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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一封休书糖果缘(全)-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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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一切。
  
  又过了两日,值夜的士兵终是发现了铜川对岸传来的动静。己方有斥候,彼方自然也有,他们知萧玹大军提前赶至铜川,便临时制定计划,趁夜色正浓,欲渡岸偷袭。
  
  而萧玹这边则早已有了相应的对策,用火攻暂阻了蒙军的进攻。铜川是天然的屏障,只要双方不逾越一步,它便可保证双方各自的安全,犹如中立地带,形成了两岸对峙的局面。
  
  自然,这一夜的事,唐糖还是事后才从君落月口中得知的。夜袭以及火攻时,她正在军中营帐内睡得踏实,醒来时,两军却已休战。有时她便回忆起以前看书时,那些穿越女子自诩深谙兵法、布阵了得,赢得几场战役便得男子深情以待。如今想来,却觉得可笑之极,先不论这些迂腐却高傲的大将军们究竟容不容得一个女子对他们指手画脚,指挥战事,她既有君落月这般万事计划妥当的完人在身边,又何须她出马操心,更别说她确实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头颅分家的悲壮场面。
  
  到了第二日,蒙军统帅,那位博果王完颜珂便让亲信带着他的亲笔信,欲求与君落月会面详谈。
  
  君落月收此信时,便遭到了萧玹在内的数位将领一致的反对,不过他也仅斟酌了片刻,便应下了此事,双方仅携一人,各搭船只一艘至铜川中央会面,两军则在两岸待命,稍有差池,便可鸣鼓迎战。
  
  应下此事后,君落月便回信一封,大抵是相约会面的时间,却又是迎来军中一片反对声。不过身为一朝王爷,既已决定了的事,自然是铁板定钉,再无商榷的余地。
  
  “你真要与那什么博果王乘船会面?”唐糖初听此事,也替君落月担心不已,回到属于他们私人的营帐后,便迫不及待地向他询问道。
  
  “自然,完颜珂是当今蒙王的胞弟,说来与我的身份倒也是旗鼓相当。他既指名邀我前往,若换作萧玹,便有失我方气度了。”君落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挑起唐糖的一束头发把玩在事,漫不经心的回道,仿佛对此事并不上心。“娘子可是担心为夫的安危?”
  
  “我是怕你一去不复还,被完颜珂当成女婿捉回蒙国和他们的公主和亲。”唐糖嘟囔着,显然对君落月方才的回答很是不满。
  
  “哈哈,娘子大可放心,若真被捉,却大有可能是那位完颜珂。若能和谈成功自然最好,这一战本就是为了给他们蒙国当政者提个醒,若真弄得兵戎相见、血流成河,为夫倒也是不待见的。更何况,就算蒙国不提,我们也终是会提的。如今,他肯诚心详谈,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倒也不怕是陷阱。”唐糖皱了皱眉,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当然,她也相信,君落月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才去赴约。如今木已成舟,她不过是在形式上抱怨个几句,真说要阻,倒也不见得有这心思。
  
  “为夫且叫紫槐陪同一起,娘子大可放心。”君落月朝唐糖调皮的一眨眼,笑容中多了些顽童般的狡黠,看得唐糖亦跟着忍俊不禁。
  
  “那便放心了,有狐狸军师跟着,只怕这回我倒是要担心起完颜珂的安危了。”唐糖掩嘴而笑,心下大定,又问了具体时刻,这才算放过了他。
                  第七十九章
  君落月与完颜珂相约三日后的午时三刻于铜川会面,各携护卫一名,两岸军队则整装待命。也是天公作美,午时未过,却是风和日丽,铜川河面波光粼粼,若非两岸的肃杀之势,倒也是处宜人的风景。
  
  萧玹指派步兵千余持盾布阵河川岸边,盾后掩护着上千拉弓就位的弓箭手,骑兵垫后,军营内留一半兵力护守,其余则随君落月待命铜川边。
  
  完颜珂也非吃素之人,蒙军最擅骑射,除却骁勇善战的骑兵外,军中亦有射程远且准的弓箭手,虽人数不是丰裕朝此次所派出的大军,杀伤力却不容小觑。
  
  午时一过,君落月一行人便在数百士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岸边,同行除了萧玹在内的几位将军外,还有此次陪同前往的紫槐和与之形影不离的唐糖。
  
  对岸,完颜珂也已带着侍卫静候多时了,两岸分别停靠着一艘船,作会面之用。
  
  唐糖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竟是数不清的士兵,阳光反射在刀剑上极是晃眼。目力所及,虽辨不得完颜珂的具体长相,但见对岸一身着玄色华服的中年男子,贵气逼人,当是此人无疑。
  
  “此人,好强的气场。”
  
  乍听此语,唐糖蓦地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君落月,但见他依旧留着络腮大胡,桃花眸内微泛精光,优雅的唇瓣勾起一抹微笑,负手而立,端的是风姿卓越。
  
  君落月感知到唐糖的目光,见周遭侍卫皆离他们十步之远,便眨了眨眼,语气戏谑地开口道:“为夫对于娘子的金玉良言向来是融会贯通、灵活运用的,娘子以为如何?”
  
  唐糖抽了抽嘴角,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气场,如此喜感的一个词汇,从一个妖孽口中冒出来,且此妖孽还是十足十的大古人,她也不知该做何感想,只是勉强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尴尬地说:“甚好。”
  
  “瞧娘子的模样,莫不是为夫说错了?”君落月挑眉一笑,修长的手指抚着下巴,略微低下头与唐糖说着悄悄话,在旁人看来却是暧昧十足。所幸萧玹治军一向严谨,在场士兵无不目不斜视,只当君落月是个徒有其表的风流王爷。
  
  “不是这个问题。”唐糖环顾着四周,这里绝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可君落月却偏偏不愿放过她,大庭广众的便上演起了你浓我浓的戏码,倒真叫她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那是如何,为夫倒记得娘子曾说过,这气场二字等同于气势。我见那完颜珂身材魁梧,颇有不怒自威之势,这才如此感叹。本想讨得娘子欢心,不料却是弄巧成拙。”君落月故作惋惜的一叹气,将唐糖一副小心翼翼且又尴尬至极的滑稽模样瞧在眼里,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
  
  “君落月,不准再闹了!”唐糖压低着声音,咬牙切齿的朝君落月一瞪眼,反而换得他愈发得寸进尺的戏谑笑容。她扭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萧玹,发现他也正拿极不满的眼神怒视着自己,连忙将目光收回,轻咳着道:“王爷,您确定不要奴婢相陪?”
  
  君落月顿了顿,登时了然于心,便也收敛了捉弄人的笑,略微正色道:“本王舍不得糖儿让人瞧了去,待到三刻一过,你便回营候着罢。本王带军师前往即可,莫要担心。”
  
  “王爷,奴婢是王爷的人,需亲眼瞧着王爷上船及返程,才得安心,望王爷成全。”又是王爷又是奴婢的,唐糖自觉说得极是别扭,无奈众人在场,自然,演戏也得演个十足像才行。
  
  “罢了,那你便留在萧大将军身边,足可保你安全。谨言慎语,莫让将军轻瞧了去。”君落月倒也配合,该有王爷的样子时绝不含糊。
  
  “是,奴婢知晓了。”唐糖谦恭的一欠身,随即抬眸看见紫槐向他们递来的眼色,知时辰已到,便悄悄拉了拉君落月的衣袖,退至了一旁。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的担忧与祝福,信任与勇气,一并化作那无声的牵绊和眷恋,一如绵绵铜川水,宁静而深远。
  
  隔着那些撑起盾牌的步兵和拉弓待射的箭手们,唐糖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抹硕长的红色身影,优雅的登船,衣诀翩翩的站于船上,少了在她面前才会展现的妖孽般的邪魅,唯有王者般的气度和绝然的神色,宛如临世之仙,让人不敢逼视。
  
  那一岸,完颜珂也带着贴身侍卫上了船,两方一如箭在弦上,气氛顿时绷紧如弓。
  
  唐糖双手攥拳,也免不了的紧张。她的目光紧随着船只,见那两艘船逐渐靠近铜川的中央,并且合二为一。
  
  身旁的萧玹侧脸刚毅如雕塑般,饱经战争的洗礼早已将他整个人磨练得犹如一把利刃,斩敌无数,威武霸道。
  
  唐糖瞧不到船上的情形,自然在担心的同时,开始心猿意马的思虑起别的事来。
  
  她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阳顺李府,那个处处与她作对的高傲女子,却始终无法和身边这位威武大将军联系在一起。想来这做爹的治军严谨堪称一绝,管教女儿方面倒是失败得很。不过那萧芸落胎一事在阳顺也算是件大事了,没想到萧玹还挺沉得住气,也不知他心里究竟做何想法。
  
  而远处的船只,那一谈便耗去了大半个下午,直到夕阳西沉,两岸的士兵们皆有了疲色时,一身紫衣的紫槐才笑着掀开了船帘子。
  
  昏昏欲睡的唐糖见此状,登时大醒,眼巴巴的看着君落月与完颜珂客气的拱手道别,面沉如水的搭上了己方的船,回了南岸。
  
  不等唐糖迎上前去,萧玹便大步迈至岸边,欲与君落月回营细说。
  
  但见君落月摆了摆手,也不知是说了什么,萧玹顿时脸色微变,却并未反驳,只是恭敬的将路让了出来。
  
  唐糖见君落月向她看来,脸上虽未有什么笑容,却轻抬起了手。她心领神会,连忙笑着跑至了他跟前,福了福身,唤道:“王爷。”
  
  君落月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又睇了眼沉思不语的萧玹,语气略带疲倦道:“酉时三刻,本王自会来找将军的,将军少安毋躁。派一万精兵守着这岸头,其余人等皆回营复命吧。”说完,他便带人先行离开了铜川。
  
  萧玹得令,也知对岸的蒙军暂时不会有异动,便收兵整顿,照君落月的吩咐留下了一万人驻守在南岸。
  
  唐糖见君落月确实微有疲累之色,便也不急着询问,特嘱军中伙房将膳食送至王爷的营帐,隔绝了一切外扰的因素,留他一人好好歇息着。
  
  用过晚膳且又小睡了片刻的君落月一如先前所言,在酉时出帐找了趟萧玹。因没带上唐糖同行,她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总之,待他回来时,那一脸凝重的神色到底还是让她浮起了一丝担忧。
  
  君落月见唐糖秀眉微蹙,也不说话,只是打横着将她抱起,往软榻上一靠,随即重重的一叹气,下巴抵着她的额,道:“娘子,这下可教为夫如何是好。”
  
  “怎么了,可是谈崩了?”唐糖深知,但凡君落月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多半是胸有成竹,存心闹着她玩的。是以,她也乐得与他周旋个几回,纯当调剂了。
  
  君落月微微一愣,显然好奇于唐糖的用词,继而摆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苦瓜脸,叹息道:“崩是没崩,不过,为夫倒是想谈崩。”
  
  “他们想和解,你却不想?你可是还有别的盘算?”唐糖微感不解,照理说,依穆阳的说法,这次的战争完全是他们两人暗中捣鬼所致。若非蒙国这些年在军事上动的手脚过大,也不会逼得这一对明皇暗帝假借丰裕朝之手来挫挫蒙国的锐气。既非存心想站,点到为止且将伤亡降至最小,岂不更妙?何况,在她到达之前,双方损失已达上万。完颜珂想在他蒙国新皇未确立前保存大部分实力,无论那些皇子谁继承蒙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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