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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一色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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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萧满伊赌气地将筷子一放,闷闷道:“我也原以为他接近杜年年,不过是为了探清她武功套路,谁知今日明明是杜年年伤了我,他却反过来怪我。”说到这里,她俯身将头搁在桌上,摇摇晃晃地唱:“东风恶,欢情薄啦嘿~~~~~”

南小桃花连忙帮她推开饭碗,又好奇道:“可是穆大哥娶不了她啊。”

萧满伊猛地抬头,“啪”一下敲桌:“说得好!我也是这么合计的!所以我一下就不难过了。”她说“一下”的时候,语气的调子一转,仿佛真有千斛春晖照入晦暗心间。

瞥见小桃花抿嘴困惑,一脸讨教的神色,萧满伊又道:“你想啊,方才江蓝生说,杜年年要么一辈子成废人,要么只能活五年。她选了后者,所以命不久矣,她那么可怜,又与衍风两情相悦,那嫁便嫁了吧。可衍风还要活一辈子啊。我都想好了,这五年,我就不远不近跟着,杜年年在世,我便不去搅扰衍风,杜年年若去世了,衍风肯定难过,这时我再去找他,好好陪着他。”

萧满伊所说之言,南小桃花并非全懂,然而她心底只觉怔然,好半天,她嘴角只滑出一个字:“你……”

萧满伊又嘿嘿窃笑:“我自有打算。”说着她又放低声音,凑到南霜耳畔说,“人难过的时候最脆弱了,这时只要有人在身旁陪着他,他便很容易依赖那个人。衍风真是,活到现在,还是铁金刚蟑小螂一个,我只等他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啦。”

“可是……”南霜抿着唇道:“为何要这样呢,这样辛苦?”

仿若她的娘亲花月,直至生命的最后,也强撑着为南九阳,舞出惊世骇俗的一曲惊鸾。

萧满伊大言不惭道:“这就是喜欢啊。”她对南霜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又立马解释道:“不是亲人朋友间的喜欢,是男女情爱。”

南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就是喜欢啊……”她沉吟片刻,又将萧满伊先前的话默记一遍:“杜年年只能活五年,可衍风还要活一辈子啊。他们两情相悦,那嫁便嫁了吧。我都想好了,这五年,我就不远不近跟着。杜年年在世,我便不去搅扰衍风,杜年年去世了,衍风肯定难过,这时我再去找他,好好陪着他……这样,就是喜欢?”

萧满伊颇为赞许地点头道:“是的是的,不过情爱的学问大着呢!”

南小桃花极其兴奋,仿佛触到一个莫名的世间,里面竟是光怪陆离的繁华盛世,她闪忽着双眼道:“教我教我!”

萧满伊高深莫测点点头,嘿嘿笑道:“过几日,江蓝生带我们去戏园子,等看几处戏,我再跟你好好说说,你就明白啦!”

南小桃花兴奋异常点点头,也嘿嘿笑道:“好啊好啊!”

第33章

很多年后的江湖史上,有这样一段记载——江湖女魔头南霜,号南水桃花。形容倾国,武霸天下,惊世骇俗,性情莫测,为人阴毒,是为武林之头号公敌。后遁去,杳杳无踪。

这段文字后,笔者又长篇大论地记录了南霜从一届无名小桃花,成长为惊世魔头的传奇故事。其间跌宕起伏,险象环生,人与人之间,亦是勾心斗角,口蜜腹剑。

后有一日,这卷江湖史落入了大名鼎鼎的霜魔头手中,她信手将其翻完,大呼六月飞雪,血溅三尺白绫。武霸天下是真,沦为公敌是迫不得已,勾心斗角纯属凑巧,阴毒莫测全是空穴来风。

当南霜郁郁不得志地回顾自己几十年的光阴,她觉着自己一生,就是一条被误会的命。从祸水桃花,到阴毒魔头,全然与她老实憨厚的本性相去甚远。

当她汲汲寻求此误会的根源时,她不得不将所有误会归咎于当初房事事件闹出的笑话。毕竟若无此事件,她便不会成为南水桃花,便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更不会吸引武林各界的眼球。

名声这种事,是水涨船高,人一旦出了名儿,做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掀起轩然大/波。

她不就是改嫁么,她不就是改嫁了几次么。

再有一日,南霜的相公安慰她,说:你且细读,这本江湖史,还是相当考据的。武霸天下不假,形容倾国是真,至于莫测阴毒么,你确实是个很难定性的人。

南霜的莫测,在于她将一些对立的特征,完美统一结合于自身。

有奇人譬如萧满伊,性情单纯执着,坚韧不拔。

有奇人譬如于桓之,性情冷静温柔,高深难测。

有奇人譬如江蓝生,性情轻佻开朗,心机深沉。

与南小桃花接近一点的是穆衍风,此奇人矛盾一些,性情大度,胸襟广博,时而别扭,死不认账。

可怪异如南小桃花,堪称世间之极品,一方面,此女聪颖绝顶,才华深藏不露,性情随和善良,遇事洞若观火;另一方面,此女憨厚傻气,做事笨手笨脚,好奇心重,时而顺些小物什耍些小伎俩,遇事极为迟钝,容易误入歧途。

那段南小桃花住在流云庄的日子,便是这矛盾人格的鼎盛时日。且说当日萧满伊与南霜大谈男女情爱一事,南小桃花兴奋如百爪挠心,二女畅谈到深夜,直至体力不支,双双睡去。

冬日天亮得晚,待朝阳流金,廊檐滴露,辰时已有三刻。

南霜因与萧满伊兴致勃勃聊了一夜,又迫切想逛戏园子,睡了不过三个时辰便起了身。

前日流云庄遭变故,但庄内上下极其镇定,第二日,除了一向清冷的沁窨苑忽而多了几个人住,一切如常。

萧满伊还在睡,南霜轻手轻脚帮她掖了被子,又蹑手蹑脚去了外间,提醒丫鬟去煎药,这才出了屋。

沁窨苑庭院深深。朝阳并未全然挣脱云层,一缕光只点亮花圃一角,数朵红梅开。雪停了,地上还是湿漉漉的。窨玥池静水流深,池畔小桥上一人漫步走过,携了书卷,像画中仙一般。

于桓之在石桥上福至心灵般一愣,转头果然瞧见南霜站在屋檐下抿嘴贼兮兮地瞅着他。他亦云淡风轻笑了笑,朝南霜招招手。

南小桃花近日不知为何,一见到于桓之就由其开心。

曾有一日,天水派来客,南九阳几位狐朋狗党见了南霜皆说:“好乖好乖。”南九阳得意笑道:“这是我的开心果。”

南小桃花想,如此这般,于桓之当是她的开心果罢?

她乐颠颠跑到石桥头,瞧见于桓之眼角黑晕,问道:“桓公子昨夜未睡?”

如此中规中矩的搭讪,于小魔头自是不满,他弯起眼睛,半晌高深莫测不做回答,过了会儿,忽然唤了声:“霜儿。”

南霜愣住。

于桓之走近,解开月色披风,抖了抖,那披风自空中一拂,如皓月流晖入了人间,南霜只闻得一股薄荷清香融融暖意铺洒而来。

于桓之靠得挤进,他垂目将披风的带子为南霜系好,脸上不见笑容,可神色很温柔,“当心着凉。”

南霜的心噗通一跳,耳稍隐隐发烫。她伸手揉了揉耳朵,抬头望见于桓之温润如玉的面容,一滴露水凝在他的额发。

南小桃花一怔,竟不自觉抬起手帮他将那滴露水拭去。于桓之的额发轻拂,眼神忽而变得十分迷离。南霜拭去那露水后,又兀自掀开他的发,牵起衣袂,帮他将额上的点滴凝露擦了擦。

窨玥池,风动水。树影扶疏,万里青天。

一滴凝露滑过南霜的手背,如夜明珠滚落玉盘。于桓之执起那手,牵至唇边,在湿润的指尖上轻轻一吻,似将一股激流注入南霜的血脉。

她通体打了个激灵,却更是满心欢喜地注视着于小魔头。

于桓之愣然苦笑,扣手敲在她额头,轻叹一声:“怎么也不知拒绝?”

南霜道:“啊?”

于桓之又叹一声,问:“若是他人对你这样,你也不懂得拒绝么?”

南霜又道:“啊?”

于桓之笑起来,无奈道:“算了。”他侧目看了眼正房,对凝眸深思的南霜道,“杜姑娘命悬一线,这些日子,我与少主需得守着她。”说罢他静看了南霜须臾,失笑道了声:“老实些。”绕过她回房去了。

刚走了两步,袖口却被牵住。

于桓之错愕地回头,却瞧见南霜一脸恍然大悟地对自己说:“若是他人,我会拒绝。”

于小魔头怔然,似有有似难以置信地问:“为何?”

南下桃花笑得格外灿烂:“我只有你一枚开心果啊!”她瞧着于桓之的脸色变得十分困惑,又自掘坟墓地解释道:“就像我爹只有我一枚开心果一般!”

好半天,于桓之才捏了捏额角,失笑道:“你啊……”

于桓之回房后,萧满伊未起身,穆衍风守着杜年年。南霜一人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偏生心中还百味陈杂。

正巧童四路过沁窨苑,探头瞧见南霜一人坐在亭子里哀声叹气,老远招呼了声:“霜姑娘早啊!”听南霜有气无力答了一声,童四又走近问道:“霜姑娘可是有烦恼。”

南霜又应了一声,顺势答了句:“吃不到果子。”

童四一怔,“啊”了声问:“果子?”

南小桃花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示意童四坐下听她说,“喏,有枚果子,闻着很香,却不知怎么吃,如何是好?”

童四大笑起来:“哪有这样的果子?”

南小桃花闪忽着眼,忽地往桌上一趴,长叹道:“愁人啊,真愁人。”

童四笑道:“若真有这样的果子,也不妨事。霜姑娘的愁,在于求不得,不过既然是枚香果子,那入腹定然不难,霜姑娘不如先想法将这枚果子摘到手,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日能吃了它。”

童四来沁窨苑本是有事,却被南霜莫名奇妙的果子阻了阻,他胡说八道敷衍了南小桃花一番,想着要抽身离开。岂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南霜听了他的话,似茅塞顿开,千恩万谢后,离开得比他还迅速。

穆衍风这一夜都未睡好,梦境温温凉凉,总见着一个女鬼跟在自己身后追,追到天涯海角,追到海枯石烂。那女鬼仿佛是冤死的,整日在自己耳边哭哭啼啼。穆衍风烦不胜烦,挥剑砍了这女鬼一下。

他本以为是鬼都有鬼力,因而自己凡人一剑,应当伤不了他。可是那女鬼被剑芒一碰,身形渐次潇洒,转而化作万点星光。

穆衍风愣住,再抬头朝四周望去,只见万古长空,一朝风月,茫茫四野,寥寥清旷。

他忽而觉得很荒凉,像少了些什么,遍寻不着。

他卯时不到便起了身,去换下于桓之后,盯着床榻上的杜年年,忽而想到,若有一天,一个人如此凭空消失于世间,确实是件太荒凉的事。无论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他又想到萧满伊,不知何故却没有以往的浮躁,他唇角不自觉一弯,心道还好萧满伊是那种不会消失不会离去的人,她向来福大命大,执着不悔,坚韧得像只蟑螂,偏偏还脑子一根筋,单纯得好笑。

门外三声叩门惊断穆衍风的思绪,方才的思索忽被抛到九霄云外。穆衍风侧头时,瞥见铜镜里,自己的嘴角竟噙着一枚淡笑,他惊得一跳,不明所以挠了挠头,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笑得十分诡异的南小桃花,方一见他,就躬身作揖:“妹子给大哥请安!”

穆衍风又怔住。

这一日,注定是曼妙的一日。

南霜探了个头进屋,四下望了望,问:“杜姑娘还睡着?”

穆衍风瞥了内间一眼,点点头,笑道:“霜儿妹子是来看大哥的?”

南霜乖巧点头,方又道:“至入了流云庄,因大哥繁忙,妹子未能近身伺候,实感愧疚。况流云庄遭此变故,我虽为宾客,但也略尽绵薄之力。长日倦人,大哥一人独守空闺,委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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