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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崔林言事-第63部分

小说: 崔林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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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茫然的看着我,随后凄惨的一笑,并不说话。
  恬儿看她母亲这样也已经忍不住哭起来,拉着我求情:“姐姐,我母亲可怜,求姐姐垂怜她吧。母亲往日做错了,这些年受的罪也该够了,祖父这样狠心,一句话姐姐,求姐姐家中爹爹叔叔婶婶不肯,求姐姐做主吧,母亲求的也不过一个名头”
  我听了恬儿的话心中只添忧虑:恬儿心中并没有明确的是非阿!
  我微笑问她:“妹妹,这么些年,你也长大了,你可想得明白当日祖父为何末了还要留下这么一句话?”
  恬儿张大嘴,说不出话。我心中叹息,天真不是一种罪,但没有心中是非,真正是一种罪。
  “活着的人,不能和死了的人争。一是为尊重,二是为根本无处可争。”我走到奉香跟前:“奉香,你与我们这些活着的人闹,说到底是与过世了的祖父争,你如何去争?若这么些年你和恬儿都不能领悟祖父临终的那句话,那这么些年你心中不平,也是应该的。只是满家里上下,你只管去问,谁敢做那不遵遗训的不孝子孙?”说罢回头去看父亲叔叔婶婶,一字一句:“父亲不敢,叔叔不敢,婶婶不敢,康康更不敢!因此,”我又看奉香:“你若要一句话,康康能给的就是:终你奉香一生,你再无可能进林家祠堂,再无可能得到一个名分。”我极为残忍的宣布这个众人都知道的事实,我知道这句话虽然人人都知道却无人敢这样说,但丑话说在前头,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奉香张大口在说不出话也哭不出来,恬儿也一样。
  “因此,你奉香是你奉香,别人是别人。父亲再纳妾再续弦,无论她是谁,什么身份,都与你奉香无关。即便今日父亲要纳一个青楼女子,只要祖父没有留训说不行,你奉香就没有资格为此吵闹!即便你闹上天,也不可能为你自己闹出一个名份来!这个道理,这番是非,恬儿能明白么?”
  恬儿茫然,婶婶在后面提声说到:“康康这番话明白,正是这么个道理,这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回头,看见婶婶朝我微笑,我继续说到:“虽然我们都不能给你奉香做这个主,但是家中父亲叔叔和婶婶都是仁善的人,不忍心恬儿妹妹受委屈,也不能看着你奉香受苦。因此,这个人情,康康还是敢给你。”我转头看着林管家及其老婆朗声宣布:“林管家,你吩咐家中众人,往后奉香不用姨娘的名头,但吃穿用度一应以姨娘对待,家中众人不敬之为姨娘,但若有轻慢者,以犯上论。”
  奉香脸上悲喜莫辨,我接着警告:“人情与道理,有道理就有是非,有人情才能良善,恬儿、奉香,今日康康道理给你们了,人情也给你们了,但还要告诉你们:人情不是道理,若你们把今日康康给的人情当成道理,再没个消停,那么连这个人情康康都给不起了,就不要怪家中的人不讲情义了!”
  然后又放低声音对奉香说:“奉香,恬儿妹妹是个女子,迟早要出阁,你凭着她争气,能争几年?到底是这家中的父亲才是你的亲人,你若把大家都闹得下不来,将来指望谁?”
  “妹妹劝慰劝慰你母亲吧,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些快乐日子,不是很好么!”接着对恬儿说。
  婶婶走下来:“奉香,恬儿,快谢康康吧,这样的主也就只有家翁的亲孙女敢做,等闲连我都不好做的。”说着拉我:“好孩子,往日那怕我想这么做也不能够啊!”
  我笑:“婶婶说的是,婶婶恭谨,怎么敢轻易违了祖父的意思。康康自小在祖父身边长大,骄纵些也是有的,想必祖父能包容的。”
  “好孩子,哪里就骄纵,今日的这番话,这样明白,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清楚的。”婶婶在我耳边小声说。说着又转向恬儿:“今日恬儿说的这番话实在不成样子!哪里是一个有身份的大家闺秀该说的?如今你姐姐说的这番话,恬儿也要好生思量着,你也不小了,也要懂得这些人情事故,将来对你自己有好处。往后你母亲不闹,你也不要总是出门,该好好的学些规矩做些闺秀该做的事情。婶婶今日也不罚你,你好好的宽慰你母亲吧。”

  病树前头万物春

  奉香的待遇其实提高得并不多,因为其实婶婶并非没有这样的心思,但是婶婶的身份实在不好明着提出来,虽然不提,但待遇却是给足了的。只是奉香心中不平,体会不到婶婶的一番心思,更不能守中间的规矩,恬儿一味天真也不知道如何体贴开解自己的母亲,才搞得奉香这样惹人讨厌。而她越闹,平常接触她的人越懒的奉承,她自然又以为别人轻慢她。
  我并不知道这样开诚布公的说开究竟有没有效果,但满家上下,人人看着,也只能如此试试看。自此以后婶婶理家务也常常叫上我,看着婶婶处理那些迎来送往,家长里短,也增长些人情事故的见识。慢慢的我主动约束恬儿,而婶婶也派了可靠本分的人专门负责奉香的起居饮食,又时时问着警惕着,力求奉香挑不出错来,家中才渐渐安静平和一些。
  我约束恬儿,最首要的还是不让她出门。说起来她手下的两个丫头,当日生得就不错,眼下正是年纪好的时候。自己的小姐晓得打扮,做丫头的也跟了风,自然是主娇婢俏,长年累月下来也是那等不明是非轻佻浮躁的样子。我心中实在不喜欢,因此更加时时让燕语、茴香留心他们的举动。
  我明白不能太得罪这些人,就像当年娘亲所说的,大病缓着医,我压得太紧,这些本没有什么强烈是非观念的人真闹起来,我得不到什么好处。前世职场常说人至贱则无敌,就是这么个道理。因此我能做的就是小心防范两个丫头怂恿恬儿的事情。
  恬儿想必不甚喜欢我。因她是女子,不必进学,自小父亲都是念些诗词给她,常年之下她也习惯,尤其她又因为诗词闻名于天下,自然而然的偏好诗词一途。这诗词没有相互的场合应酬是肯定无趣的,如今我约束她,她整日里满脸的不痛快。但我早已下决心,那怕得罪她也要把这样子扭转过来,这不正是我进京的目的!若我说的世俗一些,今时今日,你林恬儿十分开销里面还有六七分由我林清月供给,哪由得你想痛快就痛快。
  奉香一事过后不日就是秋闱,对于云集京中极有可能成为天子门生的仕子,京中各家官宦都择了心仪的笼络着,少不得见客应酬。我父亲还朝至今,天子尚未有恩旨,因此只是在家,每日里交游与京中故人。眼下的时节,仕子慕父亲名头,又思量着叔叔在朝中地位,家中上门求见的络绎不绝,我父亲作为文坛领袖,叔叔不方便出面的,父亲总要应酬着。我思量着这必定是叔叔父亲与朝中保守派商议的结果,心中忧虑黯然,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有时候我会见叔叔,也会隐晦提提我的忧虑,叔叔每每沉吟不语,后来父亲听说了,直接找我谈话:“康儿,爹爹听闻你叔叔提及,你忧虑我等面见仕子,有结党之嫌。哎康儿,你可知今科谁是大热?”
  我摇头。
  “乃方严之子,方愍,另有崔瑾义、王宜、周缜等人,近日在京中皆有文名!这些人中方愍自不必说,崔瑾义一直同方愍关系密切,周缜则又是周以琛族人。若他日这些人随意那些人高中,都必将的方严重用,只看三年前的吕惠卿就知道了我等若无应对,必然受制于人。”
  我听了哑然,心中大凉:父亲叔叔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入局,到了今时今日,再无可能在这样的纷乱中独善其身。若我够狠心,这十年不理事,也不再回来,或许我还能逃出生天,但分明赵怡已经找上门来!末了,我只好说一句:“康康明白了。”
  恬儿不能出门,但家中来了客人,她也跃跃欲试就想跟着父亲叔叔会客。这本不成规矩,但父亲叔叔见恬儿名头响亮,不免也有些风雅意,有时候也让恬儿陪着,父亲叔叔说话,婶婶和我自然不好再拦着,恬儿不免得意,她底下两个丫头并着奉香也跟着得意,对我不敢说什么,但是在燕语、茴香面前不免就有些风言风语,说两位老爷究竟还是疼爱恬儿多于疼爱我。
  听得茴香都委屈,为我打抱不平,说两位老爷偏了心眼。我却满心忧虑:我连番动作、婶婶连番动作究竟还是没有办法让奉香彻底安静下来,她渐渐成了这家甩不掉、治不好的毒瘤了!
  秋闱前夕,朝中开始为今科主考官人选暗中较劲。这种争斗相信是朝中无数争斗中的一次,最后无非两相平衡,保守派革新派各占名额。但或许是因为范贞弊案的连累,保守派却在这次争斗中获得了优势,但也是纠缠到几乎开考才最后下了旨意。主考官是回朝数月的林泓,我父亲。
  父亲走马上任连日忙碌,以至于通宵达旦。其间我还是约束自己调整心态,关心起朝中形势,因此同青云哥哥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到了八月十三,燕语突然提醒我要赴约,我这才想起在杭州时候曾与崔瑾义两人相约再见,赶紧去了两人下榻的客栈找两人。但去到客栈却没见到人,打听之下才知道方愍早已经邀请崔瑾义住进方严家中。我实在不曾料想方愍竟然是方严之子,而且听父亲的语气,两人此时在京中已有文名。尤其方愍,因其行事大类其父,且并不刻意隐瞒自己与方严的父子关系,则更为人所瞩目。
  以我的身份不好再上方严府邸,只好在客栈留了青云哥哥的地址。
  方才回到家中就听闻景怡王爷又送来了请柬,这回却不是只请我了,还同请了恬儿。恬儿看得出很高兴,想必往日虽然他同许多公子小姐往来,却不曾有这样贵重身份的王公贵胄相请,且不论少女情怀,只论这份荣耀,也并非寻常女子可得。我是不愿意去的,恬儿听了我的理由满脸诧异,一直追问为什么,最后无法,好言好语告诉她,我近日身体不佳,请她代为向王爷转达歉意。
  晚间恬儿回来就直接来找我,表情却有些蔫蔫的。
  我不明所以,一问才知道王爷压根就没有出席,只是他手下的贺鸿飞出来招待他们,而且客人也不只是恬儿,不止有女眷,还有别的人。
  我心中了然:“妹妹何必为没见着王爷闷闷不乐?今日的这些人都能成为王爷的座上宾客,想必也同妹妹一样,极有才华的,应当有趣。”
  恬儿却红了脸,好一会扭捏说道:“确实有那么些人物,只是未曾见到王爷,却不知王爷何意。姐姐,那日王爷有请,妹妹也一直未曾听闻姐姐再提及。”
  我听了笑笑却不想说关于赵怡的事情。
  “小姐何必为见不到王爷而不快,喜秋看呐,王爷虽是人中龙凤,但今日的吕惠卿吕大人也是少年才俊!还有眼下颇有才名的崔瑾义公子,往日就同这位吕大人同窗,因他俩往日都曾参与家中的曲水流觞,京中并称两人为燕云飞鸿,定能直上云霄呢!小姐瞧今日吕大人何尝不是对小姐另眼相看”喜秋在一旁凑趣。
  林恬儿先是面上一红,旋即又绷着脸:“喜秋在这里乱说什么!”说着又偷偷看我。
  我装作没听见。自从与父亲谈过之后,我已经开始明白,身处这样的环境,我或许能够改变的并不多,对恬儿,对父亲,乃至对叔叔。原先回避,然后想扭转,到了现在,只能妥协。是痛苦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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