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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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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梨亭双眉仍旧皱紧道:“小遥,这寒气不对劲,为何几次三番复发得如此之快?”

    路遥微微垂了眼,思索片刻,声音微弱道:“六哥、你拿纸笔来……我、我开个方子……”

    殷梨亭立时去找,片刻即便回转,听得路遥极慢道:“人参三钱,附子二钱,红花三钱,连翘五钱,金天麻一钱,黄芪三钱……”她一边说一边想,时而停下来思考半晌,似是犹豫不决。殷梨亭越写越发担忧。这么久以来,他见路遥开方子从来都是一气呵成丝毫未有犹豫,而这次竟然到后来每一味药都要思索许久,甚至好几味药被反复修改。过了足足一刻钟,一张方子才写得好了。

    “这方子当是……有效……”

    “小遥,我还是带你去看大夫吧?”殷梨亭道。

    路遥苦笑道:“六哥,我恐怕就是这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好的大夫啦……”
    殷梨亭自是清楚,忽地心下难过起来,医者救人治病,然则这种时候,却最是无奈。见得路遥疲倦神情,细细将她被子掩好,拍了拍她头发,柔声道:“闭上眼好好休息,我去找小二抓药。”
    路遥此时合上双眼,几乎立刻便睡了过去。
    店小二睡得迷迷糊糊得被拉起来,本来极是不情愿,可是见得殷梨亭递给他的一锭不小的银子,当下精神一振,二话不说拿了药方子去敲药铺的门了。
    殷梨亭这边转回房间,尚未掩好门,忽的听到床上一声极是微弱的呻吟传来,心中大惊,几乎是以梯云纵身法疾闪过去,掀开帐子一看,一股寒意立时涌上,这寒气竟然如此之快又是复发起来。他当下顾不得其他,连忙如先前一般坐定,抵住路遥后心与小腹大穴,再次运起武当九阳功压制。这一次花的时间费的力气却比前两次都要更多,一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路遥体内翻涌的寒气才平息,悠悠醒了过来。
    殷梨亭擦了擦额头汗水,“小遥,这寒气不对劲,你如今哪里难受?”
    路遥气虚,微微沙哑道:“就是冷……六哥,这寒气似是不能强、强压……越压越重……”
    殷梨亭正端过小二送来的汤药,听了此话抽了口凉气,“什么?这?!”
    路遥垂下眼眸,不再说话。殷梨亭见她似是思索,开口道:“小遥,先吃药。”说着将一勺药送到路遥嘴边。路遥似乎神思不属,当下竟未如以往一般拿过药碗一饮而尽,竟是乖乖的张口,一点点将那些药饮了下去。

    直到一碗药尽,这才缓缓开口:“六哥……我们,先去竹谷吧……这寒气,须得从内里一点点化、化掉方可……我需得……借用竹谷的、内功……”

    殷梨亭担忧道:“小遥,你如今可上的了路么?”

    路遥点头,“在竹谷总比……在这里强……”

    “好,我这就去叫小二置办马车器物。”言罢将路遥唇边药渍擦去,放她躺平。他不敢离开太久,于是找小二交代了事物,不敢多留,立时回了房间。却看到路遥半倚在床头,勉强撑着将一只腿上缠了细竹筒的信鸽放飞。而那信筒,正是他曾见过两次的朱漆急件。


第八十七章 奇文只雪藏
    之前两次朱漆急件,如今回想起来所带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好事,是以殷梨亭一见那朱漆竹筒,本来便悬在半空的心更是一紧,到见得那鸽子乃是被路遥放飞的,想是寄给傅秋燃的急书,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过去,替她掩好被子,“快躺下,你要送信唤我来就好,千万莫要乱动
    路遥此时也已然有些脱力,然则看着窗外鸽子渐高渐远的影子,她闭上眼睛,心中叹了口气,脑中忽地回想起莆田少林净悲的话:天道因果自有定数。彼时听闻此话,她心中便十分明白这劫报的因果为何。有负天道的事情,两世轮回,她只做过一件。然则便是这一件,便足以让她还上一辈子。那时听闻,她曾沉默半晌,随即淡淡一笑。正如她同殷梨亭所说的,错了的就要改,欠了的就要偿,是以她与秋燃坦然无畏任何劫报,也就对于此话毫不挂心。然则此时她看着眼中溢满忧色的殷梨亭,曾经心中的那种坦然无畏竟然全然不再。盖因事到如今,无论何种因果劫报应在自己身上,最是难过的,并非自己,而是眼前这个人。

    殷梨亭觉得自己手上一凉,低头看去却是路遥的手伸了出来握住自己的。那里不若往昔里温暖,触手冰冷,但他却能察觉到异常的缱绻情愫。殷梨亭不由得双手将路遥得手拢住,轻轻摩挲,试图将其暖热,反复轻声道:“小遥,会没事的。到了竹谷将这寒气化掉,一切便都没事了……没事了。”

    路遥听得殷梨亭言语,睁开眼睛看着他,极轻笑道:“嗯,会没事的……六哥……你莫要忧心了……”

    ——

    嘉兴城西,云升客栈。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下来,店小二掸了掸手上的巾子,打了个哈欠,起了身便要去关门打烊。然则刚到门口,这门板尚未拎起,就见得一辆马车由北而来。赶车的年轻公子身形俊朗,在这秋末冬初之时竟也只穿了浅蓝单衣。他单手一拉马缰,将车稳稳的停在了客栈门口,随即回身探入车里,小心翼翼的横抱出一人。令人惊奇的是,这人衣着全然不同于那年轻公子,身上竟是穿了北地深冬时才用得上的极厚的银狐裘,穿了羊皮小靴,便连头上也戴着狐裘的帽子耳罩,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怀里更是抱了个黄铜手炉。两人正是赶了五六天路的殷梨亭和路遥。

    小二哪里管得这许多,见得生意上门连忙上前,“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殷梨亭抱着路遥进了客栈,找了最靠近炭火的一张椅子,将路遥放下,又细细打理了一下黄铜手炉,省的有火星溅出,这才将其放入路遥手里,替她拉紧领口斗篷,拍了拍她:“小遥要吃什么?”

    路遥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饿,六哥。”

    殷梨亭心中叹息,“不饿也吃一点吧,喝些热汤也能暖和点。”

    路遥知道自己若是不吃殷梨亭定然放心不下,于是慢慢点了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

    殷梨亭帮她打理了一下衣袖,这才转身对小二道:“劳烦小哥给一间上房,另备饭菜热水,记得多加一份姜汤。还有,麻烦小哥帮忙准备一个煎药的药炉到房间来。”

    店小二连声应了,抬头这才看清坐在椅子中的女子脸色异常苍白,神情疲惫。做这一行的自然晓得客人的事情莫要多问,于是当先给二人带路。

    殷梨亭双手抱着路遥,一路进了房间,顾不得放下包袱,先将路遥抱到床上。替她解了狐裘披风外罩,脱下靴子,展开毯子密密盖好,又搭上了狐裘在外,回头对小二道:“还请小哥多取上两个炭火盆来可好?”

    那小二干了这许多年,倒是头一次见到这等境况。听得殷梨亭吩咐,应了一句,转身去了,出了门尚自纳罕小声嘀咕:“头一次见到这般俊秀的公子哥,可怎么就娶了个病秧子?”

    这话声音虽小,可不仅殷梨亭,就是路遥也听得清清楚楚,便是身体难受的紧,也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了声,一双妙目虽然疲惫却也打量着殷梨亭。殷梨亭这边用热水沾湿了白巾子,坐在床边替路遥轻轻擦拭了双手脸颊,听得路遥声音有些微哑的打趣道:“俊秀的武当殷六侠可愿娶我这病秧子?”随即难得起兴的笑睨着殷梨亭。

    殷梨亭这几日担忧难过,如今听得路遥笑他,却没有如往日一般脸红。体贴的帮她把枕头放平,又理了理她额际碎发,开口道:“小遥你只要能快些好起来,想怎样便怎样。”

    路遥开口正要笑,却猛然咳了起来。这几日寒气上涌,侵上她肺叶,咳嗽的越发频繁厉害。殷梨亭连忙扶了她一手轻抚她后背顺气,心下更是难受的紧。

    路遥咳了半晌,这才喘过气来,小口小口的就这殷梨亭的手喝水。

    “六哥莫担心,咳过就好了。”

    这句话几天来殷梨亭已然听过无数次,可又怎能不担心?

    这几天路遥和殷梨亭一直在赶路。其实折柳镇与嘉兴并不远,按照路遥和殷梨亭原本的脚程,两天就可到达。然而两天的路,如今两人走了足足六天还多。殷梨亭不敢将车赶得太快,盖因路遥体内寒气几乎是每天复发一次,发作时候全身冰冷异常,寒气逼人,这一番折腾下来又岂能受得了?更加此时已然是深秋时分,纵是南方亦是天寒。殷梨亭在马车里铺了极厚的绒毯棉被,置了暖炉,用毡布窗帘遮住窗口,整个马车里温暖如春。尽管如此,路遥仍旧全身冰凉。自察觉那寒气丝毫压制不得,否则愈发猛烈之后,殷梨亭亦不敢再用武当九阳功压制,每日只能反复度些内力给路遥,只为能加速她气血运转,收效却是甚微。路遥这一次开出来的药方,服用以后却始终不见成效。眼见路遥脸色一天天苍白,精神愈发萎靡,他暗自担忧万般,甚至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不少医书。明知医术一道精深异常,便是三五年之功也难有大成,却仍旧忍不住挑灯夜读。可就是再不懂医术,这么久以来他见得路遥行医用药,便不是药到病除,也从未见过连续用药这许多天还不见成效的时候。他几次问路遥,她只是裹紧了厚厚的狐裘,言道一切到了竹谷再说。

    而路遥不敢说的是,这寒气远比她原本所想的要难治得多,而更要命的是,这病她第一次要殷梨亭代为行针逼散的时候,脑中浑浑噩噩,便用错了方法。这寒气若是聚作一团,虽然难受,但是却易以内力化去。可是此时寒气四散入经脉流动不息,药石难及,就算到得竹谷,能不能以内功化去,她心中实无底气。她行医这许多年,始终谨慎至极,从未有过误诊误用。然而这第一次出错,就错在了自己的身上。

    殷梨亭将小二送来的晚饭一点点喂给路遥。路遥本没什么胃口,可见得殷梨亭溢于言表的担忧难过,倒也强打精神吃了些,随即很快便昏昏欲睡。看着路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殷梨亭眉头紧紧皱起。路遥身上寒气这些日子有增无减,他又怎会察觉不到。白日里尚好些,到得夜里寒气发作起来却是愈发厉害,无法入睡。无论服用多少安神药物,甚至他几次点她睡穴,过不得片刻便被由内而散的寒气冻得醒过来,将被裘都染得冰凉。每到这时路遥都入昔日武当后山寒潭那夜一般,下意识的往暖和的地方凑。于是几乎一来二去,每晚路遥都如同抱着暖炉一般躲在殷梨亭怀里。此时殷梨亭哪里顾得上腼腆脸红,更顾不上所谓礼数了。昔时寒潭之畔,殷梨亭心中是忐忑不安无法入睡,而今时却是忧心忡忡彻夜不眠。

    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路遥,殷梨亭轻轻抚过她冰凉脸颊,“小遥……”

    ——

    如此这般,两人到得嘉兴南郊的竹谷之时,已经是第七日上了。

    殷梨亭抱了路遥,沿着她所指的山间小路蜿蜒而行。那竹谷位于一处山坳之中,外面依山势设了八卦阵法掩人耳目。对于自小长在道家的殷梨亭而言,这八卦阵法并不难破。一进了竹谷,殷梨亭四处环顾,颇为惊讶。此处四面环山,谷内碧竹猗猗,于秋末冬初仍旧翠□滴。山谷一侧有山泉由山壁流出,汇入谷中石潭。潭边有着鹅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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