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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锦绣王妃-第34部分

小说: 锦绣王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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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老夫唯一的孙女!”



我转过头,发现童百溪正领着几人从石阶上缓缓地走下来。他的目光严厉得骇人,几乎顷刻之间就能把我撕裂,而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人,从官服和气度来看,应该就是各部长官了。他们这个时候到天牢来,想要做什么?



我缓缓地跪了下来,庄重地行礼,“下臣叩见众位大人。”



他们径自朝我走来,每个人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撞我一下,更有甚者直接踩着我的官服,踢我的靴子,我在他们的推挤之中,一身狼狈。



童百溪在长椅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拍了拍被踩脏的袍服,淡淡地笑着,并不气恼,也回看着他。他们自恃官高,不把我这种小四阶官放在眼里,那是他们的事情,我身上的这身官服是凭自己的实力换来的,我很骄傲,我没必要因为他们的轻视和欺侮而懊恼。



“大胆毕守一!不过一个小小的四阶官,居然想动太师府的小姐!”童百溪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指着我大声地咆哮道,看他的衣着和官帽,应该是刑部的廷尉。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大声说,“大人!小臣是奉了王命来执法的,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王!小臣是王的臣,王说什么,小臣就要做什么!”我故意把声音拔高了好几个调,表情也很凛然。许是被我的气势吓到,那廷尉张了张嘴,看了眼静坐在一旁的童百溪,便默默地退到了后面去。



童百溪如猎豹一样的眼眸紧紧地咬着我,让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有些打颤。



“爷爷,救我,救我!我不要被打三十杖!”童梦蝶在一旁哭泣,高傲的脸上终于有了恐慌,童百溪不忍地望着她,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唯一的孙女百般疼爱。



“行刑!听到没有!”我握紧拳头向那两个壮汉喊道。虽然我同情童梦蝶,我也欣赏她敢于参加文试的精神,而且她的今日有可能就是我的将来,我没有理由逼她。但现在不是我感情用事的时候,我站在这里,代表的就是姜卓,就是天朝的苍王,如果今天我不能动这个刑,王权就毁在了我手里。



那边的两个壮汉抬头畏惧地看了一眼童百溪,依旧没有动。



廷尉的脸上有幸灾乐祸的笑容,剩下的那几个官员全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也在看好戏。在沉默的僵持中,我感觉他们的脸似乎变成一张张大嘴围在我的四周大声地嘲笑着,狂妄得不可一世。我一紧拳头,自头顶摘下了官帽,大声地喊道,“今天我用我的顶上乌纱起誓,偌你二人再不行刑,我势必代表王将你们诛杀!你二人是天朝的子民,是苍王的子民,你们的王是谁,要效忠于谁,都好好想清楚了!我同样以我的乌纱保证,偌你二人今日行刑之后有什么闪失,我毕守一一命赔一命!”



那两个壮汉终于抬头看我,目光缓缓地移到我手中的乌纱,而后抱拳道,“小的领命!”



“爷爷!救我!”童梦蝶喊了起来,童百溪拧着眉瞪着我,“毕守一,你给老夫听好了,此刻你代表王,你自然可以对梦蝶行刑,但你记住,行完刑之后,你就只是毕守一,只是个四阶的小官,老夫要处置你,不过挥挥手而已!”



我笑道,“太师位高权重,要杀下官这种小角色自然容易。但此刻,下官是奉了王命而来,下官说过,王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就算赔上性命,下官也不能让王权受损!所以,行刑!”



童梦蝶凄厉的惨叫声在大牢中响彻了起来,我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官帽,看着刑杖一上一下地起落。童百溪阴沉着脸,目光阴鸷地盯着我,似乎恨不得马上杀了我。



我在他骇人的目光中,把腰板挺得笔直。



我深知自己的力量在这群高官面前有多单薄,但是姜卓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这是我作为臣子的责任,同时,也是我为了维护王权应尽的义务。如若要为此付出什么,也是我命该如此。



“三十!”壮汉喊了一声,双双立起了刑杖。童梦蝶早已经晕死了过去,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就像一只美丽而没有生气的蝴蝶,趴在长凳上。



童百溪扑过去抱起了她,老泪纵横,“梦蝶!梦蝶!快来人啊,把太医传来,救我的孙女,快救我的孙女!”众人听了他的悲鸣,手忙脚乱起来。忙着叫太医的,忙着扶人的,忙着宽慰的,乱作一团。



一片混乱中,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了过来,“大胆毕守一,以下犯上,不识好歹,今天,我非要治你罪不可!我倒要看看,你那脊梁骨是不是真的弯不得!”廷尉狰狞着面孔说完,一挥手,就上来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地押住我的手臂,官帽从我的手中滑落,我伸了伸手想够到它,它却越滑越远,直到被另一个人踩在脚底下。



我被身后的两个人用力一踢,痛得跪在了地上,我抬头依旧跪得笔直,脊梁誓不弯下。



“来人,给我杖责五十!”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中有的官名是我虚构的,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几个以外。。。。为了虚构方便,可惜,六部我真的想不到用别的什么代,就这样好了,还是要借用的,前人的智慧无敌嘛



尚德王事



我望着壁上摇曳的火光,犹如生命之火一般渐渐地涣散,消弱,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如果我当个小人,如果我会屈服,如果我懂得变通,也许生命就不会脆弱得犹如这火光。五十杖已与死刑无异,我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轻如蝼蚁,他们不会在乎。其实,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姜卓在想到让我行刑的时候应该就预计到了这种结果吧,不论我行刑或是不行刑,都会得罪一方,下场都一样,他根本就打算舍弃我这个棋子,从而寻找一个对他有利的借口,来剔除一些枝叶了。



闭上眼睛等待刑杖,心中却有些不舍,我再无法像前世一样,为了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孩童而奋不顾身了。我有割舍不掉的人,我有未完成的愿望,我不想我作为戚璟萱的生命又是如此这般地短暂。



可不甘无用。不畏死,却贪恋生,等待就变成了一场长跑,看不到头,又一点点地接近尽头。只是我的心是平静的,静得与身旁嘈杂的人声,凌乱的步伐,格格不入。



微闭的眼瞳中忽然透入了一个模糊的影像,我只觉自己好笑,这种时候,怎么会看见他。可四周的喧嚣像是一下子被抽离了般,连即将要落在身上的杖,也迟迟没有落下。而后,近乎一致的喊声如排山倒海一样涌来,他们在说,“拜见陛下,我王天福。”



我陡地睁开了眼睛。



火光在他的侧脸投下了一片阴影,他的皮肤本就不白皙,许是年少时,时常打战的缘故,他的肤质甚至有些粗糙,下巴上还有些胡渣,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英气的眉峰,迷人的海蓝色眼睛,挺拔的鼻梁,俊美的唇线,还有岁月赋予他的成熟魅力。他就像是一杯需要细品的红酒,入口的味道远不及细细回味时的甜美香醇。这种好看和聂风夜华的好看,是迥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他比他们都要年长,站得也都高,视野和胸襟,自然也就大大的不一样。他的威严是手中无上的王权所赋予的,他的气势是过人的天赋和岁月的磨砺铸就,他是王者,他更是神。



他径自地朝我走过来,身后跟着陆弘熠和湛锋,还有刚刚不见了的那个侍从,我猜想,一定是他去报的信。



“王……”童百溪似乎有些惊愕,半天只能说出这一个字,还未说完,人已经跪到了地上。那些跟在童百溪身后的官员更是早已匍匐在地,有几个还抬起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他们跟我一样,谁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姜卓走到我的面前,只淡淡地看了我身后的人一眼,我臂上的力道立刻消失,手重获了自由。他海蓝色的眸子凝着我,我在一片深蓝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情,极淡极淡,就像他此刻的表情。他转移开目光,又侧头看了那个踩着我官帽的人一眼,那个人吓得立马跪着把官帽恭敬地递了过来。



他并没有马上把官帽给我,而是动手整起了官帽,丝毫没有注意跪成一片的人看着他的目光。他轻轻地用手拍掉帽上的尘土,而后用袖子拂去了泥沙。那专注的表情和投入的目光居然像一颗石子一样,投入了我的心湖。少顷,他端视着整好的官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竟跟考场上的一模一样,纯澈温暖,我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笑了笑。



“有孤在这王位上一日,卿的官帽,就只有孤能摘掉,明白了吗?”



“恩。”我如捣地点头。



他为我把官帽端端正正地戴好,又旁若无人地伸手擦了擦我脏了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却异样地传递了一股热流涌向心田。他没有舍弃我,也没有把我当成他的一粒棋子,他珍惜我犹如珍惜他身边的文丞武相一样。



“王……”童百溪迟疑地叫了一声,那口气中的盛气凌人早已经消失殆尽。原来他也会怕,他终究没有忘记,谁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王。



姜卓倾身把我扶了起来,然后扭头看向童百溪。



“太师知道孤为何厌嫌女子么?”



“臣……惶恐……”童百溪沉下头去。



姜卓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口气清淡而不失威严,“诚如众卿所知,当年尚德王为了一个女子抛家却国,隐居山林,最后甚至因为这个女子,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尚德王待孤慎重,如兄如父,品德无双,他这般高洁清雅之人也敌不过情爱二字,是以,孤对女子只留一份情,从不真心。因为男人一旦爱上了一个女人,眼中便只容得下她一人而已,至死方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童百溪一直抱着的童梦蝶身上,“所以尔等不要再花费心思于后宫之中,孤这一生,决不可能倾心去爱一个女子,孤的眼中,要放的是天下,要放的是万民。众卿若有这份心思,不如多为国家提拔几个栋梁之才,这才是上策。”



“臣……有罪……”



童百溪和众部卿俯首帖耳,唯唯诺诺的模样,与刚才的趾高气昂判若两人。他们就算是豺狼虎豹,在苍王的面前,也只得乖顺得像只绵羊。他们的权势是由苍王给的,给得自然也就收得,野心和嚣张气焰在他的面前苍白得就如一张白纸,一个眼神和一句话就能颠覆和掐灭。



“湛锋!”



“臣在。”



“请宫里最好的太医去太师府为童梦蝶诊治,伤好之后,即行封妃大典。”



“臣遵旨!”湛锋领命而去。



姜卓再淡淡地环视了一眼天牢中的众人,而后迈步向石阶走去,陆弘熠和那个侍从很自然地跟在他的身后。我正不知该跟上还是留下的时候,手被陆弘熠一抓,人已经被他拖上了石阶。



侍从要去拿火把,姜卓却不让,而是在黑暗中徐徐地上行。我不适应黑暗,好几次要摔倒,幸好被陆弘熠紧紧地抓着,才一路磕磕碰碰地到达了地面。光明犹如圣火,再次见到阳光,心中居然满是欣喜,就像重生了一样。



门口的士兵忙下跪行礼,姜卓仿佛未觉,只负手望着西边。



“王怎么了?”我拉了拉陆弘熠的手,陆弘熠的目光落在姜卓的身上,淡淡地叹气,“这孩子想起尚德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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