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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朱颜改 半世情 作者:马甲成神-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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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我呆呆的样子,圈住我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季幽料到季辞会连夜召他,要我好生看着你。”说完突然低头狡猾一笑,“何况经了昨夜,你正经就是我的人了。”
我脸一红,推开他些,低声骂道,“谁是你的人!再有下次看我还救你!”
他嬉笑道,“再有下次你当你还能躲得过去?”
我闻言跳起来便要打他,却赫然看见他尚湿了一块的亵裤,急急别过脸去:“还不赶快换喽。”
他低头一看,嘻皮笑脸的转去屏风后面。
出了房门,果然卫郡郡守已经一脸谄媚守在门外,见薄亦光搂着我出来,微不可见的抖了抖胡须。我知道昨夜他必定脱不了干系。
薄亦光暗地里捏了我的手一把,我缓和了下面色,听着他们两个寒暄。
一个问:“公子昨夜睡得可好?”说完暧昧的看我一眼。
一个道:“尚可尚可,就是腰有点酸。”说完也暧昧的看我一眼。
我怒气冲冲回瞪过去,可显然在其他人眼中被认作了我是脸皮薄,嗔怒薄亦光昨夜太过卖力,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十分气恼。
重新上路的时候,薄亦光弃马乘车,一脸暧昧相的扶我上车,一众随从则已经在他的示意下喊我夫人了。我浑身抖着鸡皮疙瘩却不得不生生受了这个称谓,皮笑肉不笑地暗地里掐着薄亦光的手。
上了车我嘲弄地冲他拱了拱手,恭贺道,“恭喜公子,又新收了个姬妾。不知道妾身这是什么夫人啊?”
他笑得无比开心,往嘴里塞了一粒蜜饯,“不是‘又’哦。你可是本公子第一个亲口承认的姬妾,就叫荼蘼夫人吧。”
我不解,“第一个?那司药司画……”
他拈了粒蜜饯喂我,“她们不过是通房丫头……”掉头似醒悟过来般道,“你吃醋?那改明儿将她们都散了。”
哪个吃醋了?我不过好奇一问。我郁闷得不得了,低低嘟哝那个难听的名字,“荼蘼夫人……”忽然想到那日琼华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那身上的香气不正是荼蘼花香?
莫名地,我的心有一点点冷。
偶尔出现分割线
不知是不是前几日骑马风吹得多了,我近来竟然患了头风。疼起来深沉且远,仿若从脑壳中央痛出来般,卒然而至。
我替自己抓了药,每日入茶少许煎服,却总不见好,时常疼得人有些昏昏沉沉,薄亦光很是着急,吩咐人不得疾行颠簸。
他骂我是庸医,说我能医不自医,请了几个大夫,可开的药方无非只是那几味。
我见吃药无用,便攒作着他替我按摩,教给他几个穴道。他每隔两个时辰便替我按按,倒也见些微效。
随着那些随从看我日渐恭敬的眼神,我突然发现,做主子是件惬意差事,做主子的主子就更是一件极惬意的差事。差遣薄亦光,我异常舒坦。
从卫陈边境到胤都,慢车而行,约莫七日可至。
我因薄亦光先前说的阴谋论,心里一直不大踏实。行了两日,不见任何动静,便放松了心神。
哪知第四天夜里,驿馆突然半夜失火,苏彩衣扑进来拉我逃命的时候,火势已经蹿上了房梁。眼见正门已经被火吞灭是出不去了,苏彩衣拎起棉被往我身上一盖,将一盆洗脸水统统倒在我身上,往被子里一缩,拽住我道:“跳窗!”
我笨手笨脚被她拽着刚破窗而出,就听背后正门突然破开,一个人从火光里冲了进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苏彩衣连拖带拽脱离了危险区域,身后“轰”的一声,屋舍塌了半边。我看着那塌了的半边屋子突然心慌得异常,刚才那个人,那身形,似乎是……薄亦光!
我跌跌撞撞朝前面走,见到一个拽住一个问,“你见过薄亦光没?”
“你见过薄亦光没?”
没有人见过他。我环顾一周,连一直跟着他的吴畏也不见踪影。
浑身哆嗦的站在我那间坍塌了的屋前,周围烧得火势正旺。我突然就觉得悲切异常。这个死人说要看着我的,他说有他在我就没事的呢!他人呢?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娘啊,短短一段写得我好累,掩面,遁走。

零四零

就在我六神无主之际,一队人马从驿站外飞驰而入。
当先一人跳下马来;见我哆嗦着站在那里;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打开大氅将我搂进怀里,骂道;“怎么站在这里?”
我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回身指着那坍塌的屋子嘟哝,“刚才冲进去那个不是你?”
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亲了我一下;道;“你担心我?”
我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恼怒,跳着脚骂;“你个猪头!我屋子着火,你竟然不来救我!我还当你烧死在里面!没烧死你真是老天没眼!”
他笑嘻嘻听我骂,毫不在意,待我骂完了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就朝马车走,一边走一边还继续调戏我,“我要是死了,夫人你不是守寡了。为夫还没疼够你,怎舍得同你天人两隔。”
我死劲掐他胳膊,他作势哎哟一声,将我丢进车内,回身同一旁的吴畏打了个眼色,跳上车来。
我还要再骂,却见他面色凝重,不由得闭了嘴。
他看我半晌,抱住我,心疼的说,“吓着了?”
我不停点头,推开他些,略微有点尴尬,不知想要掩饰什么般道,“我当你被埋在里面。那个,如果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连累你。”
他有点心不在焉的道,“那个冲进你屋的很可能是穆少阳派的死士。前面有贼人夜袭驿站,我留了他们守着你。”
我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摸着印堂。季辞是真的要我的命么?难道我最近黑成这样了?
薄亦光仿似终于下定决心般,对我说,“今夜那些人,似乎不是卫国的。”
“哦?”我抬头看他,竟然还有人要我的命?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异常抢手。
“我们抓到一个,那人,是齐国口音。”
我呆了一呆,想了一回,终于明白过来,不禁无限惆怅。
原来,我爹不亲娘不爱,没有人想我存在!
是夜,薄亦光命令大家就地休整,并很“好心”的邀请我同宿马车。
我权衡再三,叫吴畏去给我找根狼牙棒。吴畏颇为难的看着我道,“夫人……” 我抖了一抖,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只要他不乱动,我保证你能看见你们家小公子平平安安出世。”
待我抱着那根狼牙棒爬上马车的时候,薄亦光似乎磨了磨牙。
半夜我头痛如捣,疼到一半,竟然开始喷鼻血,搞得同车的薄亦光很措手不及。
这次不同以往,以往我的鼻血都流淌得很文雅,这次却来势汹汹,颇有江河决堤之势。在我几乎恶趣味的以为自己的葵水改地方来的时候,它又突然同头痛一起嘎然而止。真是来也汹汹去也匆匆。
第二日薄亦光顶着两个黑眼圈召人来收拾马车上那些擦血的帕子,那人偷眼瞄了我那根狼牙棒同薄亦光好久。我能看得出他面上的不忍神色,故而亦十分配合的看着薄公子,直将他看得连带着脸都有些发黑,才收回悲天悯人的目光。
三个时辰后,我不得不再次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薄亦光。
此处地名甚好听,乃叫栖凤坡。我是不是真凤凰尚不得而知,然而栖是肯定不会,死却还有些可能。
面前一溜三四十人,一水的黑衣短打,将我们一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年头杀手胆子也真是肥了不少,光天化日竟然就这样明晃晃的举着刀要抹人脖子,我只恨季辞治国无方,当年哪个说他是少年奇才的,真是瞎了那群夫子的狗眼。
其时薄亦光带的二十五狼牙营,因昨夜一战折损三人,小四暗中派来跟着我的死士,跷掉一个。
我摸了摸肩上脖颈,感觉有些发凉。
当双方从刀来剑往开始往贴身肉搏方向发展的时候,我开始绝望。
想起当日季幽差点因我死了,我觉得这回又要拉薄亦光下水太不厚道,鼓了鼓我向来不怎么足的勇气,拽着他的手道,“薄亦光,不如,你把我交出去逃命去吧。”
他刷得将我甩开,跳到车辕上拾起缰绳,对着我恶狠狠道,“放你娘的屁!当初你同季幽跳崖倒是跳得爽利,难道我薄亦光还及不上那个病秧子,比他还贪生怕死不成?还是你嫌弃我不想与我生死与共?”
男人的自尊果然伤不起。
我根本没嫌弃他的意思,纯粹是有过一次连累人的经历,不想三番两次祸害人,却被他说成那样。
既然他那么执意要与我同生共死,我也只好由得他去。
他高呼一声吴畏,眼见西北方空子最大,立刻驾着马车朝那儿突围而去。吴畏瞬间明白他的意图,不再恋战,吹了声口哨,率领剩下的狼牙营护着我们且战且退。
一路冲杀,竟然被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大家放蹄狂奔出一二十里,正当我庆幸又捡回一条小命的时候,忽觉得整个人往下一沉,忙抓紧车壁,只听得轰隆一声,连车带马掉进了一个深坑!
被震翻在软榻上的我好半天才将挪了位的五脏六腑归位,再看薄亦光,被震进了车内头撞在车壁上已然晕了过去。
外面马匹狂嘶,我连滚带爬爬到薄亦光身旁。他伤了脑门,我看了看伤势,血流了满面看着恐怖,实则应该没有大碍。我撕了条裙角替他粗略的包扎了下,拍着他的脸,焦急地探头出去向天张望。
真真好深一个坑!
拉车的四匹马俱摔折了腿,鲜血淋漓得躺在地上嘶鸣,其中一匹被断了的车辕直直插入腹腔,几乎穿了个透心凉,已然不行。坑壁足有两丈来高,我即便能爬上车顶,亦离坑口丈余,何况我此刻双腿打颤根本爬不上车顶!
狼牙营的人骑着马在坑口急得团团转,吴畏正探着脑袋朝坑里喊话,“公子!夫人!”
我深吸两口气,朝上叫道,“我们没事儿。薄亦光撞晕过去了!你们放根绳子下来,拉我们上去!”
少顷上面垂下两根麻绳,我霹雳啪啦地拍着薄亦光的脸,他毫无反应。
等不得了,这坑这么古怪,也不知是天然还是人为。我将一根麻绳拉下来些,乱七八糟围着他绕了几圈,看着差不多了,便叫上面的人用力。才刚拽出去不远,我发现大事不妙,一圈麻绳绕上了薄亦光的脖子,眼看再拉下去要出人命。
我忙高声喝止,将他重新绑了绑,觉得这次这粽子的造型有那么点意思了,才叫人往上拉,自己将另一根麻绳在腰上困了几圈,觉得差不多了,拽了拽喊了声,“拉!”
好不容易我们两个被连拖带拽的拉出来,尚不及将身上绳子解开,便见远处尘土飞扬似有大批追兵赶到。
吴畏脸色苍白的看我一眼,观察了下周围,将薄亦光拎起来横放在马上,突然伸手便来扒我的外衫。我一愣之下不及阻止,他已经将我的外衫扯下来丢给苏彩衣,对着剩下的狼牙营说了声:“走!”
那群人了然地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苏彩衣护在中间。苏彩衣看我一眼,果断将我的外衫批上,一拨马头随着狼牙营发疯似的朝西北方胤都的方向奔去。
我咬着唇死死的看着苏彩衣消失的背影。对不起,彩衣,我又一次遗弃了你。
吴畏哪里管我想些什么,跳上马将我一拎往腋下一夹,冲着附近一片老槐林狂奔而去,冲到林边便将我往上一抛,我吓得尖叫一声,还没叫完便被挂在老槐枝头。吴畏抱着薄亦光下马返身抽出大刀,一刀砍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嘶叫着跑了,他一个腾身,便抱着薄亦光轻轻落在我身边,一手抓住我,一肩扛着薄亦光,又朝老槐树顶腾挪了几次,寻了个枝叶极茂盛的地方藏了,伸出手死死捂住我嘴巴。
眨眼之间那些追兵就到了跟前,足有百人之多,竟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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