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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血薇 沧月-第5部分

小说: 血薇 沧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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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虽然楼主以武力强行征服江湖,中间杀戮无数,但是在下属的心目中,他却是完美得近乎神的化身——可是,那样的人中之龙,却无法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矛盾。
  停雪楼里的人经常说刀剑阁里经常在半夜传出啸吟之声,是神兵利刃渴血的长吟——然而,他们错了,我和夕影,早已经不再有对于血的渴望。
  每夜每夜,我们只是在叙述过去的往事。
  “我家公子,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哪……”在深夜里,当万籁俱寂的时候,夕影和我说起了往昔种种,不由流露出由衷的自豪,“当然,他对手下恩威并重,对自己严厉自制,行事有气吞河山的大将之风——这些,外面人的赞扬我都听厌了……”
  “但是……谁又知道公子的缺点呢?”
  听它说起萧楼主,我也不由仔细倾听——要知道,对于主人,恐怕没有谁比我们刀剑更了解了。而对于这个在主人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我知道的却并不是很多。
  “他生性高傲而专制,一生中以权力武功俯视天下,可惜偏偏缠身的绝症又让他每时每刻面对着死亡……所以,有时候主人的内心是被分裂成两半的。”
  “他重权嗜杀,却害怕死亡;他冷淡决绝,为人极重理性,可另一面又非常寂寞和脆弱;他极度重视个人尊严,不让臣服脚下的人有丝毫抬头看他的机会,但是,他一生都在寻找能让他平等对待的人……这样的他,连和他朝夕不离的我都捉摸不透……”
  夕影苦笑了起来,月光在它青色的刀锋上流动,宛如泪水。
  “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公子喜欢你的主人……但是,你主人、竟然说了那样的话……那一个刹那,你不知道公子心里有多难过。”
  我不想做寡妇。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我知道,就是这两句话!——我仿佛还能看见说话时,主人眼里恍惚的神色。
  一转眼,已经是七年过去了。听雪楼还是领袖着武林。
  楼主一生英明,到了最后做出的决定,也没有分毫差错。
  如今的楼主、那个坐着轮椅的孩子石明烟,已经是当今武林的主宰者。在她身上,似乎同时兼具了主人的冷漠坚韧和萧楼主的深沉练达,在她井井有条地处理着庞大帮派内部的事务时,没有人能够想象,她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残废的少女。
  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她也是大度的——面对着杀父母仇人,她还是同意了在楼里建造供着灵牌和刀剑的祠堂。
  甚至,不知道为何,虽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在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竟然看见新楼主悄悄地进来,抚摩着我,怔怔地出神。
  但是,我还是有些恨她——主人一生都没有对别人那么好过,然而,这个“妹妹”却是用那样狠辣的计划暗算了她和楼主。虽然她有完全的理由,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
  她今年十九岁了,已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但是,因为“听雪楼主人”的显赫身份,武林中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她还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很美丽、孤独的女子。
  在看着她发怔的脸时,我忽然觉得她很象我少女时的主人。
  想起来,当年萧楼主让她接受所有一切时恐怕也想到过——给予别人这样巨大的荣耀和地位,同样也是另一种惩罚吧?
  ………
  今天晚上,子时,门悄悄打开,一个推着轮椅的影子从门外进入。奇怪的是,我发现今夜的她居然是一副远行的打扮,身边还带着包裹。
  和往昔一样,她来到神龛前伸手取下我,横在膝上,抚着我的剑刃,沉思了许久。我能感觉到她的内心极不平静,有惊涛骇浪掠过——其中,好几次闪现过我主人的名字。
  她的脸上,忽然有复杂的表情。
  “妹妹……一定要幸福啊!”
  忽然间,在她内心某一处,我仿佛听到了主人在微笑着嘱咐——声音里完全没有在世时的冷漠和孤僻,只是如同一位温柔善良的姊姊。
  “幸福?”
  在抚摩过我的锋芒时,我听见她哽咽着说了这个字。
  “靖姐姐,靖姐姐!”她低低唤了一声,抱着我,把温暖的颊贴在了我冰冷的脊上。然后,我感觉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溅落——
  这一次,我知道,那是泪水。
  从那一刻起,我是真心地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沉默了许久,她想了想,轻轻拿起了我,配在了腰边。然后,轻盈地摇着轮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离开了听雪楼。
  门外,月华如水。
  我的第二十七位主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着朗月微微笑了起来。
  '完'

  二、风雨

  听雪楼系列之——
  风 雨
  ―――――――――――――――――――――――――
  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心断新丰酒,消愁又几千。
  ——李商隐?《风雨》
  ―――――――――――――――――――――――――――
  “老大,你的信。”
  走进石屋的组织成员轻声地禀告,生怕打扰了正在看书的首领。然而,他的声音还是在简陋空旷的石砌房子里激起了微微的回声,以至坐在窗边上的黑衣人蓦然回头。
  “放下就行了。”他淡淡地吩咐,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上却毫无表情。
  看着首领亮如秋水的眼睛,属下不禁地感到有些不自在,连忙放下书信准备退出。
  “等一下——”忽然,他听见首领出言,刚停顿了脚步,只觉手腕一紧,已被老大扣住了脉门。不知道哪里出错的属下大惊失色,额头有细细的冷汗渗出,但还是不敢挣扎,只任凭首领处置。
  “怎么两个月了,你体内的淤血还没有散开?”放开了他手腕,首领沉吟了一下,然后吩咐,“小岳,我替你叫郎大夫过来看看——要好生修养,不要落下了病根。”
  “啊?……是,是的!”那个叫小岳的年轻下属方才反应过来,又是吃惊又是感激地回答,“属下不妨事的,老大不用担心。反正贱命一条,死了也无所谓。”
  “杀手也是人,不要以为自己的性命是草芥!”看着窗外暮春时分的山景,首领的声音却是训斥般严厉的,“你记住了,无论遇到如何的境况,首先都要活下去——我的手下里,没有不求生就先求死的人!”
  “是……属下谨记。”小岳的声音有些哽咽,用力地点头。
  上次执行任务时,自己曾受过不轻的内伤,以后调理了一段日子也不再觉得异常,也就不放在心上。不想今天却被老大看了出来。对待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也是如此关心和体恤——首领……真的不象一个杀手之王的样子啊!
  “出去吧。”首领的手放开了,重新翻开了书,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他再次把书翻到了属下进来时正在看的那一页——
  是李义山的一首五言律诗:《风雨》。
  真是奇怪……老大居然喜欢这种诗词歌赋?在退出去的时候,看到书页内容的小岳不禁有些奇怪——要知道,这个人是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的老大!他的神秘莫测和冷酷决断,在黑道里几乎和白道领袖听雪楼齐名。
  风雨组织——不过,他现在总算知到首领命名这个组织时的出典了。
  一个读唐诗的杀手领袖,不是比什么都令人吃惊么?
  ………
  窗外是暮春时分连绵的细雨,看着那个年轻的属下走出去,秋护玉叹息了一声,把手放到面具上,感到面具后的伤疤在隐隐作痛。
  三年了……每次到了阴雨天,都还会痛——仿佛在不停地反复提醒他,自己生命里曾有过那样血腥残酷的往事!那是他一生永远不能忘记的噩梦。
  所有人都知道,风雨组织是江湖中最著名的暗杀组织;
  所有人都知道,风雨的首领名字叫做秋护玉……秋老大。
  然而,没有人知道,他还有过另一个名字:雷楚云。
  那是一个死人的名字——那个名字,可能已经和霹雳堂雷家所有人的名字一起,被刻在某一处荒凉乱葬冈的墓碑上。而如今的江湖中,已经不再有人记起。
  毕竟,那个年仅二十岁就死于灭门惨祸的雷家大少爷,活着时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软弱善良无知,整天象文人墨客一样吟诗做词、倚红偎翠,根本不象一个武林人。
  所以,当听雪楼准备踏平江南时,萧忆情——那个天纵英才的年轻霸主就利用了他这一个弱点,只派出了一个人就瓦解了整个霹雳堂,把征服的代价降到了最低点。
  ………
  想到这里,秋护玉面具后的眼睛里泛起了微微讽刺的笑意,摇了摇头,拿起属下刚送过来的信。信上点着五点朱红,说明这是组织接到的最高一档次的暗杀定单——以风雨如今的名声,接这样的五点血的任务,至少要收取十万两白银的报酬。
  他拆开了信——
  “姓名:迦若。
  “身份:拜月教大祭司。”
  “出价:十万两。”
  ——后面,用朱笔注出:“黄金”。
  他微微动容。十万黄金杀一人——几乎是天价的手笔!有谁能出得起这样的高价?又有谁会用这样的代价来杀那个人!他的目光在移到信纸的最后,忽然定住了——那里,雪白的信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字:
  听?雪?楼!
  窗外的风雨声忽然大作,天阴沉如墨——如同三年前那血腥屠戮的一夜!
  ………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人……拉出去杀了。
  “这几个还有用,下蛊,编入死士队。
  “这边的,挑了手筋脚筋,通知他们家人来赎——每个五万,三天内不到的,杀了。”
  在听雪楼的大牢里,关满了这一次征服江南诸帮后带回来的俘虏。大群的人挤成一堆,满面血污,人人都带着恐惧得近乎麻木的眼光,看着那只点向他们的手——
  操纵着生杀予夺权力的,竟然是一个女子。脸罩轻纱,站在血污中。
  窗外是漆黑死寂的夜,而牢内也是死一般的寂静,偶尔有人在被点中时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紧张而发出失控的尖叫痛哭,立时便换来一声冷冷的吩咐——“拉出去,杀了!”
  “靖姑娘,杀的太多了罢?”
  终于,在那纤细的手指再次点向另一大堆人时,旁边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忍不住出言劝说,看着人堆里的很多惊惶哭泣的孩子,有些动了恻隐之心:“我看,八九岁的孩子也成不了气候,就放了吧。”
  “三领主,想不到你还很仁慈哪……”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冷冷笑了起来,忽然笑声一顿,一字字道:“五岁的时候,有人杀了我娘——十五岁找到了仇人,我杀了他全家。”她的目光闪电般落在白衣男子身上,嘴角有残酷的笑意:“所以,不要小看孩子啊……三领主!我宁可放过那些八十岁以上的老家伙,也决不放过八岁以下的孩子!”
  不看旁边同僚震惊的眼色,她回身对刀斧手做了一个手势:“全部拉出去,杀了!”
  在对着那些绝望惊恐的人下达死亡命令的时候,特别是看着人群里那些年幼的哭泣的孩子,她面纱后明亮的眼睛里忽然闪现过残酷的笑意——那些没用的只知道哭的孩子啊……其实就是留下命来,长大后也是没什么用处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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