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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玉堂金阙-第69部分

小说: 玉堂金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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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出来了。”陆希悻悻的说。

“八叔为什么生气?”陆止问,八叔就是小童的祖父,和六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常山长公主要拿家里的书,祖翁不让。”小童说。

“书?哪里的书?”陆希问。

“就是五叔祖书房里的书,常山长公主要拿走,祖翁不让,就吵起来了。”小童呐呐的说,五叔祖就是陆琉。

陆止扶额,“八叔真是老当益壮。”吵架?八叔还真有闲心,对陆止来说,常山就是一只不能拍死的苍蝇,不躲远一点,难道还等着它嗡嗡叫得让自己烦躁不成?“我们去看看吧,八叔祖年纪大了,不能太激动。”陆止还有些担心阿弟的书房,不会被这两人拆了吧?

陆希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她倒不怎么担心耶耶的书房,因为耶耶走后,那书房里就只剩几本摆设用的书,就算拆了,重建也不费心。

第66章两面为难

“长公主,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侯娘子虽在陆家长大;可到底是侯家的女郎;你们做长辈的为娘子添妆是理所当然的,可要我们陆家出嫁妆;这是何道理?老夫想来,侯家断断不会此无礼之。”

“胡说什么!就拿几本书,这算什么让陆家贴嫁妆?”常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长公主;您拿着的那几本书;可是五侄儿亲手抄誉的,我们陆家一向有祖翁、父亲给女儿抄书作为陪嫁之物的习俗,那五侄儿抄誉的这几本书可都是给皎皎、阿妩准备的吧?”比起常山暴跳如雷;显然陆八爷要沉稳许多;说话声音也听不到一丝火气,可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却怎么都不对味,连常山都听出他分明讽刺自己把陆希、陆言的陪嫁抢了,去补贴侯莹。

“含血喷!”常山气得跳了起来,“哪里有拿陆希的嫁妆了!”陆希那点破烂货,她才不看眼里呢!

“长公主,您误会了,老夫可没有说您拿了皎皎的嫁妆。”

“这老贼!”常山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圆瞪,“来,把这个老贼——”

“阿母!”侯莹和陆言门外站了有一会,听到常山的话,侯莹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跪了常山面前,一声不吭的“咚咚”给常山磕起头来。

“阿薇,这是做什么?”常山震惊的望着长女的举动,对身边的侍女呵斥道:“都是死人嘛!快让大娘子起来。”

“阿母,是女儿不孝,是女儿连累了!”侯莹哽咽道,如果不是为了她,阿娘也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这些书女儿不能拿,这是世父给皎皎和阿妩准备的。”侯莹如何不可能要两个妹妹的嫁妆,这样她还不如不嫁了!侯莹越想越觉得,这些事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她,阿母何必做这么多糊涂事呢?

“这死老头胡说!这些书压根不是他给陆希准备的!”常山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些书要真是陆琉给陆希准备的,陆希肯定早就收好了,怎么可能放书房里?

“阿姊!”陆言见侯莹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冲进去要拉侯莹起来,阿姊马上要成亲了,若是脸上破相了怎么办?陆言入内就发现一张略长的卷轴摊书案上,她先是一怔,随即不可思议的望向常山,“阿母,——”那是一幅父亲临摹祖父钱本草的摹本。

陆说不仅是一代名臣,同时也是前梁极为出名的书法家,他最得意的作品就是他那副《钱本草》,当时他文思如泉涌,通篇一气呵成,行书如行云流水,畅快非凡,因此《钱本草》不仅是一篇名篇,而是一篇极有名的书法名作。当年陆说写完钱本草之后,无论旁人怎么劝,都不肯再写第二遍,故安置陆家书阁的那一副《钱本草》是绝品。

而陆琉是陆说的唯一的儿子,又是从小临摹陆说字长大的,故当下最值钱的就是陆琉的摹本,只是陆琉和陆说一样,自持身份,笔墨极少外露,尤其是钱本草的摹本,迄今为止也就临摹了一份,直言道是给皎皎的嫁妆之一。为此陆言还忿忿不平过,还是郑启心疼外甥女,将自己的临摹的钱本草送给了陆言,再三保证只临这么一次,不再送给其他,才让陆言喜笑颜开。

常山理直气壮的说:“不过是一摹本,凭什么不能拿。”

侯莹看到那钱本草的摹本,越发的无地自容,不顾宫侍的阻拦,又朝常山磕头,一下下的磕得越发的重了。

“阿姊,不要这样!”陆言眼泪都掉下来了。

陆希站书房的隔间望着这一幕,垂目不语,现这情况,她进去只会火上浇油。

“那是谁临的?”陆止悄声问。元澈给皎皎临摹的那副钱本草,她是见过的,装裱精美,若不是上面没有姑父的朱批和祖父的印章,她都以为是原本了,而书案上字看不清,可装裱就已经差很多了。

陆希小声回道,“耶耶。”

“他不是说就临了一份吗?”陆止问。

“您觉得可能吗?”陆希反问,祖父写出《钱本草》的时候,集天时地利和于一身,所以他才不肯再写第二遍,已经那种感觉已经没有了。耶耶书法水平是不错,可究竟比不上祖父那边阅历,如果说真临一遍,就能临得那么完美,他自己也能去写《钱本草》了。

“所以他临了不少?还摆书房当装饰了?”陆止嘴角抽搐道。

“嗯,但是都没有落款和印章的。”陆希说,难道八叔祖没看出那是一篇游戏之作吗?

陆八爷见到见到那副卷轴的第一眼,就看出这幅字肯定出自陆琉之手,只是没有落款和印章,也算不上是他真正的作品,若是换了其他,拿走就拿走了,可如果是常山的话——他就偏不让她如意!他今天就是来捣乱又如何?谁让常山这疯女欺人太甚呢?陆家其他自持身份,懒得和他计较,哼!他可不怕*份。他动不了她,还不能恶心恶心她吗?“来,去找侯家的来,若是他们真出不去侯娘子的嫁妆,我们陆家倒是可以替他们把女儿给嫁了!”

侯莹听到八叔祖的话,脸色都白了,陆言也哀求的望着陆八爷,“八叔祖——”八叔祖要真让去这么找侯家,阿姊就真完了。

“叫就叫!不过给女儿拿几本书当添妆,难道还要说抢了陆希的嫁妆不成?”常山怒道。

“阿母!”陆言也跪下了。

“你们——”常山比两个女儿的举动气得嘴唇都白了,“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陆言哭着说:“阿母,就放过阿姊吧!您这样,让阿姊以后怎么做?”

陆止见闹得实不像话,皱了皱眉头,她非常讨厌、甚至厌恶常山,厌恶到都不愿意和她住同一地方,但侯莹和陆言是她看着长大的,若再这么闹下去,最苦的还是侯莹,陆止也不忍心她这么为难,这孩子敦厚善良,完全不像常山,陆止一直认为常山能有侯莹和陆言两个女儿,是标准印证了歹竹出好笋的道理。陆止刚想入书房,就被一沙哑的声音,“老八,干什么?”

“六哥。”陆八爷一听这苍老的声音,立刻恭敬了许多。

侯莹抬头,就见一名须发皆白、面容清俊的老头站书房门口,同时站老身后的还有一名气度柔和、姿容秀美的中年女子,“六叔祖、七姑姑。”她哽咽的叫了一声,她陆家学堂上学的时候,还受过老不少教诲。

陆六爷见侯莹额头一片青肿,“你们先扶侯娘子下去上药。”他瞪了自己弟弟一眼,都当曾祖父的了,还那么不稳重,去为难一女孩子,这孩子过几天都快成亲了,真磕伤了面门,将来怎么办?

陆八爷讪讪的笑了几声。

侯莹脸上犹带着泪水,但依然很坚定道:“六叔祖,这些书不要。”

陆六爷听到侯莹的话后,严肃的神色微缓,“你是陆家女学的弟子,出嫁,学堂送几卷书当添妆还是给得起的。”陆六爷绝口不提侯莹陆家长大的事,这件事原本就没说什么好说的,陆家养大的孩子太多了,也就老八这浑,会去和一疯子计较,还来为难一女孩。

跟陆六爷身后的中年女子,是陆六爷的亲妹妹,也是之前教导陆氏姐妹的先生之一,她上前摸了摸侯莹的额头,轻声责备道:“马上都要成亲的,哪能这么胡来?万一留了疤如何?先随去上药吧。”

听着先生温言责备,侯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不停下落。

陆希悄悄拉了拉陆止的袖子,既然六叔祖和七姑姑都来了,她们也该走了。

陆止无声的摇了摇头,同陆希依然从偏门退出。

“呜——啪——”闷闷的像是被用堵住嘴的惨叫声,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陆希脚步一顿,这是——

“谁那边打板子?”陆止也听出了这个声音,陆家家规颇严,但很少会打板子。

“观主,是长公主打她寺的板子。”下轻声说道。

“她就没一天消停的!”陆止看着一名被打的鲜血淋漓的小寺被拖了出来,往书房走去,不由厌恶的道:“回来让把耶耶的书房拆了重修。”

陆希则有些吃惊的望着那小寺。

“怎么了?”陆止见侄女盯着那寺发呆,也顺势看了一眼,“他不是太常寺的乐工吗?”这陆希和陆止都有点印象,此之前是太常寺的乐工,因弹了一手的好琵琶,很受宫中贵宠幸。

“他中秋献艺之时,被长公主看中,长公主想让他跟身边伺候,所以让把他净身了。”陆止的侍从悄声说道。

陆希和陆止脸色一下子变了,乐工是贱籍,可地位再贱也比当内侍好,更别说那乐工已经成年,这会净身能活下来简直是他命大,陆希叹了一口气,对春暄道:“派去给他送些伤药。”

陆止说:“我们下午就去芦苇荡吧。”有常山的地方,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阿姑,说报应真的存在吗?”陆希突地问,如果世界上真有报应的话,为什么她还不死呢?

第67章芦苇汤

“皎皎——”陆止听了陆希的话,愧疚的望着侄女;如果不是她太粗心大意的话;十年前也不会让常山钻了空子,让她的把皎皎从她清修的观中偷出;丢到了城郊;偏这件事他们抓不到常山任何证据;所有牵扯到的事发后,已经全部被皇家清理干净了。

大家都认为十年前那件事,皎皎因为年纪小;当时又不怎么会说话;根本不记得了;可她和元澈心里有数;皎皎应该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不然皎皎怎么会欺负高严、袁敞,会把两指使的团团转,可从小没有对两红过一次脸,但凡阿妩要的东西,皎皎不用大吩咐就立刻送给阿妩,只要阿薇目光扫到的东西,皎皎甚至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常山对她再凶,她都一声不吭,从来不说一句关于常山的话,坏话没有、好话也没有。她从小性子就娇憨,爱的腻大怀里撒娇,可她就算会对高后撒娇,都从来没对常山露出过一个笑脸。小小的儿,连话都不怎么会说的时候,就能分辨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也因为这样,陆止和陆琉才会格外愧疚。

“阿姑,我们收拾下去芦苇荡吧。”陆希回神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她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十年前的事,陆希一直装作自己全忘了,耿耿于怀只会让爱她的伤心愧疚,而对于常山来说,根本无关痛痒。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当初对常山刻骨铭心的恨意,已经渐渐的淡去,每次看到常山的时候,就仿佛看一个跳梁小丑,无法让她消失,那就无视她吧,她可真是得了阿Q的真传啊!陆希无不自嘲的想到。

陆止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好。那芦苇荡最近弄的如何了?听说还让养了不少地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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