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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夫君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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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色稍缓,扶住我的腰,用了些力气。“这家伙倒也执着,想方设法还要打你的主意。”
  我心下暗喜。若不是颜或来捣了这么一场乱,哪儿能让他放下公务来书斋找我?正要向他撒娇说些暖心话,却见元宵摇头晃脑地从书桌底下钻了出来,嘴里衔着一本书,欢天喜地地奔到我和安锦脚下,仿佛淘到了宝。
  安锦皱眉,正欲弯腰,被我一把拦住。
  我当然知道那本书是可耻的披了礼乐外壳的春宫,被安锦看见,那是死就一个字。于是我毅然决然地抱住他的腰,主动献上新鲜出炉的热吻一枚。
  安锦最初有些不适应,很快又进入了状态。他的气息依然如往常的清冽微甘,令原本别有用心的我浑然已忘今夕何夕。
  我们许久未曾亲热,这么一碰正如**。书斋里虽然没有别人,却有随时被人推门而入的可能性。然而这样的可能,却似乎在干柴上又浇了一勺油,燃得更加热烈。他一拉一按,呼吸热急地将我抵在书架中间,像是饥者对着肥鸡腿,再顾不得仪态形象,只想着要以最快的速度吃吞下腹,以解这难熬饥饿。手抄本和卷轴纷沓而出,落在我们脚下,无人理会。
  “阿遥……我的好阿遥……”他呢喃着,嗓音低哑,而我早已化作一泓春水,软塔塔地任由他摆弄。两人动情至极,正要昏头昏脑地共度燃情岁月,却闻得两声犬吠,大概是元宵见我二人行事诡异,当他在欺负我,故见义勇为地出声示警一番。
  安锦忍着满腔热血带着满面春晕瞥了元宵一眼,也许是想让它识相些别再吵闹,谁知道这一瞥,他却忽然睁大眼,停了动作。
  我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朝下看,只见浅黄色的纸面上,两个粗粗勾勒的裸身男女正做着与我们此刻类似的动作,元宵的白爪子按在这纸面上,圆滚滚的大眼瞪着我们好奇地看,看着看着又低头,在纸面上按了按,很是雀跃。
  安锦松开我,俯身捡起这本画册。画册外头蒙了个蓝色封皮,上书《礼乐》。
  我欲哭无泪地瞪了元宵一眼。它尚在懵懂,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礼乐》?”安锦脸上的红晕未散,气息也未平息,声音还带着哑。“原来你在书斋一天到晚就研究这个。”
  “误会,只是误会——”我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幽怨地瞅他。能不能不要就这么停下来……很伤身体的……
  他翻了翻画册,沉思了片刻。“这些日子太过繁忙,冷落了阿遥,是我不对。”
  知道就好。我不满足地又去拉他,一面拉一面哼哼,表示希望能继续之前的和谐互动。他抓住我的手,恍然道:“难怪颜或——”他忽地转怒。“可恶!”
  我可怜巴巴地望他。看我看我,朝我这儿看!
  他果然看了过来。“过两天是休沐日,我哪儿也不去,在家陪你可好?”
  我猛点头,依然期盼渴求地拿眼神勾他。
  他不为所动,居然连之前动情的模样都收了去,一本正经道:“该回家了。爹娘还等我们回家用膳。”
  说罢,把满怀春情的我晾在身后,领着元宵扬长而去。
  我萧索地掩好衣襟,带着一肚子弃妇的心酸把地上散落的书籍卷轴收拾完毕,顿悟。敢情他是在报复我看春宫?
  安夫君的报复,向来都来得不怀好意,不动声色,不明不白。无论你意识,或是没意识到,他的报复就在那儿,不言不语,瞬间完胜。
  他的报复还远远没完。夜里就寝之前,我特意换上了若隐若现的碧烟纱裙,半卧在床榻上,做了个自以为十分撩人的姿势。
  谁想到他定力十足地在灯下看书,愣是一眼也没往我这儿瞟。一直到我昏昏欲睡,他才熄了灯,朝床榻上走来。我精神一振,正欲诱之,他却结结实实地把我抱在怀里,闭上眼睡得很迅速。
  我的憋屈幽怨逆流成河,把我脆弱的心肝淹了个彻底,愣是半晌也没睡着。安锦睡得很香,双眼紧闭呼吸绵长。
  我索性从他怀里钻了出去,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睡得更加香甜,甚至还轻轻打起了呼噜。
  于是我更加悲愤。看得见吃不着,无疑是又人生一大悲。
  披了衣裳走出房间,元宵听到我的脚步,从梦中惊醒过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舔了舔我的脚。我抱着它的头,蹲在屋前看月亮。
  元宵很仗义地舍弃了睡眠,陪我一起对月嗷嗷。我叹道:“还是你最好。”
  它似懂非懂,大概是感觉到我不太开怀,思考了一阵子,忽地一跃而起,拽着我的裙角往前。
  我无奈地跟着它走到庭院里的一颗桑树下,它二话不说开始猛刨土。我心里有数,准备再次观赏它的老鼠战利品。
  它刨了个小土坑,将里头埋着的物事叼了出来,骄傲地递到我面前。这回却不是死老鼠,而是一枚鱼形的铜符。铜符内以特殊的曲形雕了两个字:南瑞。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出意外,安锦的身份会在下章揭晓……
  意外情况即:灵感横向迸发,呈神展开的形状蔓延了我的脑袋……
  霸王们,该出水啦……吼吼吼
  三十八章 安宅之秘
  安锦的报复,维持了三个时辰。事实上,当我抱着元宵在月下抒完了情,带着满身寒露钻进薄被的时候,他的手臂便已伸了过来,把我牢牢地又按回了怀里,翻身覆了上来。我还当他梦游,吓得一动没敢动。他的眼睛睁开些许,很邪恶地以饿狼扑食的动作咬了我的肩膀一口。“去哪儿了?叫我等那么久。”
  我疑惑地推他。“你不是睡着了?”
  他恨铁不成钢,忿忿地扯着我的衣带。“你就不能霸王硬上弓?”
  我顿悟。原来他装了那么久,就在等我忍不住先非礼他。
  我叹息一声,趁着自己还有些神志,语重心长道:“想要的话你得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总不能你不要我赶着上,你要了我还能不给——唔!”这禽兽……居然连话都不让我说完!
  他挥戈南下,我奋起反抗,奈何敌我双方实力相差悬殊,节节败退。他攻城掠地,我溃不成军,最终举白旗,连连讨饶。他得意洋洋,在我方城池留下耻辱的标志,盘桓不去,直到我方精疲力竭,只得任他揉圆搓扁,捏成一方砧板上的五花肉,让他吃了个心满意足。享用完毕后,侵略者终于沉沉睡去,还没忘了把他的胜利果实紧紧抱在怀里,大有恨不得睡梦里也能再多吃几次的架势。
  其实我也挺满足,然而这种完全失去自主权的处理方式依然令我忿忿,于是趁他睡得沉,偷偷在他屁股上留了个牙印,以泄心头之愤。泄完愤后,悲从中来。
  萧遥这辈子,难道都只能在安锦睡着了之后才能翻身做主人?可悲,可叹!
  书斋里头的春宫画册,全被安锦搜刮了去,美名其曰替我保管。我当然不敢说这些是画偶借给我的,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把那些书抱走,百般痛心地要他保证绝对不会对这些画册进行惨无人道的毁灭性打击。他勉强答应,顺便还对我的品味表示了质疑。
  没有了春宫画册的书斋,在我的眼中已不再完整,我颇感惆怅。人生寂寞如平地积雪,总有个人在你上头踩来踩去,上个脚印还没消失,后一个脚印又叠了上来,踩着踩着也就习惯了。
  跟被人踩来踩去的郁闷相比,那枚被元宵翻出来的鱼符在我心头的分量倒是更沉重些。
  虽然未曾细想过安锦的身份,但我也明白绝对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从现在的种种迹象看来,难道安锦竟在为南瑞国做事?
  难怪他对南瑞五公主失踪的事那么上心,原来是因为南瑞是他的后台?
  也许陛下正是察觉了安锦的作为,才一定要让安锦娶薛妙音以对他进行牵制。他坚持不娶薛妙音,便让他无法再生育出子嗣,绝了安家的血脉。至于南瑞二公主对我主动示好,屡次与我有意无意地碰面,言语之中多次提及南瑞的种种好处,也许也正因为安锦跟南瑞国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但若真如此,又解释不了安锦如何能设计远在西凉的颜或,如何能在得罪了东宫和陛下的情况下依然畅通无阻。再说,若陛下怀疑安锦为南瑞做事,完全可以找了理由将他贬官再不任用,何必还拐弯抹角地做这么多事?
  我很少想那么深刻的事情,这么一想就开始头疼。安锦回家的时候,正看见我抱着头呲牙咧嘴作痛苦状。
  他挺疑惑。“又想多了?”
  知妻莫若夫。我掏出袖子里的鱼符递到他面前。“瞧瞧。”
  他拿起来看了看,神情依然从容。“在哪儿捡到的?”
  我郑重其事地握住他的手,沉痛道:“夫君,咱们是不是该准备跑路了?”
  他微愕。
  “从前说要嫁个富户,是我不对。”我叹了口气。“没想到把你逼上了这条路。叛国可是大罪。”
  他似笑非笑。“叛国?”
  “如今咱们不缺吃也不少穿,没必要再做那些事。”我诚挚地望他。“咱们走吧,离皇城远远的,别让他们找到咱们。”
  我早已经有了觉悟。他活着,我便跟他一起活着;他负罪,我也跟他一起负罪。若他得为此付出代价,我也承担一半,叛国也好,罪人也罢,谁叫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爱的男人。
  他思索了一阵,点头道:“说得有理。不过我没叛国。”
  “你答应就——呃?”我有些糊涂。“那这鱼符——”
  “不过是一枚南瑞的鱼符而已。”他啼笑皆非。“我跟南瑞没有关系。”
  “当真?”
  “我保证。”
  安锦的话再次推翻了我的推理结果。这类深刻的问题,果然不适合我来想。
  他见我沮丧,连忙好言相慰,并对我积极开动脑筋进行推理以及适时沟通表示了肯定。我趁机提出要求,要他归还那些春宫画册。
  他毫不留情地拒绝。末了略一沉思,警告我绝对不可以到他的书房里偷看那些画册。其实他不这么说,我压根儿还不知道原来那些画册藏在他书房里。
  第二天恰逢休沐。为了跟安锦享受久违的二人时光,我特意将书斋交给雀儿帮忙看着,没想到安锦一大早便以要事为由出了门,毫不愧疚地放了我鸽子。临走之前,他居然再一次警告我,绝对不可以去书房偷看。
  出于不输于元宵的好奇和叛逆心理作祟,他走后没多久,我便摸去了书房。
  他的书房平日里总上着锁,奇怪的是这一天却偏偏就没有锁。
  元宵蹲在门口替我放哨,我壮着胆子推门而入。
  我很少进他的书房,因为书房里有我那关于海马汤的悲惨回忆。然而这一次,为了找到画册还给陈画偶,终于豁了出去。旧地重游,难免引发些心理阴影,这阴影甚至让我产生了幻,以为自己听到了安锦的声音。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安锦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此几回之后,才敢继续翻找。他的书房挺大,布置得却相当简单,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在书架的最末一层找到了我的春宫画。
  完全没有想到一切来得那么容易……我兴奋地抱起春宫图,却不知道碰了哪儿,整个书架猛地往旁边一斜。
  我吓了一大跳,抱着脑袋叫:“夫君我错了!”
  毫无动静,安锦根本就不在。我泪流满面,做人老婆做到这么怂的地步,我也算是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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