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6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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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时都排不上号,大方的程度令人咋舌。
不过,这大概也是纯阳门据宝山而不招人忌,多年来蒸蒸日上的关键原因了。
办理洞府租赁,十分顺利。只是在道观中参观几个殿宇,那边俞南就把诸事办妥,余慈全程没有与纯阳门任何头面人物照面。
这也就是俞南的周全之处吧。
回来俞南便对他讲:
“开了一处炼剑室,一处悟剑府。前者是还丹级别使用,只是掩人耳目,另一处对长生中人也有助益,此地对我有等于无,你自用便是。”
余慈自不会与他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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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忘情宝扇 龙霄之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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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治将折扇打开又合上,开合之间,分明用神意洗过,随后递给余慈:
“给你了。【 ;高品质更新 ;】”
这是什么?
余慈挺好奇,但薛平治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他只能自己探查。再度打开折扇,却见上面的游春图竟在慢慢淡去,最终还原为一片雪白,可原本空白的那一片,却是浮现出墨色字迹: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余慈一边玩味这句话,将自家神意透入,上面却又现出模模糊糊的图景,其中也有人影显现,却是一直流变不定,难以成形。
俞南在旁说了一句:“原来是忘情宝扇,据传此扇可留印最深刻之记忆,又似是而非,似用意,似不用意,自有微妙之旨。”
“那用它何来?”
用扇子遮脸吗?
“持此扇,只要是扇面上留下印记之人,都可拟化,且形神兼备,气机都能相似**成,也是一件奇物。”
是吗?余慈将折扇翻来覆去地看,神意出入几次,大概也就明白了运使的道理,说白了还是一种幻术,只是借着法器之妙,更为玄奥罢了。
只是,扇面上流变的情景,让他颇有些感慨。
他是个流浪者,几十年来,一处处停驻,一次次离开,东飘西荡,看扇面情形,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用心在何处吗?
念头刚生出来,扇面已然成画。
天外云端,峰峦间距,有一道烟带水波,从中蜿蜒而出,飘缈而来,一段如丝缕之细,一段如海天之阔,更上部分,仙阁玉京若隐若现,烟波之下,却是碧峰叠翠,莽莽群山之中,现得一角宫观飞檐,露出观名,乃是“止心观”三字。
茫茫云外承天河,莽莽群山掩宫观。这一处胜景,自有玄门羽士,傲啸来去,恍若仙家中人。
余慈有些恍惚。
这是记忆中的影像,然而又似是而非,通天河下,是妙清山飞云渡击云关,却不是止心观,可这里,却有显现。
无疑,这只不过是他心中记忆的异化。
虽似是而非,却鲜明如新。
止心观中,心灰犹有余温的白发道士,英魂可安宁否?
静室席前,一笔贯通玄机的木讷师叔,又有大精进么?
通天河上,驭舟清歌而来的朴质佳人,心志可还坚定?
灵霄阁里,授艺传功不倦的符法宗师,今又葬于何处?
还有那道德、戒律、学理、实证四部英才,曾经论道比剑,并肩作战,又或者龃龉冲突的师兄弟们,如今又是何等境况?
种种情绪,一时纷至沓来,最终化为“簌”声短音,乃是他将折扇合上,从恍惚的记忆中,回到现实。
余慈不愿让薛平治等人看轻了他,稍一定神,又展开折扇,这次他专注于上面显化的人影。由于大小所限,画中人物面目都比较模糊,但却是神气毕肖,搭眼一看,就能分辨个**成。
看这些故人形貌,余慈心中一叹,随手选了一人。
当下三方元气所凝的躯壳微微发麻,随即变化,一阵烟气缭绕,再清晰起来时,余慈形貌已经大变,他身形瘦长,胡子拉碴,眼圈黯青,显得十分颓废,却是张衍那个烂赌鬼。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否突破了心障,修为精进了?
对余慈选择的形象,薛平治和俞南都不在意,三人就此离开,外面骆玉娘等候已久,除她之外,所有人都各自回返,不在此地了。
见余慈形貌改变,她不免多看两眼,但也没多说什么。
为低调计,他们也没有乘坐什么飞行法器,只一路飞遁而已。
薛平治所说的龙霄城,在北地三湖区域,也算是一座大城了,其处在中型宗派纯阳门治下,而纯阳门又与清虚道德宗世代交好,故而此城中玄门大兴,符箓黄白之术,甚是兴旺,天篆社在此就有一个分社。
了解情况后,余慈自然知道薛平治的意图,也不管她,只是闷头跟着。
然而飞不多远,俞南却是主动靠近,对他道:“道友可知少阳剑窟么?”
“甚么少阳剑窟?”
细问来才知,纯阳门是玄门中少有的一支剑修宗派,以‘不朽丹,纯阳剑’著称,龙霄城地域,有一处宗门开辟的福地,便是那少阳剑窟,专为剑修闭关悟剑而设,颇具玄妙。
“还有这等地方?”
余慈听到后面,就明白过来,这位敢情是为他推荐闭关之地啊,他这具分身的问题瞒不过人,确实应该好好淬炼一番了。
不过俞南也不真是为他着想,余慈现在身份特殊而敏感,不好被人知道,纵有忘情宝扇,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此下去,对谷梁老祖颇为不利。可若余慈安心闭关,闭上个十年八年,这个问题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余慈哑然一笑:“那就请俞道友帮忙安排吧,避一避风头也是好的。”
俞南神色平淡,没有任何掩饰,也一点儿不觉得不好意思,点头答应。
龙霄城再说离得近,也有万里长途,一时片刻是到不了的,眼看着又陷入沉默中,余慈被算计一回,自然也不想让俞南轻松过关,干脆将心中久思不解的问题拿出来,倒想看看怎么回答:
“俞道友,老祖究竟是做了什么交易,非要抹去玄黄的灵识?俞道友可否为我解惑?”
他声音颇大,故意让薛平治师徒听到。
哪知俞南当真是爽快,没有任何避讳之意,平声道:“不但要让俞道友知晓,还要向元君、骆师妹解释。”
这番言语,引得薛平治师徒都举目看来。
俞南此时又道:“先教诸位得知,老师这番交易,是被人找上门来的,对方的名号,我不会讲出来,便是讲了,也未必是真。”
余慈对此表示理解。
便听俞南道:“此事源起于八年前,对方主动上门,以一部独门心法为酬,邀老师前去助拳,封禁沿黑水河东下,进入北地三湖的玄黄杀剑,其位置,正是在七河尖城。”
“八年前?”
一旁骆玉娘忽然开口:“七河尖城异事,是在前年才爆出来,八年前时候,各方一无所知,为何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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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逼宫劝退 十年之约(下)
地底深处,熔岩湖轰隆做响,澎湃的热浪横扫整个地下空间,但在不远处单独开辟出的岩窟里,却是冷凝如冰。
余慈和薛平治的心法教学,涉及天遁宗秘传,又耗时良久,自然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干脆就回到谷梁老祖他们开辟的这处地下空间。
此地符阵仍未移除,照顾到薛平治的奢华习惯,临时居所虽简单,倒也整洁用心,环境不错,可气氛糟糕透顶。
任是谁满怀希望,到头来却给打灭掉,心情都不会好受,遑论薛平治?
因为性格问题,薛平治也不开口,阴冷的目光,已足够冻结一切。
余慈除了教授心法外,几乎没办法和薛平治沟通,想辩解都不好办,一时间很有些狼狈。
他压力很大,像薛平治这样爱走极端的人,实在太难估摸,某些时候,元神血咒也未必能限得住她。
可谁又能想到,事情竟然在想象中最简单的环节卡住?
好在薛平治最终没有动手,只因余慈之前讲述心法时,所涉及的种种,无不是真材实料,不说别的,只是从中延伸出来的“不复轮”,已经有了天遁宗原版的六七分神韵,这是骗不了人的。
而且余慈教得也确实用心,只不过,薛平治道基早成,所涉及的领域,和熔炉心法截然不同。
打个比方,余慈造“熔炉”,材料用的是钢铁,而薛平治用的是黄金。后者的价值或许远远超过,但若比较的是谁禁得住炉火烧炼,又要远远不如。
这是个暂时难以逾越的障碍。
沉默和冰冷似乎要永远持续下去,余慈给逼得难受,不免就想该如何先应付一下,也是奇怪,原本力求“尽善尽美”的心思一去,思路反而活络起来,忽然间灵光闪现,似见到某种可能,叫一声“稍待”,干脆就魂入冥冥,进入冥思苦想的状态。
薛平治见他不似做假,不想惊扰了他的思路,也自瞑目端坐,平复波动的情绪。
这一等又是几个时辰,等她睁开眼睛,余慈已经开动了。
桌上、脚下,都是随手捏合成的泥板,粗糙很得,他则用指头在上面比比划划。
余慈在画符。
他自创的熔炉心法,说到底,根脚一半还是落在符法之上,至于另一半的剑修法门,从符法思路看,也不是不能将就——以符箓衍化大道法门,本就是玄门符法的要旨之一,学自解良的玄元根本气法,更是在这条路上走出很远,心象、物象之说,大都源自于此。
像是“诸天飞星”符法中,什么九曜龙渊剑符、太一斩邪符,都是拟化剑意而来,在此基础上,创出一道拟化“熔炉心法”的符箓,理论上是说得通的。
只不过,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一些麻烦。
这具分身突破剑意境界之后,一身剑气满盈,寒意森森,杀伐之力大盛,非是书画符箓所需之玄元始气,一切用力,都要从本体处调拨,且随着时间推移,受到的干扰越来越大,这种情况,在鬼厌分身处,从未显觉,可见剑修法门排他性之强。
如此这般,很是给余慈出了些难题。
薛平治见他一指划出,临时凝就的泥板上,划痕清晰深刻,如刀砍斧劈一般,只是转瞬就爆起尘烟,连带着前面画出的符纹,都前功尽弃,也把原本整洁的室内,弄得一团糟。
余慈不断摇头,他已经用上熔炉心法,尽可能收束剑意,但要透过分身运使符法,如何使力,着实不甚分明,导致力量忽强忽弱,符纹难画不说,还经常干扰思路,弄得他心浮气躁,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