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9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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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毫无压力地篡改了经文,随后又拍他的肩膀:“无知者无畏,一知半解者无‘谓’……就是做一些无谓的想法,胡思乱想有什么用?至少在下一次碰到之前,你已经是贤人了”
余慈这就是瞎扯,但对年轻人,类似的法子好用些,而且他这话也有深意儒门对修为的评断,自有一番标准,即士、儒、贤、哲、圣五个层次,分别对应通神、还丹、步虚、劫法、地仙这等玄门境界,他说蔡选是“贤人”,也暗指若真能践行经义,就是步虚的层次,至于现在,根本没必要给自家摆出那么高的标准
蔡选听得也笑,心情宽慰许多
劝解过青涩的小伙子,哪知蔡选却也有事找他:“卢师兄,本族商议,准备将整个家族迁移到北地三湖区域……”
“咦?”
蔡选神情微黯:“老祖宗的伤势越来越难拖了,便想趁着我在门中进学的机会,将根基迁转,前些年也一直在做,只是这回得罪了天夺宗,才又加推进,宗族里也少有人反对,大概就是近段时间了”
余慈大概了解,也明白任何一个像蔡氏宗族这样扎根几代的大家族,做出类似决定都是艰难的,便道:“只要你在浩然宗站稳脚根,家族肯定也没问题,洗玉盟可比北荒安稳繁华太多了”
“承师兄吉言”蔡选故做老练地回了一句,紧接着就是不自觉地摸鼻子,欲言又止
“有事?”
“咳,卢师兄,我是想问,师兄您是不是也是北地三湖那边的?”
“为什么这么想?”余慈不置可否,却开始有点儿明白为什么蔡选突然向他说起宗族迁移的事儿
果不其然,蔡选摸了鼻子又挠头,末了也觉得自己这模样,实在不合圣人教诲,忙又稳住,这么一来,不想什么措辞了:“因为师兄你看起来很熟悉那边的事啊那天惊走天夺宗的修士,模仿王师兄……”
“鹤仙大名,谁人不知?不用这样的人物,也不好吓人哪?”
“那甘师叔又怎么解释?”
年轻人果然还是欠磨练,不知不觉就抬起杠来,当然也是他确实有所得,不自觉地要表现一下:“师兄请陆姐仿的甘师叔,是不是四明宗的那位?”
余慈也不说话,就看年轻人怎么说
蔡选被他看得有点儿慌,语都不自觉快了许多:“我是想,洗玉盟里,比王师兄高一辈,又是女子,且又姓甘的,只有那位可甘师叔行事向来低调,名声不显——要不是前两年她突然晋身步虚境界,知道的人只会少卢师兄您能用到甘师叔的身份,也许,也许是比较熟?”
是啊,确实比较熟这话也只在心中说说,余慈多是在感叹:天底下确实没有笨人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道:“然后呢?”
“然后……”
蔡选莫名地觉得压力很大,干脆也不虚饰,拿出了他最擅长的坦白直接:“是这样,要是卢师兄是北地三湖的,本族东迁,就想着结识一些人脉,也好容易融进去,就想请师兄您多多照应,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年轻人未必有这么长远且现实的想法,大概是宗族里的哪位支招,余慈并不生气,只是摇头:“可惜了,北地三湖我是少去,家也不在那个地方”
蔡选总算没有笨到再说“那究竟在哪里”之类的话,余慈也不愿他太尴尬,就主动转移了话题:“家族迁移,不是件小事,要想得周全,启程前后也要用心”
“嗯,其实路途也顺,只要从这里到丰都城,乘坐那里的移山云舟,便可直达洗玉湖东去云舟启动时间大约在五个月后,时间还算宽裕,我是想着在家里一边养伤,一边传请宗门里几位相得的师兄过来帮忙”
这正是持重之选如此一来,便是天夺宗之流想动什么歪心思,也要投鼠忌器,家族风险自是大减
余慈也知道对待这种事情,蔡氏宗族必然是想之又想,慎之又慎,尽可能地动用一切资源,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他并无插手的余地,也只是借此转移注意力而已
蔡选被他带着转了几圈儿,已经忘了原先要说什么至于余慈,和这样的年轻人说话,也很是轻松自在,本还想再多聊会儿,心中却突地一动,莫名地有些感应,想了想不知来路,又见蔡选重伤未愈,精神不佳,就让他回去歇着,自己则驱车往回走
路上,他半眯着眼睛,打开了心内虚空
没有比这种方式适合自我检视的了,余慈很快将全身上下、神魂内外都扫描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但那感觉却越来越强,直到他忽地醒悟,开启照神铜鉴,才见端倪
“救苦救难卢仙长,大慈大悲活菩萨……”
寇楮将鬼体缩成一个极淡的圆珠模样,心念不住地颂念类似的咒语,在怨灵坟场时,这一招起了作用,不过眼下看来,似乎效用已经过去了?
“老寇,大伙儿也是兄弟一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外面有人笑哈哈地说话,“既然是兄弟一场,自然是有福同享,你前些日子得了好处,大伙儿眼热是没错,但又不是要抢你的宝贝听说那是一部鬼修用的法门,我拿来也没用啊,大伙儿只是要听听你的做法,看看能不能也得一份儿机缘,这想法不过分?”
“死你丫的机缘,当老子不知道,你小子背后站的是谁?”
寇楮心中大骂,兼后悔它和卢仙长等一起回城之后,本来也住在蔡家祖宅里的,因为是卢仙长的跟班,得到的待遇也不错不过它在华严城生活了上百年,自有一个常驻的圈子,平日里也积有一些事项,它是一门心思想着在卢仙长身边做得长久,就想着趁这次回城的机会,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了结掉,因此便出了蔡家,到原先居住的城郊办事
前景设想得很好,但就是因为太好了,以至于完全忘记,它如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富豪”,也是有了让人盯梢的资格
然后,事情就朝最糟糕的方向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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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稍有紊乱,但应该快好了
跃渊 第七十六章 无念
 ;'' 余慈已经回到了华严城。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他不回来也不可能,蔡选三人中,也就是赵放伤得最轻,经过休息,还保有七八成战力,相比之下,蔡选在掩护同伴后退时,被天夺宗高手打得像破麻袋一样,纵然浩然宗功法上乘,这伤势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养好的,还有邹博,身受重伤不说,驯养的灵兽也在交战中被杀,可谓是大伤元气,
这三个伤号若不尽快送回,在混乱的怨灵坟场,只会是凶人厉鬼的盘中菜,恶灵猛兽的口中餐,余慈既然救了人,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回城路上并没有什么波折,全力赶路之下,一天多的时间就进入华严城地界,早有蔡氏宗族的人得到消息,等候接送,一片庆幸之声,不用再提。
余慈也在蔡家人千恩万谢中暂留下来,准备将伤腿养好再说。
此时,他在一间装饰华美的卧房中,半躺在床上,手中拈着金属飞蛾,呆呆地看上面薄薄一层流光。
延生度厄本星咒的变化,是对邹博和蔡选施术之前,对金属碎片用符之后,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其变化的根子,无疑就在金属碎片上。这就让余慈的心态有所变化,原本的好奇,渐成必得之心,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探个明白。
“延生度厄本星咒大为精进,不过追复生魂定星咒等系列符箓依然如故,显然这不是你自我解悟所得,而是依仗的外力,没有那外力,你照样没辙。”
影鬼说起实话来真惹人厌,不过确实有它的价值。余慈接受这个答案,也知道外力的源头肯定就是金属碎片无疑,不过所谓的“外力”究竟是什么,才是让人头痛的问题。
对此,影鬼也不能凭空猜测:“你多试试不就成了?”
“没效果。”余慈一句话将它堵了回去,发现这种好事儿,余慈怎么可能不多试几回?只不过一天多来他几次尝试,都没有获得任何新的成果。
“许是延生度厄本星咒吃饱了之类……”
“其他的也试过了。”余慈不但将涉及招魂驱鬼一类的符箓全部试过,诸天飞星秘法中能用在上面的,也都试了,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不就是说‘外力’全耗尽了?”影鬼这段时间越来越保不住“万事通”的头衔,干脆就撂挑子:“哇呀呀,你用的符,有没有长进,怎么长进,自己体会去,问我有什么用?”
余慈嘿了一声,知道确实从影鬼这儿榨不出什么了,便中断了和它的连线,
“耗尽了……”
将金属飞蛾举到眼前,这其实是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余慈也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两个分隔数百里,最终还能粘在一起的玩意儿,还有着成千上万的“同类”,就是在心内虚空中,也还残留着几十个图景光点,根据那上面的显示和大概的距离,找出来似乎并不费事,如果将它们收集在一起,或许会有更多的“外力”可用?
可那“外力”究竟是什么?
符箓终究是由他使出来的,影响了符箓,其实就是影响了他。可余慈并没有察觉自身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一点儿都没有!
怪了。
将金属飞蛾颠来倒去,一时都看不够。腿上则清凉与火热的感觉交织,舒张筋络,十分舒服,可说实话,余慈很有点儿坐立不安的意思。
他仔细研究金属飞蛾,倒有一半是为了摆脱眼前的窘迫。
路上没时间静养,余慈到今天才真正接受陆青的治疗。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劳什子“点玉接春”,竟是按摩的手法,这下他可就尴尬大发了,要按摩,隔靴搔痒自然是不成的,可在佳人面前,脱裤露肤难道就可以了?
他一定是脑子进了水,完全忘了他是怎么被说服的,只知道现在他裸着腿,任佳人纤纤十指紧贴着肌体,轻揉慢捻,固然手法精法,效用甚佳,可正是因为太过精妙了,每一指落下,都有丝缕热流渗入,各处骨节都有奇妙的震感,半点儿医疗时的苦痛都不见,最多就是酥麻发酸,这感觉与其说是医治,不如说是享受。
如此情形之下,要说余慈半点儿歪心不起,就是纯粹的瞎话,幸好心志强韧,控制得力。但他对此的困惑甚至比对金属飞蛾的还要多一些:
陆青,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也许是感觉他的视线,垂力的女修有抬头的迹象,余慈忙闭上眼,做假寐状,做出来他又觉得后悔,这蠢笨的举动又能瞒过谁?
但既然做了,再睁开眼就会更尴尬,他只能将错就错。渐渐的,左腿上的酥麻感觉漫上来,渐渐游遍全身,不知不觉,余慈竟真的睡了过去。
有多久没有进入到梦乡里了?
余慈早早就用打坐调息代替了睡眠,近两年来,餐风露宿不说,更要与燃髓咒相抗,与时间赛跑,时刻用功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