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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云英花嫁-第4部分

小说: 云英花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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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木头的小儿子。”李氏眼神沉了沉,转向一边的苕花:“愣着干啥?给你祖爷端早饭去。”又伸手扯了一把远根,“远根,去地里唤你爷和大伯他们回来吃饭了,一个两个都不知道看日头的。”看样子是一点儿也不希望孙子受到老太爷的看重啊。
乔百胜却是伸手搭住了远根的肩膀:“海子这么大个人不去地里,让这么小个孩子去,亏你想得出来。”说罢以一种赶小鸡的架势对李氏挥了挥手:“‘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懂不懂?成银和石头是你这无知妇孺能说嘴的么!还不去厨下看看早饭准备得如何了,像个木头杵在这里有用吗?”
当然没用,而且李氏也不敢回嘴,只好恨恨的将手里的拐杖敲向一旁以为自己没什么事的甘氏:“还不赶紧收拾上房屋子去,我和没你婆婆好糊弄。”说着,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小李氏一眼,嘟嘟囔囔不知道骂些什么的往正房堂屋里去了。
李氏这样子是不打算追究是谁往水里掺沙子这事了,苕花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往灶房走去:“二伯娘,奶问祖爷的早饭好没?”
乔百胜的早饭向来都是单独备着,就算罗氏再偷懒也是不敢轻忽,苕花还没走到灶房,里面的乔远芬就端着个木头托盘走了出来。
一个鸡蛋,一碗粟米粥,一碟大头菜丝;这便是乔百胜的早餐,看着虽然简单了点,但却是整个乔家最好的伙食。其余的人不过是一碗加了菘菜叶子的糙米粥就着切菜丝剩下的大头菜切丁凑合过一顿,根本看不到鸡蛋的影子。
“祖爷,早饭来了,放哪?”乔远芬让开苕花伸出的手,笑意盈盈的询问正和远根低声说着什么话的乔百胜。
“不懂规矩你也要长着眼睛,谁让你随便打扰别人说话的!”乔百胜头也不回的骂了句,旁边凑热闹的吴大虎和乔小宝也跟着好玩的喝道:“不懂规矩。”
在乔家,男人就是天,识字的男人那就是天外天。乔家的孩子从小在这个氛围中长大,可想而知能有多畏惧乔百胜;乔远芬只比小李氏家的乔远芳小一岁,乔远芳因着乔百胜的关系已经和村长家的幺子定了亲事;罗氏心里自然不忿,就想着让乔百胜也记起她家远芬,这才支使着乔远芬给乔百胜送饭,却不料迎头就碰上一句痛骂。
乔远芬可不像乔远芳那么有心机,被骂得当场就哭了出来,手里的托盘也是没个轻重的就丢在了乔百胜身边的桌上,托盘里的鸡蛋跳了跳,直接落到了地上。
这可惹怒了乔百胜,这时候他的眼睛倒是灵便了,顺手抄了不离身的拐杖劈头盖脸就冲着乔远芬的脑袋招呼过去:“生来就是赔钱货,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摔老夫的碗盘!回头就让人牙子领了你去。”
乔远芬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眼见着苕花家在十年时间一个两个的接连被卖掉了五个姐妹,说心里不怕那是骗人的,听乔百胜这么说顿时便吓得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在了乔百胜的身前,“祖爷,芬儿错了,芬儿这就给您收拾好。”
灶房里的罗氏听着情况不对也是立马就冲了出来,她家男人和儿子过了年就去镇上挣钱养家,小儿子去了学里,家里就剩下他们娘俩,此时东看西瞧竟然没看到一个能帮她们娘俩说好话的人,听着乔百胜还在那边嘀咕着要找人牙子卖了乔远芬的话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乔百胜在这个家里只要开了口,下面的子子孙孙没人敢说二话。
苕花拉着茶花跟在罗氏身边施施然说了句:“祖爷,芬姐能卖着银钱吗?”她已经很努力的将问话的口气和表情定在九岁孩子的年纪,但还是觉着别扭。
“苕菜花!”乔远芬本来吓得都开始一边磕头一边抽泣,听到苕花这火上浇油的话气得几近尖叫。还是罗氏突然精明了一把想到了什么,忙给乔百胜磕头道:“爷,远芬再过俩月都十六了,与其卖给人牙子不如给她定个好人家嫁出去。”人牙子买人那也是有规矩的,十岁到十二岁的孩子最好调教,年纪小的太麻烦,年纪大的已经定了性子,除了卖给人做妾没什么大用。
然乔百胜名下也有个他定下的臭规矩:卖给人做丫鬟可以,但卖给人做妾就不行;苕花的问话恰恰提醒了罗氏。


007 罗氏被迁怒

 乔成银三兄弟出生时乔百胜正踌躇满志的准备做秀才老爷,给儿子取名那也是十分上心,想着当了秀才老爷后什么都能有,摇头晃脑的给三个儿子取名“成金、成银、成才”。
可一年一年过去了,乔百胜的秀才梦随着年纪的增长碎了一地,轮到给孙子取名正是他的颓废期,于是就有了石头、榔头、木头、柱子、栓子等随口取出的名字。
到了苕花这一代,乔远洋出生时乔百胜度过了颓废期对考秀才这回事已是心灰意冷,收拾了心情开始帮人写写家书对联、取取名字什么的,一来二去的就觉得给别家的子孙都能取个好名儿,为什么不给家里的重孙们也起个好名字呢?再使使劲儿说不定还能养得出个真正的秀才以圆他一辈子的梦想。
其实乡下人哪里知道土气还是雅气,乔成银自己反倒是觉得石头、榔头比什么远洋、远海好,至少近在眼前知道是啥样的,那海啊、洋的究竟是个啥东西整个李家村也没人说得清。
乔远海远远的便瞧见爷爷领着爹和大哥进了村口,抬抬腿,干脆停在了路边,等着三人的靠近。
乔家的男人除了苕花爹都长得身材高大,面色黝黑;远处走近的乔成银三人除了年纪上分成了老中青三代以外,穿着打扮几乎都是一样的短袄长裤,腰上和裤脚都紧紧的束着。
“唉!”乔成银回头看了眼山上在寒风下颤颤巍巍的麦苗,又踮着脚看了眼河对岸星星点点的肥田的苕菜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爷,您别太愁了。”乔远洋肩上扛着两把锄头,心里也是愁得慌,今年开年正月的时候天气热得和往年三四月份差不多,眼看着该三月开花的苕菜硬生生提前到了正月末,正发愁冬小麦没有经过霜冻恐怕收成不好,谁知道前几天的天气猛地又重新转冷,和那寒冬腊月没什么区别。
乔成银双手超在袖子里,眉头始终紧皱在一处,“这年景,还让不让咱们庄稼人活了?”
“就是,今年的这天也太怪道了吧。咱爷常说什么?‘反常必有妖’,难道要出妖怪了?”乔石头作为乔家长孙,曾经也是被乔百胜寄予厚望,可实在是资质驽钝,这么些年,也只记得乔百胜经常挂在嘴边那几句。
“胡说八道什么?”乔成银转身就给乔石头一烟帮子,左右看了下附近没人,这才沉着脸喝道:“只知道‘反常必有妖’,就不知道妖言惑众的厉害?少给老子叨叨这些个没用的。”
乔远洋装作没看见自家爹的窘状,目不斜视的看向前面,正好瞧见乔远海蹲在乔家大院门口的乔远海:“海子,你咋出来了?”
乔远海张了张嘴差点说了今早甘氏给乔百胜眼睛里掺沙子的话来,好在临到头想起了甘氏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大嫂,要是被收拾了自家哥哥面上也不好看,于是临时改了口:“二婶做好饭了,瞧着爷还没回,奶让我出来看看。”
乔成银和乔石头都是能干人,对乔远海这样怠懒的小辈一向看不上眼,无奈乔远海的脸皮也不薄,对家里人的嫌弃只当不知,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主动做事。像今早,田里地里明明没什么活儿他是绝对不会大冷天的爬起来跟着上山。
乔石头见着乔成银的脸又拉长了一分,不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乔远海一眼:“这下看到你爷了,你继续回去睡你的觉吧,早饭也别吃了。”
“爷,你们这个天气上地里做啥?可别冻着您老了。”乔远海只当没听见自家爹的教训,对乔成银可有可无的解释道乔:“不是说等二叔和三叔回来再下地的吗?再说了,今儿您老出门的时候又没人叫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们下了地啊。”
乔石头哼了一声,今早出门在院子里拿锄头有那么些响动,远洋这孩子立马就披着衣裳起了身,远海这模样就算是家里真的进了贼估计他也装没听见,何况还是上山做活儿!正想再骂他几句时乔成银却是已经缓了脸色:“要是不想做地里的活儿就和你二叔去镇上打短工去,少在这里装样。”老人嘛,总是对儿子要求严厉,对孙辈放松。
乔远海心知肚明眼下这一关算是过了,微微松了一口气,故意落在最后面碰了碰乔远洋,谁知道乔远洋这人就是个木头疙瘩,直接困惑的转头问他:“海子你扯我干什么?”
他一说话,前面的乔成银和乔石头也都一起回头,乔远海哪里还敢给他露口风说甘氏的事情,只期望待会儿回家祖爷的脾气能消得差不多。
四人刚刚进院门便瞧见乔百胜抡着棍子往乔远芬头上招呼,就算大罗氏快一步挡了一下,乔远芬脸上也是浮现出一道红痕;还没走近便听得大罗氏鬼哭狼嚎的求着乔百胜不要卖了乔远芬。
刚刚才经历了卖孙女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的乔成银忙三两步走到了近前:“爹,您老消消气,前些日子给远芳做媒的王婶子都还说二月二过了要来家给远宏、远芬说人家吗,别让人看着她脸上带伤。”
或许远芳、远芬在乔百胜眼里如同草芥似的随时可丢可弃,但乔成银话里的意思要给乔远宏说亲,乔远宏是罗氏的大儿子,今年可都二十了,要是还不说亲就晚了。乔远宏那人虽然现在不在家,但嘴甜性子机灵的他在乔百胜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分量的。
这么一说,乔百胜悻悻的放下了手里的拐杖,转身拉了被吓得有些瑟缩的远根在身前,问道:“成银,这孩子是木头的独生儿子吧?怎的都没来上房给我考校下呢?”
罗氏趁机拉着乔远芬起身:“孩子他爷,我这就给你们端早饭去。”说完还带着满意的看了一眼苕花,“苕花也赶紧帮忙给你爷爷和伯伯们打水洗漱。”
苕花提点罗氏倒不是因为她好心,而是情势所逼,还不知道靠着卖菊花换回家的后娘顾八娘是个什么性子,她在这个家暂时得仰仗着罗氏。


008 苕花取大名

 乔成银那是有苦难言,他何尝不知道李氏对老幺家轻忽得有些过分,然而男主外、女主内是历来的传统,家里的事情总不好插手过多吧。
乔百胜也不是真要计较几年前的旧事,这么一问不过是想要提醒他还是乔家的大家长,怎么能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呢。听了乔成银顾左右而言他的解释后也没继续追问,老成的点了点头叹道,“早就该给木头续弦了,多子多福啊。咱们乔家在李家村的根基还太浅了点。”叹息之间带着些微的遗憾。
苕花敢用她后半生的幸福打赌,乔百胜口中的“多子”真的指的就是多生儿子。在古代,重男轻女本来就是人们根深蒂固的老思想,乔家从乔百胜父亲一辈迁居李家村,作为外来人口,乔百胜的父亲临死都只有乔百胜一个儿子,死之前拉着乔百胜的手嘱咐他一定要多生儿子给乔家开枝散叶。
乔百胜自己也曾经经历过几个村子争土地、争水等辛苦的日子,儿子的重要性在这等事情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于是在他心里,儿子就是乔家立足的本钱。如此一来,乔家的女儿当真是命比纸薄。
在苕花的印象中,苕花娘就因为女儿一个接一个的生,被指责成罪人,一直抬不起头说不上话,任由亲生女儿一个个被卖掉也不敢多说半句,最后生了远根那种负罪感才稍稍减轻,然而孱弱的身体在愿望达成后再也没法支撑下去,没拖多久就结束了她悲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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