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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92部分

小说: 插队在黄土高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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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铜锅不好买,咱买一个铜火锅行不?”胡雪花突发奇想。
“可能不行,铜火锅里面都罩着一层铅,不行。”赵亮给否了。
“新的买不到,买个旧的!”宝儿又添了一句。
“对啊,买不到新的,买个旧的!”胡雪花也应声道。
可是旧的哪卖呢?赵亮想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十几天前的一个星期日,他曾陪和气到西直门立交桥下自发的古董市场去过,那里人山人海,摊位摆出一里多地,他似曾见过铜盆之类的物件,也许那能淘换来呢。
果然,星期天赵亮在西直门立交桥下的自由古董市场,买到一个直径有四十公分的大铜盆,黄澄澄的,虽是旧货,但样子像金子般闪亮,只花了三十元钱。
回家,用盆烧了开水,把盆烫烫,便开始熬糖,随着糖的加热,赵亮的心也挺紧张,两眼直直盯着盆里的糖稀,也是怪,同样是白糖,铁锅里熬出来发黑,铜盆里熬出来却是金黄透明的。
赵亮兴奋劲起来了,忙用串好的山里红沾上糖稀,放在刷过油的厚玻璃上,几分钟后拿起,红红的,裹满闪亮糖稀的冰糖葫芦完成了,咬一口,甘甜清脆。
“成功了!”赵亮高兴地在屋里蹦起来,转身抱住胡雪花亲了一口。
“干甚么呢!”胡雪花忸怩地推开丈夫,向女儿赵宝儿望了一眼,赵宝儿忙用手捂住眼,把头扭向别处。
第二天,赵亮的小铺门口就立起一根一人高的杆子,杆子头有二尺长是长圆形一个杯子粗的长塑料泡沫,上面像刺猬背一样插满红红的一串串糖葫芦,放学的小朋友路过,便争相来买,没多长时间,棍子上插的糖葫芦便卖没了。
“糖葫芦卖的真棒,我再想开发点山楂糕。”赵亮乐呵呵地对胡雪花说。
“山楂糕怎么做,你会吗?”胡雪花问。
“不就是山楂打碎了,拌上糖吗?”赵亮一付懂手艺的样子。
“可能也不那么好做吧。”胡雪花问道。
“大众食品,估计也不难,咱先买几个罗,把山里红煮烂后过滤,把籽和粗的东西留罗里,拿细货做山楂糕。”赵亮琢磨道,于是他买了几个罗,罗眼有大的小的,他准备先试验一下。
把山里红煮烂后,筛去渣滓和籽,他便往里搅拌糖,可是冷却后,煮熟的山里红并没凝固,而是像粥一样,稀稀的滩在盆底。
这是怎么搞的,往里放点淀粉,卖凉粉的就是淀粉煮的吗,他又把淀粉和山里红粥一起煮,放凉了,倒是稀里糊涂地凝固住了,可是由于淀粉放的过多,山楂味又不浓了。小手艺,小诀窍,可是于赵亮来说却是个大问题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于是他跑到一个卖山楂糕的柜台,买了一块山楂糕,一边交钱一边和那个女售货员说:“我女儿最喜欢吃山楂糕了,前两天,买了一块,稀晃晃的,拿都拿不住,比南豆腐还软,不知怎么回事?”
那女售货员望望他说:“可能山楂放少了吧。”
“不是,是矾放少了!”一个正在弯腰收拾柜台的老售货员说。
“山楂糕放矾啊,是白矾么?”赵亮问。
“是啊,”那老售货员直起腰,挺瘦,约莫五十来岁,说:“山楂糕,不放白矾,怎么成形啊,房矾才能凝固呢,夏天做肉皮冻,怕化了,也往里放矾,肉皮冻倍结实,扔地上能蹦二尺高,都摔不散,跟皮球似的,砸人脑袋上能砸一个包。”
赵亮知道这个秘方后,做了几回实验,终于把山楂糕做成功,自此,他的小店玻璃柜台上,便有一个白搪瓷盘子,白盘子里放着一块红色半透明长方形的山楂糕,瞧着就惹人馋,进小店的小学生好多人都买一小块,用油纸托着,大嘴吃着。
赵亮的小店自做了糖葫芦和山楂糕后,营业收入有了提高,但每天晚上关门结账后,抓着一把把零零碎碎的小票子,数目不少,但算起来,一天仍然只有几十元,干了一两个月,赵亮又有些心烦了,这样,光卖小孩的吃食也没有大赚头,想个什么办法能赚的多点呢,想来想去,他又在爱人胡雪花的身上看到曙光了。
他想:胡雪花在忻县时,就在食品公司卖猪肉熟食,对于怎么做肉熟食,肯定也懂,不是十分精通,但在那肉食门市部当了那么多年主任,大致也懂得,于是赵亮便找胡雪花商量,看是否能做点熟猪蹄,猪头,猪大肠什么的。
下午上班时,生个炉子,拿个大铝盆,把煮熟的猪下水放在里面,冒着香味,腾着热气,下班的职工经过,闻两口香味,勾醒肚里的馋虫,保不住买个三二斤的,家属院里那个小卖部也不卖这些,家属们知道这里卖猪下水,也可能要买些,这比起卖两毛钱糖葫芦一毛钱山楂糕肯定要挣钱,一个猪前肘两斤,一个猪后肘三斤,一天卖上七八个,就顶卖一星期卖糖葫芦和山楂糕的钱。
能挣大钱,为什么不挣呢?想到此,他问胡雪花:“这主意怎么样?”
“还行,只是卖熟食,卫生要把严!”胡雪花说。
“你会炖猪头,猪蹄子,猪肘子吗?”
“多少会一点,不是太会。”胡雪花口气迟疑。
“会一些就行,咱们可以边摸索边干吗。”赵亮信心十足。
“哪进货啊?”
“大红门不是有个屠宰场吗?”赵亮说。
可是他到大红门屠宰场去问时,人家却告他:“这是国家正规企业,猪下水只卖给单位,不卖给私人。”
得,费了半天劲,等于猫逮猪尿泡,空欢喜一场。“您知道哪卖给私人猪下水的地方吗?”赵亮给一位屠宰场的工人递了一支烟问。
“在门头沟那边,有个屠宰场,是公社办的,他那的猪下水也许卖私人。”赵亮听到这消息,第二天便感到北京四面的门头沟,多次打听,终于找到那个屠宰场,一问,果然猪下水卖给私人。
“天长长,路遥遥,蹬着三轮车走四方。”赵亮一边哼着自编的歌,一边用力蹬着三轮车,一车猪下水二百来斤不重,可是,路远无轻重啊,去时,空着车高高兴兴,四十来里路,两三个小时就蹬到了,回来时,是重车,再加身体疲乏,三四个小时才回来。弄得浑身像散了架一般,一下三轮车,便一**坐在地上。
晚上,赵亮家整个成了个大厨房,桌子成了案板,椅子成了案板,连地上铺几张报纸,上面也堆着一摞猪蹄。
赵亮退猪毛和蹄子上的毛,又是拿火烧,又是拿开水烫,又是拿菜刀和刮胡子刀刮,又是拿镊子夹,可忙活了个一遛够,才把猪头和猪蹄上的毛弄干净。又烧热水洗猪肠子猪胃,赵亮和胡雪花挽起袖子不停的干,干到晚上七点,好歹算把煮猪下水前的准备工作做好了。
正文 第十七章 卖面条
接着,火炉上坐上一个大铁桶,把猪头,猪蹄等放进去,把火桶旺,放上花椒大料,桂皮,葱姜蒜和盐,酱油,料酒,再加满水开始煮。
收拾几个钟头,两个都困了,胡雪花到床上睡了,赵亮还坐在凳上看锅的,煮到四五点钟,头一锅煮熟了,捞出,再煮第二锅,早上七点多,雪花和宝儿起床,第二锅肉才煮熟,宝儿吃早饭时只吃了一点点煮熟的猪头肉,赵亮问:“不香吗,怎么才吃那么点?”
“从昨晚就燎老猪毛味,夜里又闻了一夜煮猪肉的味儿,呛都呛饱了,哪还能吃的下啊。”赵亮和胡雪花相识一眼,两人便双双苦笑。
猪下水摆到小店门前的大盆里,冒着腾腾的热气,酱黄色的,又是刚出锅,香味传出半里地,下班的职工走过,无不吸一下鼻子,把肉香味使劲吸上几下,寻香找肉,来到那个大铝盆装的酱肘子前,你买个肘子,我买个肺头,他再买一斤猪头肉,仅一个来小时,一百来斤猪下水便全卖光。
赵亮看着柜台后纸盆子里的钱越堆越满,心里乐的像开了花。
买猪下水要去门头沟,路途遥远,一去就差不多要一天时间。赵亮不在的时候,胡雪花请几个钟头假帮住照看一下,请了两三次,车间主任便不允许了,发出话来,在车间要干就好好干,不想干,就回家买猪头肉去,不要工厂领着工资还老抽空回家挣卖猪头肉的钱。
话说的很难听,胡雪花没说话,强忍住了。赵亮又去门头沟拉猪下水,胡雪花不敢再请假,赵亮只得临时把小店关张一天。
几次下来,两人商议道,老关门,这也不是个办法啊,买卖现在做的大了些,一月有一千来块钱收入,自己忙不过来,雇个人吧,雇谁呢,想来想去还是请在忻县农村胡雪花的姨妹韩淑清来帮忙。
信写回忻县一个月后,胡雪花的姨妹韩淑清来了。赵亮以前见过她,那时她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红棉袄,围着绿头巾,鼻涕半截还露在鼻孔外边,脸蛋子上颧骨部位有两块高原红,粗看,十足一个农村小脏孩,细看倒也眉目清秀,韩淑清比胡雪花小十来岁,今天也才二十二三岁。
韩淑清提着个提包来到赵亮的小铺前,叫了一声:“姐夫!”立刻就把赵亮叫懵了,瞅着眼前这个漂亮大姑娘,惊讶张大的嘴竟然久久没有合上。
“你叫我?”良久,赵亮才指指自己的鼻尖说。
“姐夫,我是淑清吧,接到我姐的信,和家里商量了一下,父母都同意我来,我便准备了两天,打上票就来了。”赵亮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漂亮大方,说话又说普通话的姑娘竟是雪花的表妹,怎么想也和那个十岁农村的小丫头对不上号。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也变的太玄乎了,变得像电视剧里的薛宝钗,那般靓丽,那般大方。衣服虽然穿的普通,但窈窕的身材,好像漂亮衣服架子,只要像点样的衣服挂上都漂亮。
“你是淑清啊?”半饷,赵亮的心才平静,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口音也改了,不说山西话了。”
“我们小学就教的普通话,中学也学的普通话,现在哪个地方的年轻人还说那当地话啊,除了在家和奶奶,爷爷聊天,再说几句当地话。
“你一直在村里?”赵亮又问。
“我上完中学就上师范,毕业后,在镇里的小学教书。教了两年,觉得没意思,就和小姐妹们出外打工,去过太原,石家庄,张家口”
“你打工都干甚么?”
“在服装厂做衣服,饭店当过服务员。”
“你来北京之前在哪?”赵亮又问。
“在忻县家里。”
“你不是打工么,怎么回家了?”赵亮继续问。
“家里给介绍个对象。”姑娘不好意思起来。
“成了吗?”
“没成。”
“为什么?”
“那小伙子太土了,纯粹像农村一个土包子。”韩淑清说。
韩淑清一来赵亮小店上班,小店的营业额好像加了热的水银柱,蹭地一下窜起老高,真是西施坐门前,武士头扭断。为什么?回头看美人呗。
汽车厂里那些光棍职工,中午休息时,下午上班后,有事没事的都要往赵亮的小店钻,要串糖葫芦舔舔,买几毛钱酸山楂糕尝尝,买个猪耳朵或猪蹄嚼嚼,这个刚走,那个又来,这两个时间段,小店人流便如流水一般,连绵不绝了。
去小店买了吃食,当场吃,为的是和坐店的漂亮女店员聊聊,扯上几句要咸不淡的风情话,像鲜花开了必然招蜜蜂一样,韩淑清人长的漂亮,话说的,绵软,耐听,一口一个师傅啊,一口一个大哥啊,把汽车厂里这帮小爷们儿,心里也给摩挲的舒舒服服,眉开眼笑。
赵亮每每看到表妹韩淑清身边围老多大小光棍,心里便五味陈杂,为多卖货物而兴奋,为这么多男人围着年轻女人而担忧,也为自己为什么没晚生个十年而叹气。
如果自己晚生个十来年,现在也是二十来岁的棒小伙子,也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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