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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部分

悍女茶娘-第273部分

小说: 悍女茶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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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告诉他不能撒谎。姐姐还告诉他二伯如果知道了会生气。所以他选择不说话……这样一来,既不算说谎,也不会让二伯生气。
虫虫打着这个主意,成全了自己的原则。却很没道义的将落银一个人。留在了饭桌上。
“二伯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好在是个演技派,落银一脸疑惑不解,让叶流风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叶流风没有再说话了。
落银却又追问道:“是不是昨晚出了什么事情了?”
昨晚……
叶流风余光扫到身旁挽起了妇人发髻的纪海,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在。
“二叔?”落银继续一脸懵懂无知。
“咳咳,没什么,吃饭吧。”叶流风强自维持着无感的表情。
落银垂下头来,捏了一把汗。
有句话叫,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就在落银认为自己今日躲过了叶流风这一劫,安安心心地去了茶铺的时候。却迎来宫中的圣旨。
是下旨召她入宫论茶,足显正式。
落银在茶铺伙计们艳羡和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捧过明黄色的绢布。心中忐忑。
皇宫这种危机重重,处处需要谨言慎行的地方,除非必要,她一辈子都不想接近,只想离的越远越好。
“叶姑娘,请随洒家走一趟吧。万岁爷还等着您呢。”宣旨的公公拿捏着一副公鸭嗓。催促道。
落银坐在宫中派来的软轿中,做了个深呼吸。
皇宫她不是没去过。皇帝她也不是没见过。
当初在祁阳的时候,她甚至还同昭顺帝的关系处的不错。
可是她之所以如此忐忑,是因为咸丰帝和昭顺帝,是完全不同的两位皇帝。
上次她亲眼目睹一场血腥的宫变,将咸丰帝的天子威严看在眼中。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感,震慑力。
落银再次深深吐了一口气,给自己做着心理辅导。
没必要这么紧张,越是这样反倒越坏事,左右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茶师而已,咸丰帝也不过是想让她泡盏茶罢了,又不是去论国事谈社稷,实在没必要如此。
在心底同自己说完了这么一番话,落银果然觉得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轿子在宫门前落下。
落银跟在引路的太监身后,沿途并未多做打量。
直到小太监在一座藕池之中的亭榭前止步。
“陛下就在亭中呢,叶师傅且先候着片刻,奴才去做通禀。”小太监客客气气的,说罢便踏上了连岸接亭的长廊,朝着池中央的小榭走去。
池上一阵风掠过,落银不禁打了个寒噤。
心道这大冷的天儿,咸丰帝倒是好雅兴,不在暖烘烘的殿中好好呆着,反倒跑到这里来受冻。看来身子当真是好了……
又站了片刻,便见小太监折返,请她入内。
落银行至亭榭前,隔着遮风的幔帘行礼。
须臾,就有宫女将幔帘挑开。
落银躬身垂首走进,却恍觉仅仅隔着一层布帘,区别竟犹如冬日和春日。
小榭内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冷,点了三个火炉,还熏了上品的龙涎香。
走进落银才发现,卢治竟也在。
方才在亭外不知太子也在,便只对天子行了个礼,为周全,落银便补了一礼道:“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正文、367:一场惊吓

“不必多礼,给叶师傅赐坐吧。”咸丰帝的声音听起来精气神不错。
落银谢恩,在宫女搬来的鼓凳上坐下。
“前些日子无意间尝到所谓的黑茶,觉得分外新奇。略一询问,才知是出自白国公府的表姑娘之手。”咸丰帝说话的时候,是极少笑的,又因身上常年养就的威仪,这般随意地说上一句话,也能让人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生怕出错。
“说起来,朕应当不是第一回见你吧。”咸丰帝似漫不经心地一问。
落银恭谨地道:“陛下好记性。”
却没道出具体哪次见到的。
咸丰帝既然这么说,定也是知道在何时,无需她来自作聪明地提醒那场宫变。
咸丰帝看着眼前垂眸安静的少女,不可查地一点头。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不缩手缩尾,却也丝毫不逾越。
难得。
至少在当今这群贵胄小姐中、甚至是他这几个年纪相当的公主里,都找不出一个能有此定性和觉悟的。
“听卢治说,那日曾在白国公的寿宴上尝过你亲手泡的茶,宫里头的人总泡不出那么好看的颜色和那么正的香气——朕心中好奇,这才让人请了你入宫,想尝尝真正的大茶师所泡出来的茶,究竟有何不同。”
“陛下过誉了。”
“来人,备水。”咸丰帝吩咐了句。
亭外的小太监领命下去。须臾,就从帘外递进来了一壶刚烧开的滚水。
宫女接过,奉到落银面前的长几之上。
落银低头沏茶。表情专注。
“要冲泡出清澈的茶汤,可有何技巧在其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卢治,忽然开口问道。说话之音,要比清水落壶地还要清澈上三分。
“回殿下,紧压茶是较一般茶更容易浑浊些,但冲泡的过程中注水时尽量不要采用高投手法,再兼以不要搅动晃动。便不会出现浑浊之象。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静字和稳字。”
落银说着话。手上动作未停。
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回回当她沏茶兼以讲解的时候,周身都会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与超然来。
“静,稳。”咸丰帝将这两字反复咀嚼。而后忽然笑了一声,道:“这两字可不好把握。”
落银心神一震。
这话是何意?
她在论沏茶的技巧,而昭顺帝是在论什么?
“许多时候做人和沏茶的道理兴许是一样的,凡事讲求一个静与稳,固然是最好的。可在这俗世之中,要做到这两点谈何容易。”
原来是在论人生。
落银暗自舒了一口气,不敢插嘴多言,干脆就老老实实沏自己的茶。
却不知为何,咸丰帝像是执意不肯让她如愿一样。目光定在她手中的彩壶之上,问道:“毕竟这世上有太多事不遂人愿,倘若树欲静而风不止。叶师傅又当如何?”
落银忽而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
她开始怀疑,今日咸丰帝下旨召她入宫,当真只是沏茶而已?
还是……在试探什么?
可她仅是一名茶商而已,不牵扯政事,又什么好试探的?
咸丰帝这样野心勃勃的皇帝,眼界要比整个世间的人都要广阔。绝不可能容不下她一个小小茶商……
落银心神几经起伏,一失神。手中茶汤溅起,手背上即刻通红一片。
她却未敢出声惊叫,动作还算流畅地将茶壶放了下来。
卢治探目看了一眼那白皙胜玉的手背上一片狼藉的潮红,眼角微一动,终未言语。
咸丰帝却未发现这个小细节,又道:“叶师傅不必如此拘束。人都说看茶可观心,朕见叶师傅驭茶有道,想必在为人方面亦有独到之处,所以想听一听叶师傅的见解罢了。”
落银脑海中飞快地闪过种种回答。
最终,她定声道:“民女知识浅薄,这等问题自身未曾有深究过。只是早前从一位睿智的禅师那里,曾听得一解。”
“哦?说来听听。”咸丰帝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人问禅师,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可究竟是风在动,还是树在动?禅师答曰,乃是人心在动。”落银说到此处,稍稍一顿,而后又道:“所以,心静,诸事便静。”
说罢,便倒了一盏茶捧至了咸丰帝面前。
而后又斟了一杯给卢治。
落银将手收回,交叠于膝盖处。
“哈哈……”咸丰帝竟是大笑了两声。
落银心中一紧。
“你倒是聪明的很,绕了这么一大圈竟又将朕的问题绕回去了。”纵然方才在笑,可咸丰帝的声音还是让人听不出喜怒。
一开始就因稳与静,他提出了这个一个刻意为难的问题,可不成想,竟被她如此化解。
可不是又将他同这个问题,一道儿给绕回去了吗。
“民女不敢。民女不过就事论事。”落银垂首做惶恐状。
好大会儿,也没再听到咸丰帝的声音。
亭榭内外,寂静无声。
偶尔只有冷风掠过池面上的枯藕叶的沙沙声响。
落银交叠在一起的手冒了汗。
圣意难测,现在她切身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可怕性。
纵然她处处谨慎,却也挨不过咸丰帝的喜与怒。
而她现在面临的最大劣势就是,她根本分不清这个皇帝的喜怒……
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觉忽然有一种无形的威压朝着她逼来。
落银顿时一凛。
不知是否因为习惯使然。她在面临这种情形之时,几乎是一瞬间,就挺直了身子。虽然还是垂着头的姿态。但腰背却笔直。
咸丰帝眼睛微微眯起。
源源不断的强大威压朝着落银袭来。
被烘烤的又暖又香的亭榭内,渐渐变得燥热起来。
落银额角开始蓄汗。
她自认从进来,到现在,所做所说,皆算的上恭敬小心,并无不妥。
可咸丰帝此刻这样又是为了哪般?
她不知道,但很害怕。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落银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听咸丰帝开口了。
“白国公真是好福气啊。”却是这样淡的口气。好似方才那刻意散发出威压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听得他这口气,落银蓦然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露出轻松的颜色。
“真是好。”咸丰帝又道了句是,吃了口茶。
不知是在说茶还是在夸人。
有了前车之鉴。落银已经不敢再有分毫松懈。
她仍旧没能明白咸丰帝方才为何那般,又为何请她入宫,且还大张旗鼓的颁了圣旨。请一个茶师入宫论茶而已,委实不必如此正式。
“陛下,房大人在御书房求见。”亭外有太监禀道。
“嗯。”
咸丰帝并没有急着离去,反倒慢条斯理地细细将落银沏的那杯茶品尽,方起了身。
“恭送父皇。”
“恭送陛下。”落银随着宫女一同行礼。
咸丰帝大步离去,幔帘被随行的小太监掀开了一刻,再放下时。已有一阵冷风趁机灌入,却叫落银觉得分外舒服,亭内烘的燥热的香气得以纾解。大脑似乎也跟着清明了许多。
忽然恢复了正常律动的心跳,似在提醒落银方才自己从咸丰帝这里受到了一场莫大的惊吓。
茶也沏了,茶理也说了,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种问题也拿出来讨论过了,现在皇帝也走了,所以她应当也可以出宫了吧?
落银这么想着。刚欲同卢治开口请辞,卢治却在她前头开了口。
“坐吧。”卢治这样说。
还坐啊……落银在心底颤抖着说道。
她不觉得卢治比咸丰帝好应对。
若说咸丰帝最令她害怕的是那种独一无二的威仪与杀伐之气。那么卢治则像是寒冬里的黑夜一般,既冰冷又使人压抑,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真切。
“取烫伤药过来,为叶姑娘包扎。”
冷不防的,落银竟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她一懵,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卢治望了过去。
他今日着一身常服,外面披着鸦青色的大氅,俊逸清朗如远山的眉目间,一如既往地不含任何情绪。
“多谢殿下,不必了。”落银忙垂首道。
心里却在暗暗惊诧。
方才她被茶水烫到,分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也没敢表露出什么异常,就连咸丰帝都未曾发觉,一直像个局外人一样沉默着的卢治,又是何时看到的……
这样敏锐的觉察力……
“速去。”见那宫女听到落银拒绝而站在原处犹豫地看着卢治,卢治微一皱眉。
“是,奴婢遵命。”宫女忙不迭应下,离亭而去。
落银只得道了句:“多谢殿下。”
卢治并未回应,自淡然地品茶。
接下来,亭榭内是说不出的静谧。
这种静谧,持续到取药的宫女回来。
落银任由她给自己手背上的烫伤上了药,又细致地包扎好。
“有劳了。”
宫女盈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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