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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当时错-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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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帮她这个忙,其实,也是在帮自己。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自己的丈夫,在还没有得到之前,就这样输了。袁泠霜在这里,对谁都没有好处,唯一可以挽回现在这个局面的方法,就是将她送走!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知道,袁泠霜总有一日要回来的。从她十五岁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强烈的怨愤,几乎使人不敢去迎视。当她回来的那一日,或许,就是她报仇雪恨之时。
  
  这是一场豪赌!她赌上她的骄傲她的智慧她的一切,可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只用了三年,就回来了,而且,她的回归,伴之以国破倾城!
  
  她败了,败在了轻敌。她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只知道用惊恐的眼睛望着她的小女孩,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可以收服段潇鸣这头狼!她更没想到的是,三年的时间里,她不仅没能挽回她的丈夫,反之,让他比从前更厌恶和憎恨她……
  
  皇后,她不知道,除了这个身份,她还剩下什么……剩下什么?
  
  今日,隔着三载流光,她有一次站在了自己面前,这般笑着,唤她一声‘郑姐姐’。多么满载回忆的称呼呃……可惜,她已经忘了,都忘记了……
  
  犹记那年 ,雷锋塔下,碧草茵茵,游人如织,哪一个不是身份贵重的大家千金,如花美眷,宝马雕车,几乎引起临安百姓的轰动。
  
  花一般绚烂的年纪,如同当时的那耀人的日光,肆无忌惮的笑闹。泠霜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番戏言,谑断诸人的归宿,谁知今日,却成箴言。
  
  她是皇后,是当朝国母,袁泠傲可以纵容她‘失忆’,可是,她却不能!
  
  即使是绝路,她郑婉芷依旧得往前走,悬崖绝壁,这一步,终是得迈出去。
  
  粲然地仰着头颅,她终究回以一笑:“此话,应该是本宫问长主才对!”
  
  袁泠霜站在那里,花移影动,点点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茂密的层理落下来,斑斑点点地洒在她身上。岁月蹉跎,褪去了她一身青涩的外衣,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蝶,扑扇起痛苦中煎熬磨出的双翼,长身临立,翩然如欲乘风归去。
  
  “好不好,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她笑着,说道。
  
  
                  深红浅紫看虽好
  她真的变了,只有三年,从清明前,半坡茶树上那一点最嫩的叶,成了雕花银锡罐里那一片腹纳千般精华的茶。
  
  凡尘若梦往事如烟,烟柳皇都,那万紫千红,百媚千娇皆不在她眼里。她只是静静地,在那一个 高度凝望,这王朝更迭,权力倾起,皆是她眼里的一幕幕戏剧。
  
  南山的坡上,人们只看见了那朵淡色的菊,羡慕与赞叹,使那份高洁不再纯粹。而那茶,与苍山一般的颜色,在清明时节氤氲开的暮霭一般的雨幕里,恬静地睡着。
  
  本来,她可能一辈子就这样睡下去,安然恬静,做着世间最美丽的梦。
  
  可是,她的二哥却硬生生伸手将她从枝梗上采了下来。
  
  杀青、揉捻、烘焙、复炒,家国天下事,一桩桩,一件件,道道都是炼狱般的磨炼。袁氏家族里这些隐晦在‘皇家’光辉名衔下的淫亵丑恶的秘闻,使她从体肤、筋骨到心智、灵魂无不得到精致的改变。
  
  醒来时,梵乐阵阵,是祖母的佛堂。
  
  她原以为,至少,袁家还有这个地方是干净的。可是,他却笑了,道,纵使是袁家门子里的佛,也不是干净的。
  
  他笑着,亲手缚住她,将她推向那一幕幕肮脏残忍的画面,说,这是在对她的救赎。
  
  郑婉芷走了。留给她一个坚强的孤傲的背影。
  
  其实,她无须这么做,袁泠霜一直知道她是坚强的,几乎比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更坚强。都说她袁泠霜心狠,可是,比起郑婉芷来,她根本算不上一个‘狠’字。郑婉芷可以大义灭亲,可以不带任何感情去做一件事,可是她袁泠霜做不到。就如,这一次,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回临安。大概所有人都认为是孟良胤劝服了她吧……荒谬!
  
  郑婉芷临走之前,撂下话来,只要有她在,她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这里的每一个人,伤害这个国家。
  
  泥地里,一条条扫帚的竹丝印子,是宫女们在扫落花。
  
  花开易见落难寻,明媚鲜妍的时候,谁都看着你,可是,当你一朝飘零,憔悴了容颜,落进了这泥地里,甘心于不甘心,都得化作了春泥。这一段悲伤,除了自己,还有谁,会知晓?
  
  眼泪静静地淌下来,郑婉芷说,这是她的家人,她的臣民,所以,她会不顾一切去保护……可是,这,何尝不是她袁泠霜的亲人,她袁泠霜的家国呢……
  
  这落花,尚且有宫女来打扫,收敛了埋了去。可是,她们呢?这一场乱世倾戈,战火,将烧尽一切。
  
  他日葬吾身,不知是何人……
  
  这悠长的花间小径,只有她一人在走。砌路的鹅卵石,颗颗打磨地光滑圆润,软底的绣鞋轻轻踏在上面,后摆的裙裾曳过上面,皆是轻盈无声。
  
  中箭昏睡的那些时候,她总在想,如果,那一夜,从她母亲床上走下来的男人不是他,那,现在会怎样?
  
  她会爱他吗?
  
  这世上,本没有如果,所以,那如果后面的答案,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这一壶温香的茶,在水中缓缓舒展开的叶,重新浸沐,洗礼,那一袭灰旧衣裳,如佛破败的缁衣袈裟,经过千百道轮回,体内蕴含的积淀了几世的幽香万千,都在这一刻尽放。
  
  人走,茶凉。茶叶,不再是茶叶,而只是一枚青黄湿软的渣滓,似一具尸体,伏在那里,或是胎体细腻温润莹洁的青花瓷,或是质厚稳重深沉的紫砂。
  
  萍逢还是邂逅,谁去管他,总之,今生是叫她遇见了这些男人。
  
  五百年,茫茫的尘世,是谁伫立在中,默默无语?
  
  等待中,韶华老去,五百年前,在佛前发的那一个愿,或许,就是这一切错的开端。
  
  * * *
  
  没有今欢的栖秀宫,原来这么安静。
  
  泠霜坐在八棱格的花窗前,手里,还是那柄‘海棠春睡’的团扇。她的肘,轻轻虚搭在框台上,侧首枕在小臂上,看着那一枝从镂空回字纹格子里斜穿进来的竹枝,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半个月来,她越来越懒散了,每日总有大半的时辰躺着,即使醒着的时候,也总是闲闲地坐着纳凉,就像此刻。
  
  一个多月以来,她最不敢去想的,就是段潇鸣。她不知道,如果他发现她内心真正的计划时,会怎样。
  
  纵千万人,吾往矣!
  
  曾经,他是这么说过的吧……
  
  她本以为,回到了栖秀宫,一切,都还跟以前一样。可是,现在,才发现,一切,原来早已不一样了,就是这小小的栖秀宫,也不断地在变化,就如这窗外的一片幽篁,她走的时候,才瘦瘦弱弱地一根根立在那里,而今,主干都苍翠粗壮,旁枝都伸进窗子里来了呢。
  
  泠霜忽然探出手去,想将那延伸进室内的一段折下来,那根细竹却韧得很,折了两下竟没有折下来。她正气着,要叫人拿剪子来,还没来得及出声,门外就响起一片嘈杂声来。
  
  一片熙攘里,一个声音格外清晰:“宁王殿下!您不能进去!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能擅闯栖秀宫!宁王殿下!宁王殿下!长公主正在休息!您不能……哎!殿下!殿下……”四五个太监一齐拉着他,却终究还是没有挡住,‘哐当’一声巨响,两扇朱漆描金的门板被人一脚踹开。
  
  顾皓熵赫然立在那里,半下午的阳光,依旧刺目得很,带着薄薄的暑气,照在他身上,显得与殿内清凉寂寂的氛围格格不入。
  
  三年前,她离宫的那日,乘舆缓缓驶出了定华门,八年,她八岁随全家一道住进宫里,就再没出过这道宫门。乘舆的轮轴伴着鼓乐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可是,在她听来,却似一种福音,一道咒语,一道解除这罪恶封印的咒语。
  
  轻轻地挑起车帘,满目皆是黄色琉璃瓦反出的光,耀得她睁不开眼来。
  
  那个时候,她心里总在想,等她回来了,这些人再见时,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
  
  隔了三年,她终于再次见到了顾皓熵。这个一直温润如玉的柔雅男子,就连掐着她的脖子的时候,脸上也依旧是笑着的。
  
  她曾经想,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令他笑不出来?
  
  今日,她终于知道了。
  
  此刻,顾皓熵站在她面前,没有笑,面色凝重地,有些骇人。
  
  他额上的汗,无声地淌了下来,沿着精美绝伦的脸部轮廓,流到下巴,一滴,落到了青砖地上,点破了这一室的安宁。
  
  泠霜笑了,第一次,连眼底,都盛满了笑意。
  
  “皓哥哥。”轻轻地执起手中地纨扇,遮去了半边娇容,那一枝海棠,盛开在她唇畔。
  
  * * *
  
  “要怎样,你才肯放过他!”顾皓熵的双眼满是血丝,死死地睁着盯着她,仿佛,下一刻,那乌沉乌沉的眼珠,就要从眼眶里滚落下来。他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清晰地浮现在那里,将那个冠宇高华的人,突兀成一只狰狞噬人的巨兽。
  
  他此刻的表情,比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怎样?!到底要怎样?!!!”莹如温玉,也终有碎裂的那一天。顾皓熵的这一生咆哮,似乎在他的脸上裂开一道缝,昔年的那张倾城绝世的脸,似是覆在面上的一个‘绝美无暇的玉铺首’,装点了二十多年,终于,风化了,碎了,只是瞬息,沿着那一道细小的缝隙,排山倒海地碎裂开来,顿时化作齑粉,露出底下那一张真正的面目来,血肉淋漓,就如往昔的梦……
  
                  深红浅紫看虽好(下)
  那一年,她十四岁。
  
  那一幕,她永生难忘。
  
  他坐在她的妆台前,月白地织暗竹纹的宽袖袍子,腰间束的是‘梅兰永寿’的玉带,温柔的指,从她的眼角,一点一点婆娑到唇,最后勾起她的下巴,鼻息喷在她脸上。
  
  “不要怕……,我不会杀你的……”他的语气极尽温柔,比以往与她说话的音调,更低沉柔缓。
  
  “我只想看看你,好好看看你,看看,你到底哪一点吸引他……”顾皓熵幽幽地笑起来,转过身,将自己的脸凑到她的脸旁,专注地看着镜子,一点点,一寸寸,都不肯放过,那样专注地看着。
  
  泠霜哭得缓不过气来,这一次的恐惧,太深太深了,以至于根植在了她的脑海里,再也无法拔除。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任顾皓熵摆布。
  
  她记得,他的袍袖,从镜台,一直铺泄到她的膝盖,她的眼泪,湿了他半幅袖子。
  
  她的嘴被塞住,无法发声求救。那一种恐惧,远比死亡要深许多。
  
  “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呢?”顾皓熵的视线从她的身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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