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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部分

新唐遗玉 下-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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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平卉送了人出去,遗玉才转过身,看向长乐那张养尊处优的脸。

  长孙夕看着被长乐几句话说地青了脸的遗玉,心中大快,解气十分,忍住没让嘴角扯的太开,心里正想着怎么在旁边添一把火,长乐又开口:“你这么瞪着本宫看,是不服气吗?”

  遗玉声音平缓,但仔细听便能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轻颤:“公主是有母亲的吧?”

  长乐还靠在软榻上,连身子都未起,并不答话,反而懒洋洋地道:“本宫警告你说话小心些,胆敢对母后不敬,就是怀国公现在活过来,也救不了你。”

  “公主是有兄弟的吧?”遗玉仿若没听到她的警告,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步一步朝前走近。

  长乐冷笑,“你是脑子坏了不成?”

  “公主是有丈夫的吧?”

  这次长乐干脆不理她,长孙夕适时柔柔弱弱地出声劝道:“公主今晚心情不好,魏王妃还是先回去吧,别再惹公主不高兴,气坏了公主玉体,不是你我担待起的。”

  气坏了公主?不是她担待起的?

  好,好,说的真好!

  不怕你嘴巴坏,就怕你不开口!

  “哈哈,”遗玉突然仰面一声大笑,掉过头,沉下脸,一抬手指,分毫不错地指到长孙夕的鼻尖儿上,咄咄逼问道:“长孙小姐也是有母有兄的人,照这么说,倘若今日有人辱你母亲,骂你兄长,又直呼你丈夫姓名,你是不会气,不会恼,不会怒,不会恨,还会去担心会不会气坏那辱你至亲的人吗?”

  “我——”长孙夕娇颜一僵,却是不能回答,说会是错,说不会也是错,怎么说,怎么错。

  “你什么你,你敢说你不会吗!”

  遗玉厉喝一声,完全露了恼色,她心中气急了这群小人,冲着长孙夕这挑拨事端的正主,不顾什么风度,破口大骂:“生养之恩大过天,百善孝为先,长兄如父,悌字当头,君莫敢逆,妇在侧,夫字当头一顶天,罔你读了这么些年书,孝悌妇道都不知。别人辱骂了你的母亲兄长,轻视了你的夫君,毁了你的道,摧了你的天,你站在那里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白了母育父养兄亲,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生!”

  几滴唾沫星子溅在脸上,长孙夕措不及防被骂了个拘血喷头,就连气都来不及,只管发懵,是没料被遗玉揪出一句话,毫不客气就一记血刀劈了过来。

  在座女子各个面有异色,不复方才静观其变模样,都有些坐立难安,就仿佛遗玉刚才的话不只骂的是长孙夕,而是她们所有人。

  “够了!”

  长乐淡定不能了,是真被遗玉这泼辣劲儿惊着,道这几次在她面前不吭不哈的小女子,果真是如长孙夕几人所说生了一口利嘴,仗着有李泰庇护,蛮横起来是无法无天的!

  “卢氏!本宫面前,还容不得你放肆,是谁给你胆手在本宫大呼小叫,今晚若不给出一个交待,就别想出这道门!”

  长乐怒了,遗玉毫不相让,愈厉愈丽的俏脸上满是鄙夷地瞪了她们二人一眼,一甩袍袖,风声破破:“那畜生都做不来的事,你们做的来,可恕我卢遗玉做不出,今日公主平白辱我至亲在先,若不给我个说法,休想我会罢休!”

  就在一群人目瞪口呆中,她大步走到先前位置,大马金刀地坐下,自行倒了一口酒,仰头灌下,一仰手臂,狠狠朝着当中空地摔下去“啪!”

  “呀!”

  碎皮飞溅,一群女子惊叫,长乐何曾受过这样对待,只瞧遗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恶模样,是差点被胸前一口气气地厥过去,正在这时,不等她公主脾气发作,已经先有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刚才的话,你可敢再说一遍?”

  长孙夕今晚本来是看热闹,和煽风点火来的,却被遗玉一下手拖到水底,狠狠踹了几脚,又被口口羞骂,平白背上一个不孝之名,直接让她联想到长孙娴以往的遭遇,她醒悟过来,惊惧之下,还沉得住什么气!

  遗玉抬起下巴,挑眉她:“我说什么??”

  长孙夕捏着拳头,咬牙切齿:“你刚才骂我什么?”

  “哦,你刚才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你可记好了,”遗玉眼中一闪而过恶劣,咧出一口森森白牙,一字一顿,吐字清晰道:“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生。”

  想激怒她,就先看看自己胸口那点儿地方够不够装气儿的!

  “贱人!”

  长孙夕神色阴转之下,就在遗玉话落的同时,已是甩手狠狠豁出去一巴掌!

  “住手!”

  遗玉早有防备,险险拉扯住她衣袖,身子往后一仰,没能让她挨着自己脸上半寸,至于那句住手,却是冲着身后将有动作的一华喊的。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门口一声惊叫,几人回头,就见那厅堂二道门里,飞快跑进来四五个人,清一色的年轻女子,还都是熟人——封雅婷,史莲,前头被送出去的晋潞安,打头那个头高挑,怒发冲冠的,不是咱们程大小姐,又是谁?

  “好啊,你们这么多人合伙欺负一个,还要不要脸了!”

  也是赶了巧,晋潞安昨天接到宴贴,就怕没好事,提前同墨莹文社的人打了招呼,就让她们在这条街附近逛,好给她壮胆,一盏茶前被平卉推了出去,街上冷风一吹,霎就清醒过来,生怕遗玉在里头讨不了好,拔脚就往街头跑,去喊帮忙的。

  程小凤年后就要成婚,最近都同墨莹的人混在一起,想着能找个机会同遗玉再说上话,刚就碰上了这挡子事,一进门就瞧见长孙夕要打遗玉,一屋子人都在那睁着瞎眼看着,暴脾气上来,二话没说,带头几步朝遗玉那边蹿上去,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揪住长孙夕后衣领子,使劲儿往后一拽——

  “撕拉——”

  “啊!”

  “噗通”一声闷响,夹杂着痛苦,遗玉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在她脸前站着的长孙三小姐就一屁股撅地上了,好巧不巧她手里还拽着人家袖子,在程小凤的蛮力下,生生扯下一整条袖子。

  长孙夕在屋里穿着两件单衣,少了一条清雅的兰花袖子,就露出里头衬的为了应节的大红色秋衣来,怎是一个俗字了得。

  “哈哈”一声,遗玉当场就乐了,一拍大腿,没能忍住,便笑出声。

  “大胆!”

  长乐眼睁睁瞧着这群东西放肆,半点没把她这么大个人放眼里,于是彻底怒了,一拳头捶在茶案上,茶杯震了几震,扯着嗓子吼道:“来人,快来人!给本宫把这群欺上的混账都拿下!”

  公主一声令下,墙角楼道站岗的侍卫乃敢不从,都嗖嗖地冒了出来,程小凤毫不含糊,比一华还快一步,把快要笑出眼泪的遗玉从软榻上给拎了起来,扯在背后,一脚端开一个侍卫,瓮声道:“小玉不怕,我们都在呢!”

  “嗯,我不怕!”遗玉眉眼一烁,满声应和。

  十几个大男人一下蹿进女宾席里,想当然是鸡飞狗跳,你推我搡,不知谁先踩了谁的脚,谁又挠了谁的腰,有史莲和晋潞安混在里面,短短片刻,便乱成一片,尖叫声,哭骂声不绝于耳。

  遗玉被程小凤和一华几个人夹在中间护着,谁挨不着,谁碰不到,就从人缝里打量着脸色发黑的公主殿下,又瞄了眼被侍女护着,面沉如水的临川,再看一眼头顶上摇摇晃晃的灯笼。

  嘁,今晚,可真是热闹。

  第243章 闹大了

  李泰被人寻到,通知去东都会领人那会儿,将从河间王府谈完正事出来。

  那来找人的小厮也学不清楚话,被阿生连番问了几句,才支支吾吾迎上一句:“小的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知道那楼子里头是打起来了,公主殿下发了好大脾气,就派了小的来请王爷过去说话。”

  打起来了!

  阿生一惊,李泰已是二话不说,撩起衣摆坐上马车。

  “那现在怎么样了,可有人伤着?”

  “好、好像是没有吧,这小的不清楚啊。”

  阿生揪住那小厮又问了几句,便赶紧上了马车,让他指明了路,紧赶慢赶地朝东都会去。正月十五,夜里坊市本就人多,虔香楼所在这条街上,更是拥堵,里头打闹动静早就惊动了游人,楼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几圈看热闹的百姓。

  个个是惦脚探脑地听着里头“咣当咣当”的摔桌子砸椅子声,约莫是有一盏茶的工夫,楼里才见消停,外头的人一听说是几位公主和几家的小姐在里面闹事,只凭猜测里面发生了什么,既是兴奋又是好奇,就更不肯散开了。也得亏他们看不见这楼里头是个什么情形,不然将这一厅子疯头巴脑的女人同那些芳名在外的才女千金对上号,是要把眼睛珠子都跌破了。

  大厅里的桌子椅子毯子垫子,早就不在它们原来待的地方,东一块,西一块,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拨人,一拨是目红眼湿,披头散发围绕在长乐和长孙夕身边的一伙人,一拨是气喘吁吁,钗歪髻松的遗玉她们几个。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票侍卫,个个不省人事。

  单从表面上,谁也没能从对右手里讨了好去,眼下局面僵持,是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招了。长乐能让侍卫拿人,可她自己总不好冲上去给程小凤遗玉她们几个一脚吧,遗玉和程小凤能把这一群侍卫都踹飞了毒倒了,总不至于也上去给长乐她们来一下手吧。

  女人们解决不了的事儿,后脚跟一想也是得叫男人来,长乐长孙夕那边儿,一群娇滴滴的女子是有爹的派人回家去找爹,有哥的派人回家去找哥,有丈夫的派人回家去找在丈夫,再不行,直接去请对方家里能管事的来,总之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遗玉程小凤这边儿硬气,由着她们去叫,也不拦着,爱叫谁叫谁去。

  “魏王妃最好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地待着,今晚你诋毁我之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这理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长孙夕披着一件进门时脱掉的厚重锦衫,遮住了那条险叫她丢尽了脸的艳红内衣,头上几根玉簪不翼而飞,一缕额发翘起在脑门上,眼角还挂着泪痕,看着遗玉,一脸苦大仇深。

  “三小姐放心,公主也请放心,今晚你们合伙侮辱我母兄的事,没有一个交待,我怎么会走?”

  遗玉曲腿坐在软榻上,歪着衣裳领子,空着一只套着白袜的脚丫子,上头鞋子早不知刚才乱时踢到了哪里去。

  程小凤丢了个眼刀子刮向长孙夕,是没忘记她进门时瞧见那一幕:“是你出手打人,你还想讲什么理,你占什么理?啊?你是要让谁给你凭理,啊?”

  长孙夕怒道:“你黑白不分,是她辱骂我在先,你知道什么?”

  遗玉一抬眼,瞥她,“我骂你什么了?”

  “你——”长孙夕学不出口遗玉原话,两眼冒火地盯着她,遗玉毫不怀疑,若是长孙三小姐此刻手里有一把刀,边上又没有旁人,准时会捅她几下解恨无疑。

  娇生惯养的玩意儿,就这点儿忍耐力,还想着要惹恼她,遗玉暗自冷笑,她就是乡下长大的怎么了?出身不高怎么了?

  她吃过苦,耐过劳,寒冬腊月地还在街面上叫卖过东西,一个个自以为是的金枝玉叶,养在花瓶里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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