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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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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我也蹲下,给他肚子一拳!”刘炳坤说。
厂里做出决定,对打架的主要人员做出处分,刘黑虎,俉山乡,杨树林警告处分,苟石柱记过处分,刘炳坤开除。
处分一宣读,厂里北京知青的脸上都褂上一层乌云,打架是双方的错,为什么当地老乡只有刘黑虎两人是警告,知青方面倒有三个人处分,而且处分比他们重,刘炳坤被开除,也就是从全民工厂又回村当农民了,真倒霉。
苟石柱这两天心里难受的很,也十分愧疚。他想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忍不住一时的气呢,非要打出去一拳,结果不仅害了自己,还让刘炳坤替自己挡了杠,自己打刘黑虎肋骨打断,让人家刘炳坤和为自己顶罪,结果被厂里开除,自己于心不忍啊。
原先苟石柱对刘炳坤并不十分佩服,觉得此人事事爱出头,张牙舞爪的,还有些看不惯,看好几个知青对他言听计从,俯首帖耳,眼看不惯,心中不服。想:凭什么啊,各自他没咱高,力气他没咱大,就凭个敢字,他便当成老大。今日一见,敢替自己顶这大事,真乃是一条汉子,心里便对刘炳坤产生佩服之意。
当听说刘炳坤被开除,苟石柱的心更感到愧疚,他觉得兄弟一场,怎么也得在他离场前,请刘炳坤喝一顿,聊表自己歉意,也表示谢谢的意思,于是下班后,对刘炳坤和杨树林及王大力说:“咱今去喝杯,自当给你送行!”
刘炳坤笑了:“成,哥们马上走!”
四个人,一桌酒,开始有些沉闷,是践行酒吗,刘炳坤又不是飞黄腾达了,是处分回村,所以酒兴未高,可是几杯酒下肚,刘炳坤首先打破沉闷气氛:“哥们,喝啊,有什么,别垂头丧气的,跟永别要上刑场似的!”
“对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还不知道回村是好事是坏事呢,也许村以后,上个大学啊,调回北京什么的。”王大力说。
“就是,没给咱送班房就行,也算侯天吼没给咱下刀子,还给咱留了点面子。”刘炳坤又饮了口酒说。
“哥们,兄弟对不住你!”苟石柱终于说出了几次要说出又咽了回去的话。
“说哪呢,哥们谁对不起谁啊?”刘炳坤忙说。
“那一拳,真是”苟石柱刚说了一半。
“那一拳就是我打的!”刘炳坤忙接过话。
“咱们知青来山西,如果不抱团,肯定让人欺负,让为谁做点什么,都是为北京知青做的,甭瞎想,案子定下来了,开除我一个,别再扯垫背的了,是不是兄弟!”刘炳坤端起酒杯,和大家共同干了一杯。
“你们是钢厂运料班的吗?”突然,酒桌前来了两位姑娘。
“是啊。”杨树林回答。
“你们谁把我哥肋骨打断了?”其中一个高个子宽脸盘的姑娘问。
“你哥是谁啊?”杨树林接着问。
“我哥是刘黑虎!”
“我打的。”刘炳坤平静地说。
“你打的,不像,我哥说,是个大高个,黑脸膛的打的。”苟石柱见说他,奇怪地瞧了瞧这姑娘。
“是不是你打的?”那姑娘走到苟石柱面前。
“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苟石柱见姑娘怒气冲冲,毫不礼貌,气便涌了上来。
“我瞧就是你!”那姑娘说。
“是我怎么样,不是我怎么样?”苟石柱脾气上来了,斜脸对着窗外,看都不看这个姑娘。
“果然是你!”说时迟那时快,“啪,啦”两下,苟石柱那张黑红色的脸便被姑娘的一个巴掌抽了两下,抽过来,又抽回去。
“你打人?”姑娘这动作大出几人的意外,一齐站将起来。
“得,得!石柱,甭理她们!”刘炳坤忙拦住站了起来的刘黑虎,转身对那两位姑娘说:“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啊?”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刘黑虎的二妹,三妹,我们家五个姐妹,就这一个哥哥,你把我哥打坏了,我们刘家怎么办?”那个挥手打人的姑娘气汹汹地说。
“很好办啊,你们刘家还有我呢。”刘炳坤笑着说。
“你还占便宜?”另一个姑娘说。
“我占什么便宜,我就是姓刘。”刘炳坤说。
“瞎说!”
“我叫刘炳坤,不信你问他们?”刘炳坤指指王大力和杨树林。
“对,对,他就叫刘炳坤,不信到钢厂调查一下?”
“真的?”
“真的。”
那宽脸的姑娘又走向苟石柱,见苟石柱仍怒冲冲地看着她,便眯着眼瞅了瞅他说:“怎么,你还不服气啊,你把我哥肋骨打折,我拍你俩嘴巴,你疼了?”说着,突然又扬起手,风一样地挥向苟石柱的脸颊。
苟石柱这次有了防备,见这女子手又要打自己,一伸手,便攥住那姑娘拳头,他手大,姑娘瘦小,他的巴掌把姑娘的手似包子包肉团般包的严严的,姑娘那手往前伸不出,往后抻不回。
正文 第十章 以物易物
姑娘急得脸通红,骂道:“你这个傻家伙,抓这么紧干甚,向往怀里揣啊?”
“揣怎么了?”苟石柱在气头上,听了这话,便把自己的手和攥着姑娘的手从工作衣服的领口塞到胸前。这一拉一拽,任是姑娘再大的力气,也站立不稳,一下扑到苟石柱的身上,那姑娘立即红了脸,说:“你,你”
刘炳坤见状,忙把姑娘拉开说:“好狗不和猫咬,好男不和女斗,算了算了,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你哥吧?”
到医院,刘黑虎见刘炳坤,苟石柱他们来,感到有些意外,见是和自己的两个妹妹一道来,变更感到意外,问:“你们怎么赶到一块了?”
“我们让她抽了两嘴巴,才赶到一块的。”刘炳坤说着,向那个宽脸的姑娘呶呶嘴。
“她打你们了,打谁了?”
“苟石柱!”杨树林说。
“不可能,他敢打他,他那老壮,瞎说,瞎说!”刘黑虎不相信。
“你不信,问你妹?”刘炳坤说。
“二妞,是吗?”那个宽脸姑娘点了下头,承认。
“真是日毬又怪了,她一个姑娘家,就说脾气暴点,也不会动手打一个大男人吧?”刘黑虎还不是不相信。
“他还攥住我巴掌不放呢!”叫二妞的姑娘说。
“他还把姐的手往他怀里放呢!”另一个姑娘说。
“有这事?”刘黑虎脸色变了,刚要坐起,突然疼得“哎哟!”一声,又躺下了。
“他又打苟石柱,苟石柱攥住他手,不注意,抻怀里了。”王大力忙解释,刘黑虎看看苟石柱,苟石柱嘿嘿傻笑着,再看二妹,二妹脸红着,好像害羞的样。
刘黑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刘炳坤,听说你被开除了?”
“嗯。”刘炳坤答。
“你说这事闹的,为拉个焦炭矿石的,为省一点力,闹出这大事,让你把工作丢了。”刘黑虎一副惋惜的样子,就差说声对不起了。
刘炳坤一摆手说:“没事,枪毙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何况被工厂开除,无非就是再回农村干几年,没甚的。”
等了七八天,正事开除刘炳坤的文件也没下达,又等了三四天,刘炳坤正要到劳动科去问个所以时,车间王主任找到他说:“炳坤,怎么歇这么多天也不上班啊?”
“我上什么班,不是把我开除了吗?”
“嘿,小子,你有福,开除你把户口往你插队的村一退,人家不要,往公社退公社也不要,说你不是他们那的人,只是插队到他们那锻炼的,走了他们任务就完成了,不可能再接收回来。
可人总得有个安排,在厂子打架,被厂开除了,往哪退,大队和公社说退哪我们不管,反正分出去的知青我们不再要了,你想退给他退回北京吧。无奈,厂子只得再让你上班。”
“嘿,这倒不赖,哪都不要,主人我歇这十来天应该有工资吧,是你们不让我上班的。”刘炳坤说。
“再说吧,记住,今晚就上班,别再和人打架了。”
厂子的职工宿舍盖好了,是十几排瓦蓝一顺的平房。王大力和鲜可欣,欧阳秋住一个屋。一个房间本是安排四个人住的,但有些职工家离场子近,愿意下班后回家,所以暂时他们屋只有三个人。
住进新房,又在厂区,离厂子的生产区只有一里多地,上下班方便,吃饭到厂食堂吃也方便。屋是新的,床是大树开出的板子钉成的,加床的是长条凳,两凳在两头,把床板往上一架,床便搭成了,铺盖卷打开,铺平褥子,在上面一躺,软软的,很舒服。
他们刚收拾完屋子,便听院里叫卖声:“驴肉,驴肉,买驴肉了!”
这怎么有卖驴肉的?王大力好奇,便第一个出了屋。卖驴肉的是一个老乡,戴着草帽,骑一辆双梁加重自行车,车一边挎一个筐,筐口露着根秤杆。“驴肉,多钱一斤?”王大力走过去问。
“七毛钱。”那卖驴肉的三四十岁的男人大声说。
“香不香啊?”后走来的欧阳秋问。
“咋不香呢,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世间最香的了。不信你尝尝?”那人从筐中掏出块拳头大的酱红色肉块。
鲜可欣也过来了,接过肉块,撕下一小条。“尝尝!”确实挺香,但是更咸,恐怕是一斤驴肉放了半斤盐煮出来的。
“够咸的啊?”鲜可欣说。
“不咸,那不坏了,我在别的地方串街卖,人家买的都少,买个二两半斤的,你说咸点怕甚,在你们厂买的多,你们又是北京的,说普通话,所以口淡。”
欧阳秋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你吃过天上龙肉?”
那卖驴肉的笑笑:“天上龙肉没吃过,地上驴肉隔三差五地常吃。”
“你那没吃过怎么说驴肉和龙肉一样香呢?”欧阳秋跟他杠开了。
“没吃过,就不知道香?咱没见过西施,貂蝉,杨贵妃,难道就不知道她们比咱的婆姨漂亮?”卖驴肉人风趣地说。
“来一斤吧。”王大力说。
那卖驴肉的从筐中拿出秤,小声问:“你们这有工作服吗?”
“工作服有啊,干甚?”
“拿工作服换驴肉。”
“不换,我半年才发一身工作服呢?”王大力说。
“手套也行。”
“什么手套?”
“翻毛猪皮手套。”
王大力想起,自己运料,一个月发两双翻毛猪皮手套,自己基本一月只磨破一付,省下了一付,几个月下来,也省了几付了,于是问:“一付手套换几斤驴肉?”
“一付手套换二斤驴肉。”
“行。”王大力从屋中拿出一付猪皮手套换了二斤驴肉,心里挺高兴:嘿,不花钱还能吃上驴肉……
“领工作服去,领工作服去!”鲜可欣叫醒王大力。
“几点了?”
“都十一点了,还睡?”王大力早八点下夜班后,吃了点饭,便倒头睡下,这一睡就睡了三个钟头。
王大力到了隔壁的班长丁开山的屋,屋里有班上的几个人正在领工作服。“咱们不是发了工作服吗?”王大力问。
“那是再生布的,现在发的是劳动布的,咱们运料的半年发一套,劳动布的是正式的,再生布的不算数。”丁开山得意的说。
“我看见炉前工用工作服换驴肉?”
“他们炉前工,四个月一套工作服,半年一双翻毛皮鞋,一个月两双手套,一双短的,一双长的,再生布工作服两个月一身,他们发的多,当然能换驴肉了。”丁开山解释。
“为什么发那么多?”王大力又问。
“他们整天跟火打交道,所以发的多。”丁开山说。王大力一听,虽然羡慕炉前工劳保比自己强,可是认为,自己也不错了,劳动虽然脏点累点,有工资有劳保,一月还发一斤糖,半年还发二斤茶叶,也不赖了。
“王大力,有人喊!”王大力刚进屋,听见有人喊,便出去看,来人是许加添。王大力来钢厂后,到县供销社找过几趟许加添,几次去,许加添不是下基层供销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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