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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问镜-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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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眼界的问题……

    杨朱摇摇头,玉尺击打掌心,发出一声脆响:

    让一个修道不足一甲子的后辈,在眼光境界上超越?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能正视这个现实。

    而且,最为不堪的是,此间真正具备“认清差距”能力的,似乎也不是太多。

    一干人等的微妙想法,自然无法影响到对弈中的余慈和广微真人。那两位依旧自顾自地落子、应手,甚至对天空中的异象,也视而不见。

    在广微真人应手之后,余慈仍然是毫不迟疑,落下了第四十一手。

    按照这一脉符法神通的走势,应该是第三符了。

    也在此刻,水天之间,有奇音流转,悠远如钟,清盈如铃,沁人心脾。

    述玄楼内外虚空,仿佛与此缥缈清音混化,倏然扩展,直趋天外。

    倏闻此音,不管众修士是怀揣着什么心思,也是心头微动,有几个甚至是出了神。

    不过他们大都是很快醒觉,低声议论;

    “这是流金火铃?”

    “照道经上的描述,不应该是‘流火万里,鬼无迯形’吗?怎么这么平淡?”

    太上圆光流金火铃符暴烈强横的威煞,在上清宗诸灵符中是出了名的。

    一旦展开,如大日神光,无远弗届;又如天火飞降,万里尽成焦土。

    可如今的情况,其深层变化分明已化入阳光之中,混同日轮,普照大千,其威煞含而不发,纯以“太上圆光流金火铃符”本身,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

    “或是已经有了神通的雏形?四十一窍,按辛天君所言,其中不知暗渡了几手,其中或许已经藏了神通之力,绝不会到七十六窍时,才完全发挥出来。”

    “有理!这一脉符法神通,不正是‘帝钟’吗?”

    在天垣本命金符内蕴的“五器四神”九项符法神通里,“帝钟”属“五器”之一,本身是请神驱邪之用,而若单纯施以音律……可这韵律,难道就是寻常摇摇铃铛?

    “不通,解释不通!”

    在众修士的困惑中,此时的洗玉湖上,较最开始的疯癫狂乱,已经安静太多了。

    前面的“演示”,刷落了一大批修为、悟性不够的修士,但不论高手低手、聪慧愚痴,或多或少,都有所得,境界拔得太高,也使得这一批人认清了现实,不再强行跟着,开始参悟。

    剩下的人物,修为心境都有可取之处,也不会有失态之举。

    故而,奇妙的清音入耳,几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已经沉思琢磨、参悟入定的修士,状态更沉;

    清醒的人,则似有飘然出尘之想。

    遥观湖上修士的反应,辛乙又摸起下巴,喃喃自语:

    “莫不就是消息中所言的道韵么?虽未尽得其妙,至少有那么一点儿味道,或是留了力?不过,也是足够大方了。问题是……”

    他环视一周,看到众修士都盯他看,忽尔有点儿尴尬的意思:

    “好像,我看走眼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意若骄阳 普照大千(上)
    辛乙说得再诙谐,满座之人,也没几个能笑出来的。

    这是否就是讲,以渊虚天君如今的符法造诣,就是以辛乙之能,也要争抢一线先机,才有必胜的把握?

    也许,星罗法这个模式本身,就做了许多限定,不足以反应出全面的水平。

    可有辛乙从头到尾的分析,再加上这一记断语,当然,还要算上前段时日惊天动地的“万古云霄”,渊虚天君在符法领域的地位相应的,也是在修行界的地位,便是真正下了定论,再无人能够动摇。

    不只是在北地三湖,就是去八景宫、去论剑轩、去西方佛国,至少也要拿出对待辛天君的礼遇,才不至于失仪。

    这还是撇掉“上清宗主”的身份之后。

    在座的修士,不可避免地就要深想一层:

    对这样的渊虚天君,究竟该怎么相处呢?

    先前的设计,是否会有效果?

    若要调整,又是哪个方向?

    楼中修士心念疾转,消化冲击,偏偏辛乙犹嫌不足,挥手打散了小棋盘,移目到楼外的虚空棋盘上:

    “渊虚天君以堂堂之阵示人,广微亦以堂堂之阵对之。两人尽情阐释符法之妙,清晰直白,直指堂奥看得出不算什么,看不出才真叫奇怪!”

    他环目扫视,眸中神光如电,忽地招呼一声:“蓝道友。”

    蓝学桢从失神状态中惊觉:“呃,天君?”

    “我记得百年之前,你到龙霄城天篆分社,讲授‘纯阳气法’在符箓中的应用,精微玄通,天花乱坠,尤其是‘以气养神,一阳还真’的妙诣,我也要给你拍拍巴掌的,似也不比今日这二人逊色太多……怎么今日,如此大失水准?”

    蓝学桢脸上通红,做声不得。

    “还有你……你叫什么来着?”

    辛乙指的是最先说起“君子可以欺方”酸话的那位,相较于蓝学桢,那待遇还远远不如。偏偏这人还必须报上名姓,供辛乙臧否,那份儿别扭,旁边人看了都替他难受。

    还好,辛乙只是一时姓名和真人对不上号,听他自报家门后,有点儿恍然大悟的意思:

    “刘公远,飞羽堡的,我记得你。虽说自你们家刘老太爷之后,再没有个敢争风气之先的人物,一水儿的匠气十足,可在细腻缜密之上,还是很有水平的,只是今日,怎么细腻得不是地方?”

    刘公远暗中咬牙,却还要赔上笑脸。

    飞羽堡的根基位于五链湖,西南端正好是挨着云中山脉的边缘,时刻感受到八景宫的压力,故而在面对辛乙这样八景宫高层的时候,态度是很尴尬的。

    以至于对辛乙那句“敢争风气之先”的暗讽,都要故作不知。

    当然,刚刚想顺手拍个马屁,却被“反咬一口”的李道情,也没逃过去。

    辛乙嘿嘿冷笑:“刚刚代大宇门出场的,叫公羊策的俊秀小子,是你弟子吧?你教徒弟的本事很不错,这是这份儿心思,却不要污了那小子的心肠!

    “带着偏见看棋,无所谓,只是一时障目,判断错了,还有改正的机会。

    “可若连看棋的心思都没了,还要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也不怕教坏了徒弟?这是看在你有个好徒儿的份儿上,我多给你说几句,某些不自量力的蠢货,没的还污了爷的嘴!”

    李道情白脸火赤,但还能勉强支撑,至于碧波水府某个“不自量力的蠢货”,则恨不能把脑袋埋在裤裆里。

    当然,那位也在心里埋怨:都让八景宫的人骑在脖子上撒野了,你们高层那帮大爷们,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

    此时,述玄楼内外,不管是不是洗玉盟的修士,能避开辛乙台风扫荡的,也是少之又少,在汗颜之余,他们也都在奇怪:

    就算辛乙手握着大义名份,可这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未免也太不把洗玉盟看在眼里了。夏夫人、楚原湘、杨朱这些高层,难道就眼看着辛乙把洗玉盟的面子给刮到地里去?

    是不是还有别的因素在里面?

    述玄楼内外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人们和相熟的交换着眼神,琢磨内里的深意。

    对这一切,辛乙都看在眼中,对此,他只是哈哈一笑,笑罢又是叹息:

    “好好欣赏吧,这样的场面,或许一辈子也就这一回!”

    帘幕之后,夏夫人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介入的契机,悠悠开口:“以渊虚天君匠心独运,以广微真人宏深雅量,若得契机,或许真能为世间符修,昭示一路符法神通……他日这便是一段佳话,而我等参与其中,正是缘法。”

    她呼应了辛乙前面的“缘分”之说,也引得楼内楼外不少人点头。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要讲究一个实事求是的。

    真界是修士的真界,最根本的还是修行。这也就是为什么,各类供人交流心得、宣讲修行奥妙的“法会”,往往能成为一界最为人所看重的重要事件。

    如果余慈真能将这一路符法神通演示出来,就等于是传道授业,可谓功德无量,各宗的史料记载上,都要重重写一笔的。

    可是内行人也都明白,夏夫人话里,不乏有夸饰之处。

    任万众瞩目又如何?根本心法不彰,只看窍眼、气脉的排布,有悟于心还有可能,想领悟这一路符法奥义,也太过想当然。

    神通一项,乃是人之形神法度感通内外而成,稍有一点儿错漏,就要面目全非。就算辛乙这等宗师人物,模仿个**成,肯定也不是原汁原味,想要从中解悟符法神通,实有一层看似薄弱,实则永远跨越的障碍。

    夏夫人也只是一说,表示尊敬和客套罢了。

    她如此发言,其实是给在场的修士说明了,余慈和广微真人此一棋局所能达到的高度和限度。

    只看你怎么去理解。

    论话术之圆融精到,此间实无人能出其右。

    辛乙移目过去,点点头。帘幕之后,夏夫人微微欠身,以为回应。

    述玄楼上各位大佬的看法,湖上修士肯定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洗玉湖上,已经进入到了某种狂欢似的状态中,一众修士,只要是能大概看懂的,无不幸福而又痛苦。

    随着符形的出现,场面变得激烈好看,可是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有反应快的拿出了蜃影玉简,可这种大路货的玩意儿,能记录影像,难道还能记下当前玄奥多变的气机演化?

    不知有多少人,因为看得太过投入,心力交瘁,一头栽进湖水中,被冰冷的湖水一激,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漏了许多精妙之处,再也赶不上进度,悲从心来,嚎啕大哭。

    “疯了,都疯了!”

    在如此狂乱激烈的情绪包围下,很难有人能够保持本心,林双木到底是练剑的,勉强比别人好一点儿,可是他身边几位……

    刚刚空谈玄理的老道士是第一个昏厥过去的。

    插话修士倒栽进了船舱,猛醒过来,已经迟了,懊悔得猛击舱板,直接把船都给打漏掉。

    只有吴景还在支撑。

    或许是连脉符里的学问过于精深之故,大大提高了门槛,事实上,湖面上能撑到现在,还能跟得上思路的修士,步虚以上修为占了绝大部分。

    可据林双木观察,像老道士、插话修士这样的,虽是如丧考妣,其实也是有些好处的,这就真的不可思议了。

    林双木还发现,或许是已经全盘落入下风的缘故,广微真人反而放开了,落子的节奏在加快、长考的次数在减少、时间在缩短,远比第一轮成符之前,来得流利顺畅。

    那种当断不断的场面再也不见,倒是妙着迭出,在棋面上看,据四角而困中腹,简直是一片大好。

    可是,这毕竟不是真正下棋,遥坐在他对面的余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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