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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血薇 沧月-第11部分

小说: 血薇 沧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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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次完事后,他都看见那些女子有同样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的样子却引起了他的罕有的怜惜。他走过去,有些粗鲁地撩起她的长发,吻她。
  然,看着他凑近来的眼睛,她发出了惊惧的尖叫——
  所有人看见这怪眼都要吃惊,看来这女子也不例外啊……他登时兴趣少了大半。
  “……回去告诉赤发,这个女人我不给。”许久,他才沙哑着嗓子回答飓风的话,“如果真的缺女人,让他从我帐篷里那八个女人中挑一个去。”
  飓风有些惊讶地看着老大,正准备说什么,忽然听见外边一阵骚动,一个手下跑了进来。
  “怎么了?”他皱眉问。
  “王……王!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她跳海自杀了!”手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什么!”他有些激怒地站了起来,扬手一个巴掌,“混蛋!怎么不看好一点!”
  “那小娘们她、她一直都是哭……谁想得到竟有自杀的胆子啊!”手下有些委屈。
  他疾步走出去,远远地,看见甲板下的海面中漂浮着一个人。
  看起来她一直都是怯懦而柔弱的,在被掳掠和践踏时也只有不停哭泣,而毫无反抗之能——没想到,这娇怯怯的人儿,却居然真的有自杀的勇气。看来,对于这些良家女子而言,失身的打击永远是最痛不欲生的吧?
  他感叹着,来到船头,扶栏正准备细细查看。
  “哎呀!看那女人头发上!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有人忽然指着海中叫嚷——他循声看过去,全身忽然一震。
  所有人都意外地听到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模糊呜咽或嘶喊——
  然后,当着所有手下,号称海王的他竟以手掩面、在船头踉跄跪了下去!
  ………
  一个美丽的女子。
  碧蓝的海水拥着她苍白的面容和胴体,长长的漆黑的头发如同海草一样缠绕着她,在水中载沉载浮,宛如沉睡未醒的水仙子。
  而碧蓝的海水中,海草般的发丝里,居然绽开了一朵美得让人屏息的花。
  仿佛是一个哀怨凄艳的梦,在死去人的发间幽幽开放。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着吧——等那朵花开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哎呀!如果能再见到哥哥,可真是做梦一样呢……”
  ……
  幻梦成真,而转瞬浪已汹涌没红尘。
  海面上漂浮的花,如同我的一生。
  ………
  第五篇 七星剑
  七星剑。
  金吞口,乌木柄,鲨皮鞘。鞘上,有七点如同鲜血般鲜红的宝石,连城之宝。
  然,它的价值不在于此,而在于所代表的权力和威信——武当派掌教真人那泰山北斗的地位。自从开教以来,这把由张三丰祖师使用过的佩剑,便成了教中的镇派之宝,一代一代相传着,而历代各位掌教真人的武功地位,也一代代地把更多的威望注入其中,让这剑不仅仅再是纯粹的“物”而已。
  而他,麦任侠,已经是武当第二十代的掌门人。
  记得那一天,他头戴紫金冠,腰悬七星剑,在诸多武林头面人物的簇拥下,在三清神像前接过了掌教的位子,从此成为执武林牛耳的人——才二十七岁的他,曾那样地踌躇满志。
  他是武当派五十年来的第一高手,在第十九代掌门仙去之后正式由大弟子成为掌教。——萧忆情又何足道?听雪楼又何足道!他麦任侠将联合所有不屈服于听雪楼的势力,全力遏止萧忆情那不可一世的并吞武林的野心。
  道袍飞扬,他在解剑池边扬眉冷笑,笑里,全是年少的傲气。
  七星剑在他手中闪着火一样的光芒。
  “你看,这就是武当新掌教真人!”
  “很年轻呀!奇怪……这么嫩,能当大事吗?”
  “武功绝对是没的说!武当四长老早试过了,说是武当五十年来最杰出的一位。”
  “哦……不过,听说立他为掌教,最主要的是这个年轻人品行很好!”
  “是啊是啊!尊师爱友,侠义重诺,江湖中都赞是条好汉。——武当青灵子那个牛鼻子,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我看就是选了这个徒弟做接班人。”
  “恩,看来,这一次总算有人可以对抗听雪楼了。起码,萧忆情如果要继续吞并武林,就先要过了武当新掌教这一关!”
  “不错!这下,有好戏看了……”
  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解剑池边有一个人只是淡淡笑了笑,低声对旁边的同伴说:“你看,那些人多看好麦任侠!”
  “麦任侠的确不简单——看他刚才在接位前演示的剑法,恐怕一年后就差不多能和我在伯仲之间了。”旁边,一袭白麻长衫的同伴轻声回答,同时拉了拉袖口,遮住了里面绯红色的女装。
  “不尽然。”有些病弱的年轻公子笑了笑,眼睛里有冷冷的光芒,“他成长的太顺利了,所以心里一定有个地方是薄弱的。不象你我,经历过太多的苦难……我和你打个赌吧,阿靖——看我在三个月内让他乖乖地成为听雪楼的属下。”他好看的眼睛里闪耀着冰冷而漠然的光,似乎不经意地看着众人簇拥中的武当新掌门。
  阿靖淡淡地笑了笑:“虽然你在他身边安插了楼中的内应,但是麦任侠心高气傲,要杀他容易,可是要他俯首称臣,恐怕未必能成功吧?”
  “那么,我们打赌吗?”听雪楼主微笑。
  “不。”出乎意料地,绯衣女子拒绝了,“因为,你既然这么说了,就已经有绝对的把握。”
  ………
  此刻,在这昏暗密闭的墓室里,整整九天粒米未进的麦任侠只是如同垂死的野兽般在角落里喘息。幻觉……那由于极度饥饿困顿而产生的幻觉让他又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将他骗进墓室、活生生将他反锁在里面的二师弟……好恨,他好恨!
  恍惚中,看见二师弟张佩宁向他走了过来,带着狞笑。他大怒,不顾一切地举剑刺过去,然,没有用……师弟忽然就到了他身边,仍然狞笑地看他。
  笑什么?不准笑!不准!
  他忽然张口,对着近在咫尺的那狞笑的脸一口咬了下去!
  好腥……好热的血啊……让他已经纸一般薄的胃异常地兴奋起来,他用力地舔着、吸着……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传来剧烈的刺痛——剧烈得足以让半死的他也暂时恢复了一点清醒。
  抬手一摸,脸上、手上到处是温热的血……他居然在昏迷中因为饥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血,血……饿,好饿!他要吃的!
  然,他知道自己是没有救了的——这里是武当山历代掌门的墓室,为了完好地保存各位掌门的遗体,石门一旦关闭,是人力永远无法从内部开启的。平日绝少有人来这里,他又经常出门远游,所以,即使几个月没见他,弟子和门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他在昏暗中到处摸索着,用嘴舔着石壁上渗出的水滴,缓解着胃里极度的痛苦——和着血的水流在舌上,更加刺激起他无限的欲望。
  他近乎痴迷地啃着一切所能碰上的东西,然,一路咬过去,什么都不能吃……
  木头,岩石……墓室里,就只有这两件东西。
  果然只是死人呆的地方啊——他绝望得发狂起来,拔出七星剑四处无力地砍杀——这里是死人才呆的地方!而他才二十七岁!
  死人……他的手蓦然顿住了。
  奇异而热切的目光,停在了那一具具坚实的楠木棺材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喉咙里呻吟出了不知是痛苦还是喜悦的声音,他用尽所有余力举起了剑,然后让它顺着惯性落下——楠木在吹毛断发宝剑下如豆腐般剖开……
  幸亏……幸亏有七星剑呢……
  ………
  “哎呀,说起来大师兄还真的是游侠心性——都到师傅的忌日了,还不回山,看来少不得要我这个二师哥带大家来祭扫了。”
  一个月以后,石墓的门忽然洞开,一群弟子拥着二师弟走入,而门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棺盖上那柄斜插的七星剑——鞘上的七颗红宝石如同要滴出血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墓里一片狼籍的血腥景象——所有的棺木都被劈开了,尸体的残肢凌乱地铺了一地,那个正野兽般贪婪地啃着某只腐烂的人手的,居然、居然是——
  ……
  “你又赢了。”在夕阳映照下的白色小楼里,带着面纱的女子微微叹息着,对旁边一个披着貂裘执着金杯的青年道,“果然,人和兽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阿靖……”青年没有接着她的话题,只是微闭着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问,“高欢如今把他训练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他已经从内心里完全被摧毁了——再给他套上笼头他就会毫不反抗地跟我们走……”阿靖颔首,沉吟着,“麦任侠本来的武功实在是不错,一旦训练成了杀手、吹花小筑的实力将大大提高。”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人才,我早叫张佩宁杀了他了……何必那么费事地把他关在那种地方折磨他。”萧忆情啜了口酒,神色淡漠,随手把玩着横在膝上的七星剑,仿佛那无上的权威象征只是一个玩具,冷笑——
  “什么正派名门的子弟,从小的忠孝礼义……其实人人的心里都是一只野兽。那些道德伦理只是象一个坚硬的面具,如果你敲破了它,会看见内里藏的只是丑陋不堪的畜类而已——
  “那才是人的本性啊……”
  阿靖目光锐利地一闪,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拿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你喝多了……平日你的话不会那么多。”
  杯中的红色美酒微微漾动。血一般的美酒。
  权倾武林的听雪楼主对于这样的干涉却似乎很顺从——有些疲惫地伸手拿起七星剑,随便递给旁边的绯衣女子:“给你留着把玩吧……怎么说,这剑还是不错的。”
  “那上面有血,我不喜欢。”
  “哪里有?”
  “那不就是吗?……”
  手指点向鲨鱼皮的剑鞘,忽然间,那七颗红宝石仿佛滴出血来。
  ………
  相思泪:友情。
  碧玉簪:道德。
  金错刀:爱情。
  海上花:童真。
  七星剑:人性。
  天色又已经渐渐黯淡了下来,从窗户缝隙里透进的那点光,已经无法让她再继续记录任何东西了——但是,这样的黑暗,反而适合那些黯色的故事呢。
  那些是只能在黑暗中回顾的往事吧?
  灰色、压抑、疯狂——如同她池小苔的一生。
  ………
  《醉思仙》
  晚霞红。看山迷暮霭,烟暗孤松。动翩翩风袂,轻若惊鸿。心似鉴,鬓如云。弄清影,月明中。谩悲凉,岁冉冉,舜华潜改衰容。 前事消凝久,十年光景匆匆。念云轩一梦,回首春空。彩凤远,玉箫寒。夜悄悄,恨无穷。叹红尘久埋玉,断肠挥泪东风。
  '完'

  四、病

  病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听雪楼。
  果然是名门大派的气象,一进门宛如进了皇宫园林,院中绿树如海,一眼望去竟不见任何房屋。只在极远处,才隐约有几幢各色的楼宇亭台,疏郎有致的错落布置着。
  沿路虽不见有所谓的象“江湖豪杰”之类的人物,但即使是随车的小厮侍从,虽然目光平静,但闲适中自有一种凛然肃杀。
  青茗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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