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千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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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宇文麟的声音很轻，轻的夏遥甚至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
“皇上……”夏遥的声音从床上传过来，宇文麟立刻抬头，眼神还是那么平缓，他放下手中的铜镜走到夏遥身边坐下道：“怎么醒了？”
“皇上在做什么？”夏遥对于宇文麟的举动很是好奇。
“朕在想，怎么处置凝美人。”宇文麟随口说道，顺便拉过夏遥的手，食指在夏遥的手背上摩擦着。
夏遥什么也没有说。其实她也从来没说过是夏凝害她的，只是宇文麟自己认为的。夏遥并不承认，却也不想否认。宇文麟在如何惩罚夏凝，夏凝终究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他自不会罚的太重。
“怎么了？”宇文麟看夏遥默不作声便问道。
“没事。”夏遥苍白的笑笑，心想让宇文麟重罚夏凝那是不可能的了。
“朕还有些奏折要处理，你且歇着，朕明儿在过来看你。”宇文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夏遥便点点头。
其实夏遥知道他说惩罚夏凝不过是一个借口，宇文麟自然知道夏遥对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很满意，只是他有心事，便选择了暂时离开这里，他心里还有很多要思考的事情，尤其是那面镜子。
夏遥在宇文麟走出去之后便下床走到宇文麟刚才随手一放的镜子面前。许是夏遥虚弱，太久没有起来，而宫人又在为她的身体而担忧，进而几天都没有宫人来打扫晴雪阁，以免影响了她休息，镜子的边缘已落了些细小的灰尘。夏遥随手拿过身边的帕子擦拭上去。
夏遥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苍白，仿佛瘦了不少。经过这一段时间，夏遥已然能适应自己的长相，只是生病的夏遥两眼无神，眼皮稍微有些下垂，嘴唇也显得苍白无比，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显得更苍白无力。上次照镜子也是在生病的时候，只是上次自己没有注意，如今仔细看来倒才注意到。
夏遥大概明白宇文麟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之好了，夏遥见过无数美女，可是眼前的自己确是不管让谁见到都会为之一亮的。夏遥自身本就有一种魅力，只是在夏府因被打压成惯所以看起来倒是一副仆人样，如今进了宫，每天各种调养，自然和在夏府的时候判若两人。连夏遥都觉得自己魅力提升了不少，哪怕是如今这病怏怏的神态。
“小柔。温温。”夏遥放下手中的镜子唤道在寝宫外守候的小柔。
“奴婢在。娘娘，你怎得下床了？这可使不得。”小柔和温温从外头走进来，看见自家主子单衣便站在桌前，立刻上前搀扶住。
“小柔，你去请陈太医过来，温温则帮我更衣。”小柔领命下去，温温则上前帮助夏遥更衣。
夏遥看着眼前的温温，眼神中不像她第一次见到温温那样单纯美好，反而怎么看都有一种呆滞感，每次夏遥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不喜也不悲，夏遥看着她便生出一种心疼感，对夏凝则多一分憎恨。
陈柳生姗姗来迟，大概是手中正有什么事。
夏遥早已在外殿等着他的到来，一看见陈柳生跟在小柔身后缓缓而来便立刻起身迎接。反倒弄的陈柳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请安道：“瑾婕妤吉祥。”
“陈太医快快请起。”夏遥面带微笑的把陈柳生引进自己殿内。
“娘娘还未痊愈，不宜起身。”陈柳生一进殿便双手放在胸前低下脑袋开始进行对夏遥的说教。
“多谢陈太医关心，我的身子已经好上许多了，如今想出来走动走动，特来征求陈太医可否活动。”夏遥硬生生的堵住了陈柳生的话。
“恕臣直言，娘娘的身子现在是万万不可出门的，万一再次感染了风寒，对娘娘的身子是极大的伤害的。”陈柳生一听夏遥想要出去走走，立刻出言阻挡，声音里面透着一丝严肃。
“陈太医有所不知，我如今整日在这晴雪阁里。晴雪阁本身就有些阴冷，我感受到这些凉意便止不住的咳嗽，让我好生辛苦，今天好不容易身子舒适一些，外面的天气看起来又大好，便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夏遥看陈柳生说的那样坚决，只好使用怀柔政策。
“娘娘……”陈柳生想继续出言阻挠。却被夏遥接着说道：“陈太医，你看今天风和日丽，我只是稍微走动走动。”
“娘娘，您如今需要静修。您的身子如今下地已经是极限，希望娘娘可听微臣一句劝，微臣也是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陈柳生猛的跪下来，把头磕在地上，甚至发出一声响声，倒是把夏遥吓了一跳。
“哎，好吧，陈太医，如今我的身子还有多久才可痊愈。”夏遥看陈柳生如此，也不好在坚持自己的出行计划。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去看一下夏凝，只是如果这样贸然出去，万一有个闪失，宇文麟必然会怪罪起陈柳生。她本想自己跟陈柳生说明责任自己承担，可是看陈柳生如今的样子，是不可能了。
“如果娘娘爱惜自己的身子，好好休养，再过四五天便可痊愈。到时娘娘便可以活动活动，在这期间还请娘娘好好主意休养。”陈柳生依旧跪在地下，头都不曾抬起来。
“你起来退下吧。”夏遥远没有了陈柳生刚来时的热情，甚至有些不高兴，这些陈柳生也是听出来的，只是他心里多么希望夏遥快点好起来，那么自然对于这种事不会同意，只是又因为夏遥只是一件小事便来问过自己而对夏遥的好感又加了一分，只是夏遥对他的恶感可能也多了一分，这一点陈柳生到时不介意，于是他看起来还有些欣喜地说道：“微臣告退。”
夏遥就这么昏昏噩噩的过了剩下的四五天，这时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这几日宇文麟并没有来夏遥这里。夏遥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她心里明白宇文麟对她有些刻意的躲避，这个躲避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那面镜子。二、夏凝。所以比起夏遥因为宇文麟不能重惩夏凝来说，夏遥更想知道的是那面镜子究竟藏着什么。
在终于得到陈柳生的同意下，夏遥穿戴整齐，不施粉黛，打算去会会夏凝。
夏遥肚子带着小柔和温温来到暖馨阁，门外没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于是夏遥只得自己走进去，而没有人给她通传。进去才发现，里头也是冷冷清清一片，主殿的大门紧紧的关着，仿佛没有主人一般。而偏殿的门口站着一个宫女，夏遥看着有些眼熟，最后想了一会子才发现是夏季的贴身宫女。
“瑾婕妤吉祥。”夏遥才走到偏殿门口，宫女的声音就传来了过来，清脆有力，声音偏大，甚至让这几日习惯清静的夏遥感到有些震耳，想必是提醒里面的人。
“起来吧。”夏遥的声音并没有宫女那么洪亮，她只是平平淡淡的一说，说完便站在那里不再进去，这里显然只有夏季宫女一人，并没有夏凝的人，既然夏季的人在这里站着，那么里面自然也是没有一个宫人的。夏季现在显然知道夏遥已身在门外，那么夏遥干脆等她近来自己在进去。
不一会门就打开了，夏季依然还是一副冷漠的面容，从里面走出的只有她一人。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夏遥，什么都没有说便从偏殿的台阶上走下来。夏遥则在她走下来之后走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夏遥不想跟她说话，哪怕她曾经救过夏遥。
夏遥踱步走进偏殿里，鞋子踩在地毯上没有丝毫声音，而偏殿里亦是一个人也没有的。不出夏遥所料，一个伺候夏凝的人都没有。夏遥干脆直接走进寝宫里头去，一进去便感觉到有些一股清凉的药味，想必是夏季方才送来的吧。
夏遥缓缓走进寝宫里头的那张床，反而越靠近走的越慢。她心里并没有报复后的喜悦感或者优越感，甚至没有感觉，她对夏凝一向是如此。她只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重视的人。
床幔紧紧的垂下来，把整张床裹得严严实实的。夏遥偏头对身边的温温道：“去拉开床幔。”其实她心里最初的想法，就是要温温去看，当她那日看到给自己更衣时温温的呆滞，她就决定这么做。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哪怕是让她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夏遥却始终是想她看开。
“是。”温温稍作迟钝，随后乖巧的走向床前，伸手拉开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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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温温手上的动作，床幔缓慢的在夏遥眼前拉开，一拉开夏遥便对上夏凝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有不忿，还有轻蔑。
夏遥如同那日夏凝来找她一般，搬了桌前的板凳坐到夏凝床前去细看她。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她往常总是带着娇丽的妆容，而今天却苍白无比。眼睛周围的一圈度泛黄，还有些泛青色，想必是几日没有睡好了，嘴唇毫无血色，头发整个垂下来，也是散散的，就如同她的面容一样。
夏凝看到夏遥坐下来，狠狠地看着夏遥。她此刻虚弱的全身都动不了，不然她一定会起来抽夏遥，此刻她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身子动不了吗？”夏遥明显洞悉了夏凝的想法，端庄的坐在那里微笑道。
“你来做什么。”夏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也很微小，若不是屋子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下的声音都听得到，夏遥恐怕是听不清她说话的。
“来看看你。”夏遥的嘴角还是微笑的。她觉得只是没有人伺候夏凝，而夏凝又恰巧感染了风寒这样子的惩罚实则太清，不符合夏凝心中所想。此时夏凝还不晓得试药一事。
“看我的笑话吗”夏凝的声音有些重，说完之后伴随着轻轻的咳嗽，就像夏凝那日去见夏遥时，夏遥的状态。
“姐姐怎么这么说呢？我是来关心你。”夏遥依旧微笑，看起来就像一个贤良淑德的妃子来看望自己生病的好姐妹那样。
“我不需要。”夏凝偏过头去不再看夏遥。
“姐姐这么说可真真伤了妹妹的心。”夏遥的声音中仿佛真透着一丝委屈。
“你滚。你的阴谋如今不是得逞了么？贱人永远都是贱人。只会算计别人。”夏凝也努力压着自己的不舒适，偏着头对夏遥说道，她不想看夏遥一眼，就如同她的母亲不想看到沐月儿那样。
“姐姐是觉得自己冤枉了吗？”夏遥的声音温温和和的。
“难道不是吗？”夏凝突然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夏遥接着说道：“你还真豁得出去，为了陷害我，居然肯对自己下毒。阴狠的女人。”夏凝一字一句都仿佛咬牙切齿。
“姐姐，你冤枉。那么你对我的娘亲大呼小叫，对她百般刁难，她不冤枉吗？”夏遥突然站起来，手抚上边上站着的温温的胳膊道：“你曾经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无理由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她不冤枉吗？”夏遥的声音很平静。站在她身旁的温温听到夏遥的话后有稍许的抖动。
“夏凝。你自以为自己千金之躯便可对任何人做出任何你觉得无所谓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温温去拉开你的床幔，当曾经你那样刁难的一个女子如今看到你这幅落寞样子。你可曾觉得羞臊？”夏遥的声音并没有激昂，只是很平淡的说着，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夏凝看着夏遥，听着她说出这番话，心里没有一丝的羞愧。反而更加愤怒。
“亲爱的姐姐，你看起来很愤怒。”夏遥凑近夏凝，俯首看着夏凝，眼神里面显得无比关心。
“滚。”夏凝用尽力气对夏遥吼出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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