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流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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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俊看着好友潦倒失意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你想怎样？她这样做不是刚好帮你斩断了你的后顾之忧吗？”
“我突然不想放她走了。呵呵……我是不是很贪心，我真的好想留住她。”柳言出言打断裴子俊的话，说完之后便继续喝着酒，想着那天在那民居房见到她时的样子，她如同山野清风，自己留不住她。当苏夏突然抱住自己的那一刹那，柳言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他没有深究，最终自己错过了她。
“柳言，你果然爱上了她。你守护三年的女子。”裴子俊语气平淡，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
“呵呵……爱？我没有资格爱她，我只想守护她而已。因为我早就没有机会拥有她了。”柳言闭眼，花了很大力气才将话说完。
裴子俊突然很可怜这样的柳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知道吗？守护便是爱的开始，当你下决心去守护某个人时，你注定会丢了自己。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你守护她三年，够了，真的足够了。”裴子俊拍拍柳言的肩。
够吗？柳言暗自问自己。不够，我还能为她做更多的事情。只要她向我提，我便统统都答应她。当喜欢一个人时，无论怎么做都觉得不够，不够证明我爱她。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苏夏将手机从耳边移下，最后她还是不甘心的又拨了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苏夏最终选择跟柳言留了下言，“柳言，我……”还是无法说出口，苏夏紧紧的捏住裤缝线，“没什么，祝你幸福。”似乎说完这句话，耗尽了她全部的力量，她将手机飞快的切断。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目光看向窗外，伸手用力的将快掉出来的泪。此刻列车开始缓缓启动，慢慢的将自己生活了18年的城抛到后面。也将柳言埋藏在这座城里。苏夏将手机关机，缓缓的将手机电板扣下，将那张手机卡抽出，在火车发动的那一刹那，苏夏将手伸出窗外将夹在两指之间的卡轻轻一松，如同她想要摆脱的记忆一般滑落，消失。
苏夏逼着自己重新开始，斩断一切会牵绊住她的情感。她要为自己活一次……
“哎哟，叫你别喝那么多。”裴子俊扶着柳言走到住的公寓门口，刚准备掏出钥匙开门时，门便自动打开了。裴子俊一愣，只见一位气质不俗，宛如白天鹅般高贵的女子穿着宽松的休闲服闲闲的靠在门框上。裴子俊一愣，随即道：“雨桐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雨桐精致的面庞扬起一丝笑意：“怎么，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没有，没有。那，柳言你就好好照顾吧，他刚刚喝多了，那我还有事先走了。”裴子俊将喝的烂醉的柳言交给雨桐，说完也便离去。
雨桐吃力的扶住柳言，将他搬到床上，拿出毛巾，细细的帮他擦脸，掖掖被角。雨桐晶亮的眸子染上一丝愁绪，她宛若无骨般的伏在柳言的胸口，听着他缓慢，有力的心跳，“柳言，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低低的询问，话语中夹杂着隐隐的啜泣声。
柳言不自知的翻了个身，嘟囔道：“苏夏，别闹了。”抓着雨桐的手放在胸口处便不再松开。
雨桐起身，“柳言怎么了，是口渴吗？”
柳言嘟囔：“苏夏别闹了。”
雨桐似乎感到自己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一般，无力由心头生出的无力感紧紧将她包裹。
柳言如墨一般的眸子霎时睁开，“苏夏，乖，别闹了，早点睡吧。”说完便轻轻的将雨桐往怀里一带，紧紧的锁在怀了。
雨桐将脸埋在柳言的怀里，任自己的泪水濡湿柳言的衬衣，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来寄求一点点的温暖。
呵呵……在喝成这副模样，他心心念念的人，依然是那个苏夏，他悉心守护的孩子。雨桐莫名的很嫉妒苏夏，她凭什么这般轻易的就得到柳言所以的目光，为什么，为什么……
柳言眉头皱起，感觉怀里的人在细细的颤抖，不由的将那人搂的更紧了。指尖不小心滑过雨桐精致的面庞，似乎触摸到了湿意。柳言伸出手轻轻的将她的脸托起，仔细的端凝着，“苏夏，怎么哭了？柳言说过，苏夏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柳言，柳言值得苏夏信赖。”雨桐听到这番话心如刀绞，呵呵……他轻而易举的便对她许下承诺，我呢？那我呢？我对他又算什么？泪更为汹涌的涌出，似乎流不尽。
柳言着急了，他怎么擦也擦不干尽她滑落的泪，最后，他的薄唇，将她的泪轻轻的吮吸干净，他的唇很清凉，如羽毛一般缓缓擦过雨桐光滑细嫩的肌肤并带着一丝果酒的香甜。让人忍不住的走向沉溺，沉溺。雨桐那宛如扇羽的睫毛微微的轻颤了一下，她伸出手打算推拒他，任何一名女性绝不允许自己心爱的人，喝醉酒后心心念念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手举了很久都无法将他推拒，雨桐将脸一偏对柳言的动作不做回应到慢慢回应到逐渐迎合，他们就像两条需要彼此慰藉的鱼一般，相拥，接吻，缠绵。褪掉彼此最后的束缚，将彼此相互交付……
第八十章 放·归
阳光透过暗黄色曳地的窗帘缝溜进来，丝毫不吝惜的将它的炙热洒下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柳言感到胳膊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丝难受，试着将压迫的手臂活动活动。雨桐由于柳言的动作，不适的嘤咛一声，声音哑哑的，带着沉沉的睡意，更微微透着性感。柳言向意识到什么一般霎时睁开他宛如墨玉般的双眸，转头便见到雨桐精致秀美的面庞出现在自己眼帘。她双眉弯弯似柳叶，双眼微阖，由于光线的缘故长长的睫毛洒下宛如扇羽般的阴影，挺立秀气的鼻子，随着呼吸细细的颤动着，红润饱满的唇微微张开，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用于光线的缘故，雨桐的肌肤几乎呈现半透明状，那那头酒红色微卷的发，宛如丝缎般铺满整个枕头。她，看上去如此的惹人怜爱。
柳言小心翼翼的起身穿好衣服，俯身替她把被角掖了掖，似乎很久没这么仔细的看雨桐了，手似乎有意识的抚上雨桐精致秀美的面庞，柳言叹了口气，轻轻的在她的脸颊吻了吻。
雨桐一夜好梦，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身旁空空如也，她慌了，顾不上穿上鞋子，赤脚踩在略带凉意的地板上，推门焦急的呼喊：“柳言，柳言，柳言……”
柳言听到雨桐焦急的呼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从厨房里出来连煮粥的勺子都来不及放下。“雨桐，你……”怎么了三个字柳言还没问出口，雨桐便急急的扑到他的怀里，梨花带雨的模样。细细的抽噎着，瘦弱的肩膀细细的颤抖，说不出的无助，让人爱怜……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离开我了……”雨桐断断续续的呜咽着，话语中饱含无助，留恋，不舍，倾慕，痴迷，更含有一丝隐隐的绝望。她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看着眼前这位赤足，披发，衣衫有些不整，眼眶隐隐泛着水光的女子扑到自己怀里。柳言心神动了动，刚刚她的模样像极了苏夏。就如那夜自己回到公寓中，她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的将身子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需要人的照顾。煮粥用的勺子不知什么时间掉到地上，柳言伸手紧紧的拥住怀里的女子。她什么时候这么瘦了……柳言敛下眉眼，“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说了，我们要结婚的。我美丽的未婚妻。”说着在她的脸颊印下一吻。谢雨桐背僵了一下。结婚吗……心头无法抑制的一阵窃喜。
“我以为你骗我的。”说完便偎在柳言的怀里，拼命的呼吸着柳言身上的气味。
柳言伸手安抚般的轻拍她的背脊，“我骗你什么？”柳言故意打趣她。
雨桐脸红了红，窘迫的将脸埋在柳言的怀里。
柳言略略将雨桐的身子拉开，饱含暖意的眸子注视着她，“好了，收拾一下，我们可以吃早餐了。”
雨桐顺遂的点点头。
似乎这一切与三年前的一样。柳言他又回来了。
雨桐她没有询问他昨天他为什么会喝的烂醉如泥，也没有向他抱怨昨夜他深情的呼喊着苏夏的名字。他们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似乎他们之中从来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只要柳言他在这里便足够了。
雨桐喝了小半碗的皮蛋瘦肉粥便放下筷子。
柳言看着雨桐略略皱起的眉头，“不好喝吗？”
雨桐笑了笑，“不是，我早餐一般不吃肉的。”
柳言恍然，是啊，雨桐不是苏夏，雨桐早餐喜欢煎得半熟的鸡蛋，外加一杯牛奶。苏夏，那孩子喜欢喝皮蛋瘦肉粥，喜欢粥里的瘦肉。柳言赶忙将碗收起，“我们还是到外面吃吧！”不由分说的拽起雨桐。
他又想起她了。
“你是不是又想起她了。”雨桐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说完她便后悔了。
柳言走向门外的脚步顿了顿，“怎么这么问？”语气冰冷。
雨桐双眼闪着泪花，“你爱上她了对不对？呵呵……”雨桐笑了笑，精致的面庞挂着晶莹的泪花。“昨天，你一直喊着她的名字，一直一直……今天你也是做的她喜欢吃的早点。柳言，你不敢承认你早就爱上她了……”雨桐掩面低低的啜泣，身子缓缓蹲下，向受伤的小动物那般蜷起身子，来汲取一点点的温暖。
爱……爱上苏夏……柳言闭眼，他跟苏夏之间相差太远，他爱不起她。如同她自己所言一般她是生长在海拔4500米的野生鸢尾，她要的爱太纯粹，如同信仰，望之弥高，无从摘采。而他能做的就只是守护她。可是就连守护她的资格她也一并回收。熟悉的心痛又袭来……
“柳言，我陪你忘掉她好吗？我陪你忘掉她好吗？”雨桐直起身子，拥住柳言，哪怕他现在的怀抱已然不再温暖，但她还是如此贪恋。爱情没有对错，没有算计，有的只是付出，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付出，我愿意深爱你，我愿意因爱你而忘记我自己，我愿意卑微到尘埃里去……
忘的掉吗？我能忘掉那高昂着下巴，抿着嘴唇，眼神倔强的女子吗？我能忘掉她周身挥散不去的愁绪吗？她总是那般的敏感而不快乐。三年的守护是否我已然习惯将她守护，习惯了为她趋利避害，但忘了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柳言闭了闭眼，过了许久，柔柔的朝她笑了笑，“雨桐，我们会在一起的，从一开始你就不用担心。”
“为什么？”雨桐疑惑，漂亮的眸子含着不解。
“因为我先遇见你。”柳言拉着雨桐的手向外走去，此刻阳光正好。
对，因为我出现的时间比苏夏早，所以他会选择我。内心中有一丝庆幸但更多的是苦涩。如果我出现的比她晚亦或是同时出现，那结果又会是怎样？他选择我并不是喜欢我，不是喜欢啊！雨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那又怎样，此刻柳言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她才是他共度一生的人。他许了苏夏一个三年的时间，以后我们会有很多的三年，用无数叠加的三年来忘记她。雨桐看着身旁宛如阳光般耀眼的男子，低低的对他说道：“柳言，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声音低柔，宛若柳絮一般混杂在空气里，痒痒的，让人无从推拒。
柳言心颤了颤，“我知道……”并朝雨桐温柔一笑，这个笑并不是与往常那般淡漠疏离，而是发自内心，温暖带着阳光。
其实今天早晨起来，柳言打开手机听见苏夏给他留言了。那孩子依然无法将那天在格子间拥抱时说的话说出口，呵呵……她祝我幸福……本以为我会追问她隐而不发的话是什么，但现在我已然不需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