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蔷薇-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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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羽呆呆地坐在那里，泪水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
　　“小羽……”简薇蹲在她的面前：“你还好吗？”
　　“……”
　　“……”简薇伸手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渍，她知道，现在所有安慰的话都是废话，简薇不想自己能安慰她，只是想陪着她。
　　俊羽把头埋在简薇的肩膀，她需要一点点还能支撑的力量，为什么，事情总是这么突然地就发生了？让人还来不及防备，就已经被打得溃败。
　　“她很啰嗦。”俊羽因为哭过的关系，声音变得和平常不一样。
　　“……”
　　“有时候很凶，有时候又很像个孩子。”
　　“……”
　　“对我很宽容，从来都不要求我做什么，却让我更不想让她失望。”
　　“……”
　　“她会不会知道？”
　　“……”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我害怕……”
　　“小羽……”简薇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也控制不住要哭了。
　　“我那么努力的表现，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我就是要给她看！我不想让她失望。”
　　“我知道，我知道……”
　　“我还没有跟她说，我都还没有跟她说……”
　　“阿姨会知道的！”
　　“我很爱她。”
　　“……”
　　“她还没有听我说过我很爱她！”
　　“小羽……小羽……”薇薇念着她的名字，轻轻地抚摸她的头：“你不要这样难过，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俊羽，你教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你这么伤心！即使把你伤心全都加注在我的身上我也愿意承担。
　　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爱你。
　　你在我面前这样哭泣，而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俊羽握紧了拳头，她的眼泪在简薇的衣肩晕出了一朵水印。
　　羽彤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心里尽是复杂，也沉重，竟然也掉了眼泪，转身哭着跑出了医院。
　　“医生说过了，还有希望的！我相信，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为了你，她也会好起来的！”简薇很坚定地看着俊羽。
　　“我看着她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样子，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小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陪着她，多跟她说说话，她就能听到的。”
　　“……”
　　“你必须更坚强一点。”
　　“嗯。”俊羽握住简薇的手，有她的鼓励和陪伴，相信可以走过：“我想留在这里。”
　　“我和你一起。”
　　“你回家吧。”
　　“我不能留下吗？”
　　“你得好好休息。不是说要照顾我吗？”俊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还能撑多久。
　　“那就让我陪着你不好吗？”
　　“那如果你也累倒了怎么办？”
　　“可是……”
　　“我想和她说说话。”
　　“……”简薇看着俊羽微肿起的眼里有种认真，于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还好。”俊羽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嗯。”简薇并不想固执地去拆穿她说的好。
　　收拾好心情，走出医院，简薇才发现，已经入夜了。
　　这漫长的一天。
　　还有这夜，该如何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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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羽穿着防菌服，走进观察室。
　　明明是在电影里看到的场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种地方，曾经轻笑带过的画面，原来都不是虚构，而是真正存在着的世界。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浑身都是绷带包裹着的人，她是单希荷吗？
　　是那个高傲着气质的贵妇？
　　是那个吵着让她回家吃饭，然后做很多菜的阿姨？
　　可是，她怎么会如此的苍白憔悴？
　　卸去妆容，便显露出了对岁月无力的无力感。
　　“什么时候都有皱纹了？”俊羽的手指隔着手套触摸到她的眼角。
　　“……”
　　“怎么不说话了，要是平时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追着我打吧？”
　　“……”
　　“可不可以答应我，就算很累很累，也不要睡太久了，不然我会每天都来闹你，直到你肯起来骂我为止。好不好。”
　　“……”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刚被接回家的时候。不说话也不吃饭，就像你现在这样，对不对。都是你来哄我的。现在你耍赖，想换我哄你了，是不是？”
　　“……”
　　“小羽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外公和你了！外公走了，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你乖，听话，起来好不好。等你醒了，想做多少菜给我吃就做多少！我一定通通都吃完！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很久都没好好吃饭了，你快点起来骂我……”俊羽说着，止不住地抽泣起来，趴在希荷的旁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去逛街吗？陪你去学瑜伽，陪你去……我答应，只要是你说的，我通通都答应！你还没有看到我的成就，怎么能离开……我不管！你一定要醒来！我答应了你那么多都还没有做到！你怎么可以就这个放过我？！阿姨。。。。。。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请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好不好……”
　　。。。。。。
　　。。。。。。
　　我们的双手握得再紧，也握不住那些注定要流逝的东西。
　　我们的眼泪流得再多，也唤不回那些执意要离开的灵魂。
　　抛弃，
　　被抛弃。
　　曾经，坚定地说，会永远陪伴身边的人，你们，都去了哪里？
　　时间，太可怕。
　　岁月，太无情。
　　生命，太无常。
　　人心，太变幻莫测。
　　请你说！你并没有对我撒谎，如果，你说，我愿意相信，你的心从未离开过我。
　　如果，你说，我会永远让你停留在我的世界里。
　　如果，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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