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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前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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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把她小小巧巧的手握进自己的手心,温和地回答:“妈妈没怎么,妈妈真的只是觉得有些害臊。”
“害臊是什么东西?”
“害臊就是不好意思。”她说。
“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呢?”
为什么呢?尤宝珍闭上眼睛,微微苦笑。
热脸贴了冷屁股啊,她又一次误解了他的行为,也许,他为让她顺利签到合同,陪那些人喝到胃出血,他默默地帮她做那些事情,不过是为了能够保证,她可以继续给女儿一份像样的稳定的生活。
和她尤宝珍又有什么关系?他都已经美女在怀了,她还要对他再抱有什么期待?
自讨没趣原也是活该!
尤橙小小的手摸上她的脸,她抱着她,细声细气地想要给妈妈以安慰:“妈妈,害臊一定不是好东西,我们不要它了,好吗?”
尤宝珍睁眼望着女儿,她的眸子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清澈,她微微笑了一笑,回答说:“好的。”
一觉醒来,尤宝珍又是一个崭新尤宝珍,心痛和失望,都丢在了梦里。
又快要迟到了,她毫不客气地拖着尤橙起床,粗鲁地脱掉她的睡衣睡裤,尤橙揉着眼睛,不满地抱怨:“妈妈,你把我弄痛了啦!”
尤宝珍说:“你再不快点,要迟到了!”
洗脸的时候,尤橙不耐烦地抢过毛巾:“我自己会洗啦!”
吃饭的时候,彻底清醒的她又在罗嗦地要求:“妈妈,你的煮的粥一点也不好吃,你以后就煮学校那样的给我吃好不好?”
尤宝珍不屑:“学样里的粥很好吃吗?”
尤橙抢白:“反正比你的好吃!”
她不甘心被贬,用力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尤橙则更用力地扔给她一个白眼。
母女两个,都同时忘记了昨天。
冲到公司,参加了偶尔一次的晨会,检讨过去一周做得好或不好的东西,该批评的批评,该奖励的奖励。
然后上网,看看政府最近有什么新动作,看看还有什么项目值得移植进来进行开发。
钱永远都是赚不完的,它不比男人,好男人一生难求,付出终生心血那个合适的人可能还窝在娘肚子里没有出来;但金钱和财富,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借着一点点天时地利的运气,总会让你抓着大把大把的。
她想,她一定要知足,有钱就好了,不一定还要个男人。
她握着拳头,想象自己是一个英雄无畏的铁金钢,铜墙铁壁,左冲右突前杀后刺,再没有被伤害的可能。
但生意场上,还是会时时遭遇碰壁的可能。
比如方秉文,也不知道吃错了哪一颗药,尤宝珍好不容易通过内幕消息知道,他又被人家做的垃圾货给刺激得日语尽出,于是想当及时水送上去。
方秉文却笑着说:“尤小姐,是你记错了还是我记错了?我说过我不跟我想追求的女人谈生意。”
尤宝珍真想骂娘,心想大爷你想追我可是经过我同意了么?
脸上却还是好脾气:“方总你真是会说笑啊,追求和生意这种事,有冲突吗?”
方秉文一本正经地解释:“有的,如果最终会成为我的女人,我想象不出晚上还和我一起缠缠绵绵的人,白天却一本正经地坐在谈判桌上和我讨论这个价那个钱,你不觉得这太让人崩溃了吗?又如果,她没有成为我的女人,”方秉文微笑,凑近了些毫不客气地打断尤宝珍的幻想,“再有生意往来,只会一直不断地提醒我失败的愚蠢。”
总之一句话,要谈生意?没门!做我女朋友?好好考虑考虑吧。
尤宝珍又一次在他面前丧气而回。
三十多岁了,还能遇到男人追求,特别是像方秉文这类优质的有钱的男人追求,尤宝珍恨不能仰天长笑,枯木要逢春,老树终于要开花了啊!
只是,方秉文的追求,实在太没新意,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吃吃饭,看看电影,跟时下小年轻的状态一模一样。
她想起年轻的时候跟卓阅谈恋爱,电话很少打过,因为离得近,一句话他就过来了;短信也没有发过,因为他懒,生平最恨打字和敲键盘;即便是吃饭也是会吵架的,因为她喜欢吃的他通通不吃;看电影,她想了想,好像还从没有跟他进过一次电影院。
所以,方秉文说看电影的时候,她同意了。
当然,是要带着拖油瓶尤橙的。
尤橙对突然出现在妈妈身边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关心她今天晚上要看的动画电影,居然是变形金刚啊,比奥特曼还要厉害还会变身的变形金刚!
方秉文因此还很得意,说:“你女儿很好搞定嘛。”然后再告诉尤宝珍,“不过我儿子很皮的,是典型的坏小子,我怕你到时候要多费很多的心。”
尤宝珍有点哭笑不得:“方总,你想得可真远。”
方秉文闻言,自动自发地替她纠正:“既然是约会,我看以后你还是叫我秉文吧。”
尤宝珍:……
在这一点上,方秉文有和卓阅一样的强势。
曾经,在她还没有答应要跟卓阅约会的时候,某一天中午,他突然大汗淋漓地跑来找她,拿过她的手机,将上面有她名字的手机链取下来挂在自己手机上,再把有他名字的挂回去。并且强调:“不许取下,取下就是同意跟我交往!”
搞得尤宝珍哭笑不得。
这时候想起来,真是恍然如昨,记忆依旧如此深刻,好像他额上的汗,碰一碰还会落到她的掌心。
尤宝珍攥紧了手指,微笑着看着屏幕。她也是看着变形金刚长大的一代,但屏幕里的金刚战士,与她记忆中的已完全不同,可这一版,是如此受人欢迎。
有时候,改变未必就是坏事。
方秉文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一点一点将她紧握的拳头掰开,最后跟她五指交叉。
尤宝珍怔怔地望下去,那只手,有力而温暖,一如故人。


3435

电影放完,尤橙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跟着退场。
进来的时候,方秉文默默跟在她们母女身后。出去的时候,他一手牵着尤橙,一手握着尤宝珍,电影果然是拉拢感情的最好桥梁。
尤橙一边蹦蹦跳跳地回忆电影,一边和他很愉快地订约下一场:“叔叔,明天你还带我们来看啊,真好看。”
尤橙的明天,未必真是明天,也指以后的很多很多天,但总是一定要来。
方秉文却不知道,只得答应:“啊,好啊,明天我们再来。”
心里正默默回想日间看到的秘书提上来的行程,很纠结啊,明日要出差。尤宝珍看出他的为难,忍不住提醒:“其实后天也可以,尤橙对明天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
方秉文回头,望一眼尤宝珍,笑:“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感觉你是这么体贴入微?”
她只是微微一笑。
方秉文送母女二人回家,彬彬有礼地只到楼下,但他也会适当地让尤宝珍知道他的遗憾,下车的时候假装是帮她解安全带,实际却将她固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挑逗缠绵。
他说:“尤宝珍,明天出差,等我回来。”
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尤宝珍脸红下车。
一抬眼,尤橙已经跟出去很远了,完全不担心老妈会被人一口吃下,又真心实意地夸她:“你有一个好懂事的女儿。”
挥挥手,他潇洒地绝尘而去。
尤宝珍捂着脸,有点发烫,果然是太久没有男人了,一点点勾引就会让她手足无措。
径直上楼,回家,一路都没有看到尤橙,她想小姑娘跑得还真快。
可家里的门却是打开的,她还在外面就远远听到尤橙的声音:“爸爸,爸爸,你知道吗,叔叔的车子好像变形金刚啊,你知道变形金刚吗?……”
尤宝珍进屋,卓阅坐在沙发上,尤橙坐在他身上,正兴致勃勃地跟他说她看过的电影。
尤宝珍走过去,拉起尤橙:“宝贝乖,很晚了,先去找衣服洗澡吧。”
尤橙不情不愿地起身,看着卓阅很认真地说:“那爸爸你等等啊,等我洗完了澡我再跟你讲。”
尤宝珍默了默,正想跟着女儿进房,卓阅却忽然叫住了她:“你等一等。”
她停下,默默地站在原地。
卓阅说:“上次我不是故意要带她过来的,橙子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好过去找我。”
她应该指的是徐玲玲,他说的应该是那天吃饭的事,只是昨天已经永远是昨天了,发生过的谁也不可能去改变,现在告诉她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尤宝珍笑笑:“没所谓的。”
卓阅皱眉,顿了顿又说:“我是来还你钥匙的,前阵子我没经过你同意就配了套这里的钥匙,本来想住在这里好方便陪橙子的,但现在,……你知道,也不合适了,所以就先还给你吧。”
尤宝珍垂着头,比先前更淡然地回应说:“好。”
卓阅说:“那你先去给橙子洗澡吧,我走了。”
他起身就要离开,尤宝珍想起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总还是欠了他一句谢谢,于是很真心实意地说:“卓阅,电视台的事,谢谢你。”
谢谢你,赠我那么大一笔生意。
卓阅恍若未闻,他回头,笑,笑容惨淡冰冷:“尤宝珍,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
他为她那样费心,他为她如此刻意,刻意地几乎是费尽心机地要跟她划清界线,这是举着刀子拨伤口想要以痛止痛,可为什么,她还可以如此平静?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里看到哪怕是一丝丝的后悔,或者心痛,或者,愤怒也好,但她是如此平静,平静地微笑,平静而坦然地接受他的帮助,他的来来去去。
在她的世界里,他真的已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了吗?
尤宝珍心里苦得像吞了一大口黄莲,可脸上还是笑,她问他,认真地:“不然,你还想我怎么办呢?”
他们还能够怎么办呢?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她,也已经考虑要接受方秉文的追求,试着如果尤橙能够接受的话,她也不要一个人那么无奈和寂寞。
他们还能够能么办呢?
尤宝珍垂下眼睛:“我今日,和别的男人一起约会去了。”她说,空荡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干涩沉闷,“我知道你不喜欢橙子叫别人爸爸,可我们已经是这样了,卓阅,我也需要新的生活,我希望,你能理解。”
夜凉如水,尤橙抱着选好的睡衣站在门口,问木立在客厅中央的尤宝珍:“妈妈,爸爸呢?”
爸爸呢?
尤宝珍机械地回头,笑容惨淡:“爸爸走了。”
尤橙嘟嘴表示愤慨:“爸爸说话不算话!”
是啊,爸爸说话不算话。
他曾经那样崭钉截铁地说过:“尤宝珍,如果有一天,你要是再婚,或者哪怕只是有了别的男人,我一定会要回橙子的抚养权的,为了这个,我会,不计一切,不择手段。”
可今天,她说她准备接受别的男人了,他却只是说:“随便你了。”
他放过她了,终于。
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难过?
比知道他有新女朋友的事实还要让她难过。
她甚至恨他,为什么不继续无耻地要求她为了女儿而终身不嫁,为什么不继续霸道地宣告,他要他在女儿心目中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可他却那么轻易地告诉她:“随便你了。”
随便你了,尤宝珍。
卓阅回到宾馆,徐玲玲刚洗好澡,坐在床上,正细细涂抹全身。
尤宝珍从没有这样的习惯,她的护肤品都是擦得没心没肺的。夏天从来不用,连防晒霜都经常忘记,冬天里抹也从没抹得像徐玲玲这么仔细,她更多的是,放一点在掌心,随随便便地涂上作数。
但那是脸,不是身体,身体她从来就没有管过,即便冬天的风把她的脚跟常常冻得皲裂,她也不会多照看几分。
有一次,他还被她的脚跟刺到,疼得他跳起来骂她太懒。
她却赖皮地缠上他的脖子,理直气壮地申辩:“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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