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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倾国时代-第20部分

小说: 倾国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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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行程甚是顺利,日头还高高挂在树梢上,便进了荆门城中。船夫将船下了锚,不与兰芽等同行,自寻了个小酒馆喝酒。

    兰芽三个去寻客店。身上银钱不多,便拣了处不甚起眼的所在。谁知一进门便看见甄金大刀金马坐在那里,淋淋漓漓吃着一碗羊肉面。

    他抬头看见兰芽一行,也是一愣,随即便高兴起来,大声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人生无处不相逢!来来来,我请客,三位请过来一坐!”

    兰芽今日听了船夫说话,已自留心,生恐给人瞧破身份,更哪里肯与这人纠缠。

    九歌不等兰芽吩咐,已叫来小二,昂着头吩咐:“我家公子爱清静,在楼上给我们安排个雅座儿!”

    小二点头哈腰去了。

    到了楼上坐下,冬雪悄声向九歌道:“昨日灯光昏暗,没看清这人相貌。今日看来,他捱的打都好了,脸也不青了,嘴也不肿了,倒挺好看!”

    九歌闻言笑得拍桌子:“这话不错,我瞧他,倒比你还娇嫩些……瞧那小脸儿白的,定是昨夜睡迷了,不留心掉了面缸里头……”

    她向楼下瞟了一眼,撇起嘴角鄙夷道:“没点男子气概。你没见过我家姑爷,那才是真正的美男子呢。”

    兰芽道:“噤声!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话间饭菜都送了上来:一条鱼,两样素菜。三人不再说话,各自举箸。

    一条鱼还没翻个儿,楼梯咚咚咚响起,是甄金用手背抹着嘴,大大方方走了上来。

    没人搭理他,他却自来熟得紧,笑嘻嘻走过来,一撩袍子坐了兰芽对面,抢在九歌发作前说道:“你们可是要去临安?”

    九歌道:“不干你事,你这人真讨厌,老跟着我们做什么?”

    甄金叫屈道:“哪里是我跟着你们,今日分明是你们跟着我——哎哎哎,你别生气,我是好意。你们此去临安,路远迢迢,我既受了三位偌大一个恩惠,又如此有缘,说不得,我受一受累,送你们去!路上有个什么,也好周全一二!”

    兰芽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就伸手去遮掩耳垂。九歌却不客气,送他一个白眼:“你周全我们?说反了罢?”

    甄金脾气好极,并不生气,仍旧笑嘻嘻地:“好好好,便是你们周全我,可好?”

    兰芽皱起了眉头。

    她原对这呆书生怀了几分好感,但这两日来,见他愈来愈不成话,说话做事都渐渐轻浮起来。不由已有些后悔那日在桑树林多此一举。瞧他口气,分明已看出自己是女子,却绝口不提。三番五次过来啰嗦,显见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兰芽将茶杯轻轻在桌上一磕,沉下脸说道:“甄公子,你若无事,这便请罢!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想早些吃了饭休息,真是对不住了。”

    甄金掉过头来,将兰芽上下打量一番,忽然牙疼一般长吸了口气,严肃说道:“兄台,我看你面相,近日不宜出行啊——咦,不过你双眉有采,主遇贵人!”

    他用力一拍桌子,把鱼汤晃洒了一桌:“兄台的贵人就是我嘛。这一路有在下同行,我包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想找什么人,就找到什么人;想见什么人,就见到什么人!不只见到,还包你一个去,两个归,夫妻双双把家还!”

    他摇头晃脑还要说时,兰芽已然作色而起。

    九歌平素最胆小怕事,只一张嘴皮子不肯饶人,此刻见甄金无礼,想起船夫说的“连你也打不过”,不禁胆壮起来,端起那盆鱼来——因离得近,也不必取什么准头,手腕一抖,一盆鱼汤半点也未糟践,尽数泼在了甄金脸上。

    鱼汤尚未凉透,这一下只烫得他直直跳起,口中乱叫道:“不用送就不送,怎地烫我?”

    他闭着眼睛,双手胡乱在脸上擦抹,口中一叠声道:“完了完了完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出门明明已看了黄历的,这月最宜东行!该死,卖黄历那人诓了我去,分明是本假的!小爷颜如宋玉,貌比潘安,这这这……当真是‘彩云易散琉璃碎’……”

    此时小二见楼上吵嚷起来,早已赶来圆场,转着圈不住作揖,两头解劝。

    兰芽此时已深悔当日多事,站起身来,正色向甄金道:“咱们萍水相逢,素无瓜葛,请你休要再来纠缠。九歌,冬雪,咱们回房!”

    小二见走了这头,忙着替甄金擦拭衣裳,又许他酒钱打折。甄金仍自唠哩唠叨,却已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回到房间,兰芽严厉告诫九歌:“不许再与那人说话,他说什么、做什么,只当看不见,听不见!咱们出门在外,须事事小心。那日原是我多事,此后路上不管遇到何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九歌吐了吐舌头,点头称是。

    兰芽一肚子没好气,愈想愈觉憋屈得慌。

    好容易洗了脸躺在床上,听着九歌跟冬雪有一搭没一搭小声说话,迷迷糊糊算是睡了过去。不知何时忽然外头又沸反盈天闹了起来。

    兰芽一翻身坐起,忙叫人道:“九歌,冬雪!”

    冬雪极机警,嘘了一声道:“你听!”兰芽侧耳听时,似乎有人在喊:“莫走了甄金!”

    “好像是找那个甄金的麻烦!”冬雪道。

    兰芽不禁心头一喜:“抓了起来最好!”一句话未完,“砰”地一声,大门给人踢了开来。

    三人都是一声惊叫,微弱的灯光中好几个人影当门而立,兰芽只觉这情景同抄家那夜一般无二,惊疑之中,一眼瞧见门口一人相貌,登时唬得呆了——那人正是当日带人闯进郑府的李立!

    外明内暗,李立却并未看见兰芽。他挥手叫人:“将这里所有人都先绑到楼下!”

    三人给拖拽到院中,只见院里灯火通明,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传来。

    三人抬眼一看,又是一惊——一名白衣人手执长剑,给一群人围在中间。他以寡敌众,却意态闲暇,抬手踢腿潇洒至极,嘴角似乎还带着三分讥诮——这白衣人不是别个,竟就是船夫口中“连九歌也打不过”的甄金!

    兰芽脑中一片混乱,再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24第二十四章
    甄金转眼间已打倒数人,但敌人愈来愈多,时辰长了,他也渐渐不支。再斗几个回合,转身时踏上一块碎砖,口中“啊哟”一声,身子前倾,未及站稳,便给五六人指中了要害。

    甄金左右瞧瞧,“咣啷”将剑往地上一扔,拍拍手上尘土笑道:“输了!”

    立刻有人蜂拥而上将他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绑得结结实实。这些人似乎对他十分看重,五个人剑不离手围在他周围。

    一个为首的蒙古人走到甄金面前,转着圈看了又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用极生硬的汉话吩咐李立:“主犯拿到,其余都放了!”

    兰芽与九歌心中狂跳,一声不敢出。有人上来替她们解开绳索。兰芽只背对着李立,生恐给他认出。

    可惜天不从人愿,李立在院中央站了一回便向这边踱来。来来回回踱了几趟,无意中一扭头,立时认出了兰芽!

    他揉了揉眼睛,惊喜笑道:“啊,是六夫人!我与你当真有缘,哪里都能碰上。”

    甄金在人群中挣扎着还道:“瞎说,我与这位姑娘才真正是有缘!”

    李立收剑入鞘,说道:“这倒好,省了我再费一遍事。”兰芽厉声道:“是你们燕王下令放了我们!你……你敢不尊王命么?”李立哈哈大笑:“燕王?只怕燕王他老人家,如今又改了主意呢!”

    此时院中人除店主与店小二外,早已逃得远了。李立命人将甄金与兰芽押入一辆车内,回转襄阳。

    车声隆隆,九歌与冬雪在后的哭喊声愈来愈小。兰芽与甄金相对而坐,各自动弹不得。

    兰芽盯着甄金看了半晌,不知怎地脑中忽然一亮,试探着说道:“原来你就是燕王?”

    甄金双眉一挑,叹了口气,低声自语:“白长了个聪明样子,到现在才瞧出来!”

    兰芽瞠目结舌:“这……周察……他……”

    甄金会意,说道:“岂不闻‘扯了龙袍也是死,打杀太子也是死’。啊哟,可惜我还不是太子,啧啧,这回枉担了虚名!”

    车子忽然一歪,真金“咚”地撞在厢板上,他挣起来,依旧摇头晃脑。

    兰芽想起那日他在桑树林中乔装作势,登时怒极:“你……你装憨!”甄金莫名抬头,将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道:“这可冤杀我也。我没装憨,我本来就憨!”

    兰芽咬牙骂道:“藏头露尾的鼠辈!”甄金更是委屈:“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何时藏头露尾了?”

    “你说你叫甄金!”

    “我本来就叫真金。真金白银的真,真金白银的金!”

    兰芽道:“你当真是燕王?”

    真金郑重点头:“燕赵大地的燕,王者风范的王。地地道道,如假包换!”

    兰芽原也只是猜测,如今他一口承认,她倒怀疑起来:“你是忽必烈的儿子?”

    真金道:“是啊,忽必烈的嫡子,我母亲就是察必皇后。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

    兰芽与此人结识不过数日,拢共见过三面。起初当他是个腐儒酸丁,后来又认做油头光棍,只觉无论如何也与一国皇子扯不上干系。可如今局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燕王命周察放了自己,将周察关押;周察索性造反,拿住了燕王。如今燕王尚且奈何不了周察,自己又怎能妄想当真侥幸!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罢了!罢了!

    她神色凄苦,真金看在眼里,嘻嘻一笑,说道:“害怕了?怕我,还是怕周察?”

    见兰芽不肯开口,他便自问自答:

    “嗯,你必是想,我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什么可怕了?哎,我与你不同,我可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面相。我这名字,你知道有什么涵义么?那是‘真金不怕火炼’的意思。这名字是一个大大有名的和尚取的,能保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一句一句正说得热闹,马车却在这当儿停下。兰芽听见水声,已知他们要弃车登船。

    到了船上,兰芽给关在舱内无人理会,真金却绑在甲板上,有数人看守。

    兰芽听见他在外头小声求看守之人:“把我也关在里头,可好!”说了几遍,无人应声。

    他讪讪地嘟囔了句什么,忽又提高了嗓音道:“姑娘,我说话你听得见么?老话儿说的好:受人滴水之恩,该当涌泉相报,你那日救我一命,我定然还你一命——嘿,也说不定是两命。哎,你记着,我送你去临安,教你如愿以偿,记住了啊……”

    说到这里语声忽止,跟着便听见“呜呜呜”的声音,想是有人嫌聒噪,堵住了他的嘴巴。

    便在这时,忽听外头唿哨声响成一片,舟中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喊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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