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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部分

问镜-第9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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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之前水道旁边,裙袂飘香者,亦是这等佳人吧。

余慈就问:“此是何人宅邸?唐突前来,不知有无失礼之处?”

“嘉宾远来,鼓瑟吹笙,正是迎客之意。至于主人如何……”薛平治话意微顿,竟是卖了个关子,“道友入堂便知。”

说话间,自有美婢为他们推开立扇门户,当下堂中煌煌之光,扑面而来。

大堂广阔,而且空旷得让人吃惊。

像这样富丽堂皇的所在,不应该是高朋满座,嘉宾云集吗?

因为绝妙的结构,以至于明堂之中,廊柱都没有几根,一眼可以看个通透。可余慈看到,堂中席位不过三席,即主位及左右两席而已,而且其中左席刚刚摆上,明显是为他准备。

如此布置,让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居中主位,那个安然静坐的女子身上。

在灯火辉煌的大堂中,女子曲裾玄裳,织衣墨锦似是将一切光芒都吸纳进去,而交领、袖祛、束腰之上的朱红颜色,又似是将吸纳的光芒束起,在身上缓缓流动。典雅庄重的配色,恰与她白皙肌肤相衬,灯光映照间,充盈着如瓷如玉的质感。

广厦之间,纤影独坐。

偏偏余慈见不到任何“孤独”之意。

心头感觉奇妙,正琢磨之际,那女子在座位上微一欠身:“妾身华氏,见过渊虚天君。因不良于行,未能亲迎,望勿见怪。”

余慈微怔,即而恍然:“原来是华夫人!”

怪不得呢!有些时候,“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确实有它的道理所在。

余慈心头捉摸不定的感觉,只因“华夫人”之名,便一下子清晰起来。

这一位,正是海商会的首席谋主,天底下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商人。其一手打造的“海鸥墟”,彻底颠覆了真界商家格局,并搅得真界海疆大洋之上,暗流涌动。随心阁欲拆其骨,三希堂欲噬其肉,便是沿海一应宗门,如飞魂城、罗刹教、半山岛、论剑轩等,对她的感觉,应该也相当“复杂”。

至于余慈,因闻其名,便忽然觉得,区区明堂,如何能限得住这位?

反过来,眼前灿烂繁华之景,莫不是由此人一手排布,正如他们这些强者,森森界域,茫茫虚空,便是扩及百千万里,也依旧是在掌顾之间。

华夫人胸怀锦绣,以纤纤弱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纯以地位论,绝不在任何一位大劫法宗师之下。

如此人物,余慈是很佩服的,遑论还有无羽等人的一层关系。

余慈向华夫人见礼,又与薛平治分坐其左右。坐定之后,心里又有疑云。

他早就知道华夫人身体不好,可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作为上清遗脉,思定院在南国立足,多有仰仗华夫人处。所以无羽身为院首,本修炼的是《五斗三元真一经》,却要强解《太微灵书紫文上经》,制符以供华夫人滋养形神。

也因此,余慈对华夫人的身体状态还是有些概念的。可在最新的情报中,无羽却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事情,也许,是近日有所恶化?

华夫人仿佛是能够测知他的心思,眼波流转,半侧过身,转向他并再次施礼。

余慈忙回礼相对,讶然道:“夫人此为何故?”

华夫人轻声道:“这些年,妾身病体渐沉,药石罔效,天幸无羽院首施以上清灵符,方使我苟延性命。天君乃上清正朔,妾身理当谢过。”

第四十三章冷泉凝意华茂春松(中)

原来如此。

看起来华夫人在无羽身上,应该也颇做了一番功课,或者是收集到了环带湖那边的消息,否则哪会如此笃定,天南地北的两人,会有联系?

他稍一沉吟,便开口道:“早些年,无羽曾向我请教,那太玄阴生符和开明灵符的一些应用法理,如今她修为更胜往昔,制符当更少瑕疵,怎的夫人病情依旧不见好转?”

所谓“太玄阴生符”和“开明灵符”,都是《太微灵书紫文上经》中一等一的内服符箓,华夫人这些年,使用的主要也是这两样。

余慈也是在表示,他对华夫人的现状,并非一无所知。

华夫人微微摇头:“我早年遭受灾劫,伤了根本,几乎绝了修行之途;后又因仇怨之故,被人禁制,如今道基毁伤,难以培元固本。我又甚重姿容,外华内枯,虽一时枝繁叶茂,却要消耗更多生机。”

世间女子,焉有不重容貌的?可像华夫人这般,坦坦荡荡,更轻描淡写置其于生死之上,还是让余慈为之哑然。

也是由此一说,他不免就注意起对方相貌。

肤色如玉、五官精致就不必多言了,或许在他来之前,华、薛二人喝了些酒,此时华夫人正是面如芙蓉,红晕细细,芳鲜呈露,不过这些女儿家的娇态,却远远比不过那纤弱却坦荡,举重若轻的气度。

纯以力量论,不管是余慈还是薛平治,只用一根小指就能取她性命,三人形之于外的气机,由此也是天差地别。

余慈还好些,修为一直压在真人境界,像是薛平治,因其早为大劫法宗师,又身患重疾,时刻都要抵挡天地法则意志的侵袭,故而身外气机鼎沸,压力有如实质。

换了寻常人物,还丹、步虚境界上,也要战战兢兢,呼吸难畅,可华夫人由始至终,都是言笑自若。

这可绝不只是胆量而已,而是具备着某种掌控一切的坚实底蕴,以至于化外势为己用,锤炼意志气魄,以至于诸邪不侵,风雨不透。与她虚弱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余慈不自觉以“黑森林”法门观之,感觉其门户封闭,一应念头,都潜于渊府之中,粗粗探测,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端倪;而若强行为之,后果却难以预测。

心念至此,余慈也是失笑,本是观其容貌,怎么又偏了这么多?

当然,这也正是华夫人最动人心弦之处。

此时,薛平治开口道:“我以为,华夫人之患,与我相反,当为敛藏过甚之故。施禁那人,手段恶毒,锁死道基根本,又紧扣生机,使之羸弱不胜。因此多年下来,药石罔效,道法巫术,但凡外力,均不可行。唯有服符以筑基,专致培柔,才不至于摧折经脉,保全生机。”

余慈看她一眼,奇怪这位本来是“喧宾夺主”,借华夫人之地招待客人,怎么又把中心主题全都还了回去?

一边在心中琢磨,一边应道:“服符之术,可堪一用,自是最好。然而无羽修为受限,上清符箓精微处,未能尽阐其妙……”

薛平治目注于他:“道友符法承继上清法统正朔,或可为之?”

“我修炼的,乃是天垣一脉,对于《太微灵书紫文上经》,其实少有钻研,只能据法理而言之,出不得原符窠臼。”

余慈摇摇头,转而问道:“服符之法,非我上清一家独有,夫人可曾问医于他人?”

他话中之意,直指南国三大玄门。

南国玄门,以正一道、黄天道、神霄宗为首。

神霄宗倒还罢了,其精于雷法攻伐之术,虽有服符之术,却大多是内壮之法,华夫人定然承受不住。

可正一道、黄天道都是绵延数万年、甚至十数万年的玄门大宗,在符箓之道上,也都深有造诣,其开派祖师,甚至就是以符水治病祛邪而起家,焉能没有相应的手段?

上清符法固然精到,也不敢说,能超过这两家。

华夫人轻声道:“妾身前些年,也曾赴正一、黄天两宗延医问药,只是均无功而返。如今思来,正一符咒,驱神役鬼;黄天符水,香火盈满,用在他人身上,或不逊于贵宗,却少了清净纯厚之旨,是妾身消受不起。”

余慈咧了咧嘴,其实上清符箓中,召请神鬼,化用信力的也是占了大多数……应该说,是华夫人正好找到了“对症”的那一类。

他终于弄明白了,华夫人所需的符箓,必须是那种纯粹运化玄元始气,采集日月精华,不涉鬼神香火之事,直指道基根本的“内修符”、“清净符”。

这一点,确非正一、黄天所擅长。

话都说到这儿了,余慈知道,华、薛二人恐怕早有默契,一唱一和,就想让他出手。

他若还要故作不知,未免就太小气了。

“这样吧,我不太懂医术,只能是看看虚实表里,测一测气机,看那两样符箓有没有可以微调的地方。成或不成,实在难讲,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华夫人莞尔一笑:“妾身早知大限将至,往来奔波求医之时,从来不做苛求,天君肯施援手,已是感激不尽。”

余慈便道:“如此……”

“且慢。”

另一侧薛平治再度开口,却是做了一番提醒:“道友当知,华夫人如今外荣内枯,不可轻易加持外力。除此以外,那下毒手封禁之人,修为境界甚为高深,禁在则意存,务必谨慎为上。”

余慈闻言暗吸口气,心道:麻烦了!

虽不知薛平治为何非要他出手,可如此郑重其事,显然里面的奥妙和难度,便是这位大劫法宗师,也要头痛。

如今他已成骑虎难下之局,而好奇心也是层层滋生,心里权衡不得其法,干脆一举灭掉所有杂念,站起身来,走到华夫人身边,与她同席而坐:

“我先为夫人把脉吧。”

华夫人道一声“有劳”,翻起袖口,露出一截皓腕,余慈刚把手指搭上,一侧灯光摇曳,竟是薛平治也起身到这里来,就近细观。

第四十三章冷泉凝意华茂春松(三)

余慈手指搭在华夫人腕上。

佳人皓腕,几如瓷玉,淡淡青络,若不细观,几乎看不出来。肌肤相接时,则感觉微冷,皮肤温度较常人为低,特别是除了香粉气之外,其本人气息,半点儿不露,确实是生机敛藏之相。

如余慈这等修行有成之人,纵然不懂医术,对脉象的把握,也远超常人。

更不用说,进入真人境界之后,“不惑、不疑,不由他而自知”,凭一点脉象感应,对方体内气血运转,脉穴排布,便可如图画般,呈现在心中。

可事情又没这么简单。

余慈发现,仅凭脉象,感应还是非常模糊。

所谓模糊,不是指气血脉穴的排布,这只能算是完整形神系统的“表征”,只看到这里就满足的话,华夫人请他看病,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隐藏在“表征”之下,让余慈至今都无法测出的,是所谓禁制的源头。

只以脉象感应所得,华夫人通体内外,并无外力作用的痕迹,只是气血流速极慢,腰脊处气血凝滞,这是她不良于行的根源,却像是自然流转堆积。

如此,似乎没有“禁制”存在的迹象,但压力又确实存在——气血流速是其一,余慈微弱的感应是其二。

如果禁制存在,那它必然是完全渗透到形神深层,而且,正处在一种“休眠”的状态。纯凭感应的话,根本无法细究其法理,也就找不到医治的手段。

要是华夫人允许,余慈倒想探一丝罡气进去,但再想了想,他按下这个念头,询问道:

“禁制对外力的反制是怎样的?”

华夫人闻声知意,当下笑道:“百闻何如一见?平治元君之前是顾惜妾身过甚,其实稍作试探,并无大碍。天君可以尝试,只用神识探我寸关即可。”

余慈“唔”了一声,而另一侧薛平治又提醒道:“务必小心。”

盯着指下寸关处,略一沉吟,余慈便如华夫人所言,以神识刺入。

便在这刹那间,华夫人娇躯剧颤,脉动之速,超出常态近三倍,脸上却是血色尽褪,显然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气血运行更是拗逆常理。

饶是如此,她笑容竟然丝毫不变。

倒是余慈闷哼一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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