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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大唐乘风录-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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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霆······”连青颜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两行热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一旁的洛秋彤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怀中,转头望向郑东霆,双眼满是感动。 
  悠扬的短笛声再次在地牢中响起。那是孤独的牧童经常吹奏的旋律。想长而明快,晴朗而伤感,有一种无忧无虑却又百无聊赖的慵懒。如果不是因为这么可怕的酷刑,这优美动人的短笛声甚至是一种陶冶人心的魔力。 
  郑东霆紧紧抿住嘴唇,傲然直起身子,将头高高抬了起来。体内传来的阵阵剧痛令他的精神再次恍惚起来,但是这一次她感觉这种疼痛再也没有透彻心扉的冲击力。那悠扬的笛声中让他的思绪再次沉浸在十一年前那段本该刻骨铭心的回忆之中。 
  他看到自己高高兴兴地张着臂膀,仰头望着高妙无垠的碧空,朗声呼吼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接着他感到自己的手拔出了腰畔的长剑,朝着面前一指,“你太行山贼却在这里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不怕被天谴吗?” 
  与其说他是在和太行山的群盗说话,倒不如说他是在自得其乐地表演。他那一腔过剩的英雄情怀,需要靠这样的豪言状语尽情宣泄。 
  “小爷我今日路见不平,要管一管这一档闲事!”郑东霆感到自己说道这里,忽然不受控制地傻笑起来,“路······路见不平,管闲事,嘿嘿,哈哈哈哈!”唉,那一天,自己喝看太多的酒,难怪这一段记忆会在他的脑海之中掩藏的如此之深,如此的飘渺不可捉摸。 
  忽然间,一声清脆的笑声从黑压压的人群中传来。他顿生望去,却被一道明媚如溪的目光闪了眼睛。那熟悉而绝美的光华本该在这一生的日日夜夜时时想起,但是十一年来它只能在自己混沌的大脑中时隐时现。 
  他感到自己飞快收回了目光,拼命崩起了脸孔,做出一副少年侠客的威风模样。转头望向面前的太行山贼。但是他手里的长剑却泄了他的底。他的手腕矫捷的翻动着,长剑划出一道艳丽的光环。在阳光照射下栩栩生辉。看起来威风凛凛。但是他所使的招式却是最华丽而不实的虚招。仿佛是在向一位不知名的看客炫耀。 
  “小贼,我们在这儿呢!”太行山贼似乎也受不了他的自命不凡,放弃追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朝着他四面八方冲杀而来。 
  他感到刀光剑影缠绕在他的周身,他却只是慵懒地驱驰着白马,在敌群之中穿插来去,嘴里吟咏着一首熟悉的歌谣,长剑在太行群贼的脖颈处留恋往返。 
  碧血、黄沙、酒歌、低寇,这本是一段都么隽永难忘的记忆。但是,一切救灾刹那间化为无边无际的混沌,在他的眼前渐渐淡化,渐渐消失,只有那一双明媚如溪的萤眸,还有那一首慷慨激昂的酒歌,仍然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这段牵扯他和心上人的记忆,仿佛是他们缘分相连的纽带。但是却如此轻易就断裂损毁。酒洒在人生无穷无尽的滚滚红尘之中,只留下肝肠寸断的怅恨。 
  “十年磨得斩敌剑,今日把试在君前,左旋溶得龙泉影,右盘凝成碧海清!” 
  郑东庭忽然考试曼声吟唱起当日杀敌破阵的酒歌,一边低声唱着,一边奋力转过头,朝着连青颜脖前那条红巾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沧桑的笑容。 
  “鬼魅鬼魅排队来。。。。。。” 
  “一并送入望乡亭。。。。。。” 
  “左手伶起庆功酒。。。。。。” 
  “右手斩下恶人首。。。。。。” 
  听到郑东庭熟悉的歌声,看到他投向自己红巾的目光。一直关切地望着他的连青颜忽然恍然大悟。他激动地一把抓住身边洛秋彤的手臂。奋力一摇:“他。。。。。他终于真的记起来了。原来,他一直想和我说的,便是此事。” 
  “什么事?他记起什么了?”洛秋彤不解地问道。 
  “他记起了十一年前并洲相救的事。你听他的酒歌,这是他想要告诉我的心事。” 连青颜此刻仿佛得了热病一样浑身发颤,连话语都充满了掩饰不住的颤抖。 
  “原来如此,啊。。。。。”洛秋彤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阵感动,用力攥住连青颜的手,由衷庆幸这位师妹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弥漫在地牢中的悠扬笛声戛然而止。郑东霆从那段纠缠不清的回忆中缓缓清醒过来,抬眼朝着炼魂使望去:“怎么不吹了?” 
  “你……”炼魂使将短笛插在后脖颈上,快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再次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怀疑地问道,“你不疼吗?” 
  郑东霆晃了晃头,满脸都是不屑的笑容:“我应该觉得疼吗?” 
  “不可能,不可能!”炼魂使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用力挠着头,“难道小桃年级大了,在你肚子里出了闪失?” 
  “很可能,”郑东霆冷笑一声,“我的胃口一向很好,它在我胃里呆了这么久……” 
  听到他的话,炼魂使的脸上露出心乱如麻的神情,他一把抄起脖后的短笛,放在嘴上,用力吹了一个短促的高音。郑东霆感到嗓子眼里一阵麻酥酥的酸痒,那只筋骨健壮的西域蜈蚣王顺着他的食道重新爬到嘴边。他乖乖地张开大嘴,让小桃从嘴中露出头来。 
  “哎呀,小桃,我还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看到在积极心爱的宠物安然无恙,练魂使如释重负,欣喜地冲口而出。就在这个时候,郑东霆猛然一闭嘴,一口将小桃的头颅从身躯下咬了下来,接着甩开大牙,将这西域蜈蚣王残留在嘴中的躯体嚼得粉碎,然后一口咽入腹中。 
  他这一系列动作让练魂使、弓天影和所以鬼奴目瞪口呆。 
  “嗯……”郑东霆轻轻砸了砸嘴,朝练魂使微微一笑,“酸中带甜,下次再放毒虫,记得抹点盐。” 
  好半晌过后,牢房里那些看热闹的魔头大声哄笑起来。 
  “啊——哈哈哈,好美味的西域蜈蚣,你们魔教让我们吃素这么久,早该加点荤腥了。” 
  “练魂宫好大的名头,原来不过是端出来的一盘菜。” 
  “昆仑魔教浪得虚名,被圣手门徒玩得不轻啊,哈哈哈!” 
  “你们昆仑魔教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趁早滚回昆仑山!” 
  “该死的畜生!”弓天影“铮”的一声拔出腰中的利剑,对准郑东霆分心便刺。 
  “东霆!”“郑捕头!”连青颜和洛秋彤同时惊呼了起来。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练魂使突然一抬手,伸出两根手指,“叮”的一声拈住了弓天影的剑锋,将他气贯长虹的气势戛然截断。 
  “老槐树大人!”弓天影微微一惊,连忙询问地转过头去。 
  “此人破了大刑四十六,乃是难得一见的硬汉,我练魂宫后六十二样刑法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练魂使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沮丧,反而露出见猎心喜的兴奋之色,“他已是练魂宫的专属之物,任何人不得伤他性命。你!” 
  是!〃见到炼魂使指着自己,弓天影连忙拱手行礼。 
  好好养着他,好酒好菜招呼好了,我要将那六十二刑法一样样施在他身上,看他能够挨得了几样,哈哈,有趣!〃炼魂使说到这里,飞快地一转身,朝着地牢出口疾走。 
  啊?炼魂使,你去哪儿?〃看到他飞一样地离开,弓天影微微一惊,连忙问道。 
  去哪儿,当然回昆仑,大刑的刑具在昆仑宫里,我要去拿,大概半月可回。等我的好消息!〃说完这些话,炼魂使带着一队锦衣大汉蜂拥除了地牢。 
  砰〃的一声响,郑东庭被两名鬼奴狠狠摔回了牢房。地牢铁门关上良久之后,门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想来是弓天影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一掌狠狠击在门板上所发出的响声。 
  东霆,你……你怎么样?〃郑东霆的耳边传来连青颜关切的呼唤,她的嗓音仍然沙哑,暗藏着一丝哽咽,令他心中柔情萌动。他艰难地用胳膊支撑起身子,一下一下缓慢地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爬去。爬到一半,他浑身的力道已经消耗的一干二净,双臂一软,趴到在地上。朦朦胧胧中,他感到两只手抓在他肩膀上的衣物,将他拉到牢栏之前。他的身子被翻了过来。脸朝天躺在稻草堆上,一只温柔的手掌拿着一角残巾,轻轻拭着自己的脸颊。那温暖而芬芳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他立刻认了出来。 
  青颜,我想起来了……〃郑东霆缓缓睁开眼睛,眼巴巴望着心上人。 
  我知道。〃连青颜深深望着他憔悴的面容,惋惜的说。 
  我早该想起来的,你十一年来都围着那条红巾……〃郑东霆还想要再说,却被连青颜用手指抵住嘴唇。 
  够了,不用再说了。我明白,我知道。〃连青颜俯下头来,轻轻在郑东霆的额上吻了一下。 
  得到连青颜的一吻,郑东霆感到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一股明快的轻松感袭遍全身,链伤口都不觉得疼痛了。 
  就在这时,郑东霆所在的牢门〃轰〃的一声打开,牧忘川端着一壶黄酒,拎着一只烤鸡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牢房。他朝着牢房外张望了一眼,看到没有人注意自己,立刻躬下身飞快凑到郑东霆的身边,将黄酒和烤鸡摆在他的面前,喜笑颜开地说:〃大师兄,你这一次威风了。挺过了炼魂宫的大刑四十六,若是能够生出升魔台,定然能够在江湖上大大扬名。 
  郑东霆转过头来,迟疑地望着他,一时之间仍然无法分清他是朋友还是敌人。看着他脸上生疏戒备的表情,牧忘川微微一楞,向连青颜和洛秋彤问道:“你们没有对他说吗?” 
  “噢,郑捕头。。。。。”洛秋彤这才想起还有告诉他牧忘川的立场,“牧公子已经知道他并非魔教教主督红花的儿子,他是自己人。” 
  “大师兄,我都已经查出来了。我的生母姓南宫,单名一个芸字。他善使漫天花语掷金针,也略懂二师兄最擅长的点穴定身术,此刻正在关中刑堂。”牧忘川恨恨不已的说。“刚开始我还不信,后来我花了多个夜晚偷听那老贱人和十二魔使的对话,终于发现了我并非她亲生子的真相。二十年前他潜入关中将我从亲母中夺走,一是嫉妒娘亲能够得到父亲的骨肉,二是为了进行二十年后这个天书博览会的计划。。。。” 
  “啊?她在二十年前就有了这个计划?”郑东霆大惊道。 
  “是的,事实上当年父亲和叶挺老贼初相见的时候,已经涉及了这个疯狂而大胆的构想。她当时就已经极为意动,可是她当时的身份是天山女侠,江湖正道,不适合正面支持这个计划。后来父亲发现了她真实的身份,抛下她不顾而去。。。。” 
  “原来如此。。。” 
  “当年她自以为父亲的计划只有魔教才有这个魄力实行,于是向父亲透漏了招揽之意。父亲不甘臣服与魔教,断然拒绝,第二天就飘然而去。哼,父亲是何等逍遥自在的人物,督红花居然妄想将他招揽为魔教的手下,真是瞎了眼。”牧忘川说到这里,一脸傲然的神色,似乎对于有这样一个不畏强权的父亲非常自豪。 
  “师傅对那么多女人始乱终弃,只有这个的理由最正当。难道上正是被督红花伤了心,才养成了这个始乱终弃的坏毛病?”郑东霆不由自主地想到,随即狠狠一摇头,“我干什么为他分辨,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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