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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相府教子-第23部分

小说: 相府教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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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啊。我可惹不起你的姑姑。”明鸿依旧不断的冷嘲热讽。

玉箫的脾气倒是不错,也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不温不火的道:“我姑姑有时候年老糊涂,也许无意中得罪了姐姐也是有的。”

“哈哈。”明鸿仰天打个哈哈,决定见好就收,毕竟身边的红叶以后还在人家刘嬷嬷手下呢,万一自己走后红叶被她整治起来也是吃不消,“我是开玩笑的。老人家提携后辈,咱们应该感激才对。”

说话间,场内曲调有一变化,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白乐天的一首长相思。

“汴水流,泗水流……”

这女子声音清脆,语调高昂,唱的倒不似长相思的味道,反而有些久别重逢的感觉,听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明鸿随着曲调在心里一字一句的默念着,她虽然没去过词中的瓜州古渡,体会不到那种千山万重相隔的苦楚,然而,明明近在咫尺却难以相见的思念这些天来明鸿确实感触颇深。那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啊?再次相见时,会不会你非你我非我的形同陌路?也许,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奢望吧。

既然心境已变,接下来无论是欢快的词句也好或者是美酒佳肴也罢,明鸿都纷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个人的身影,不时的在心头闪过,抹去了他之外的一切,只留下那一份音容笑貌,不断的扩大扩大,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红叶看出不对,连忙关切的问道,随即就要去通报沈风。

明鸿摇摇头,拒绝了红叶的好意,沈风如此大张旗鼓的给她送行,不管怎么说,明鸿也不忍心半路退场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

“我没事,可能是刚刚酒喝的急了,红叶你快坐下吧,要被人家发觉了。”明鸿急忙把红叶拉回凳子上。

玉箫摇头感叹道:“我还以为姐姐海量呢,原来却也不过如此,下次记得不要喝这么多哦,免得妹妹想找姐姐喝酒都没有机会了。”

红叶大怒:“你想喝酒还不容易,我陪你就是了。”

玉箫用鼻子出气:“你算是什么东西?”

红叶不怒反笑:“我算是什么,你早晚会知道的。回去问问你的姑姑去吧!”

玉箫碰了一鼻子灰,哼了一声,一步三摇的走了,自去刘嬷嬷那一桌,姑侄二人窃窃私语。

又听了几首曲子,也没什么出彩之处,明鸿休息的差不多,站起来向红叶告别,径自走回沈风那桌。有些话,她最终还是决定问个明白比较好,要不然过了今日,想再进沈府可就不容易了,再难找到眼下这样的好机会了。

嗔怪的瞪了尚未找到东西南北的云儿姐妹一眼,明鸿在沈风近处坐下道:“都怪我平日没空教导,这两个丫头让相公见笑了。”

“没什么,你知道我一向不在乎这些事的。”

明鸿点头称是,忙不迭的帮沈风满着酒。也不知为何,这个人今晚兴致颇高,一杯接一杯的喝个不停,明鸿端着酒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良久,她才有机会开口问道:“明鸿有事要请教相公,不知……”

“什么事?我俩之间还需要客气么?”

啊?我俩之间也没什么吧,明鸿心想,不过看在沈风有几分酒意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问吧,过上片刻沈风若是醉了,就更没法开口了,她终于下定决心,此事若不问个明白,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甘心的。

33、烛火

事到临头,寥寥数语,想要说出口居然前所未有的艰难。踯躅间,半空里忽然震天价一声响,震得屋内新添的烛火纷纷摇曳。

居然打雷了!

刚刚的一道闪光,明鸿也没在意,全心的在编织着合适的语句,一声雷响,把她吓了一跳,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差点就此消失。

不知不觉中,屋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春天终于到了。

不,春天早就到了。

不敢问,并不是像别人那样的害怕沈风,而是害怕从他那里得到的答案。然而,不管怎样装作不知,该来的总是已经来了,正如多日的无声无息,不还是爆发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声春雷里面吗?

“究竟是什么事?”沈风等得不耐烦了,他哪里知道女孩的心思,还以为明鸿被这一声雷吓得愣了,正准备端酒过去帮明鸿压惊。

明鸿终于决定开口了:“我想问一下相公,为什么这些日子都没有见小晏相公过来?他还答应会在初五那天来看我的测试呢,还望相公告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话一开口,就渐渐的变得流利起来,明鸿本以为自己很难顺畅的问出这么长的句子呢。

“哦?原来你这些天魂不守舍的就是为了这事?”沈风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明鸿,直到她深深的低下头才作罢,仰头叹道,“为何我府上的人一个个的都心想外人 ?'…'我沈风就这么失败么?应莲如是,就连你明鸿也是如此。”

明鸿羞得面红耳赤,柔声道:“相公你醉了。”

“我是该醉了。我早就该醉了。”沈风越说越激动,渐渐的双手挥舞,语无伦次起来,“香香也好,你也好,统统都要离开我。”

香香是谁?明鸿完全没有听说过,想必是一直挂在沈风心里的某人吧。见沈风完全的胡言乱语,明鸿真是万分的后悔,早知道就早点在他喝醉之前过来问了。

醉酒,明鸿并没有恶感,只是厌烦酒后乱性不能自已罢了,见沈风的模样也就只有一步之差,明鸿坐在那里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站起来逃离。

然而,却不能逃。

这一步迈出去,再也难有机会有知心的人问询了。可是,面对醉酒的沈风,明鸿实在是没有可行的办法。要怎么做呢?需要上去把他扶起来吗?一下子手足无措,扑面的酒气忽然让她觉得如此的难以忍受,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样把这么难闻的东西喝下去的。

“明鸿,你要问什么?什么?”沈风趴在桌子上,声音显得特别沉闷,“你以为我醉了?我就是醉了,也照样能保持清醒!”

“是,是。”除了附和,也不能说别的,明鸿真害怕他一下子发起酒疯来。

“你问小晏是吧?”沈风重重的甩着手,一下一下,如此用力,仿佛这样能把酒气从身体里甩出去一般,“小晏,小晏他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明鸿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几乎就要吐出来的感觉,不会来了,“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明鸿发现自己紧紧的抓住了沈风露在外面的胳膊,反应过来想要放开的时候却被他用力一把带进怀里,酒气,先感觉到的是扑鼻的酒气。明鸿的第一反应居然伸手捂住鼻子,而不是挣脱!

这怎么行呢?她忽然清醒过来,居然让他之外的男人碰到了自己,不,用力的挣脱那个怀抱,把那份热切冷酷的抛在身后。是呀,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沈风,他其实是在乎自己的吧。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那个眼神,那个笑容,那一席谈话的过程中时刻在透漏出这种信息。

沈风后背靠在桌子上,并没有起身,只是睁开眼,慢慢的吐着字:“为什么?因为他看不起我们。”

那不可能!

小晏绝不是这种人!

想着那天匆匆相见却留下的深刻印象,想着那郑重其事的承诺,明鸿无声的叫喊着,小晏绝不是这种人!

“那你以为他是哪种人 ?'…'”沈风一边再次举起酒杯一边嘴角斜斜的冷笑,充满嘲讽的味道,“他可是相爷的七公子,和我们这些人能一样么?”

“别再喝了!”明鸿夺过沈风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和勇气,叫道,“枉费他拿你做朋友,你就是这么信任自己的朋友的?他若是你口中的那种人,当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莫非他是刚刚才变成什么七公子么?”

“这,这,”沈风也许是从没见过如此场面,一下子有点发愣,结结巴巴的道,“他以前是八公子来着。”

“八公子?”明鸿也傻了,看来和酒醉的人就是无法交流啊,沈风现在完全是错乱了嘛,“八公子难道就不是相爷的公子了?”明鸿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额,这个。”沈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话中的问题忍不住哈哈大笑,“是,是,当然是啦。”眼神中的酒气渐渐的变淡消失,重新变得清明起来,“哈哈,想不到我沈风厮混半生,今日还要你这个小丫头指点与我。”伸出手拍拍明鸿的肩膀,明鸿却侧了侧身子,虽然没有完全闪开,却也使沈风的手掌只能拍到她胳膊的位置。

什么八公子七公子,明鸿完全不清楚,她只关心沈风清醒过来的事情,总不用和酒醉的人继续说话了,现在的他怎么也算是一个完全明白的正常人了。

“要不要我去要点醒酒汤过来?”明鸿兀自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那可不用,你忘了,外面在下雨呢。”沈风为人随和,喜欢为他人着想,若是平时也就罢了,遇见雨雪天气,对下人们就没有那么严格的规定了。

当然,这仅限于他一个人,下面的管家,各房管事却体会不到沈风的半分慈悲之心,自古仁主多恶仆就是这个道理。而这个道理,从落水那一天,明鸿才真正的明白过来,虽然李嬷嬷后来解释成是为了严格要求自己,不过这种牵强的理由也不过是仅仅有一个保存彼此面子不用撕破的作用罢了。

当然,守着沈风,明鸿自不会揭破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这个道理她是十分明白的。

“没关系的,我喊云儿她们帮我打着伞就是了。”忽然觉得沈风也挺可怜的,在府里这么多年了,明鸿从没有听说过关于沈夫人的一星半点,给人的感觉貌似沈风一直独身一人。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沈风夫妻之间万万没有陈棠应莲两人的那种琴瑟和鸣的感觉了。

女人害怕所托非人,而沈风这样的男人却也有他自己的痛苦。想到这些,明鸿就不再那么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会再那么明显的躲闪沈风有意无意的触碰,就当作是对他告诉自己小晏事情的一点点安慰吧。

“你倒是好心。”果然,沈风又来拉明鸿的手,明鸿不动痕迹,不知怎么弄得,最终沈风拉住的只有衣袖而已。“我知道你喜欢小晏,他既年轻,家世又好。”沈风苦笑道,“不过你可知道,这些天他不肯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鸿不知,还望相公帮我解此疑惑。”明鸿无奈的说道,本来就是在问你嘛,废话了这么久,反而又跑来问我知不知道。

“他结了一门亲事。”

“什么?”

事先明鸿想象了无数种不同的解释,无论荒谬到何种程度的解释都有,然而,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在她心中,在某一处不愿意触碰的隐藏角落,始终封印着如此的奢望,小晏和她相约今生,彼此忠贞。于是,久了,就把那种想象一厢情愿的当作了现实,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就否定了那种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的事实。逐渐的就把自己的想法加到了小晏发的身上,冥冥中,或者某次梦回深处,自以为小晏也和自己一样坚守着彼此的生死相依。然而,那却不是事实,那一直以来自我的安慰,自我最相信或者说最愿意相信的事情却只是梦里的虚幻。

而现实,永远的这样残酷。如同屋外间或还在响起的春雷,轰隆隆的警醒着犹在睡梦中沉湎的万物。

而那电光,正如黎明时闪过的阳光,提醒着人们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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