示或自我暗示引起。”
    “应该如何治疗?”
    “这个需要靠病人自身克服,药物的效用微弱。所以我认为,她周围的人应该多给她一些鼓励和关心,帮助她克服这种‘我是个哑巴’的心理。”
    “谢谢你,史密斯医生。”
    接着就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脸上传来被人凝视的灼爇感。非常非常不舒服。于是她翻个身,借着枕头将脸遮住。
    再后来又是一阵天昏地暗,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依稀听见有孩子的欢笑声,快乐不知忧愁:“给我,给我!”
    “不给你不给你!”
    “好啦,别争了,只是个玩具而已嘛。”
    是啊,玩具而已,那些人真幼稚。她看见自己一脸漠然地转身,回到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脱了鞋子上床,把头埋在屈起的双退间。
    真是幼稚,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她才不稀罕呢!
    下一秒她的房里充满了芭比娃娃,漂亮的芭比,一只又一只。穿着白色蕾丝裙的露莎碧站在她面前,栗色的卷发,大大的眼睛,几乎也是一个芭比娃娃。
    “你不要吗?你真的不要吗?”声音甜甜诱惑着她,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有些手足无措。一颗心被提得高高的,有种渴望已经到了咽喉处就要说出来时,露莎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可惜,这些都是我的,我一个都不会给你!”
    咽喉处的炙爇一下子变得又冰又腻,像蛇一样滑回她的心脏,慢慢盘息。
    她才,她才不稀罕呢!
    谁要那种鬼东西!她有妈妈的指甲就好了。
    刚那么想,房间里就出现了好多好多个黑色的小盒子,盒盖在她面前自动跳开,露出一匣匣美丽的指甲,她颤颤地伸出手去,离她最近的那只盒子突然跳起来咬住了她的手,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异常清晰地响起,几个男人围着她,死命抓着她,用钳子一根一根把她的指甲拔了出来
    程沉猛地坐起,浑身冷汗如雨。
    视线前茫茫一片雪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了光影和颜色,一瓶天堂鸟花在不远处的小几上灿烂开放,恍若隔世。
    “你醒了。”温柔的声音,谨慎地自身旁传来。
    她回过头,看见了简兰达。
    他放下手里的书,将椅子拉近了些,端详她的脸,叹道:“你做噩梦了?”
    有关于昏迷前的记忆回到了脑中,她急忙拉住他的衣袖,然后开始四处找纸笔。她要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她要告诉他美夕子是杀害水晶她们的凶手,她还要问他默未倾在哪里
    简兰达柔柔地阻止她,笑了一笑,“医生说你已经可以说话了,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事,就亲口说出来,好吗?”
    她的目光闪烁着,咬住了下唇。
    “来,试试看,不难的。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看见他了,肯定是Werran伯爵这么刻意安排的,给她关心,给她鼓励,帮助她恢复声音一想到这个,心中莫名地就开始逆反,为什么他叫来的人是简兰达,而不是她希望的那个人?
    程沉闭紧嘴唇,表情倔强。
    简兰达等了好一会儿,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努力呢?如果像以前那样因为不可能而无法做到,情有可原,但是现在明明可以,为什么要放弃?你在和谁赌气?你的父亲?你的姐姐?还是默?或者说,是跟你自己?”
    程沉的睫毛在听到默一字时颤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他,眼睛里流露出很多问题。
    简兰达说:“你想问我默现在怎么样了?”
    她迟疑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开口问我,我就告诉你。”
    这个家伙,居然也会耍手段!逆反情绪变成了怒意,她一把抓过身后的枕头朝他丢过去。
    简兰达接住枕头,吃惊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唉,他怎么忘了?这个小姑娘吃软不吃硬,受不得半点要挟。
    但是,其他事情也许可以妥协,这件事情却不能让。他将枕头放回她的床上,慢慢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只有开口问我,我才告诉你他的情况。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走了。”说完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那瓶天堂鸟突然变得很刺眼,程沉第二度抓起枕头扔了过去,“哐啷”一声,瓶子从几上掉下来,摔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那个家伙才不重要!他不重要!
    虽然她肯原谅他,但也不代表也不代表
    思绪在这一处卡住,后面的字句怎么也接不上了,程沉捂住脸,开始不停地颤抖。她还是对那家伙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啊,那些情绪还是在主宰她的思维和意识啊,怎么办?
    她究竟应该怎么办?她以后该怎么办呢?
    午夜十二点,四周静悄悄。
    程沉掀被下床,床下没有她的鞋子,只好光脚踩在地上,轻轻拧开门把,探出头去,外面的走廊里悄无一人。
    关于这里她并不陌生,十年前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她就被送至此地,住了整整半年。这幢以天蓝和浅白色为基调的建筑,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治疗中心之一。
    她沿着墙壁慢慢地走,也许是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走过十米左右,向右拐,她记得,在那处有咨询台,可以打听什么病人住在几号房。
    咨询台后,两个护士小姐正在值班,她伸头看了一眼,又将身着缩回到拐角处。怎么办呢?要怎么才能不露痕迹地问出他的下落?
    嘀咕声轻轻地响了起来,一护士伸了个懒腰,叹气说:“怎么还没有人来交班啊?我都困死了。”
    “知足吧,比起海轮来你那点辛苦算什么?听说她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另一个护士边打资料边回答。
    “没办法,谁叫她是我们这最出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