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的子弹:兵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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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两辆白蓝相间的警车闪着耀眼的警灯,拉着警笛,呼啸而来。沸腾的乘客更加喜形于色,他们走到路边,向迎面疾驶的警车招收示意。躺在地面如癞皮狗一样颓废的俩名歹徒更加黯然了,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叹息。而石虎,看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收拾好行装,悄悄离开。
当警察到达事发地点,向乘客询问谁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时,人们刹那发现,那名貌不惊人,身手不凡的小兵已经走出了5里之外,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感慨万分的乘客忍不住对军人的敬重,大声向石虎消失的方向大声呐喊。
“好样的!你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你无愧于军人的称号!”
“一路走好!谢谢你!”
。。。。。
群众的肺腑之言在空旷的原野上空来回飘荡,泛起阵阵回音。
一名激动的警察劝解那些执著的乘客:“别喊了!共和国的军人都是他那个样子,只要群众有危难,他们会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这……… 是军人的职责!也是警察的职责!”
“可是!叔叔!他是真正的军人,怎么会有一把玩具枪?他应该有一把真枪啊?”那名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又讲话了,她向那名严肃的警察发出自己的疑问。
警察被这句有趣的问题逗乐了,他府下身体,单膝着地,抱着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真枪假枪并不重要,我想啊!他就是一把锐利无比的真枪!或者说,他就是枪中随时准备击发的子弹,不然,他不会这么勇敢的抓住坏人!”
“我明白了!这名解放军叔叔就是子弹!”小女孩答非所问,一声惊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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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火 33。(1)
石虎在那阵飘扬的欢呼声中离开了公路,他的心情极其舒畅,黑黑的脸庞犹如盛开的鲜花一般,激情怒放。石虎一路小跑,向农场奔去。他的眼似乎出现了李古力的身影,班长正对他刚才的行为大为赞赏:石虎,你做得对!军人就应该象你这样!随时绷紧脑海中的每一根神经,做一名蓄势待发的子弹!
初夏的农场处在生机盎然的绿色包围中,遥远的树,近处的花,还有身边叮咚叮咚流淌的溪水,无不散发出摄人心魂的魅力,让石虎心神恍惚,心醉神迷。
当石虎脚步生风,经过那座熟悉的小山丘,站到平房下面时,他突然惊呆了,他发现屋顶上竟然升起了袅袅炊烟,如同一位身姿摇曳、婀娜多姿的仙女在原野上空尽情舞蹈。
石虎对这炊烟太熟悉了,每次他打完猪草,或训练完毕后,班长便会烧火做饭,在厨房中点燃柴火,升起那浓浓的炊烟。要不了多长时间,平房四周就会散发出饭菜诱人的香味。每次一闻到那种特殊面粉的香味及呛人的烟味,石虎的肚子就会饥肠辘辘,发出情不自禁痛快的欢叫,逼使石虎象饿虎扑食一样,向厨房冲去。
如今,这种香味再次溢来,这种动人的炊烟再次升起,让石虎处于梦境之中,他顿时产生了错觉,以为班长还活着,他那朝夕相处的班长已经回来了。
“班长”
石虎丢掉手中的包裹,手舞足蹈地向厨房奔去。
“班长……… 你回来了!”
石虎的嗓门非常高亢,充满无限惊喜。
此刻的石虎好像着魔一般,没有一丝理智的情绪。也许,当人遭遇某种沉重的打击时,他们宁可沉湎于梦境之中,不愿面对现实。石虎就是这样,为自己编制了一个美丽的梦。
是梦,终归有破碎的时候。接下来,石虎该从梦境中回到现实了。
一个身扛少尉军衔的军人听到石虎疯狂的叫声,跑出来堵住石虎的去路,大嚷:“叫什么?晦气不?李古力已经归天了,你把我成他的魂是不是?傻乎乎的!”
石虎措手不及,与少尉撞了个满怀。他定睛一看,发现这人并不是他所期待的班长,而是后勤处的王助理。他嘟哝一句:“我班长呢?”
听到石虎没头没脑的这句话,王助理抹了抹脸上污浊的炭灰,大怒:“都是你!害得我喂猪!这是什么地方啊?一个连母鸡都不愿意呆的地方,无聊透顶了,你回来刚好!明天我打报告回支队去,我正希望有人顶我呢?” 王助理激愤地说着,突然想到,石虎怎么会回到农场来了呢?他不是在警卫排吗?
“你怎么跑回来了?是想看我吗?”
“我想班长了。”石虎突然从梦境中醒来,表情一片凄然。
“你班长啊!他在那个地方!” 王助理转身,指着远处小山的一块墓碑涚道。
石虎放眼看去,那个非常熟悉的小山上,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竖立着一块青色的石碑,石碑冰凉发亮,散发出坚硬而冷峻的颜色,这块石碑不大,高约迷,矗立在山顶上,四周簇拥着野花,争奇斗艳,格外芳香。显然,部队立碑的时候经过一番苦心,才选择到这处位置。
石虎望着那块肃然耸立的墓碑,泪向心流,表情黯然,他恍然醒悟:原来,班长真的离开他了!石虎没有参加班长的遗体告别仪式,也没见过部队为烈士立碑的场面,在他心底,始终有一丝幻想,那就是班长并没有死,班长仍然会归来,回到他的身边。这就是他在警卫排混混沌沌的原因。如见,看到班长的墓碑,石虎终于发觉,班长这次是永远永远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生前,他有那么多心愿没有完成。
兵火 33。(2)
石虎面对这残酷的现实,表现的出奇的平静。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场景,从石虎见到班长躺在太平间里的悲痛难忍,再到他在支队难以自拔的自暴自弃,任何人都会以为:石虎再次见到班长的墓地的时,会感到绝望,来一场山洪爆发式的哭泣。然而石虎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步履蹒跚地走向小山,俯身摘一把野花,安静地伫立在李古力的墓地前。
这是一个充满伤感而悲壮的画面。一个兵与另外一个兵相互对立,久久凝视。一个兵站在阳光中,注定要承受风雨;一个兵躺在地下,用他会说话的双眼凝视这个让他牵挂的世界,他的梦想他那未了的心愿都在这个部队,至死,他都感到惋惜,感到留恋。
石虎看着墓碑上的一排字,那字金光闪闪,上面书写着:潜伏的子弹………李古力烈士之墓。石虎用溢满关爱与柔情的眼光久久注视着石碑,仿佛看见了班长那张令人亲切消瘦的脸,石虎对着班长那对阴沉的眼睛说道:“班长,我回来了!”
可班长仍然盯着石虎的脸,并没有回答。其实那不是班长,而是石碑,只不过是石虎产生了错觉。
“你说话啊!”石虎不耐烦了,催促李古力讲话。
半响,仍没有回音。石碑折射出冰冷而残酷的光线。
“你是不是又闹事了?”久而久之,终于有话回复了。不过那是石虎的自问自答而已,石虎与李古力相处的时间很长了,连班长怎么回答他的话都一清二楚。所以石虎问了半天,等不到回音的时候,便代替李古力回答。
“我没有闹事,班长!”石虎的眼睛泛出熠熠发亮的泪光。
“那你怎么回来了?”石虎再次变化角色,又问。在心底,这仍然是班长那亲切的嗓音。
“我想你了!”石虎很委屈。
“废话!军人的职责应该是在岗位上,你想当哨兵,你能擅离职守吗?”空旷的山顶一声怒吼,震得大地巍巍发抖。
“可是…… 那里不是石虎的位置,石虎的岗位应该是在农场里!我想,如果你知道我在警卫排里的事情,你也会同意我回来的!军人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合适的位置上,决不是靠别人怜悯和施舍!”石虎说着说着,表情开朗起来,心里轻松了很多。
“唉…… 回来就好!只是— 你离哨兵的愿望就更远了!”
“班长!你不是经常教导我吗?军人就是一颗潜伏的子弹,无论身处何地,都应该象子弹一样保持高度警惕,蓄势待发!我想,我就是回到农场,也是一颗子弹,也是个随时准备出击的哨兵!”石虎深情地凝视着墓碑,满怀豪情发出誓言。
“嗯,好!”石虎看见班长微微点头,发出赞许的眼光。
“班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两个劫匪正无法无天的干坏事,我和你一样…。。”
石虎与班长说了很久很久的话,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交流过了,这次,他终于和班长一次性地说了个够。
当太阳徐徐落山的时候,石虎忍不住全身的疲惫,一屁股坐在鲜花盛开的草地上,依靠在班长的墓碑上,睡着了。梦里,石虎正躺在班长温暖的怀抱里,惬意的安睡,这让石虎感到异常满足。
山下,王助理正气急败坏的拿一根木棍,抽打着几头骨瘦如柴的小猪。
兵火 34。
王助理本名王盛,是军校毕业生,分到东江支队不过半年,此人颇具才气,但心高气傲,人缘关系在部队处理得不是很好,工作作风漂浮,浮躁,遇事不稳,因此,战友们不是很喜欢他。王盛来到农场喂猪,就是和他平时的表现有关。当石虎被留到支队警卫排,王洪刚正为谁接石虎的茬喂猪发愁时,同时有几人提到了王盛,意思很明白,就该打击一下王盛的嚣张气焰。
王洪刚本不是心胸狭窄,肚小鸡肠的汉子,但他一想到王盛平时的为人处事,好高骛远。便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得让王盛吃点苦头,磨磨他的锐气,锻炼他一下。毕竟,部队的发展离不开这些天之骄子。在王洪刚这些传统的军人看来,未经淬火的钢刀易折,而军人就得和淬火的钢刀一般,经过重重磨炼。
王洪刚的一句话就送王盛来到了农场,天天和猪打交道。这一呆,便是近三个月。在这一百多天的日日夜夜里,王盛怨天尤人,对上级抱有极为深刻的仇恨,时间长了,找不到发泄口,他便把怒火发到那6头猪上。
其实王盛喂猪,只是让那几头可怜的动物苟延残喘,维持生命而已。他高兴了,就用冷水浸泡麸皮,倒在猪槽了事;心烦了,便躺在床上蒙头昏睡,任由那几头猪饿得嚎叫;不耐烦了,操起木棍对着猪脊梁就是一阵没头没脑的劈打。在他眼中,猪不是生灵,而是扰乱他生命轨迹的妖怪,他有理由虐待这些不能讲话的生命。
王盛一看见石虎回到农场,内心是欣喜若狂的,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是上级,在石虎面前是首长,好歹比石虎的地位高出许多。所以,对待石虎时,他那压抑很久的领导欲望又不可避免的迸发出来。王盛高兴是因为有两层原因,一是石虎回来,他就不用喂猪了;二是农场有兵喂猪,他就可光明正大的回到支队。这个地方他早就呆烦了,偏僻,落后,艰苦,比农村还农村,那里是人呆得地方?
高兴的同时,王盛又有一些恼羞成怒。一个堂堂的大学生,部队军官,竟然沦落到喂猪的地步,传出去绝对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所以石虎在山顶上娓娓自语时,王盛把内心残留的怒火再次发泄在猪的身上。
石虎果然让王盛感到省心,升火做饭,样样都干,正好让王盛清闲,落个自在。可第二天一大早,王盛又感到心烦了。石虎在早上6点便起床,围着平房跑了几十圈,这细碎的穿梭声其实并不能惊扰他的睡意,关键是石虎边跑边喊号子,倒把躺在床上的王盛喊得一楞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