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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少年冷血-第69部分

小说: 少年冷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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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足音到了箱子之上,跑来跑去。
  红斑人几乎无法忍受了。
  黑斑人还是说:“小心,他们既然在上,可能已潜到了地下。”
  话未说完,“卟!”的一声,一个黑面白牙的戟发小子,破土而出!

  要玩玩就玩玩吧

  所谓突袭。必须是要在敌人而言i是意料之外的奇袭。

  如在意料之中,就无所谓为突袭了。
  不幸的是,阿里仗着“下三滥”的技法,钻地而出之际,却给两个斑脸人抓个正着! 他仍一个按住他的天灵盖。
  一个箍住他的脖子。
  他只有一颗头颅。
  他当然不想失去它。
  余下的是:只有等这两个脸上有花斑的人把他“拔”了出来。

  这会他倒是真的瞧见了: 箱子内的确有许多古玩珍宝。
  这刹那间,阿里是掠过了几个疑问: ——怎么这些古物奇珍,都会摆在一处?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得来的?这口箱子,又如何会出现这里?
  那红点斑脸人狞笑道:“想玩我们?你算者几?”
  “要玩玩就玩玩吧!”另一个黑点斑脸人道:“有了你当人质,你怕我们还玩不起!” 阿里叹了一口气,很辛苦才能说了一句:“一点也不好玩。”
  “砰!”木箱给踢了开来。
  木箱里的人出现了。
  两个斑脸人,手里扣住了个穴道受制的阿里,向外头吼道: “你们的人,落在我手里,想要他不死,给我一辆六驷马车,把箱子里的宝物搬上去,我们就放他狗命!”
  侬指乙和二转子“只好”从黯里讪讪然的踱出来。
  “他那有狗命!他那么笨,是猪命,不是狗命!”侬指乙戟指骂道;“你这个废物!” 二转子却朗声道:“这人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拿他当人质,也威胁不了我们。” 黑斑人冷笑道:“谁不知道你们‘五人帮’生死同心,你真的忍心不理他么?” 二转子涩声道:“我们怎知道你抓的是不是我们的人?”
  黑斑人和红斑人互觑一眼,走前两步,映着月光一照,道:“可看清楚了?” 这时,已开始下着雨丝,寒凉沁人。
  二转子侧着头看了半天:“看不清楚,是不是你们自己人使诈?”
  红斑人怒道:“他妈的!这小子装蒜!不如宰了一个是一个,至多宰了再回到箱子里防守!”
  黑斑人却大不以为然:“能守到几时?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于是两人再押着阿里,走前几步,扬声道:“你这可看分明了吧!” 然后叩开原已封住了阿里的“哑穴”,叱道:“快说话,让你同党认出你,否则,宰了你也没得怨的!”
  “好,好,好,好,好!”阿里打了一个嗝,才忙不迭的道:“喂!你们千万别动手——”
  他一叫“千万别动手”之际,侬指乙和二转子已同时动手。
  不但他俩动手,连阿里本身也动了手。
  他是“下三滥”的好手。
  “下三滥”的子弟,一早已把身上的穴位转移了,所以,那两人的点穴手法,根本对他不关痛痒。
  可是,那两个斑脸人,一个仍扳着他,一个则押着他。
  他的身子突然扁了。
  真的“扁”了。
  扁如一只柿饼,同时下身一陷,落入早已挖好的坑道去了。
  两名斑脸人,手下突觉一空,但两人皆非庸手,立即擒拿扣抓。
  阿里一滚,滚到两人胯下,一脚瑞向红斑人鼠蹊,一口咬住黑斑人左足踝不放。 ——他的打法,就跟猴子和狗,没什么两样。
  这两名斑面人却也不好欺。
  他们立即发动。
  (看他们出手的样子,看来至少可以在一刹间震碎十口这样的箱子和打发五个阿里。) 可是,可惜,可倒媚的是这儿还有二转子和侬指乙。
  侬指乙人丑。
  刀却妩媚。
  刀如眼尾,这眼尾刀已钩在红斑人眼尾旁!
  红斑人一挥手,已打出一件事物。
  一件小如菩提也黑如菩提般的事物。
  侬指乙的眼尾刀立即改了方向。
  刀光比霎眼还快。
  刀锋已追上了那事物。
  ——只不过是刹瞬之间,那“事物”已由一给切成二、二成四、四成八、八成十六、十六成卅二、卅二成六四、六四成一二八最终成了粉碎。
  ——不管它是多厉害的利器、暗器、火器,都全然失去了作用了。
  “飕!”的一声,那把弯刀,又折返红斑人的眼尾旁——刀坳口处,恰好就挂在满脸红斑人的脖子上。
  那红斑人当然不敢动。
  那黑斑人也一样不敢再动。
  因为他不能动。
  ——他只不过是稍分心于阿里的诡异突击,二转子就已经到了。
  快得不可思议。
  黑斑人马上出手。
  他的武器是一柄精巧的小斧。
  ——二转子迎面冲天,他就一斧劈过去。
  没有人能在这种形势下止住脚步。
  二转子也不能。
  但他却身形一折,一冲上天。
  黑斑人的斧要比毒蛇的信还灵巧,陡升斫腰!
  二转子左脚往右脚背一踏,藉力再升,既躲开那一斧,且一脚踢着了黑斑人的头。 黑斑人仰天就倒。
  二转子哈哈一笑,洒然落地,拍一拍手,得意地道:“我的‘追命腿’厉害吧?饶你恶似鬼,还得吃老子的脚底泥,你跟老子,还不够玩哩!”
  话未说完,倒地的黑斑人,张口一吐—— “嗤!”地一响,疾射一枚木珠。

  玩出火

  一般人无时无刻不在疏忽,但高手多在成功得意的时候才疏忽。

  二转子一疏忽,就给黑斑人吐出了木珠。
  他马上制住了对方,但木珠已疾射了出去。
  幸好不是射向自己。二转子目随木珠。只见也不是射向侬指乙。
  ——咦?那么是射向谁?
  也不是射向阿里!
  ——难道这黑斑家伙只习惯了吐“痰”不成?!
  木珠“啸”的一声,射呀射的,飞呀飞的,随着二转子、阿里和侬指乙的视线,“飞行”了好一阵子,终于,最后,到底还是飞入了木箱里。
  然后、之后、接着、后来便听到乒乒、乓、乓乓、乒乒、乓乓乒乒、乓乓乒乒乓另彭冷砰砰朋朋唏哩哗啦诸如此类的声音。
  木珠先行射穿了茄皮紫彩鹭立樽,然后再穿过哥窑冰裂纹龙玉盏,再准确地打碎了青州虎子黑釉青斑腰鼓,然后再射裂了汝云龙泉宝烛烧,再折射着了三国青釉龟蛇九尾趺碑铭,然后击碎了鲁山花瓷羯缶,又穿破了越国飞尘青粕坛,兼震碎了寿州南青王花在压手杯,震倒了刑窑北白蓝斑大青壶,更不忘弄碎了黑绿双宝覆烧宝鸭枕,以及粉碎了那只耀瓷爪皮绿雉鸡牡丹以及一只又一只、一个又一个、一切一切古玩、宝物。 听着那些碎裂而悦耳的声音,二转子、阿里和侬指乙的表情,真是绝世难逢、生平罕见。
  阿里觉得自己牺牲以作“引蛇出洞”,现已全无“价值”。
  他怒瞪二转子。
  侬指乙一向毛躁,但他总算及时抄住一只门彩五花大深小浅的瓷瓶,并咬牙切齿的问二转子: “杀了你好吗?”
  “惨!不好玩的!”二转子苦着脸说:“这次怎么向冷大哥交代?可玩出火了!” 侬指乙深陷的双目闪过了幸灾乐祸之色,他抱着那只瓷瓶,得意得戚的道:“幸好我还保住了一只瓶子——对了,这瓶子是什么朝代的?很值钱吧?”
  二转子只睨了一眼,唱喏似的道:“这口瓶子?本月上旬刚自燕山村制成,紫定无镶,时值嘛——!”
  阿里立刻接道:“大概一钱二分。”
  侬指乙一听,登时没了心情,手一松,“乓!”的一声,瓷瓶落地,砸个稀哗烂。 阿里和二转子同时叫了一声: “你糟了,你也打破宝物了。”
  “你比我们还糟,你是亲手砸破古瓶。”
  “什么?古瓶?”侬指乙怪叫道:“你你你你不是说,这瓶子才是刚出窑的吗?” 二转子伸伸舌头说:“刚才我一时看错,一时说错了。我说的话你都信?我只错口,你是错手,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便是你的大错特错了。”
  侬指乙气得结巴了起来,戟指阿里,忿道:“你不是说,只值一钱二分的吗?” 阿里的狗目若有所思,严肃的道:“对,我是说,那是在当时大概的价钱吧——我可没说现在的售价唷!”
  侬指乙气煞。
  他们的习惯就是这样: 越是凶险,越要玩。
  越有麻烦,越好玩。
  ——如果遇上凶险和麻烦,也不能以“玩”的心情应对,那就更凶险和麻烦了。 他们玩归玩,但人是拿下了: 两个人。
  ——那两个他们以为是“封刀挂剑”雷家的人!

  所以他们回“久必见亭”的原定时间,迟了一迟,缓了一缓。
  故此,理所当然,冷血比他们先到。

  冷血到“久必见亭”的时候,给雨淋了一身湿。
  他还想到:待会儿这样子去见小刀姑娘,总不太好吧?
  他想先进屋子里去焙干湿衣。
  可是,当“久必见亭”的房子在望的时候,他那野兽的本能,忽然警觉了起来。 ——不对劲。
  这儿必然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
  于是他拔出了剑。
  (有血腥味。)
  他正想绕道进入屋子,以探究竟,就踩着了既软叭叭也硬挺挺的一物。 ——那是死人!

  那是他见到的第一具死尸。
  接着下来,他发现了多具尸体。
  ???——每一位都是他的朋友、战友、好友!
  他在悲愤莫已之际,就听见人声。
  来的人好快。
  轻功极好。
  ——仿佛还老马识途。
  冷血算准时间,霍然开门,提灯一照。
  那三个人吓了一大跳,并且向后一跳——他们当然就是阿里、侬指乙和二转子。 就在他们照面一楞之间,已听有人大喝道:“呔!住手!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要杀这三人灭口不成?!”

  来的是一名红铠猛将。
  他带了三四十名轻骑便服的军士掩至。
  他身边还跟了几个人。
  他们都是住在“久必见亭”附近的邻居,其中一个,还是看守“久必见亭”的老吴。 他们一见冷血,都纷纷指证: “便是他!”
  “他是杀人凶手!”
  “我亲眼看见他杀死老何全家的!”
  冷血勃然大怒,哼了一声,上前一步,那儿人全部噤了声,躲在“大败将军”司徒拔道身后。
  司徒拔道却上前一步,低咳一声,沉声道:“冷捕头,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今晚的事,你包涵点,别吓唬这些小老百姓才好。”
  这时候,那三个“迟来者”,才发现发生了什么事。
  阿里是受打击最深重的。
  他那淡褐色的眼,在极度受惊时的神情,更活像狗的模样。
  侬指乙和二转子也不能接受这事实: ——何况他们的老大:耶律银冲也命丧其中!
  而且还死得那么惨!

  冷血沉声道:“我没杀人!”
  司徒拔道示意军士和捕役进去察看:偏偏在这屋子里,死尸旁,都搜到了不少冷血“所属之物”:包括最近他比较讲究打扮时的衣物和那顶小刀编织给他的竹笠: ——竹笠还沾了血。
  阿里妈妈身上的血!
  冷血的心往下沉: 他开始明白了。
  他明白这是一个“局”。
  ——他那些“事物”,决不是今晚才失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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