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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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求,如若不然,如何能在环境复杂恶劣的浮空岛上,将几颗丹药寻得?
不少人扭头,观察已经浮在水面上百尺高度的天梁山岛,在星月无踪的阴暗夜色里,偌大的岛屿本身便如巨大的、随时都可能倾覆的阴影,只有在电光劈闪时,才能将部分岩体照亮。
那种地方,就算是有寄魂分神的载体,想隔空操控,应该也很辛苦吧,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理解错的话,余慈是要注定要被巫咒的打击的那批人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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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来了……然后我们这里成了活动办公室,然后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能再说一遍,欠更的星期天尽量补上,如果还有星期天的话。
正文 第十一章 大罗之伞 人心之变(下)
在其他人还琢磨光晕中的“学问”之时,余慈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这些红点,与他感知中星星点点的“反应”,重合率也太高了些。
瞥了眼苏双鹤,这位飞魂城的首席大巫,确实有常人难及之能,刚刚书画巫咒,竟然是将之前湖上与四宗阵营作对修士的声纹、气息等,巧妙化入,一一对应,形成了微妙又坚固的联系。只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方圆数百里确实都纳入到他的神意覆盖范围里,且周详入微,对湖上局面真如掌上观纹一般。
这就是大劫法宗师的威能,只要有心,千里、万里范围之内,真没什么能瞒过他的。
以其大巫之尊,也不至于亲自点名咒杀,但让程济世将巫咒送入放入浮空的天梁山岛,分明就是借刀杀人,将那里破坏性的恶劣环境,转化为攻伐之力。尤其是正轰击岛屿的天劫雷霆,就算目标中没有长生中人,也能起到干扰压制的作用,如果靠近岛屿,更会遭致不测。
这是更有技巧性的手段,精妙之处,一语难尽。
主楼上的修士,毕竟都是有水平的,也先后发现了里面的门道,当下奉承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标识了朱红颜色的,就是刚刚发声作乱之辈吧!”
“于万人之中,锁拿目标,抽离气息,顷刻咒成,也就是鹤巫之尊,能轻易为之了。”
“放在天梁山岛上这手极妙,果然是镇压诸邪,若他们不动也罢,一旦还要作乱,万雷加身,就是自己去寻死了。”
苏双鹤倒也不见什么自矜之色,以他的身份地位,若真的给这些小辈们捧晕了头,才真叫笑话。而且这些人溜须拍马,都还没到点子上,让他颇有遗憾——有些时候境界太高,也是曲高和寡啊!
偏在此时,耳畔传来又一声赞语:“鹤巫亲为巫咒,又以天劫之力镇压,却能举重若轻、进退自如,不沾丝毫业力,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苏双鹤微怔,转眼看去,见说话那人正拱手笑语,并不见他人脸上的奉承谄媚之容,然而字字精到,切中实际,与他人直有天壤之别。
余先生……
苏双鹤心里微微一突,但那人的言语,着实字字打在他心间,挠在他痒处,让他不自觉露出笑容。
不管这人立场如何,为人怎样,至少在“眼光”这一项,远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强一个档次,甚至对长生境界的一些奥妙,也有涉猎,这就很了不起了。
看向余慈的目光,自然又有不同。
当然,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在使动巫咒的时候,里面也是逃了个滑,没有亲自将巫咒送到岛上,而是让程济世过了一遍手,少了动静切换的麻烦,而这一点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也在此时,白衣翩然回返,那一把大罗伞已然不见,脸上亦无有喜怒,甚至都不奇怪余慈为何转移到了楼上,由侍从指引着上楼,对上首的苏双鹤,还有身为地主的孟都公子略一行礼,又径自在余慈席后落座。
苏双鹤见白衣清冷自持的模样,脸上表情愈发缓和,席间本来还存着的一些僵硬之处,也在此时大大减退。
不管怎么说,余先生上了位,冷烟娘子也请上来了,各方的颜面暂时也得到了留存,大伙儿暂时喘口气总成吧。
至于某些人的尴尬处,真正的大人物不在乎,也只能自己吞下去了。
见美人儿登楼,苏双鹤本待张口增席,可话到嘴边,忽地猛醒一事,看向白衣的眼神骤然间起了变化,这一点反应很快就为余慈所察知,正看过去的时候,另一边孟都公子开了口:
“余道友,贵同门如今可还好么?”
不等余慈说话,他又转向白衣,难得他豪迈雄壮的身形脸盘,也能笑得温和:“冷烟娘子持伞凌波,凭空虚渡,仙姿如舞,观之也足慰平生。”
白衣颔首回应:“孟都公子过誉了,是余老爷的符箓精妙。冷烟不过是在湖上走一个来回而已。”
“仙凡之别,岂是易为?”
再赞叹一声,孟都公子又向余慈持杯相敬:“余道友,在下冒昧了……”
难得他来回转换目标,依然给人以礼数周全之感,还在不动声色间袒露心迹,又没有任何轻薄的味道。
余慈看这人也挺有趣,便笑应道:“无妨,也多谢孟都公子关心,我那师弟倒也无妨,只是喝醉了酒,让他睡一觉就好。”
“我等修行人,难得一醉,醉则难醒,亦是伤身。敝宗有秘制醒酒汤,最擅调理此症,正好送一份过来。唔,其实船上也有得力的人,若令师弟醉得厉害,就到舱中休息吧。”
主楼上大部分人都只当是客气,只有极有限的人才隐约察觉别样的味道。
余慈心念微转,随即应道:“也好。”
看侍者已到,他提摄出已在心内虚空中的张妙林,直接扔到楼梯口,果然是酒气熏天,意识昏蒙,真不知道是怎么从碧波水府的围堵中支撑了那么久的。
看人影凭空化现,主楼上又是一阵骚动,别人如何想法,余慈不去理会,只去看苏双鹤的反应。
此时此刻,苏双鹤脸上笑容未褪,只是主楼上光线映入眸中深处,变幻出复杂的光彩。
下一刻,苏双鹤开口,声音柔和:“今日见余小友这般俊才,实引为快事。小友的思定院是在南国海龙城?”
“是。”
“如今南国可是世间最安稳的地方,偏偏咱们北地三湖,繁华不再。此时到北地来,应该也有事待办吧?”
坐在苏双鹤侧后方的雪枝忽有些奇怪。她与苏双鹤共处多年,对那位的一些微妙反应非常敏感,她深知,只有在苏双鹤非常慎重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刨根问底”的意向,问得越是详备,越说明他的重视程度。
何至于此?
余慈却是笑吟吟地回应:“在下到北地,主要是寻亲访友,游学历练,也是想要到当年上清宗的遗址凭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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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的。
正文 第十一章 大罗之伞 人心之变(中)
一声霹雳响,也就是转眼的功夫,湖面上没了神明法相,也没了张妙林,只有持伞的冷烟娘子凭虚而立,伞上的墨彩光华也尽都褪去,还原为半透明的模样。
白衣性情异于常人,尚能平静以对,可其余人等都是愕然。
方圆数十里湖面上的人们,都看到了那高逾百尺,足踏龟蛇的神明法相,认出是“真武大帝”化身的,更不知凡几,可接下那一幕,分明是直接把一个大活人给变没了,如戏法一般的效果,却透露出极不寻常的意味儿。
虚空法门?还是什么特殊法器?
湖上诸方一时失声,那什么盘皇剑宗也没了声息。程济世抽了这么一个空当,到了悬空的天梁山岛外。这里雷霆奋发,元气翻滚如龙,环境十分恶劣,他也不敢靠得太近,稍待片刻,就有人现身。
程济世招呼一声:“鲁先生。”
作为四宗阵营斗符夺丹的仲裁,鲁连就像一个刚放下锄头的老农,实在没有半点儿招眼的地方。见程济世到来,朴拙的黄脸上露出个笑容:
“程将军。”
“鹤巫吩咐,要将此物放在岛上,镇压邪气。”
“请便,请便。”
见鲁连没有异议,程济世就将手中的化形巫咒抛上岛去,却也不见什么变化。程济世并不关心,再和鲁连招呼一声,就往碧波水府的方向行去,这次则是孟都公子的命令。虽说事态变化极大,他还是要完成这一项。
只是没等登上对方的巨舰,已经有人黑着脸迎上来:
“程济世,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儿!”
“李骁骑此言何意?”
碧波水府以“府尊”为长,其下分左辅右弼、三堂六部十二骁骑,此人的身份,也是高层之位,故而程济世面上很是客气。
但他越是越此,李骁骑越是来气,他才不信,程济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冷烟娘子何来?”
“思定院的道友召回同门,不就是如此么?”
李骁骑好险气个倒仰,召回同门……说得容易!那张妙林虽然是犟脾气,可在符箓上的造诣谁也无法否认,也是他们这一方的赌赛之宝制作者和参与者之一,那宝贝是什么结构、什么底细、什么招数,都是看得清楚明白,若是给说出去,这次斗符夺丹的赌赛,碧波水府也不用掺合了。
他咬牙道:“冷烟娘子不能回去。”
虽说不知道那神明法相的来路,但想也知道,是依托于那大罗伞,故而是准备强行“留客”了。
程济世的立场则很端正:“既然在我们船上,就是我们八极宗的客人,你们留不住人,怨得谁来?”
李骁骑大怒:“若按你说的,大家也不用再多说什么,手下见真章就是。”
他们在湖上争执,引来了各方修士的关注,唯有在八极宗巨舰的主楼上,话题却完全与之无关。
八极宗巨舰的主楼之上,天角先生也十分惊讶,扭头看过来:“真武法相,星君化身,原来道友兼修了‘存神’之法,这可真真的了不起。”
上清诸法,有存神、服气、符箓、功德等诸多传承派别,但向来以“存神”为正宗,也最为外人所知,是宗门的最大底蕴所在。上清宗立派以来,举宗门之力,兴建太霄神庭,存思神明于其中,形成等级结构严密的神明体系,也最有利于“存神”之法的发挥。
只可惜成也存神,败也存神,当天魔大劫兴起,污了太霄神庭,无数天魔窃居其位,当即就击垮了上清宗的根基。
天角先生所说的“了不起”,也是由此而来:虽说上清宗存神一脉,最根本的还是“身中百神”,但没有了太霄神庭的加持,没有“天地之神”的入体,修炼起来,当真是困难重重。思定院是那种典型的小门小户,显然没有什么资源,这种情况下,能够将“身中百神”化为真武大帝的法身,肯定是狠下了一番苦功磨练。
只可惜,这位符法大师明显误会了。
余慈心内虚空下有大潮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