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10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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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对错,只说带着沉重的情绪和执念,又如何发动他“生死一线”的真意?
当然,就算此刻,他也并非真正参透,但那又如何?就算是被动的、临时的,他也已经进入了最熟悉玄妙的状态下,进入到了一剑既出,手眼心胆浑然如一,寻一线之机,翻转生死的最佳状态。
他仍然陷在何清的控制之中,仍然可说是任人宰割,他却不为所动,灵台又是前所未所地澄澈,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外间发生的一切。
“铮”声剑鸣,发自于灵海上浮动的何清ròu身xiōng腔之中。
何清攻杀他的yīn神,咒誓破裂,引发裂心剑锁反噬。这头一个,就是将前段时日,由剑锁吸纳、抵御的心魔劫煞全部引爆,倒攻何清阳神,是“万魔噬心”。
如此反噬,完全没有抵御之法,只一瞬间,何清阳神之躯金光黯淡,一团漆黑的yīn影从其核心处猛地扩散开来,yīn影过处,端庄秀美的面孔霎那间扭曲,几不成形,外围更似燃烧起一层乌黑的魔火,随时要将何清阳神焚尽!
万魔噬心的结果,就是灵智泯尽,照这个流程下去,不用数息,何清的意识就要被魔火蒸发,又或是被心魔占据、吞噬,阳神亦会在之后的日子里,转化为天外劫魔,沦为域外天魔一流。
可是,余慈知道,不会如此,因为由始至终,有一片金光都没有受到魔劫的任何影响。
那正是以yīn阳之气圈拢着余慈yīn神碎片的那块。眼下的境况算不得双修,两边气息却也是和合一处,由于yīn阳之气强大的归化之力,难分彼此。外间劫煞相当猛烈,可一碰触到这层yīn阳之气,就缓和下来。
余慈有些明白了。
说到底,将逝水剑作为核心的“裂心剑锁”,仍是以“不伤害余慈”为根本。内里剑灵更是秉承于舟心意,便是咒誓反噬,也不会对余慈有什么伤损。何清正是借着这一点,挣得了缓冲之机。说白了,她就是拿余慈做挡箭牌。
至于为什么不用这个思路,将阳神之躯尽数保住……
xiōng腔内,裂心剑锁再度鸣响,这回,誓约反噬已到了“道基毁丧”一步,剑意咒力浑化,凝为无坚不催的灭杀重击,只一下,yīn神碎片周边,yīn阳之气头一个崩溃!
余慈这才知道,yīn阳之气亦是何清道基之一,然后是……鱼龙?他似乎已经看到山孤被毁的场面,可接下来,灭杀重击诡异地窒住,就像cháo水碰到堤坝,打旋儿倒卷回去。
“那两次神jiāo!”
心思清明,判断就快。突然间余慈就对那两次经历有了新的认识。不错,这两回,尤其是摘星附楼上那次,摆明车马就是汲取只需于他的天龙真形之气,用在此刻,作为另一个挡箭牌来使。
咒誓反噬第二次被挡住,便趁此机会,何清的意念发动法咒:
“破誓断咒,裂心分魂,咄!”
两方气息和合的情况下,何清的意念是如此清晰,伴此咒意,虚空中似有一柄无形的利剑斩下,仅存的一段金光琉璃之体,蓦地从劫煞攻伐的分界线上断开,阳神一分为二。
这一下必是痛极,何清一声尖啸,震dàng灵海,余音久久不散。
而在啸音迸发之初,漆黑的魔影飞腾,小片金光垂落,直入灵海上飘浮的何清ròu身顶mén。
余慈却难以深究其中奥妙,因为何清阳神分裂的刹那,再顾不得余慈yīn神碎片,破碎的yīn神没有防护,当即在空气中迅速蒸发。余慈此时并无任何负面情绪,只是冷静地寻觅归窍的可能。
便在此刻,感应中黑影覆盖,竟是那飞腾起来的漆黑魔影,魔火自燃,扑击而下,明显是把余慈yīn神碎片当成了食物。
眼看要被吞掉,余慈心念蓦地一动,灵海上空,已经很久没有进一步变化的“悬空明月”一圈光华放出,将漆黑魔影罩住。刚才对何清阳神时,宝镜吸力完全不顶用,可这次却截然相反,魔影竟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光圈合拢,硬给扯了进去。
心如明镜,明镜照心,这一刻余慈借助宝镜为坐标,念头闪动间,已然归窍。
一旦归窍,之前在外间维持的生死真意,直透支离破碎的识海,以之为标识,用它明确的存在感,充当灯塔的作用。已经烙在神魂深处的印迹为之响应,破碎的心念如百川归海,转眼聚拢,重凝yīn神。
余慈睁开眼睛,yīn神创伤未去,虚弱感蔓延全身。未等他再做检视,耳畔“嘶”地一声响,举目望去,却见逝水剑刃,自何清前xiōng直透而出,妖异红光闪烁。下一刻,素手探来,握着剑刃,稍一发力,便将其整个地chōu出,随手抛掉,心口鲜血泉涌,其中竟还透着金光。
此时此刻,余慈发现,何清周身气机反应,可说是低弱到了极限。莫说成就真人后,便在比最初见面时,都要不如远甚。
余慈却没有丝毫看低,事实上,他又哪有看低的资格?
nv修却不看他,而是笑yínyín抬头,看着宝镜月轮:“能吞噬天魔,虽似有天xìng相克之处,但确实是异宝呢。”
这时她才扭头,看着余慈,这样解释:
“不必大惊小怪。外人只道‘裂心剑锁’是何氏宗族独有的防御心魔劫煞的旁mén咒术,何家唯一一部度劫秘法,亦是根据此术衍生而来。‘裂心’之语,即是以分切生机神魂之术,斩却一切负面影响,消除劫数,得到纯粹真形阳神,由‘舍’而‘得’,jīng义便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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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到现在,不说好坏,只是很囧。
跃渊 第三百九十八章 咒誓
你可知道裂心剑锁?
何清的意念直透进来时,余慈的思维都要凝固了。
下一刻,他的yīn神被澎湃的强压轰飞,何清却完全没有针对他,阳神反手一指,扑向ròu身所在的铁阑便被当胸dòng穿。总算是铁阑乃yīn魂之身,并无实体,又有论剑轩jīng妙剑术护身,未受致命伤害,但魂体又是虚弱一层。
“笨蛋,不要luàn了阵脚!”
影鬼的意念传入,但听得出来,它也有些紧张。何清所说,正是它主动和余慈联系的依仗,若是这个被看破,他们今天的作为,就完全沦为一场笑话了。
倒是余慈,先一步清醒过来。他和影鬼的谋划,完全靠心意沟通,最多加一位刑天,要么是要么是口风极紧之辈,不可能外泄,就算何清已是长生真人,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铁阑虽是木讷寡言,却很是聪明,此时又藏入灵海深处,与此间元气浑化如一,重归暗处。何清并未追击,因为她现在完全掌控了局面。
不过此时灵海上最夺目的,还是两轮重叠的“明月”,青芒光辉横扫数里方圆,连灵海深蓝幽光也被压制。如此胜景,连何清都要多看两眼。
“真是个好宝贝,若我还是步虚修为,说不定真能着了道……你下这等狠手,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nv修微微而笑:“你现在敢对我出手,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余慈没有说话,因为何清看得很准。他用斩雷辟劫令、用太初无形剑,每个举动看起来都是不顾一切,但每次都掌握着分寸,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意味儿。这让那此宗mén长辈,仍将他定位成一个情绪激动,可还占着道理的年轻人。
尤其是他直面何清,相差整整两个境界,任是谁都不会认为他能对何清造成威胁,相反,因为他的“弱小”和“鲁莽”,让那些烦恼无奈中,也无形中定下了对他的处置方式。
或许会很惨,但绝不包括“斩杀”这一条。
但他与何清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就算他引出了nv修的阳神,用出照神铜鉴,甚至一鼓作气,将得自东阳正教修士身上的虚空镜盘也使出来,以之相对完备的威能与照神铜鉴辉映,依然奈何nv修不得。
反而是同时使出两面镜子的后遗症,开始显现。
在他身后,两面镜子形成的月轮正贴合在一处。
虚空镜盘虽是模仿照神铜鉴的一次xìng用品,但其结构和运转方式,还比正品但残缺的照神铜鉴来得完整和周密。正因为如此,驱使起来,消耗也就更大,想当初在剑园中,东阳正教十三个还丹修士才催发出其全部威能,方圆千里都在其映照范围之内,如今余慈单人之力驱使,其实是如举山岳,一击不中,连带着对照神铜鉴,都失去了控制。
身后双镜合拢,却已非余慈所能置喙,反倒是因心神联系而透过来的重压,让他的yīn神都有些承受不住。
“想出其不意,却nòng巧成拙!”
影鬼呸了一声,有一个念头却没发出去:面对长生真人,姓余的小子还是紧张了,至少那一刻,他失去了平常心。
说这些也是无用,余慈现在的状态相当糟糕。何清或许已经看出来了,也不用她动手,双镜产生的贴合反应,就足够余慈喝一壶的!
再这么下去,那个压箱底的手段,也没了意义!
何清愈发地云淡风轻,其阳神之躯甚至还向余慈的位置靠近了些,便如闲话家常一般,柔声道:“你用出这般手段,想必是把我恨到极处了。你和于舟的感情颇深,为他出头,是一个理由;你xìng子高傲,受不了那两回神魂jiāo。合,也是一个理由。但我觉得,这些事情,还不足以让你甘冒杀身之险,也要在此与我了结。事实上我还以为你会远遁他乡,卧薪尝胆,以待他日……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余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忘记已经变得糟糕的结果,反在yīn神上露出冷笑:“你是指‘裂心剑锁’?”
“哦,看起来你和护楼法圣的关系不错。”
何清举一反三的反应让人佩服,余慈却觉得有些奇怪,以前的何清或许会展现她强者的威严,以势压人,却很少会如此展示她的聪明之处,以至于她的举止变得有些活泼,与以往的形象大为不同。
念头也只是一闪,为了那一线机会,余慈肯定要模糊焦点的,他嘿嘿一笑:“何止是裂心剑锁?”
稍稍停顿,他借此酝酿了一些情绪,咧嘴道:“我还知道很多。从鲁师伯那里、从朱老先生那里,当然,更多的是从自家的脑子里!”
看着金光后何清从容淡定的面孔,余慈忽然发现,刻意酝酿的情绪却有发酵的迹象,他忽地很想说话:“其实我一直找不到立场来着,今夜之前,观主、方祖师、还有你,里面的纠缠我一直nòng不懂,观主又是那么一个态度,若他真的不怨不弃,我就是兴师问罪,也没有能站住脚的理由,很憋气……”
他又是一次停顿,但这回,却是心绪的冲击所致。何清倒似很有兴趣,伸手请他说下去。
余慈倒是越说越坦白:“说白了,我还是为了自己的痛快!所以我只能预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