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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三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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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陈氏假借送饭的由头到了铺子那打听了朱富的动向,然后飞奔至香油铺找那任保庆商议如何办。
任保庆对朱陈氏其实并无真情,不过是看送上门来的,又肯给他钱银花,又哄得住好使唤,这才一直与她这般相好。如今看朱富识穿两人这等龌龊关系,他也是心里头着慌,生怕朱富报了官让他遭殃。正担惊受怕,那朱陈氏却是来了,她说朱富要休了她,她以后就跟着他过了。
这可把那任保庆吓坏了。这女人要是没了钱银,他干嘛要跟她过?他自己花钱铁定能娶个比她年轻比她貌美的,再者说了,保不齐他日后还能再寻一个能给他钱银花花,干嘛要在一个被夫家休弃的老女人身上吊死?
那朱陈氏看穿了他的歪念头,她威胁着若是他对不好了,她也就豁出去了,待她闹到衙门那,谁也讨不着好。
任保庆一听,急忙安抚,但他又不甘心,想了想出了一主意。说道:“既然那朱富对你不仁,你也可以对他不义。为了我们日后能过上好日子,不如待他卖了铺子,手上有了钱银,你便把他的财物卷了,我们离开这里,到别处谋生去。”
朱陈氏原是不敢,可任保庆劝了许多话,说是她平白被休,在这城里少不得闲言碎语,这般她如何能来跟他过日子?唯有离开此处才是正途。可要离开,身上没有钱银那是万万不行。所以这朱富的钱是一定要拿上的。
朱陈氏终是被他说动,两人约定,待朱富卖了铺子后收到钱银便动手。说到得意之处,二人又在那香油铺子里云雨了一番。
可是没料到,待朱陈氏回了府,却是见茶铺的伙计来找,问朱富有没有回家,朱陈氏自然是不知。打发了店里伙计,她又去找了任保庆商议,因上次就是被跟踪才东窗事发,这次她心里有鬼,也生怕是朱富又跟来了,发现他们商议夺财之事,要是他去报了官,就糟了。
任保庆与朱陈氏说好,既是如此,最近先不要碰面,避开这风头,先摸清楚朱富的心思,再做对策。朱陈氏惶然应了好,再返家去。
她在家里坐立不安,朱富一直没有回来,她也不敢睡,直到大半夜里,却是官差上了门,说是朱富被杀。尹府大人让她过堂问话。
朱陈氏吓了一跳,原以为是朱富找上了任保庆,争斗起来丧了命,可没想到了堂上一看,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而那任保庆却是说,他当天夜里自己在家里睡觉,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第二日才听得街坊八卦说朱富死了。
邱若明说完了这些,又道:“任保庆的动机明显,且各个条件都与居姑娘说的相符,案发之时他说在家里熟睡,却无人证明。且那日朱陈氏与他在铺子里厮混,染得身上一股香油味,所以在堂上,居姑娘近身闻到,便是如此了。但如今居姑娘说凶手不是任保庆,那这事倒真真是蹊跷。”
居沐儿正色应道:“大人,任保庆确是可恶,若非朱老板已遭毒手,日后卖了铺子,被这人盗了财物,或是又起冲突,也未可知。但人若有罪,必究其罪,若是无罪,也绝不能蒙冤。大人明察秋毫,定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邱若明大声道:“说得好,人若有罪,必究其罪,若是无罪,也不能冤枉了。居姑娘,本官先前倒真是小瞧了你。这朱陈氏和任保庆心肠歹毒,别的不说,这通奸之罪已是定的,待本官再细细查审,看看还能找出什么线索。”
龙二这时道:“大人,既是已能确定凶手特征,由此可推断此案与吕掌柜无关,不知大人何时能放人?”
邱若明道:“龙二爷,虽是本官信了居姑娘的话,但目前仍是口说无凭,若然那任保庆是真凶便也罢了,能印证了居姑娘所言不假,然他不是凶手,那居姑娘又如何证明?本官不能凭本官相信这四字来服众,所以真相未明之前,吕思贤怕是还不能放。”
龙二听得脸色一沉,他明白这邱若明是要用吕掌柜来牵制自己。吕掌柜若是出狱,他便不会再管这桩破案子,可吕掌柜只要还在牢里呆着,他龙二必会全力以赴帮忙破案。
这邱若明还真是只狐狸!
龙二心里头不痛快,但邱若明的话里确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居沐儿的证词确是口说无凭,甚至要硬栽成是他与居沐儿串供好的,也教人反驳不得。所以没有真凭实据,确是难办。
龙二转头看了看居沐儿,她正颦眉深思,坐那没说话。龙二想着这丫头负了伤,这么奔波也着实是辛苦。
龙二略一思量,问道:“大人,那香油铺子的伙计可有嫌疑?”
邱若明摇头:“那是个十四少年,瘦弱矮小,案发时他在家里熟睡,他的父母俱可证明。”
龙二点点头,又道:“大人,朱老板之死,凶手若是早有预谋,必是尾随,知其行踪方能下手。若是临时起意或是走错房门,也必是在那客栈中活动之人。大人案发后即围锁了客栈,至今可有什么发现?”
邱若明道:“当日客栈里的住户并不多,盘查了一遍,并无可疑之人。就连客栈附近的周围的人等也都盘问过了,并无嫌疑。”
龙二又点头,问:“大人可有细看过朱老板的随身遗物?”
邱若明道:“二爷是想说若是谋财害命,那朱老板的遗物里必无财物,当是被凶手夺走了。若是仍有财物,那定被其它理由惨遭杀害,是也不是?”
龙二点头,邱若明道:“这点本官早已知晓,当时便查了屋里的各物,朱富的钱袋仍在,里面还有一粒碎银。”
“一粒碎银?”龙二挑眉:“大人,那凶手能想到栽赃嫁祸,怕是也能想到袋中留钱。大人不妨查查,那日朱老板在客栈中所食所饮共花费多少,加上他在客栈留宿,这一粒碎银是否够支付?据我所知,朱老板为人谨慎,身上无银,该不会大肆花费。大人可到他昨日去过的酒楼等地查问,看是否能问出他身上财物状况。若是能判定是谋财还是为情,亦或寻仇,那这案子也才好圈定凶嫌范围查将下去,大人以为如何?”
邱若明一笑,谢过龙二提醒。他安排捕快衙役再沿朱富的行踪足迹,在各处细查。龙二眼见他倒是认真查案,绝无敷衍之意,倒也安下一半的心。
他带着居老爹和居沐儿向邱若明告了辞。然后坐了马车,亲自将他们父女俩送回去。
居沐儿一路无话,她不言语,龙二和居老爹也没什么好说的。一辆车三个人静静的到了居家酒铺。
居老爹先下了车,想在车下接着女儿,居沐儿却说想跟龙二爷聊几句。居老爹一脸委屈,呆了一呆,这才摸摸鼻子走到一旁。
李柯在一旁很有眼力架的把车夫叫到一边,给居沐儿和龙二留了个说话的地方。
待人都走干净了,龙二道:“好了,没人了,你想与我说什么?”
居沐儿咬咬唇,小声问:“二爷,若是,若是吕掌柜那个案子的真凶抓不到,二爷还愿娶我吗?”
龙二扬扬眉,有些意外她问这个,在他看来,这件事是笃定的,怎会有变数?但他看到居沐儿忐忑不安的表情,想来她是极想嫁他,他不由得心情好起来,这心情一好,声音也柔了:“我既是允了你,自然是作数的。”
居沐儿小脸一亮:“那就是娶的,对吧。”
“对。”
龙二看到她笑了,不由也笑起来,但随即她打了个哈欠,龙二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然后他不乐意了,好气氛全被她搅没了。
“你又困了?”
“嗯,该到歇息的时辰了。”
龙二实在忍不住咬牙:“你今天睡了一天。”
“那是补昨天的份,现在是今天的份。听得二爷说还娶的,我心情一放松,就该困了。”
龙二真的,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居沐儿唤来居老爹,在他搀扶下下了车,然后转身又对龙二说:“二爷好走,早点休息。”
她声音软软的,听得龙二的心也软软的。
居家父女俩慢慢往家去了。龙二关了车门,正想唤车夫出发,忽听居老爹一声大叫,龙二吓了一跳,推开车门,却见居老爹风也似的跑回来,大声叫:“二爷,二爷。”
龙二应了,居老爹兴奋的两眼发光:“二爷,我女儿说了,她嫁的,她嫁给你。”
他早就知道了!
龙二叹气,抬眼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居沐儿,她正冲着这个方向笑,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她又说了一句:“二爷回去吧,早点休息!”
龙二又觉得心里软软的了。
回程路上,他想着,明天他要来看她。

互往来情愫渐生

第二天,龙二起了个大早。他想起昨天夜里忘了给居沐儿把药带回去,于是命人收拾好药方子和药包,备了马车,他亲自给她送药去。
出门前铁总管把他今天要办的事都报了,龙二看了看,打好了算盘,送了药,看过她,他就正好再转一圈把铺子都巡了。茶铺那边吕掌柜不在,他得多多现身,以示关切,省得那些伙计散了心慌了神。这年前正是买卖好的时候,一定不能松懈了。
接下来晌午要与沂城来的刘老板吃饭,下午他也许能有些时间回府里把卷宗再看一看,晚上要招待朝中的几位官大人去满香楼坐坐,他们喜欢那里的姑娘。
这一排时辰,还真是只有早上这会功夫能去居沐儿那了。
龙二很满意,他这百忙之中抽了空看她,她应该很感动,这样她就不会担心他会不会毁婚的事了吧?
结果龙二到了居家酒铺,发现他想得太美了。因为居沐儿那个懒姑娘还在睡觉!
居老爹和两个伙计都起来吃过早饭,各忙各的了,那个懒姑娘还没起床!
龙二一脸青色。
他最堵心的还不是居沐儿睡懒觉这桩事,是这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年青人带着礼物来看她了。
那年青人似与居老爹甚是相熟,言谈间亲近如半子,他还带来水果点心等物,问都不问,好象就知道居沐儿喜欢吃,居老爹半点没客气推拒,直接就收下了。
最后那年青人微笑有礼地告辞,只说让居老爹待沐儿起身了跟她说一声,让她好好养伤,他若是得闲了再来看她。
居老爹忙应好,直把人送到酒铺门口,嘴里说着:“良泽,你慢走啊,代我跟你家里问声好,代沐儿问你娘子好。”
良泽?龙二觉得这名字有点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扫了一眼李柯,李柯一脸苦相,正硬着头皮凑上前想给主子爷解答,那居老爹从门口回来了。
他一脸遗憾的跟龙二说道:“唉,真是没缘份啊。良泽那孩子啊,跟沐儿一起长大的,一起学琴一起看书,原本我们两家都看好他俩,还给订了亲,谁知沐儿眼睛坏了,也不知她啥心思,硬是不要人家了。唉,现在人家都娶妻了,娃都快生了。”
龙二脸黑得跟炭一样,眼神如刃,直射向李柯。
李柯那个无辜啊,这话又不是他说,陈良泽又不是他找来的,当初又不是他给这俩订亲的,真是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啊。主子爷你迁怒的这个本事,可不要太强了。他是忠心又认真的护卫啊!
居老爹这时候居然还不懂看脸色,还在说:“我看人家都过得挺好的,就我那女儿,眼睛看不见了,很多事都做不了啦,以前最爱看书的,现在也只能摸一摸听听书页的响动,琴也弹得少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难过起来,揉揉眼睛:“想当初,那些个弹琴师傅都不敢教她,说她弹得比他们还强,说我家沐儿若是个男儿身,那真可去比拼第一琴师的称号了。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没了,什么都看不见,很可怜的。她还发脾气硬把婚事给退掉,良泽那孩子都说不介意,要娶她,可她不管不顾的,伤了两家的感情。好在良泽心善,也没记仇,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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