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情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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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了什么事？”她站在那里，望着李娜那慌乱的眼神。李娜从来没有过分的激动过，从来没有哭过，从来没有惊慌失措过，从来也没有这样落魂过，至少在她们面前从来没见过李娜这一面。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眼下发生的一切简直无法让人相信，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也太荒唐了，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李娜大喊大叫着抓起何洁带来的盒饭，用力的将它扔到地上。“有人告他*罪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成都情史（18）
芮莹吃饭回来，正碰上李娜气冲冲的从店里出来。她大声喊道：“李娜，你到哪儿去？”

　　李娜没有停步，从芮莹身旁一闪而过。她说：“我有点事，现在我得回家去，你们不要给我打电话。”说完以后，她砰的一声拉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芮莹站在门口向她喊道：“有什么事吗？”李娜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她发动汽车，挂上档，发疯似的将车拐到一边，飞驰而去。芮莹满面迷惑的走进店里，她向何洁寻问了李娜出什么事。可是何洁跟她一样对此一无所知。这肯定与早上警察的来访有关。她们都很担忧，可是李娜已经交代过了，不要她们往家里打电话。下午服装店里很忙，她们没有时间考虑这件事。何洁猜到这事一定与莫严有关，但是她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经过了一天的忙碌之后，在傍晚六点半时，芮莹关好了门，离开了服装店。

　　李娜一踏进屋子，就来到电话机旁，她一手抓起电话，另一只手翻动电话本。书房里的电脑桌上放着一杯还没有喝过的茶，莫严一定是刚吃过早餐不久就被带走的。李娜心里清楚，肯定是秦汉及他的同事拘留了莫严。她不知道邻居是否也看到了这件事。

　　电脑还是开着的，那本未完稿的新书也是打开了的。莫严没有给她留下便条，甚至连一个字也没有留。他当时一定非常震惊，显然这是一场误会，他们肯定抓错了人。几个小时以后噩梦就会结束。莫严将会重新回到家里。此刻李娜已经恢复了理智。她知道目前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请一位律师。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从电话本上找到了自己要的号码，立即拨通了电话。非常幸运的是她找的人正好在家里休息。而在拨打电话之前，李娜还在担心他是否有空呢。这位是她和莫严都非常尊敬的人。在司法界中，他是一位非常出色而有名的律师。他的名字叫陈思翰。

　　陈思翰听了李娜讲的事情以后，非常抱歉地说：“真对起，我不是刑事案件的律师。”

　　“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你应该找一位负责刑事案件的辩护律师。”

　　李娜急切地说：“可莫严并没有干那种事，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人为我们出面帮他把事情说清楚。”

　　“你已经跟他谈过了吗？”

　　“没有，他们不准我跟他谈。陈律师，请你去一趟嘛，跟他们谈谈，再跟莫严谈谈，好吗？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李娜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哀求中带着征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声音。“我可以去一趟。对了，你知道他们是根据什么拘留他的吗？”

　　“根据我的汽车，因为莫严开过的。”

　　他接着问：“他们已经核对了你的执照了吗？”

　　“是的。”

　　他一步步的深入分析道，说：“也许他们把你牌照上的号码错看成是其他车子的号码了呢。”

　　李娜一言未发，这种可能也是有的。但这种几率太小了。她也希望是这样。如果真是那样，他们或许早该放莫严回来呀。再说车牌照是与汽车连接成一体的，他们可以直接在网上查清这个事实。这是唯一让她忧虑的事情。　。。

成都情史（19）
最后陈思翰说：“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看看莫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通知你。现在我给你介绍几位辩护律师，你先跟他们谈谈。等你决定了委托谁，你就告诉我。过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向他说明我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他们，是我让你找他们的。”

　　李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陈思翰为她提供了一些律师的姓名、联系方式。答应与莫严见面以后马上到她的家里来。李娜收拾了莫严剩下的那杯茶，开始给陈思翰的朋友打电话。

　　头一个律师不在家，去参加一个远方亲戚的婚礼了。第二个眼下正在办理着一个案子，至少到下一个星期才能结束。第三个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跟她谈话。第四位总算在电话里跟她谈了一会儿。李娜从他谈话的语调中就产生了厌恶。

　　“他有前科吗？”

　　李娜赶紧申辩，强调着说　，“没有，当然没有。”

　　“他吸过毒吗？有过这方面的问题吗？”

　　李娜说：“没有。”她在心里骂道，该死家伙，怎么把问题扯到这个方面来了。

　　“他过去认识那个女人吗？以前他们有来往吗？”

　　“我对那个女人一无所知。我敢断定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你有什么依据？”他显然对莫严不相信，认为就是莫严做了那种事情。李娜开始有些恨他了。

　　“我了解我的老公。”

　　“那个女人认出他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陈思翰从莫严那里回来以后，会将那里的情况告诉你的。”

　　莫严正呆在派出所里。不出12小时就会转到看守所，这是多么可怕呀！可是这个混蛋、该死的律师却在问他是否认识那个瓜婆娘，不得好死的女人。谁有工夫去操这份闲心呢？！此刻李娜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老公快点回家。回到自己的身边。难道没有人理解她的心情吗？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胸膛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以掩饰自己内心不断加剧的痛苦。

　　“好吧，我坦白地告诉你，你的丈夫碰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这个案子很复杂，很有挑战性。我乐意受理此案。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有关我的报酬。我需要预付。”

　　“预付？”李娜感到震惊。

　　“是的，这是行规。在接受一个案子以前，我必须得到酬金。因为一旦我在预审过程中出面为你的丈夫辩护，我就会成为这个案子中登记的律师，那时无论你给不给我钱，从法律上讲，我都无法从这个案子中脱身。如果你的丈夫判了刑，你就可能拒付酬金。”

　　这简直就是放屁！李娜对这一切有关案情的东西，此时更是不知半点。她几乎张不开自己的嘴。她问：“多少？”

　　“两万。”她听见他说出这个数字时，语言是那么轻快，仿佛这不过就是两块钱而已。

　　“先付多少？”李娜又一次感到惊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头来。

　　“我想在受理前先得到一半，余款在案子结束以后你再付给我。”

　　“能不能少点？”李娜开始了跟他讨价还价，希望降低这个费用。只可惜在这个行道里，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就如他们菜板上的肉，任由宰割。　

　　“不行，要不然我就有可能不接这个案子了。”

　　“谢谢。”她也不想给他再这样的继续谈下去了，她受不了这个律师的生硬态度，以及那内心深处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倦感。总之，她不喜欢这个人。

　　陈思翰为她提供的第五个律师是罗伟，看来他是个好人。

　　“看来你们碰到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你认为你的丈夫会做那种事吗？”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这是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李娜对这个人有点儿好感，至少他对莫严犯罪表示怀疑。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认为他不会干。这并非是因为我是他的老婆，我不相信他会干那种事情。他不是那种人，他根本不需要那样做。”

　　“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有些人有时也会做出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为了你自己，你还是应该有思想准备。也许你丈夫也有你不了解的一面。我说的也许，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是可能的。任何事情都有存在的可能性。但是李娜不相信他自己的丈夫会干出那种事情，她绝对不相信，就是打死她也不相信。

　　“等到陈思翰从莫严那儿回来后，我想跟他谈谈。”罗伟说。

　　“谢谢。我从电话里得知这12小时以内不能与莫严见面，我们只有请一名法定辩护律师。陈思翰说他无资格受理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这个案子，这个案子，李娜非常讨厌这个词了。

　　“陈思翰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我知道。罗律师我想……我想……我想问你一下。”她结结巴巴地说，对于这个问题是敏感的，也是需要说明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报酬要多少？”

　　“我们可以商量，我会尽可能收费合理的。”

　　“我坦率的告诉你吧，刚才我已经与一位律师谈过了。他要我在他受理这个案子之前先预付一万块钱，可是一时我还拿出来，前几天才进了一批货，资金都在货里面了。”

　　“你是做什么的？”

　　“我开了一家服装店。”

　　“哦，这个问题我们等到以后再考虑。至于我的酬金，我认为在受理前先付4000元是合理的，案子结束以后付剩余的5000元。如果你是陈思翰的朋友我就放心了。”他的话使李娜感到震惊，假如不是陈思翰的朋友，又是多少？此刻她也感到了某种安慰。

　　“你认为合理吗？”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尽管有些吃惊，但却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个价比刚才那个要少得多。她将耗尽她存折上不多的积蓄，可是至少还可以凑足这次现金。那么剩余的那部分呢？她将会对那5000元发愁。假如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只好忍疼割爱卖掉车子。莫严是他的生命。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放弃的，更何况是一部车子呢？

　　“没问题。”李娜答道。

　　“很好，我在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

　　“随时都行。”

　　“明天在我的办公室见面。今天下午我要与陈思翰谈谈。明天上午十点以前我还有点事。你能在十点以后来我办公室吗？”

　　“行。”

　　“我会得到一份派出所的报告。到时候看看我们的根据是什么，你觉得怎样？”

　　“好。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轻松了很多。说实话，我的大脑一直处于混乱之中。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类事情，什么警察、派出所、律师、指控等等，我的脑袋都大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娜终于暂时地松了一口气，她给罗伟倒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仿佛他就是自己多年的朋友。那语气特别的随和。

　　“放心吧，我们会把一切搞清楚的，看来你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是的。”

　　李娜挂上了电话。此刻泪水又涌出了双眼。罗律师待她很好。在这场不幸中终于有人出面公正地对待她了。从那个对她不露真情的警察，到那个对她大声吼叫，宣布罪名的值班警察，以及那个让人生厌的律师，只有罗伟是个好人。根据陈思翰的介绍，罗伟是位能干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