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爱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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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昨晚他看不到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孟归接走了？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没有如果。”孟归闭上眼睛，他觉得，很累了，但是，又很不甘心。

　　　　

　　　　第6章　第六章

　　　　

　　　　【扭曲的爱意】

　　　　（既然你爱我，那么，你的心里就只应该有我，你不能想着其他人，你不能为了别人而快乐，即使你爱我是痛苦的。

　　　　你的爱如同烂熟透红的果实，你的盲目如同空洞了的瞳孔，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凌书轩是第二次来到沈欢的房间。

　　　　第一次，是把他给了别人。

　　　　第二次，还是，把他，给了别人。

　　　　这个别人，是死神。

　　　　凌书轩手里拿着一个纸箱，他不知该怎么收拾，这个房子里满满的都是沈欢的味道……

　　　　凌书轩鼻子一酸，往日的一幕幕都浮现出来，那个总是笑着的沈欢，那个，为了他什么事都会做的沈欢。

　　　　凌书轩躺在沈欢那张单人床上，抱着他的被子，无声无息的流眼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把眼泪都要哭干了，凌书轩才缓缓起身收拾东西。

　　　　凌书轩去打开沈欢的抽屉，发现抽屉里面有很多本素描本，有些已经很旧了，有些封面还很新，对了，沈欢，好像是学画画的……

　　　　凌书轩翻来最上面一本，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颤抖着往后翻看，都是他！

　　　　那些白纸上画着的都是他！各种神态动作姿势！全部都是他！

　　　　凌书轩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沈欢……

　　　　素描本每一页都有日期，从很早以前，沈欢手法还很稚嫩的时候开始画的了。

　　　　翻到今年的最新的那本时，里面出现了另一个人，即使只有一幅，那是孟归。

　　　　海滩上，站着的，笑着的，孟归。

　　　　整幅画里，孟归的眼睛被涂成了海蓝色，这也是那么多本素描本里唯一出现其他颜色的画，在画的最角落，沈欢清秀的字体写着：如同大海一样的包容，带给了我短暂的快乐，谢谢你，孟归。

　　　　不知为何，凌书轩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但是那种不舒服又非常的无可奈何。

　　　　这种无可奈何让凌书轩沉默着，他的手握着，拽的紧紧的，几乎要把手指甲掐进肉里。

　　　　那个说爱他的沈欢！那个万事顺他意思的沈欢！怎么可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

　　　　怎么可以在只有他的心里又装上另一个人？！孟归！孟归！

　　　　凌书轩双目赤红，他不甘心！

　　　　那不甘的情愫扭曲的穿透他的身体，沿着他的血脉游走，刺激他，嘲笑他，就像在说：你看！沈欢跪着把鲜血淋漓的心碰到你面前的时候，你是理都不理，现在，他也会为另一个人觉得开心，你就不甘心了？

　　　　是！是！我就是不甘心！他就只能爱着我看着我！即使现在他死了！他还是我的！

　　　　凌书轩的手抓着那副画，因为用力，那画已经有些扭曲了，就像现在的他，他没能表达的东西已经变态了，那种强势的占有欲已经无处藏匿！

　　　　他爱沈欢！他爱沈欢！

　　　　你现在已经敢开口说爱了！

　　　　可是，不是太晚了吗？

　　　　凌书轩沉着一口气，用力的摔下素描本，唯独把那一页撕了下来！

　　　　他几近癫狂的撕扯着画！

　　　　如同大海一样的包容，带给了我短暂的快乐，谢谢你，孟归。

　　　　不是如同大海一样的包容吗？！

　　　　不是给你带来短暂的快乐吗？！

　　　　不是要谢谢他吗？！嗯？！

　　　　看！呵，全部都成碎片了！

　　　　“只有我，才能出现在你的画里。”沈欢，只有我，只有我！

　　　　凌书轩抱着画跪在地上，对着沈欢常用的那张椅子，低着头，双目赤红，“沈欢……”如同魔怔一般，凌书轩不断地低声叫着沈欢的名字，然后，他似乎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他猛的抬起头，是沈欢回来了吗？！

　　　　他四处张望，却没能，看到他想看的。

　　　　他的沈欢，不要他了……

　　　　

　　　　第7章　第七章

　　　　

　　　　【落空的爱意】

　　　　（开始的占有变成了我的心魔，我想要把你留在身边想到要发疯，但是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不管我如何努力，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我从背后拥抱你的时候，你想着的却是他的面孔。

　　　　你那执着的爱意如同鲜血，红得如同朱砂痣烙印心口，是我无法磨灭的执念。

　　　　但是，它却，落空了。）

　　　　于浩然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他逗留的地方，他和沈欢也没有任何回忆，只有那一夜的疯狂。

　　　　于浩然颓然，整日躺在家里借酒消愁，或者看那存着的，与沈欢欢爱的视频。

　　　　没日没夜，都是这样过。

　　　　他没有脸去参加沈欢的葬礼，他懦弱，不不问他人的事情，他就这样，好像快要死去……

　　　　直到有一天，他哥哥闯进来了！看到乌烟瘴气的房子还有颓废的不争气的弟弟，他觉得非常的不快！

　　　　他一把夺过于浩然的手机，于浩然简直像发疯了一般朝他扑过去！

　　　　“于浩然，你爱那个叫做沈欢的孩子吗？”他哥哥紧紧拽着手机，严肃的问他。

　　　　“我爱！”于浩然流着眼泪，祈求自己的哥哥把手机还给他，那是自己和沈欢在一起的唯一证明。

　　　　“那么，你有多爱他？”他哥哥问。

　　　　于浩然这次默不作声，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哥哥手上的手机。

　　　　“你能为了他死吗？”他哥哥的话像暴雨，冲刷着自己的心。

　　　　对啊，他能为了沈欢死吗？

　　　　扪心自问，他还没有如此大的觉悟，他只是觉得自己非常舍不得沈欢，还有些愧疚的心理，但是，那不就是爱吗？他是爱着沈欢的对吗？

　　　　“得不到永远是最好。你那种心理谁都有。如果你真正得到沈欢了，你肯定就没有那么大的激情了。”

　　　　“不会的！我是真的……”

　　　　“爱着沈欢？醒醒吧弟弟！你爱他哪里？他喜欢什么你知道吗？他不爱什么你懂吗？你说你爱他，我真的看不出你爱他哪里。”

　　　　于浩然哥哥说话向来尖酸刻薄，这次他也没有留情，看着呆愣的于浩然，他把手机还给了于浩然。

　　　　“你是成年人，阅历也比年轻人多，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的爱，在我看来，真的不值一文。”

　　　　于浩然拿着手机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他现在脑袋一片空白。

　　　　他，爱沈欢吗？那种爱，真的是爱吗？

　　　　刚才哥哥问他能否为了沈欢去死的时候，他迟疑了，心里有个声音问他，值得吗？

　　　　他需要认真的思考，一直以来他觉得沈欢就是他胸口的朱砂痣，得到了却不永恒，所以他才想想尽办法把沈欢抢过来，却又诸多顾忌，其实他可以不理会他人看法和沈欢在一起，但是每次他都会想很多，想的没完没了，终于错失与沈欢在一起的机会。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在意的对不对？

　　　　于浩然看着手机还在播放的视频，里面只摄影到了沈欢半张脸，画质模糊不清，现在，于浩然也觉得脑海里的沈欢的模样，也是模糊不清了……

　　　　于浩然叹了一口气，毅然将视频删除了。

　　　　或许那确实只是一个执念，他得不到的执念。

　　　　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沈欢。

　　　　于浩然的所谓的爱如同断了线的透明水晶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到盘中，却全部蹦了出来，都落空了……

　　　　

　　　　第8章　第八章

　　　　

　　　　【沉重的爱意】

　　　　（我口中的是来不及表达的情话，你听不见了，太可惜了。

　　　　每个人都在说爱，我爱你，你爱他，他爱谁？

　　　　是否说爱都太过沉重？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我没有得到你的爱，也得不到你的心，即使现在表达爱意出来你也听不到了。

　　　　没关系，我还能守着你的尸体，看着你腐烂。）

　　　　把沈欢的尸体偷出来的时候，孟归就已经知道，自己是疯了。

　　　　因为正常人不会去偷尸不是吗？

　　　　他把沈欢安置在他地下室的冰窖里，他特地去买了水晶棺，他帮沈欢换衣服，帮沈欢擦拭身体。

　　　　其实一开始见到沈欢，他就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他甚至还想过这是不是命定的相遇。所以，他的爱意才来的那么深沉，那么的凶猛。

　　　　他每天都不出门，就在家里陪着沈欢的尸体，他从来没有在沈欢身上得到过什么东西，不管是他卑微的爱，还是他的身体。

　　　　那天晚上，他冲进医院去找沈欢，当时沈欢已经被送到太平间去了，看到凌书轩父母往太平间过去，他也跟过去。

　　　　他对凌书轩的父母说，“我爱沈欢，求你们，让我呆在他身边。”

　　　　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凌书轩父母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了，但是，那都无所谓，真的都没关系。

　　　　他们要办葬礼，那就是说，要火化了沈欢！他觉得恐惧极了，他不能没有沈欢！

　　　　所以，他把沈欢尸体偷出来了。

　　　　这确实费了他一些时间。

　　　　地窖是用来储藏红酒的，这栋别墅是孟归自己购买的，平时只是自己度假过来呆上一两天，地理位置很偏僻，很幽静。

　　　　他那天慌张的开车来到这里时，还差点出了车祸。

　　　　接下来的时间，孟归就守着沈欢，在这个都是名贵红酒的地窖里，他全然不顾低温会造成这些红色液体变得一文不值，把温度调到最低。

　　　　一个正常人，能在冰冷的地窖待多久？

　　　　孟归不知道，他只是感觉自己看着水晶棺材里的沈欢的眼睛上的睫毛结冰了，可是他还是伸出僵硬的手去虔诚的抚摸沈欢的额头。

　　　　沈欢就像是沉睡的睡美人，等着他的王子过来唤醒他。

　　　　只是不管孟归亲吻他多少次，他都不会再醒过来。

　　　　孟归握住沈欢早就僵硬的手指，他来地窖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都要长。不管气温如何恶劣寒冷。

　　　　他在沈欢耳边呢喃，许下诺言，说着情话，即使他知道沈欢已经听不见了。

　　　　“沈欢。你说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眼熟呢？”

　　　　“沈欢。你说为什么一和你接近我就觉得很开心呢？多像我们上辈子就见过一样。”

　　　　“沈欢。我知道你一直都累。不过没关系，多累都好，我都在你身边。”

　　　　“沈欢。来我这，我给你一个家。”

　　　　只属于我们的，家。

　　　　这次孟归已经被冻得僵硬，他呼出白色的气息，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他没有力气离开，应该说，他觉得这样和沈欢在一起，也不错。

　　　　孟归的眼皮觉得沉重，不多时，他就闭上了眼睛。呼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并且没有任何知觉。

　　　　他没有机会看到，死去的沈欢眼角突然溢出了泪水，那与孟归十指交握的僵硬的手缓慢的握紧了……

　　　　孟归突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躺在医院里，全身都痛得厉害，他床边守着孟梦，还有孟老爷子。

　　　　“爷爷……”孟归的声音有些虚弱。

　　　　“哥！你怎么那么傻！”孟梦哭着说！她联系不上孟归，最后只能把爷爷请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