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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大漠谣-第56部分

小说: 大漠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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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稚斜回头淡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厚待他们的家人。”

    一场比试,竟然弄到如此地步,汉人虽面有喜色,却畏惧于伊稚斜,静悄悄地一句话不敢多说,甚至有人已偷偷溜掉。匈奴都面色沮丧,沉默地拖着步子离开。西域各国的人早就在汉朝和匈奴两大帝国间挣扎求存惯了,更是不偏不倚,热闹已经看完,也都静静离去。

    陈礼拖着于顺来给霍去病行礼道谢,霍去病冷着脸微点了下头,陈礼本还想再说几句,但于顺很怕伊稚斜,一刻不敢逗留,强拖着陈礼急急离去。

    事情大起大落,刚才一心一念都是绝不能让他因为挂虑我而行事有所顾忌,既然心意已定,不过是先走一步后走一步而已。此时心落下,想着稍迟一步,他就会在我眼前……呆呆望着他,只是出神。

    霍去病也是只看着我,两人忽地相视而笑,同时举步,向对方行去,伸手握住彼此的手,一言不发,却心意相通,一转身,携手离去。

    伊稚斜在身后叫道:“请留步,敢问两位姓名?”

    霍去病朗声而笑,“萍水相逢,有缘再见,姓名不足挂齿。”

    伊稚斜笑道:“我是真心想与你们结交,只说朋友之谊,不谈其他。很久没有见过如贤伉俪这般的人物,也很久没有如此尽兴过,想请你们喝碗酒,共醉一场。”

    霍去病道:“我也很佩服兄台的胸襟气度,只是我们有事在身,要赶去迎接家中的镖队,实在不能久留。”

    伊稚斜轻叹一声,“那只能希望有缘再相逢。”伊稚斜命侍卫牵来两匹马,一匹马上还挂着刚才用过的弓箭,殷勤之意尽表,“两位既然赶路,这两匹马还望不要推辞。”

    马虽然是千金不易的好马,可霍去病也不是心系外物的人,洒脱一笑,随手接过,“却之不恭,多谢。”

    我们策马离去,跑出好一段距离后,霍去病回头望了眼伊稚斜,叹道:“此人真是个人物!看他的举动,结果刚出来时,他应该就对手下人动了疑心,却为了逼我就范,假装不知,一直到最后一刻才揭破。此人心机深沉,疑心很重,手段狠辣无情,偏偏行事间又透着光明磊落,看不透!”我心中震惊,脱口而出道:“可看你后来的举止,对他很是赞佩,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活脱脱一副江湖豪杰的样子……”话没有说完,已经明白,霍去病和伊稚斜在那一刻后,才真是一番生死较量,之前两人不过是斗勇,之后却是比谋,如果霍去病行差一步,让伊稚斜生了忌惮,只怕伊稚斜送我们的就不是马了。

    我一面策马加速,一面苦笑起来,“那个……只怕匈奴有军队在附近,人数虽然不见得多,但肯定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回身望去,赵信跳下马向伊稚斜行礼后,伊稚斜一行人全都翻身上了马。霍去病笑道:“果然如我所料,此人必定在匈奴中身居高位。”

    身后的追兵越聚越多。马蹄隆隆,踏得整个草原都在轻颤。“他……他的名字叫伊稚斜。”我咬了咬唇。

    
 


大漠谣2 正文 第六章 逃命
章节字数:7418 更新时间:07…11…20 23:16
    霍去病“啊”了一声,“匈奴的单于?”

    我点点头,霍去病沉默了一会后,猛然大笑起来,“今日真是痛快,竟然赢了匈奴的单于,不过现在却只能落荒而逃了。”

    我一面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一面策马疾驰,“此处都是一览无余的草原,不好躲避,只要我们进入祁连山脉,我就有办法甩脱他们,有狼的帮助,绵延近千里的祁连山脉没有人能比我更熟悉。”霍去病笑着应好。

    伊稚斜送我们的马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几个时辰的疾驰,虽已经有了疲态,可仍旧尽力在全速奔跑。可后面的追兵因为有马匹可以替换,与我们的距离已经渐近。

    如果他们不放箭,我们还有希望,可如果他们放箭……我心里正在琢磨,霍去病忽地伸手要将我拽到他的马上,想让我坐到他的身前,与他共骑一骥。

    我挥手挡开他,怒道:“两人两匹马跑得快?还是两人一匹马跑得快?你以为我是谁?你还在羽林营里练习箭术的时候,我已经在这片大地上亡命奔逃了。我不需要你用背来替我挡箭,我要我们都活着。”

    霍去病愣了一瞬,猛一点头,“好!不过你不能让他们伤着你。”

    祁连山已经遥遥在望,我和霍去病都是精神一振,身后开始有箭飞过,射的却是我们的马,看来伊稚斜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杀死霍去病,而是想活捉霍去病。

    霍去病一手策马,一手挥鞭挡开羽箭,我也是轻舞绢带,替马儿划开近身的飞矢。他笑道:“玉儿,帮我挡一下箭。”拿起挂在鞍旁的弓,一手握三箭,去如流星,奔在最前面的三个人的马几声惨嘶,瘫倒在地。

    我挥着白绢卷开飞至的箭,笑赞道:“好箭法,难得射中的都是马的前额。”

    霍去病得意地眨了下眼睛,“多谢夫人夸赞!”我冷哼一声,猛然收回绢带,他立即手忙脚乱地挥鞭打箭。

    看到他的狼狈样子,我刚板起的脸又不禁带了笑,笑容未落,一支箭竟直射向我的背心,我俯身避开,却不料一箭更比一箭急,箭箭都直射我要害,再不敢大意,白绢舞得密不透风,全力挡箭。

    霍去病那边却依旧只是箭冲马去,他怒吼道:“你们要射冲我这里来!”

    望见目达朵挽弓箭射向我的咽喉,我不敢相信下,手势一滞,一支箭穿过绢带缝隙,飞向前胸,霍去病顾不上替自己的马挡箭,甩鞭替我打开,马屁股上已经中了一箭,所幸伤势不算重,反倒刺激得马儿短时间内速度更快。

    “玉儿!”他气叫道。

    我茫然地看向他,看到他的神色,立即醒悟,“对不起,再不会了。”

    目达朵依旧一箭箭射来,我一下下挡开。她的面色平静无波,箭法精确,我也冷静清醒,动作迅捷。只是,只是……我不明白,那个在我身后叫我姐姐的人儿哪里去了?这个草原上只有背叛吗?

    目达朵对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声,她身旁的人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听命,不再只射我的马,而是开始射我。

    伊稚斜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朵儿,你在干什么?”

    目达朵手一颤,不敢回头看伊稚斜,只叫道:“单于,我们活捉霍去病,可以威慑汉朝军队,激励匈奴士气,可这个女人没有用,这样做可以扰乱霍去病的心神,增加我们活捉他的机会。”

    伊稚斜没有说话,赵信叫道:“单于珍惜人才,想劝降霍去病,可霍去病的性格绝对不会归顺我们,如果单于想活捉霍去病,王妃的话很有道理。”

    伊稚斜看着霍去病,思量了一瞬,颔首同意。

    霍去病看我面色几变,急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看看已经近在眼前的祁连山,强笑了笑,“我要赌一把了,如果我猜对了,我们也许能争取到机会。”

    霍去病点了一下头,“但是不要干蠢事,我不会接受,要活一块活,要死一块死。”

    “知道!”我一手舞着绢带,一手缓缓去解面纱,眼睛紧紧盯着目达朵,目达朵终于面色不再平静,掠过惊恐之色,手势越发快,箭如流星般而来。看她的反应,我的猜测应该有很大可能正确。面纱松开,飘扬在风中,我笑看向伊稚斜,他面色骤变,一声断喝:“住手!”弓箭立止,几只来不及停的箭也失了准头,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我一面笑向伊稚斜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一面暗暗拿箭刺向马儿的屁股。伊稚斜一脸茫然迷惑,怔怔发呆。我的马儿已飞一般地急急蹿向祁连山,霍去病紧随身侧。

    伊稚斜望向目达朵,“朵儿,你看到了吗?那……那是玉谨吗?”

    几百人的队伍追在我们身后,却再没有一个人射箭,目达朵叫道:“不……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单于,玉谨已经死了,如果真是玉谨,她不会这样的。”

    伊稚斜茫然地点点头,“她应该恨我的,不会朝我笑的。”蓦地冲着我大叫道:“玉谨,是你吗?究竟是不是你?”

    我嘻嘻笑着,侧回头娇声问:“你猜呢?”

    赵信在马上向伊稚斜弯身行了一礼,恭敬地说:“臣不知道这位姑娘究竟是谁,但那不重要。单于,我们要捉的是霍去病。”

    伊稚斜悚然一惊,面色立整,瞬即恢复清明。我恨恨地盯了赵信一眼,我们若真有什么事情,也一定要你陪葬。

    伊稚斜望了眼祁连山,眼中寒意森森,下令道:“杀死霍去病者赏赐万金。不要伤到那个女子。”

    目达朵眼中的恨意刹那迸发,如烈火般燃烧着,看得我背脊一阵阵发凉。

    “去病!”生死一线,再无时间多说,我和霍去病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齐齐翻身贴在马腹,箭密集如雨一般地飞向霍去病。我已经尽全力用绢带替他挡开一些,可转瞬间他的马已经被射得如刺猬一般,凄声哀鸣着软倒在地。

    马儿倒地的刹那,霍去病抓着我的白绢,借我的马力又向前冲了一段,一入山谷,他立即飞纵入树丛间,挽弓搭箭,又是三箭连发,三匹马滚倒在地。此时山势向上,路径渐窄,骤然跌倒的马令追在我身后的队伍混乱起来。

    我又打了一下马,让它加速,自己却向侧方一跃,迅速掩入林中。眼睛瞟到伊稚斜挽弓射箭,惊惧地转头看向霍去病,浓密的树荫中,伊稚斜完全看不见霍去病,却竟然只根据霍去病羽箭飞出的方向,就锁定了霍去病的位置,连珠三箭,各取三处要害,霍去病已经尽力闪避,却仍旧中了一箭。

    我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敢发出,只快速上前挽住霍去病,他笑摇摇头,示意自己能走。我点下头,借助绢带飞纵在林间,霍去病紧随在我身后。我一面蹦跑,一面低低呼叫了两声,待到山林中响起其他的狼啸声时,我的心终于放下一半,回头细看向霍去病,他的衣袍上已经有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色。

    林间的狼啸声越来越大,整座山都回荡着狼儿凄厉的长啸,霍去病随在我身后左拐右弯,跑到溪旁时,我停下看他的伤口,想替他把箭拔出,他道:“等一下。”说着趟过溪水,直到对岸,快速地跑了一段,又捂着伤口小心的沿着原路返回,跳进溪水中,“现在可以拔箭了。”

    先用绢布紧紧地系住他的胳膊,一咬牙,飞快地拔出箭。鲜血溅出,落在溪水中,很快就随着水流,消失不见。霍去病谈笑如常,指点我如何包扎伤口,尽量止血又不影响行动。

    我也算时常见鲜血的人,可看到他的血如此飞落,却觉得脑子发晕,手发软。不愿让他在这种状况下还安慰我,只能力求面色淡然,手势稳定,一句话不说地替他包扎好伤口。

    为了隐去两人的气味,我们趟着溪水,逆流而上。

    因为伊稚斜劲力很大,伤口较深,包扎后,血虽然流得慢了,却仍旧没有止住,霍去病面上虽然若无其事,可脸色却越来越白。我看了看四周的地势,“天已快黑,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他点了下头。

    一道黑影蓦然蹿出,我惊得立即挡在了霍去病身前,霍去病又一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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