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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水中蓼-第127部分

小说: 水中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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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了,李烨终于把您放出宫了……”老妇哭得伤心,“这十五年来,我姬氏上下不知求过多少回让您回府,但是李烨竟然把您一困就是十五年。”
  李烨……
  姬筠卿不安起来,怎么可以直呼皇帝的名讳?
  但是斥责的话,在几十双激动欣慰的眼神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说……什么?”姬筠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妇只是坚定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姬氏本也是皇族血脉,赤月开国成祖曾经传下玺诏:李家无贤,择姬氏继位。
  所以,李烨在皇宫养她十五年,只是为了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姬氏暗里的力量……
  “不,不会的。”姬筠卿失声,“那她杀了我就可以,为什么要养着我……”
  “您的父亲是李烨的堂弟。但是那个丧德败行的李烨竟然迷恋君上,意图不轨。”老妇说地激动,“君上嫁到姬家之后,李烨百般陷害。主人就是因为这样,才……”
  血色褪了个干净,但是姬筠卿仍然试图找出可以反驳的证据。
  只是,她父亲临终时的话,李烨为她取的字,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
  “原来……竟然是这样……”
  
  姬筠卿睁开眼睛,梦里的酸涩苦楚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在软榻上愣了会,才轻笑一声:“怎么做起这种梦来了。”
  窗外红霞满天,已是近傍晚了。姬筠卿忘了窗外好一阵子,才想起该起来的。
  对了,今天她会来。于是才要消散的轻笑又回到了她的唇边。
  她不知道,她的存在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姬筠卿慢慢起身下榻。
  她从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旁人看她,无非艳羡嫉妒,又或是自作清高地不屑一顾,唯她却在第一眼就开始戒备。
  姬筠卿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情形。的确是之前就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但是初见的刹那她心里升起的念头竟然是,皇子府管事的衣服一点都不适合她。
  然后一次两次地撒饵下去,等姬筠卿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开始常常出入姬府了。
  她讨厌寂寞,所以她陪在她身边。
  她讨厌寂寞也讨厌吵闹,所以她陪在她身边的时候,除了烹茶弹琴,更多的时候一言不发。
  再然后是谋反。
  她企图其实并没想过会成功,也没有想过能活着回来。但是她出现了。
  姬筠卿不由微笑。
  其实当时,紧张的反倒是拿剑指着人的她。
  也许她可以忍耐几十年的寂寞,但是她不想再也看不见这个人。
  那个时候姬筠卿才开始承认,喜欢这个对她而言暧昧且遥远的词汇,只有用在她身上,她才不会不情愿。
  虽然喜欢,但是她没有想过将流云让给她。谋反之前赶走流云,也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机会活下去罢了。但是当她知道流云有身孕的时候,对着流云仓惶却坚定的眼神姬筠卿突然觉得这其实是上天的恩赐。
  她都不想要孩子,因为她没有信心一定会喜欢她。渴望母爱却得不到的孩子是什么心情,这一点不用别人来告诉她,她自己知道得最清楚。
  但是,如果是她的孩子就不同了。
  她的孩子……
  门轻轻响了一声,小脑袋探进来,姬成碧在两倍于她的身高所能达到的地方探头探脑。
  姬筠卿循声看去,却听见有人在门口轻声问她:“你母亲醒了没有?”
  姬成碧与姬筠卿四目相对,然后转过去说:“醒了。”
  门打开,殷碧涵抱着姬成碧走进来。
  “成碧,你母亲好懒,午后歇息竟然睡到晚膳的时辰。”殷碧涵对着姬成碧的耳朵吹气,一双浅色的眼睛却看着姬筠卿。
  姬成碧在殷碧涵怀里躲来躲去,还要为姬筠卿辩解,“母亲是累了,不是……”
  “你这个小家伙,就向着你母亲好了。”殷碧涵瞪了成碧一眼。
  “成碧也喜欢老师的。”姬成碧急急解释。
  “真的?”殷碧涵挑眉。
  “嗯。”姬成碧声音好歹大了些,甜甜的笑里带着几分羞涩。
  “那,亲一口。”殷碧涵侧过脸。
  姬成碧为难地看看姬筠卿,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在殷碧涵的脸上轻碰了一下。
  “成碧,你看你母亲还没睡醒,”殷碧涵见姬筠卿只站在榻边看着两人,好久没说话,又凑到姬成碧耳边说,“我们去让她醒过来好不好?”
  姬筠卿挑眉,不知道殷碧涵想做什么。
  殷碧涵只是浅笑着小声在姬成碧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抱着姬成碧靠近姬筠卿。两人在姬筠卿诧异的目光里,凑过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同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姬筠卿一呆,伸手摸了摸脸上被亲到的地方,抬眼望进那清澈透明的琥珀色里,“如果你是男人,我就当是做好事收了你也未尝不可。可惜……”凉滑如丝的声音里充满调侃,或许还可以听出来一丝遗憾。
  “为什么不能你是男人?明明长得比我好。”殷碧涵瞪了她一眼,随即对着姬成碧笑道,“对吧?”
  “那,老师和母亲都变成男人,”姬成碧转了转眼珠,“嫁给成碧!”
  殷碧涵一愣之后,突然笑了出来。
  姬筠卿伸出食指在女儿额头上一弹,“小丫头,胡说八道。”
  姬成碧扑在殷碧涵肩上,呵呵笑了起来。




行云流水

  永安十五年初冬,太傅姬筠卿过世。
  惊才绝艳的姬氏太傅竟然于四十三岁便离开人世,实在让人唏嘘不已。然而大丧过后,再浓烈的感叹也只是被一日冷过一日的寒风吹得一干二净。
  但是于旁人不过是叹一声便过去的事,对姬府的众人却是怎么也跨不过去的槛。
  姬氏正院,卧房。
  虽然正午,但是卧房里却一片阴暗。
  流云趴在姬筠卿过世时躺的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外面。他脸色苍白,头发散乱。大冷的冬天,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
  从姬筠卿咽气的那一刻起,流云就没掉过眼泪,甚至理应由他主持的丧礼,他也没有出现。
  他只是静静地留在她的房间里,静静地靠在她的床上,彷佛这样就能等到她回来一样。任谁劝他都没有反应,只有他的女儿来劝时好歹还能喝两口粥。虽然他现在还能坐能站,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再这样下去他离随着姬筠卿一起去的日子也不远了。
  门突然被用力地打开。
  殷碧涵大步从门外走进来。她看着床上死气沉沉的流云,皱起了眉。
  “云。”她低声唤了他一声。
  流云眼皮子动了动,却没有反应。
  “给我把所有的门窗全都打开。”
  沙哑低涩的声音却立刻得到执行,门口候着的小厮立刻动手,先将门打开。流云一直浑浑噩噩,炭盆也就没敢用太多,生怕他中了炭气的毒。此刻门一开,冻得人发颤的冷风直灌进来。流云在床上一阵瑟缩,却没有任何反应。
  小厮见流云反应,到底心里不忍,但是看见殷碧涵一脸隐怒也不敢怠慢,立刻又去开了窗。
  卧室顿时明亮起来。
  殷碧涵此时也是憔悴。衣服发髻倒还整齐,只是苍白的脸色满眼的血丝实在与流云相差无几。
  小厮识趣地退了下去。
  “云,你到底想做什么?”殷碧涵看着倒卧在床上的流云,声音黯淡了下来。她慢慢坐在床沿上,看着他。
  流云还是没有反应。
  “你想去陪她?”她的声音里,哀伤化成水银一样的东西沉在声音的深处缓缓流动。
  流云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她。茫然无神的眼里,一贯的精明不知去了哪里,他似乎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看着她一日日地死去……”殷碧涵身子晃了晃,然后一手支在床沿上才撑住了自己,“你现在,又要我看着你去死吗?”
  从一年多之前开始,姬筠卿的身体就渐渐差了。原本那么风雅出尘的人被病痛一日日磨地脱了形,纵然她自己还能笑得出来,旁人看着又是什么感受?
  这一年多来,殷碧涵要理政务,要帮着处理姬府日常事务,还要挪出时间来陪伴一日比一日靠近死亡的姬筠卿。饶是殷碧涵,也心力交瘁了。
  但是,这也是她的极限了。
  “别对我这么残忍。不要让我失去她之后,再失去你。”殷碧涵轻声说,“就算我可以熬得过去,你要让成碧怎么办?”
  流云终于看着殷碧涵。
  “你答应过她……会照顾成碧……”久未开口的流云,出声也是干涩粗嘎。
  “不。”殷碧涵看着他,“我做不到。”殷碧涵的声音里冷寂一片。
  “你……”也许是因为说到女儿,流云终于慢慢坐了起来。
  “如果你死了,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想看见姬府的一切。”殷碧涵澄澈的双眸里满是哀伤,却隐隐地闪烁着某种冰冷而绝情的东西。
  人,逃避伤痛的方式有很多。有的人选择远离,而殷碧涵,选择的是消灭。
  让所有与她的伤痛有关的全部灰飞烟灭,那么她的伤痛就可以躲在某个角落里慢慢平复。
  “你……”流云不是不明白殷碧涵是什么样的人,“成碧是你的女儿!”他嘶吼。
  “不。”殷碧涵看着他,眼里的哀伤几乎化成实质,“成碧是你们的女儿。”
  “你……”流云一激动,气血上冲,头开始晕了。
  他勉强支撑住身体,正想争辩些什么改变她的想法时,却突然被殷碧涵抱住。
  流云一僵。
  她的脸埋进他的胸口,听上去声音闷闷的,“别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我受不了……”
  想要抚上她背的手停了一瞬才落下去。感觉到胸口的湿意的时候,他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
  一滴,两滴。
  那人临终时,那人入殓时,那人下葬时都没能流出来的眼泪,却在这个人不断重复的话里不停地往下掉。
  而她,只是抱着他,一直一直地重复着那句话,没有放开手。
  
  两年后。
  永安十七年,十二月末的某天下起了大雪。傍晚的时候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人的脚背,而天上纷纷扬扬的雪片还在不停地往下掉。
  殷碧涵用过晚膳之后早早地在床上窝着却没有就寝,只是拿着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间中偶尔也会抬头看看窗外。
  门上“喀”的一声轻响。流云穿着家常的深衣,脚上穿着绣鞋,甚至都没披件大氅就这么走了进来。他冻得脸色发青,进了屋子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开始慢慢地动手把衣服上的雪拍掉。
  “还拍什么。”
  殷碧涵这一出声,流云才注意到她躺在床上,一怔之后暖暖地笑道,“等我?”
  “你不是说过今天会回来?”殷碧涵不答反问。
  “我就不能……”流云扬起微笑,本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改口应了声,“嗯。”然后一边说一边收拾着自己身上的积雪。
  殷碧涵眼珠一转,突然岔开话题,“怎么连件厚衣服都不穿,折腾出病了怎么办。”说着,坐直了身子想要下床。
  “车轴断在半路上了,我不耐烦等她们修好,就走回来了。”流云冰凉的手按在他肩上,“别,我还是先去洗洗。”进屋子久了,身上,尤其是头发上的雪化成了水,更添几分阴寒。
  “一点都不知爱惜自己。”殷碧涵微恼,伸手揽住他的腰就朝床上带。
  诧异的流云只来得及甩了脚上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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