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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南宋伪后-第8部分

小说: 南宋伪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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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徽仔细的想了想:“当时更怕!”

“那不就成了。我也不后悔!在这里啃野果咽草根,也好过在外头受人欺侮,生不如死。”兰英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恨恨。

“姐姐,什么都过去了,别再伤心了。”郗徽低低的说,心下却知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哪儿安抚得了人,便又伸了一只手,握住英兰的手:“姐姐是怎么落入那些贼人手里的?”

“这是我第二次被卖了,我家本在一个叫青城的小县,爹爹行医,我娘亲却是我很小的时候便没了,后来爹爹娶了继室,那后娘却也未薄待我。只是县中豪绅看上后娘,竟寻了一病重将死之人令我爹爹救治,爹爹又不是神罗大仙,却如何能治得好,让人抬走对方却是不依,硬是让那人死在了我家。豪绅却说是我爹治死了他们家下人,更是买通衙门让我爹吃了官司,爹爹挨了板子受了重伤,又被关了多日,等后娘与我变了家中地产,拿钱赎得出来爹爹连气带病,竟是,竟是去了。”兰英的声音更是恨恨:“那天杀的恶人在我家强了后娘,竟还来,还来强我,后娘情急之下,用剪子刺了那人一剪,可她自己却被那人打得没了气息。那恶人见出了人命,一时也慌了,没来动我,却是那人带来的管家出了计策,当日便把我卖给了牙婆。”

郗徽听得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惊肉跳,一摸脸,却是眼泪早已流了一面。

兰英仍在说,声音飘渺,那是一种内心痛到极处的麻木,似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经历:“我被牙婆卖在了窑子里,并且在那里长了两年。里面的姑娘如果不接客,会关起来饿饭、挨打,受尽折磨。如果还不屈服,就会被灌下一种药,灌了那种药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接客了。我服侍的春莺姑娘死活都不肯接客,灌下药后,接完客,清醒过来,让我为她烧水洗得干净了,竟把自己活活吊死在了房里。”兰英打了一个寒颤:“我想尽办法逃了出来,哪知又被人贩捉了。”兰英叹了口气:“总归,即使是死,我也再不想被卖去那里,那是世上最龌龊、最肮脏的地方!”

二人一个说一个听,虽是沉痛不堪的往事,却是缓了二人害怕的情绪。郗徽突然没那么害怕了,只静静的靠在兰英身上,心里翻江倒海,又是心痛兰英竟有这番过往,又是后怕二人好在是逃了出来,若自己进了那火炕,沦落到那步,怕也只会一根绳子吊了自己。

“那豪绅如此作恶,官府竟是不管的么?”

“官官相互,一介百姓如何斗得过,爹爹还不是因此挨了板子在牢里受尽虐待才……”兰英思及此处,心里大痛,泪流满面,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郗徽忙紧紧握着兰英的手:“姐姐,日后,我们定要报此仇,洗刷冤屈。”

兰英用袖子擦了擦脸,重重叹了口气:“之前我却有想过,但你我不过一介孤女,能在这世上保住自己已是不错,哪儿有余力报仇。在那火炕的两年,我见了多少肮脏事儿,更是明白好好活着是多么不易。便是第一次在牙婆手中,一去便也见一个女孩子被牙公子拖出屋来,扯了裙带生生勒死了,后来才知道,那女孩子是染了病了,留着怕传了其他女孩子病。好好的一条命呀!”说至此处,兰英微微叹息,却是语带向往:“等出了这山,我们寻一个地方落脚,及笄后找个老实人嫁了,生儿育女,平安终老,定要好好活着。”兰英喃喃的说。

郗徽心头百转千徊,对兰英既敬且佩,如此受难流离心中却冷静清明,知其何可为何不可以为,未能失了心性,也不愿自甘下流,实是难得。郗徽似是想了很多,又似什么都未想,却不再去想害不害怕,终是沉沉睡去。

天终于亮了,二人醒了过来,对视一眼,各自不由得吁出一口气。解开脚上的裙带,也不急着下树,盘腿坐在树上吃着野果当作早饭,郗徽突然觉得这酸涩的果子竟变得不那么难以下咽。

正自吃着,看见兰英手中的果子掉了下去,抬头,却见兰英左右张望着,脸色极差。

郗徽一惊:“怎么了?”

兰英并不答话,却手脚并用,朝树的更高处爬去。

郗徽亦是扶着树干站起身来,仰着脸看着。

此时郗徽只知道天亮了,但并不知晓是什么时辰,环视周着,才发现身边全是大树,那枝叶密密遮下,郗徽忽地竟想起了“天罗地网”几个字,这一想,郗徽终于明白兰英为何往那高处爬去,心中暗叫不好,忙敛了心神,眼巴巴盯着兰英,期望事情不要像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兰英尽可能的向最高的地方爬去,可是越往上,那枝丫却是越细,哪儿承得住自己的重量,终于在“喀喳”踩断一根树枝后,兰英停了下来,抬头望着上方,目光四处搜寻着落脚的地方。

郗徽此时也爬了上来,见兰英踩断树枝担心兰英摔了,忙迭声叫着让兰英不要再动,自己人小体轻,让自己来。

郗徽也终是不能爬上去,二人各自倚着树干靠了,两两相望。

“看不到太阳,我们不知道方向,没有目标,却要往哪儿走,这该如何是好?”兰英皱起了眉头。

郗徽抬了抬头,虽有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透进,洒在身上到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可二人却无法看到这日头到底是在什么方位:“那我们一直往前走不成么?”

“这里的山一座挨着一座,不往一个方向走,我们哪儿走得出去,定会迷失在这深山里。”兰英咬着嘴唇,神色凝重。




、8、一路颠波逐水流

在那深山老林中行走,哪怕是极有经验的人都得做足充分的准备。不说其它,光这辨别方位就得有足够的功夫。若是迷失了方向,白日则以太阳的东升西落判定方向,到了夜间还可以紫微星佐正。实是山深林密,遮了那日月星辰,有经验之人定是会细细观察身边的树,一般而言,树的南侧定是枝叶茂盛,而北侧就更为稀疏,或是寻了那蚂蚁的洞穴,那蚁穴洞口大都是朝着南面的。

兰英和郗徽却是哪里知道这些,兰英以前虽有山林经验,也不过是在小山之中行走,终是浅薄,又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时二人想来想去,哪儿有半点法子。二人对视一眼,还是下了树,略一商定,干耗在此处无半分用处,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一路前行,朝着自以为的直线。

二人又开始新一天的旅程,之前还是有说有笑相互鼓劲,慢慢的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再后来,走着走着,却是话都没有人想说了。并非二人累得狠了省了气力不说话,却实是那种湮没在大山之中的孤独与慌恐如影随行,哪怕是两个人相依相伴着的,山深人小,前路不明,此种境况压在二人心底,二人自是没了半分心思说笑。这个中滋味,没有在大山中行走过的人是永远都不能体会得到的。

郗徽埋头走着,有些地方的灌木杂草甚至没过了自己头顶,兰英在前方开着路,郗徽看着兰英的背影,兰英虽比郗徽高上许多,但在这茫茫杂树长草间,兰英的身形亦是被遮被掩,兰英虽是比自己大,不过也是一介小女子呀!郗徽忽地觉得人是那么那么的渺小,小得甚至比不上一只蝴蝶和一只背着甲壳的小虫。

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早已不去计算日出日落。

郗徽有时候会专注的去听一只鸟叫的声音,那鸟一下子“扑啦”的飞到左边,一下子又“扑啦”的飞到了另一个方向,郗徽心里却是生出渴望,想着自己如果能生出翅膀化身为鸟,飞越这山,那该多好。

二人收集着果子,扒拉着树根。运气好时,也可以在树上掏到鸟蛋,只有那时到是二人极为欢喜的时刻。

每天清晨,二人会趴在地上接草叶上的露水,那是唯一有水喝的时侯。 

“没遇到猛兽吃了我们就算是好的了。”起初兰英还会这样安慰郗徽。后来二人半句话也不说了,似乎再也没有了说话的能力。

“啪。”声音不大,却让郗徽和兰英一愣。

“啊!”兰英跌坐在地上,竟哭了起来!

郗徽木木呆呆的看着地上那半截铁器,另外半截还在兰英的手里。是匕首断了!

郗徽张了张嘴,也想哭叫,可却发现,自己竟一时哭不出声音!“用什么挖树根?用什么割藤蔓?断了,我们身上唯一的利器断了……”郗徽的脑中纷纷闪过一连串的念头。

郗徽扑在了兰英身上:“姐姐!姐姐!”郗徽叫着。

二人连日来披荆斩棘,那匕首虽小,却是从不离手之物,更兼夜晚害怕恐惧,虽无用到,也是一直在手上拿了以便防身,早已是成了二人精神上的一点慰藉,为二人增了许多心理上的安全感。人到绝境,往往一丁点哪怕平日里压根不会放在心上之事,有时都能引发重大后果。此时这匕首一断,二人如同崩溃,竟是放声大哭起来。

二人互相抱着哭成一团,却也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害怕、所有的伤心全部释放了出来!

良久,“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山里吗?”兰英瘫在地上。

思及自己和兰英这几日艰辛困苦的跋涉,却仍在这大山之中无半点出路,而二人唯一防身之物也折了,郗徽的泪又流了下来。

“不走了!我们走不出去的!”兰英闭上了眼。

郗徽听了这话,心里蓦地升起几分无力、几分悲哀,更有几分绝望,呆呆不语。

二人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呆坐一旁傻傻发愣,也不知过了多久,郗徽双唇紧抿,继而紧紧的咬着牙,见兰英仍是一动不动躺着,连眼睛也不愿睁开半分,便轻轻的推了推:“姐姐!姐姐!起来吧。”

“我再也不想走了。”兰英的声音轻得似乎连风都能吹走一般。

“姐姐!不走不行呀,快些起来。”郗徽跪坐着欲拉起兰英,兰英一动也不动,任由郗徽拉着。

“如果你想走,你自己走吧。”兰英睁开眼看了看郗徽。

“不,要走我们一起走!”郗徽一怔,心知兰英是真灰了心,生了放弃的念头。之前自己早已数次想要放弃,不想再走不想再动,即便是刚刚,这念头也在脑中打了几个转,可走到这步,半途却要废了,叫人情何以堪!郗徽正是想至此间才咬了牙,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走,至于走到什么地步,总归却是比躺在地上等死要好得多了。

“我走不动了。”

“走得动的,我都走得动,姐姐比我大,更走得动!”

“那你走吧,我在这里。”

“姐姐不走,我怎能舍了姐姐自己走!”

“可我不想走了,我累了!好累!”

“我们走都走了这么久,久到都不知道日子,我们一路不都过来了么!这些苦头,我们白受了么!”郗徽死命用力,终于把兰英拉得坐了起来。

“我受不了了!”兰英嘶吼着。

“受不了也得受,我们要活下去,我不要在这里等死!”郗徽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用力吼着:“我要活下去!”

兰英盯着郗徽,郗徽亦死死的看着兰英,犹同困兽。良久,兰英站起了身。

兰英的头发草一般蓬乱,本是鹅蛋型的脸如今变得又瘦又尖,面上早已脏得看不出肤色,唯有一双眼睛显得特别的大。衣裳破得不成样子,身上裹着大大的不知名的叶子,用细细的藤蔓系牢。郗徽知道自己亦是和兰英一般,二人已经彻底成了野人。

郗徽忽地竟是展颜一笑,至今仍活着,已然是一个奇迹!活下去,便是二人唯一的信念与支撑!无论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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