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劫 素心婵-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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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敲门吧。”凝香气喘吁吁地说。
“嗯。”我伸手拍拍自己跳动不止的心口，呼出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两下门。
无人应答。
我回头有些不知道所错地看着凝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心里更多的是紧张，我跟萧离约好的是在牡丹亭见面的，如果我这样冒昧的来找他，他会不会有些嘲笑我啊！我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在敲啊！”凝香看见我犹豫的表情，直接越过我“砰…。砰…”的敲起门来。
“来了…”听声音是个老婆婆的声音。
“嘻嘻…”凝香回头看着我笑了起来。
不对，我怎么不记得萧离家里有位老婆婆啊！
“嘎吱”随着一声开门的声音，我看见开门的是一位，年纪约六十岁上下的老婆婆。岁月的皱眉爬满了她的额角。
“姑娘，你找谁啊？”老婆婆看了一眼我跟凝香问。
“我找你们家公子。”凝香，说。
“公子，那里来的公子啊，我老婆子一辈子连个儿子都没有，一个人生活了一辈子，那里来的什么公子啊？”老婆婆说。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咽下一口气，问：“婆婆，您这里真的没有一位姓南的公子吗？”我几乎有些哀求地问。
“你说的是南公子啊！”老婆婆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地问。
“是啊，是啊，就是南公子，南萧离，南公子，婆婆您知道他住在那里吗？”我激动地问。
“早走了，南公子早在半个月前就走了。”老婆婆转身欲合上门，说。
伊人醉痴颦（4）
“婆婆，你说什么？”我赶紧上前一步，拦住老婆婆关门的手，问。
“南公子是数月前，来我这里租的我这小院。本来租的是几个月，可是南公子先付了我一年的房钱，半个月前南公子就走了…。”老婆婆看着我有些可惜的说完，就关上了院子的门。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关上的院子门，无助离流下了眼泪来。
“骗子，全是骗子…”凝香踹了一脚院子的门，说。
夏日温暖的夜风阵阵袭来。我走在大街上，心里早已凉去了大半截。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他要离开呢？原来我对他竟一无所知。
眼泪慢慢地流着，心也在慢慢地滴着血。我该怎么办？
夜渐深沉，大街上的行人已渐散去。
我就这样游荡在大街上，从城东走到城西；再从城西走到城东。在这一遍遍的来来回回中，我的心，在痛……，但更多的是难过，难过的是我竟对口口声声与我定下终生的男人一无所知。然而，更难过的是，我现在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他。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对自己所爱的男人，一无所知。
哀默不过如此吧。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相信萧离他不会骗我的，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他回来。看着脚下湖心荡开去的片片涟漪，我的心再一次选择等待，选择相信。
“小姐，我们回去吧，很晚了。”凝香的声音从我身后的小桥上传来。
她应该很累了吧，陪着我来回走了好多路。“嗯，”我点头，然后小心地合上手掌，将红豆石紧紧地握我的掌心里，同时，也在放在了我的‘心上’。
夜晚的大街上真的好安静。我与凝香二人孤独地往将军府邸的方向走去。心里满满的都是思念，都是哀伤，仰首看着天空中的繁星，深深叹息一声，呼出积压在胸口的闷气。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明天，明天我还会继续来牡丹亭等你。一定要等到你回来找我。
“小姐。。你看…”
我顺着凝香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将军府的大门前比平时多了许多守卫，这些守卫的士兵，我都不认识。“怎么会这样？”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情急之下，我赶紧拎起裙角越过凝香往将军府里跑去。
………
PS：下一章节：最痛不过离人殇
最痛不过离人泪（1）
“啪…”守卫将手中的兵器横在我面前的挡住了去路。
“大胆。”我看了一眼手握长枪的卫士呵斥，道。
“还不快让开，这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凝香摇着手中的帕子，说。
“属下不知，多有冒犯。”卫士说完就退后到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我带着满腹疑问跨过门槛。直奔内堂后院而去。
进了后院，我看见后院里也有许多士兵守卫在那里。他们站立的很是端正，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姿态。是不是父亲回来了，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个个脸上都带有风尘仆仆的疲倦。一定是父亲回来了，不然府里怎么多了这么多士兵呢？父亲回来了为什么我没有听见凯旋之音响起呢。
“爹…爹…。。。”我进了后院就喊了起来。
“是二小姐回来了。”说话的正是刘文怡太傅。
“刘伯，我爹呢。”我看见了刘太傅就更确信是父亲回来了。
“在里面呢，你快去看看吧。”刘太傅指指内室的方向，说完就摇了摇头。
我也顾不上去想他摇头的意思，就直接进了房门，往内室里跑去。
“爹。。爹…。”喊到一半我停了下来，我看见爹躺在床上，二娘紧握着爹的手守候的床前。
“爹。”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揪着心走到床前，我看见爹浑身是伤，胸口前包了很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很是虚弱。
“爹。。怎么会这样啊！”我跪在床前流下了眼泪。
“你来了，你爹一直等你，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你跟他说说话吧。”二娘含着眼泪，看着爹说完，就起身走出了内室。
“爹。。爹…你醒醒啊！我回来了，我是袭人啊！爹…。”我紧紧的抓住父亲的手，心痛的犹如万箭穿心一般。
“佳…人。”父亲微弱地叫了我一声。
“爹，我在，我在呢。。”鼻子一酸，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父亲好像要跟我说什么，用劲了力气将手举到我的前面，摊开手掌说：“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爹让你失望了。”
看着父亲掌心的平安符都被鲜血染红了，我的心痛的说不出话来。“爹，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我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说。
父亲微弱地摇摇头，露出一丝微笑，道：“爹，这次败给的是敌国的九王爷，他十分狠毒，杀人如麻，爹重了他的刺骨针，就是醒来也已是半身残废。”
“爹…”我握着父亲的手眼泪流的止不住。
“佳人。。，爹放心不下你，不能给你找个好的归宿，无颜去见你的娘。”父亲握住我的手，有些不甘心地说。
“爹，…”听了父亲的话，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爹，你放心，我已经找到我的心上人了。”
“嗯…。。”爹苍白的脸上带有一丝欣慰的笑容就。
“嗯。”我点头，我和父亲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然后相视微微而笑。
最痛不过离人泪（2）
看着父亲这么高兴，是不是会有好转的情况，我的心里满是疑问。
忽然想到什么，我低头拿出来腰里的红豆石，说：“爹，你看，这是南公子送给我的定情之物。”我将红豆石吊坠拿到父亲的面前。
父亲看见着红豆石吊坠很是激动，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眼里含有震惊。也许是过于惊怒，父亲全身都抽动起来，但他始终都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父亲的举动不太正常。
“爹…你怎么了？爹…。”我抓着父亲的手，说。
父亲被我这一喊甚是激动的要坐起来，但是，他最终没又坐起来，而且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这样倒在床上。
父亲握住我的手垂了下去。
“爹…。爹…。”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爹…。”我的哭声撕心裂肺，响彻了整个将军府。
二娘听见我的哭声，也赶紧走了进来，她轻轻地拉起我。
“爹。。”我看着二娘，指着爹睁大的眼睛，说：“我爹，我爹他死不瞑目啊！”
二娘点头，然后轻轻地用手掌浮上父亲的脸庞。然后，二娘收回手的时候，父亲的眼睛就闭上了。
“爹…”我跪在床前，拾起掉在地上的平安符，紧紧的撰在手中，虽然它已被父亲的鲜血染红了，但却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听见内室传出的哭声。刘太傅也赶紧进了内室。看见父亲已去，他满脸哀伤地将父亲盖上了。在刘太傅拉起被子盖住父亲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猫爪一样，我知道父亲就这样离我而去了。任凭我在挣扎都没有用，二娘死死的抓住不让我在靠前一步。
这时，全府的丫鬟家仆也跟着哭了起来，所有守卫的士兵都一起低头跪在地上。
“爹…”我与二娘互相搀扶着，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刘太傅是父亲多年的好友。父亲的后事都是他帮着操办的。到天亮的时候父亲的灵堂就已经摆好了，我跟二娘守在灵前。为父亲烧些纸钱，也好让他在下面不那么的受小鬼的欺压。
我看着燃烧在火里的纸钱。心里不时的浮现出父亲的脸庞，从小到大父亲都视我如同己出。什么都让我学最好的。是我一直让他失望。
这十几年爹爹一直想念的都是我娘，现在他是不是和娘在下面团聚了呢。如果是，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
父亲去了的消息传出以后，就陆陆续续的有他在朝为官时的一些朋友前来吊唁。父亲以前的一些旧部，将领一直守跪在灵堂前的门外。
以后的七天里刘伯说父亲一生杀戮太重，怕死后不能重生，就请来了超度的和尚，为父亲咏诵七天七夜的大悲忏，之后又请来道士为父亲设坛化解父亲生前所犯下的杀戮之罪。
所有这一切做完以后就是十日以后。
父亲出殡这天早上。
那个道士却说：：“父亲死时不能瞑目，我五行属火，父亲属金；火能熔金，固相克。他还说，我不能为父亲出殡送行。”
最痛不过离人泪（3）
虽然，我不信这些。
但是，想着父亲死不瞑目时的情景，我只好退出了守灵堂。
我远远的站在回廊里，看着众人将厚重棺材的盖子盖上，心里比让自己死还要难受。“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我趴在回廊里一颗柱子上，哭的伤心欲绝。
看着父亲被他的旧部抬出灵堂的哪一刻我也在忍不住了。“爹…“我向着灵堂跑去。
什么是不孝？
不孝就是不能为死去的亲人送行。
“小姐，你不能过去啊！”凝香死死的拉住我手说。
“爹…。。”我挣扎往前跑，可是凝香仍死死的抓住我，我动弹不了。
“凝香，你让我再去看我爹一眼吧，凝香，我求你了，凝香……”我泣不成声地说。
“小姐，你不能过去啊，老爷他刚超度完，你这样过去只怕会惊了他的亡灵，老爷他死后也不会安心的啊！”凝香拼命的抓住我的手，拦住我往前去。
“阴人上路，小鬼开路；阴人上路，闲人让路…。。”随着道士的一声吆喝声响起，父亲的那些旧部将领，就抬着灵棺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