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潜入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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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NE不无讥讽地笑道：“别看了，这不是什么宝贝，而是冰片。”
“什么？”
“其实就是蛇尿的结晶体。”
“晕死。”毛流愤愤地冲冰片吐了口唾沫，“我还以为拣到宝石了。”
“一见财宝就跑那么快，帅哥，你探险的动机不良呐。”胖子呵呵笑。毛流也笑了：“割草搂兔子，顺带的好事，谁不想啊？”
三人说笑着继续前进。洞里非常曲折，似乎有无数个岔路口，每次以为走到尽头了，谁知峰回路转，前面又会出现一条道，分别通向两个洞口，无论选择哪个都可以继续走下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转了无数个岔路口，前面突然又出现了一道门，严严实实堵住了去路。
与前面那个木栅栏不同的是，眼前是一扇巨大的铁门。潮湿的空气和地下水使铁门遭受了严重的腐蚀，上面布满斑斑铁锈，用手一碰，铁皮就像土块似的纷纷掉落。胖子仔细察看，发现门上用暗红的油漆画了几个形状模糊的骷髅标志，还有一些口、标语，可惜早已无法辨认。他伸手推了推，门轴已经被铁锈堵死了，根本打不开。
毛流蹲下身，用匕首将门轴上的铁锈拨开，又掰开一块肥皂扔进沟槽里，洒上几滴水。三人齐心合力，一起拽着门上的铁链子拼命往外拉。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将厚重的铁门推开了一条缝，勉强可以容人侧身而过。ALINE和毛流倒还轻松过去了，胖子足足忙乎了十多分钟，这才被两个同伴拽了进去。
大门里面仍然布满主洞和无数岔洞，转过几个弯，他们总算潜入了那座被废弃多年的兵工厂的主体。
只见洞里一派残破景象，大部分厂房设施早就搬走了，只留下一些无法拆卸的东西。洞顶裸露着出巨大的木梁，锈迹斑斑的废锅炉和管道四处延伸，两侧的壁上悬吊着粗大管道，上面布满了永远也不可能再拧动的阀门、早已生锈的机器残片，地上则是残留的已经与泥土混为一体的零件、废弃的弹坑……一切都让人浮想联翩。从墙上模糊的字迹可以看出当年这里分别是铸造、锻轧、机加工等车间。墙壁上残留有当年工农兵挥锹劳动的浮雕画和口号、标语，以及解说地下防空知识的图片。地上散乱地扔着搪瓷碗、杯和铁锹的残片，早已裹满了泥土。风吹过时，洞内发出阵阵呼呼的风啸声，隐约带有几分神秘色彩。这一切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三人惊叹着，目不暇接地在洞内四处乱窜。毛流尤其兴奋，置身这个奇妙的洞穴，让他有一种前生后世的感觉，难怪ALINE认定自己曾经来过，连他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他的感慨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很快就觉察出周围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是什么？气味？光线？路线？都不是，这些都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这里的气氛突然失去了温和的一面，变得颇为诡秘，简直可以说是阴森可怖：三只电筒再加上强灯光聚在一起，将四下里照得一片通亮，在惨白中透出些许幽蓝、粉绿，烘托出阴森的氛围。周围则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灯光有时凑巧打到白色的搪瓷残片上，突然反射而出的微弱光芒宛如躲在背后的阴险的眼睛，不时晃那么一下，映出乍明乍灭的光，浓重的潮气如暗流涌动，包围了他们。
毛流感到自己的神经末梢高度紧张，刚才还快乐轻松的情绪也变得脆弱起来。
正走着，ALINE忽然声调颤抖着说：“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在洞内荡起了一串回音，阴森森的，令人胆寒。毛流当下就有点吃不消了，为了缓和自己的紧张，他故意调侃她说：“你的祖籍不会是这里吧？”
“不，我出生在美国，22岁之前，我从没回过大陆。”
胖子尽量压低声音说：“照这么说，小姐，你十岁时还生活在资本主义的美国，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呢。”见ALINE想要反驳，他立即打手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脸色凝重地说：“人在幽闭的空间里有时会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尤其是大脑会产生荒谬的联想，我可不希望我们三个中有谁出现这种障碍。”
ALINE白了他一眼，认真地说：“不是幻觉，是真的。那时我住在宾夕法尼亚洲，那里也有一个这样的防空洞，我曾经和一群小朋友进去过。那时我们还没有这么多设备，一人只拿一枝缠着布条的木棍，蘸上柴油做成火把，然后一头扎进昏暗潮湿的防空洞里。一路我们都战战兢兢地，既害怕又渴望，还不得不忍受着洞里刺鼻的霉味和湿气，还要记得在岔路口做标记。我们迫切希望找到自己想像中的骷髅、致命机关、变形怪物甚至宝藏，可事实上，我们只看到了一堆生锈的零散机器，还有一具完整的鼹鼠骨架。真的，你们看，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她的话仿佛带有某种不祥的魔力，让人浑身发冷。
毛流顿觉头皮发麻，忍不住小声对胖子说：“她不会是在玩什么前生后世吧？真要命，我们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神经过敏的女伴！”
不等胖子说话，ALINE抢着又说：“不信你们看，我那次进来时也见过它。”说着，她手指前面的地上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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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潜入者（30）
毛流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具老鼠的尸体残骸。ALINE感慨地在胸前划着十字，说：“朋友们，我相信自己一定是在故地重游。”
毛流诧异地看看陶醉在回忆中的ALINE，她的话险些让他打个冷颤，他站稳身体，心头忽地凛然一寒，浑身的毫毛再次竖了起来，愈加觉得这个奇怪的女人阴冷无比。
再往前走，地下兵工厂里弥漫着的灰尘与霉味更加刺鼻，洞里居然开始出现大量积水，幸亏他们都穿着防水靴，才使双脚免受折磨。经年的潮湿使地下水渐渐渗出了墙面和地表，白花花的水碱布满洞壁，被雪亮的电石灯一照，更加惨白青亮，晃得人神思恍惚。
突然，随着几声震天的响动，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半空中飞扑下来，迎面扎向ALINE。她惊呼一声，吓得捂住脑袋尖叫。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头顶上又是一阵噼啪乱响，无数庞大的黑色怪物展翅齐飞，在洞中来回穿梭，声势惊人之极。
ALINE吓得呜啊惨叫，紧紧地揪住胖子的衣服不松手。毛流这时反而不怕了，高举起电筒想看个明白。可是，还没等他看清楚到底是什么，那群家伙已经掠过上空，迅速消失在远处的黑洞里。
胖子挡住了他，说“别照了，那不过是一群蝙蝠，显然是受了我们的惊吓才飞走的。”他低头对缩成一团的ALINE说，“好了。它们已经跑啦。”
ALINE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只落单的蝙蝠从头顶掠过，她又气又笑地跺了一下脚，嚷道：“吓死我了！”
“刚才还说我胆太小呢，瞧瞧自己她都吓成什么样了。”毛流讥笑ALINE道，“看来专业人士也有致命弱点。”
ALINE一改平时的高傲，自我解嘲说：“我忘记了，我们中国人应该是崇拜蝙蝠，而不是怕。”
胖子安慰她道：“其实不不只是你，我们大家都一样。在对待蝙蝠这一点上，我们这个民族有点叶公好龙，只喜欢描在五福图案里的蝙蝠，可对于真家伙，还是敬而远之。”
这时，毛流感到脚面上似乎有个冰凉的东西在爬，他连忙伸过电筒一照，居然是一只肥硕的老鼠。突然而至的强烈灯光让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愣住了，它匍匐在毛流脚面上，仰起脑袋，绿豆似的小眼睛与他炯炯对视。
毛流大喝一声，抬起脚准备将这个面相狡诈的小东西摔出去。可那只老鼠一点也不笨，不等他调整好姿势，它早已飞身一跃，唰地窜出了好远。紧接着，后面又跑过几只小鼠，吱吱尖叫着在四处乱窜。不时还有几条蛇在满是水渍和瓦砾的地上飞快地滑行。蝙蝠成群出动扇起的风声一过， 巨大的废旧管道在头顶上发出摇摇欲坠的声响，摇曳的电筒光线透过水汽散步在白茫茫的水碱上，叮咚作响的滴水声不时划破深洞中的寂静，滴落在地上汇成小溪，油光泛亮，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但是，这近乎虚无的寂静中却隐藏着难以言表的恐慌。ALINE紧张地扭动身子，左右躲闪着不时闪现的蝙蝠、蛇和老鼠，有点手忙脚乱。她猛一抬头，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短发蓬乱，五官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张大嘴巴，正阴森森地看着她。
ALINE尖叫一声扑倒在地，挂在腰间的电石灯咣当一声磕在石头上，突然灭了。借着旁边的光亮，她看见那女人居然也趴倒在她对面。她再也受不了，抱住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胖子赶过来一看，却忍不住再次嘎嘎大笑。原来墙上镶嵌着一张巨大的镜子，上面裂了好多缝，ALINE看到的那女人其实是她自己的影像。
毛流实在不忍心看她再刺激自己原本就不怎么坚强的神经，拉起她嘲讽道：“姐姐，起来吧。要是觉得吃不消，还是回上海算啦。”
胖子瞪了他一下，回头安慰惊魂未定的ALINE：“这有什么？胆子不小就不是女人了。”
不料这话立即遭到ALINE的反驳，她恼羞成怒地说：“你们分明是把我当弱势群体。刚才不过是一点小插曲，现在，我已经完全适应了。”
为了证明自己，她拒绝了胖子让她走在中间的建议，坚决要走在最前面。可是当她从地上捡起不慎掉落的电石灯时，这才发现灯已经被摔坏了。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只荧光灯，可摁了半天，却怎么也打不开。她把灯扔进包里，气恼地咒骂道：“倒霉。”
毛流朝她晃晃自己手里的超能电筒，阴阳归怪气地说：“哼，关键时刻，还得看我们传统派的！”说罢又掏出一只电筒递给她，“拿着吧，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是灯啊。”
ALINE犹豫片刻，接过了他的电筒。
三人继续在一片漆黑的洞里摸索，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交叉的出口，胖子走上前，发现墙上没有了刚才那些记号，面前又有一道大门堵住了去路。
门是铁质的，可能是深入洞内的缘故，锈的更厉害了。他们合力推开虚掩的门，看到面前竟然奇迹般出现了一个挂有布帘的洞口。
三人欣喜若狂，认为一定有宝贝东西在里面藏着。毛流壮着胆子掀开布帘，那上面的积年尘土登时落了他一身。三人一起举灯细看，发现里面比较幽深，依旧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胖子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手伸得长长地四下摸索，结果摸到一堵砖墙，它死死地封住了前进的路。
透过砖缝间细小的空隙，他隐约看到在这个封闭的小洞里好像藏有东西，于是激动地对另外两个同伴说：“有东西，我看好像是武器。”
“真的？”
毛流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扒开砖缝，拿着望远镜使劲往里瞧。里面的确有一堆堆黑糊糊的家伙，好像不过光线太暗了，他也不敢确定究竟是什么，只好一相情愿地认为那应该是废旧子弹和锈迹斑斑的铁器——这才符合兵工厂的神秘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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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潜入者（31）
胖子感慨道：“要是死后能埋在这里，倒有点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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