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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长安大道连狭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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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梵志《城外土馒头》   

  比较一下不难看出,范成大的经典名句,受王梵志的影响不小。以馒头比喻坟头,还要一人吃一个,王梵志对于生死的理解,拔新领异,别出机杼。   

  据《太平广记》载,王梵志并非胎生母腹,而是生于一颗树瘤之中,极富传奇色彩。联系到他的经历,以及“天公强生我,生我复何为”的悲凉诗句,可以认为,他曾是一个孤苦弃儿。其实,他还有些像曹雪芹笔下的疯跛道人,不知所来,不知其终,只以常人并不能完全领会的警语,提醒和暗示着贾宝玉这样的痴情人儿。王梵志的文字里,也藏着许多的玄机,他讲一半,留一半,预留了更多的空间,给世人自己去揣摩。这也恰如他的一首偈语诗所示:“吾有一言,绝虑忘缘;巧说不得,只用心传。”这个孤苦的弃儿,在他成年之后,却在清苦的生活里,琢磨出如许用心良苦、教化世风的诗句,回馈社会大众,的确功德无量。   

  《全唐诗》中没有王梵志的一席之地,可见全唐诗也并不全。有一点是肯定的,王梵志之后的诗僧皎然、寒山、拾得,还有白居易等人,都模仿过他的作品写了不少的诗。至少,王梵志的白话警世诗在广漠的民间,曾经影响过一代又一代的人,引人向善。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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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吴筠:九龙升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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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筠:九龙升云网   

  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给了宗教派系大量的篇幅。全真教的王重阳,武当派的张无忌等等侠客,功夫盖世,有如神助,令不少孩童摆臂学招,迷恋不已。《八仙过海》在中国是妇孺皆知的道教神话故事,其中张果老、韩湘子、吕洞宾等人,都可以从《唐才子传》等书籍中找到他们的影子。这些神仙的源头与原型,就是来自远古生活中的高人奇士,其中不乏满腹经纶的诗人才子。唐代的吴筠,就是“以无为为事”的道教诗人,他写过许多的游仙诗,一生逍遥如神仙,乐在求道之中。   

  宗教人士写诗,偏玄偏晦,似是而非,一般从字面上很难看得懂。如果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这些诗歌实在是当时最为精彩的科幻文学。科学是精微的、务实的,宗教是宏博的、空灵的。人类的科学之路始终在摸索中前行。人类飞上月球太空,手机相隔万里传音……无数成功的科学实践,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宗教玄想。换一个角度看,宗教参与文学,是人类实现一步万米的神奇仙游之旅,吴筠就曾一口气连做了二十四首游仙诗,“纵身太霞上,眇眇虚中浮”,萧然宇宙之外,自得乾坤之心。科学所一一实现的预言,他们在千百年前,就已感知到了。这不能不令人啧啧称奇。   

  当初,吴筠也是从儒学文,考进士不举,后来方隐居于深山之中,孜孜学道,以求脱俗。青山高耸,白云出岫,这些与世隔绝的清静之地,常常可以使人守静去躁,浮想联翩,思想高度自由,身体极度放松,心灵专注不二,与自然环境合而为一,进入妙不可言的思维境界。吴筠的目标是得道成仙,所以整日里神志恍惚,如仙如神,自感祥光罩体,紫气东来,泰然忘情,超然物外,一会儿飞升重重九天,一会儿浮游万顷海洋之上,那种羽化登仙的感觉,大约就连做皇帝也比不了:   

  九龙何蜿蜿,载我升云网。   

  临睨怀旧国,风尘混苍茫。   

  依依远人寰,去去迩帝乡。   

  上超星辰纪,下视日月光。   

  倏已过太微,天居焕煌煌。   

  ——吴筠《游仙》   

  文中所提到的“帝乡”,并不是皇帝居住的京城,而是天帝的仙居。《庄子·天地》里说,“千岁厌世,去而上仙,乘彼白云,至于帝乡。”吴筠的学道,大约也是如此身心分离,静思绝虑,一心想到登临最为高耸入云的仙界福地,自得欢娱。至于尘世间的烦恼,多半弃之于脑后了。   

  吴筠不羡慕皇帝,皇帝却找上门来了。皇帝也有苦恼,也需要高人点拨。唐代诸帝,对于佛道一途,信奉有加。佛道名士,常常是金銮殿里的座上宾。吴筠的同门师兄司马承祯,先后数次被延请入朝。他的师傅潘师正,也曾被唐高宗请到京城,传经说教。有一次皇帝问潘师正,您老人家需要些什么东西呢。言下之意,差什么物件,可以帮助添置。老道士淡淡一笑,“茂松清泉,臣所须也,既不乏矣。”这样的高人,只要茂松清泉,与平日里殿下许多讨官要职、心怀福禄的文臣武将相比,迥然不同,自然受到皇家的欢迎。得了道教真传的吴筠,曾一度隐居终南山,后来走遍江南诸山,游天台,观沧海,结交有名之士,过起了逍遥自在的诗歌酒会的生活。因为会写诗,且文辞精美,吴筠在越中一代名声大震。传至京城,因为名重一时,他被唐玄宗请到宫内,说道讲法,竟然“与语甚悦”,“待诏翰林”。   

  一个民间修道者,忽然之间,被皇家奉为嘉客,而且赐官赏金,像百官大臣一般,毕恭毕敬地站在朝堂之上,凝声屏气,听候旨意,对于吴筠这样远栖深山的道教人士来说,显然有些不适应。但“性本至凝,物感而动”,既然来了,又不能拂了人家的盛情,作为高人,总要留下一些金玉良言,或者几点建议才是,他和唐玄宗便有了以下的对话:   

  帝问以道法,对曰:“道法之精,无如五千言,其诸枝蔓说,徒费纸札耳。”又问神仙修炼之事,对曰:“此野人之事,当以岁月功行求之,非人主之所宜适意。”   

  ——《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二》   

  玄宗虚心请教道法,吴筠说,道法之妙,最精辟的还是老子的五千文《道德经》,其余的不过“徒费纸札”罢了。玄宗又问,如何才能得道成仙。吴筠一笑,这样的事情,并非贵为九五之尊的天子的人生目标。出语不凡,一矢中的,两个问题,解答得妙不可言。   

  吴筠虽然是个一心向仙的道士,但对于文学也颇有贡献,尤其是他向世人推荐了一个旷世奇才——李白。正是他在京期间,向皇上的隆重推荐,李白才得以进宫献诗,崭露头角,一举成名天下知。李白曾师从吴筠学道,两人朝夕相处,谈经论道,倒是十分投缘的同道中人,李白写诗,自是一派纵横驰骋的浪漫主义情怀,不能不说是从道家、从老师吴筠那里,汲取了丰厚的营养。吴筠的“一睹太上京,方知众天小”,与后来青年才俊杜甫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相比,不难看出其中的气势强弱,点滴传承。百业相近,触类而旁通,儒家的文字,有时从宗教里汲取元素,可以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旧唐书》的编者在文学上也给了吴筠很高的评价,认为他词理宏通,文采斐然,“虽李白之放荡,杜甫之壮丽,能兼之者,其唯筠乎”,将其放在了兼融李、杜之长的高度上进行权衡,过是过了,但肯定了吴筠的文学水准。   

  因为受到皇上的恩顾,吴筠在宫内得到了特别的尊崇。这一点,让崇佛的一派人等深为不满。争夺信任以及特权,是历代宫廷的家常便饭,内臣高力士素日信佛,联结一干人,常常在皇上面前,诋毁吴筠。   

  身居禄位之场,心游道德之乡。官场中的争斗,吴筠深感厌倦。依吴筠的人生追求,他是不会长久地待在京城的。何况这时候的长安,已经大不如初,紧张的局势,已现端倪。于是,吴筠坚请还山,回到深山老林,第一次没有得到许可,再请,三请,唐玄宗的口气也终于松动,放还归山。   

  夫家国之理乱,在乎文武之道也。……然则文武者,理国之利器也,而盗窃者亦何尝不以文武之道乱天下乎?……故圣人不得文武之道不理,贼臣不得文武之道不乱,非文武有去就之私,盖人主失其柄也。   

  ——吴筠《太平两同书·理乱第六》   

  在此之前,吴筠目睹了李林甫、杨国忠专权,朝纲日紊,奸佞当道,他请求过回归嵩山,未得批准。与当时的一批有识之士一样,他敏锐地预感权臣安禄山即将谋反,虽平日微言谏讽,毕竟忠言逆耳,皇上听不进去。吴筠觉得与其留在京城,处于政治的夹缝之中,倒不如归隐山林,仰看云起云落。繁华落尽,归于平淡,进退之间,顺时顺势,俨然道家的仙人先见。吴筠的追求没有改变,他要回到深山老林,茂松清泉之间,撷取天地之精华,寻求得道成仙、羽化登仙的自由感觉。   

  据《太平广记》里记载:“(吴筠)年一百余岁,童颜鹤发,常若三十余。”正史的记载是,他的师傅潘师正活了九十八岁,师兄司马承祯活了八十九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应该与他们平日里清心寡欲,一心修行有很大的关联。唐朝的皇帝,大多寿命在五十岁左右,即使常年服食丹药,也没能长寿。吴筠的长寿秘诀,正是来自于对于自然规律的遵循。   

  得道者,其心自满。吴筠的志向不在为官,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庄子笔下的鲲鹏,是老子称道的“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他曾经作过五十篇《高士咏》,伯夷、叔齐,庞德公,严子陵,这些历史上的隐士高人,是他追随的对象。他离开朝廷,远离君王,一隐而终,如龙升云网,虎入深山,见首不见尾,只留下诗文数卷,泽被后人,至于他到底活了多少岁,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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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贺知章: 风流贺季真(1)         

  贺知章:风流贺季真   

  在唐朝,颇有一批名士,饮酒和做诗为人一样,别具一格,酒品如人,酒风如文,以至于千年之后,逸事佳话随同诗文一起流芳。贺知章便是这样的一位白发老者,八十多岁了,依然乐此不疲地和一帮文友隔三差五地聚会。不乘船、不坐车,骑着一匹马,醺醺然地在长安街上信马由缰地走。杜甫在《饮中八仙歌》里第一个夸赞他:“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那样子,一点架子、一点阵势也没有,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醺醺然的白胡子老头竟然是当朝太子的老师。   

  年事已高,应该安居少出、养身保命才是。可贺知章偏偏不,许多人是越老越糊涂,他是越老越精神,与一帮文化名人饮酒做诗,大呼小叫,喝得月转星移,丝毫没有服老之意,还自己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四明狂客”。和一帮年轻的朋友坐在一起,谈人生,谈文学,大约是贺老擅长的,史书称其“善谈笑,当时贤达皆倾慕之”,请到朝廷里有地位、有影响的人来参加,聚会的人气与质量都会迅速提升,贺知章坐在嘉宾席上,谈上一阵子,小辈们就会拥上来轮番敬酒,老先生性格十分豪爽,要不了多久,自然也就醉意醺醺了。说白了,大家都喜欢跟贺知章一起玩儿,听他神侃。   

  象先尝谓人曰:“贺兄言论倜傥,真可谓风流之士。吾与子弟离阔,都不思之,一日不见贺兄,则鄙吝生矣。”   

  ——《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中》   

  陆象先是贺知章的表兄弟,时为工部尚书,没少为贺知章工作的事情操心。但是看起来,这位高官亲戚很是乐意天天和贺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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