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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九州·白雀神龟-第31部分

小说: 九州·白雀神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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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的,还是从瀛棘骑过来的那匹老马,背上的毛都被磨秃了。他始终没能骑上更好的马,我对他有几分愧疚。  
“哎,等回瀛棘了,我帮你搞匹好马。”我说。  
“不急。”赤蛮笑呵呵地回答,“我到前面去探探路吧。”我一点头,他就回头招呼了十来个人,往前冲去。  
突然间,风里头就冒出了些不祥的陌生气息,如同猫的喷嚏般轻微。我想把他们喊回来,可是我的喊叫声淹没在一声巨响里。赤蛮和那十来名轻骑已经随着那一声响,连人带马,在雪地里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陷了下去。风把腾起的雪雾卷了起来,直飞上半空,如同平地里立起一个巨大的雪柱。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如蝗羽箭登时从两侧的山坡上飞了出来,交织着铺满了天空。蛮舞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把手从袖筒里抽出来,就如同镰刀收割的牧草般成片地倒下了。在我喊那一句话的时候,老护卫贺拔蔑老突然间睁开朦胧的睡眼,将我一把从马上拖了下来。我的小红马一瞬间身上就插满了箭支,看上去如一只豪猪。  
空气里瞬时布满了箭支穿越而过的飕飕声、箭羽抖动时发出的嗡嗡声,还有成群的人的惨叫声。蛮舞的兵们反应过来,开始向山路两侧散开,躲避乱箭,结果又踩上了撒在雪里的铁蒺藜和路边更多的陷阱。搭钩四下里冒出来,往掉到陷阱里的兵丁身上搭去。还有一些长矛手提着长长的铁矛也从路边的雪地里冒出来,朝坑里乱搠。敌人原来就藏在离我们那么近的地方,这让我颇为懊恼,如果是我老师在,他一定会更早发现风里的味道。不过,我睁着眼睛愣愣地想,就算我先发现了埋伏,又能怎么样呢,这三千人拥挤在狭长的山道上,转身逃命都没办法做到啊。再说逃回去又能怎么样呢?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为自己回瀛棘的决定后悔起来。
我还在这么乱想,周围的箭可一刻没有停过飞来,要不是贺拔蔑老护着我,我大概会变得跟小红马一样。他不但护着我还护着楚叶。贺拔蔑老和楚叶的马也都被射倒了。他拉着我们蹲伏在三匹死马之间,这样目标就小了很多。不多的射准了的几支箭被他轻轻一磕就偏了方向,不再对着我的脑门,而是擦着鼻尖飞过。他实在是懒得很,一会儿张张左眼,一会儿张张右眼,对那些原本就要擦过我们身边的箭一眼也不看,一刀也不多出。  
相比之下,蛮舞的那位游击将军的刀子就挥舞得很漂亮,很讨人喜欢。他喘着粗气把刀子舞成一个光球,方圆一丈内的箭都被他带到。可惜他缺乏后劲,舞着舞着就突然不动了,然后就按着刀凝固在死马上,我看到他肚子上和背上已经插上了七八支箭。  
大合萨依旧骑在自己带到蛮舞的那匹灰马上,他的光头在混乱的队伍中十分醒目,这反而让他在混战中不会被误伤。  
草原上的人都认为合萨是神的代言人,伤害了合萨的罪孽是极其深重的。除非神从某个合萨身上收回了自己的眷顾,否则杀死了一位合萨的人会有很可怕的后果,他的身上会长满脓疮,他的牛羊会七孔流血而死,他娶再多的妻子也会没有子嗣。  
多半没人愿意去射一位合萨,试试这种诅咒灵验不灵验。不过我知道大合萨是有好多的药能够做到和那些诅咒一样可怕。  
赤蛮这时候可没在坑里闲着,在掉落到陷坑里的一瞬间,他大喝了一声,双脚从镫里脱了出来,两手一按马鞍,就站在了马背上。其他的人可没这么幸运,都被突出来的尖木桩扎穿了,陷坑里满是被豁开的内脏和垂死的呻吟。那些长枪手往下乱扎的时候,赤蛮一手揽住了四五根枪杆,借着劲窜上了地面。他一跳出来就抢了两把长刀,直杀到那些成排的弓箭手堆里,杀了三个来回,所经过的地方都腾起高高的白色雪雾。  
贺拔蔑老已经将那些箭拔出来看了,那些箭长有二尺八分,比寻常的箭都要长了两分,箭头是三棱带刺的铜箭头,有些箭头的近杆处还铭了一个“七”字。那可是七曲的虎弓手特制的箭啊。  
“这里居然有七曲大军?”贺拔蔑老皱着眉,咳着嗽说。说话间两支骑兵从山上俯冲下来,将蛮舞的士兵截作两段。他们呼啸着冲过雪地,在蛮舞乱成一团的士兵中穿插来去,左右乱斫,彩虹一样的血就从这些骑兵的两侧喷上的天空。  
几名冲到近前的骑兵被贺拔蔑老刺下马来,他们的尸体重重地摔在我们面前。我在他们的肩甲上看到了一条盘蛇铜饰,不由得愣了愣,这是瀛棘骑兵吉蛇营的徽记啊。这些骑兵原来都是昆天王的手下啊。  
骑兵冲了下来后,箭雨便停了下来。蛮舞前军被截,后军在一阵冲杀之下,登时作鸟兽散。贺拔蔑老站了起来,他的年纪这么大了,这一站骨头架子咔吧咔吧地乱响,我担心他会提不动刀子,不过看上去他的刀轻飘飘的,似乎用起来毫不费力。那些骑兵骑在马上,铁甲铿然地冲下来,长枪重锤往下猛砸。他们也真够笨的,贺拔蔑老那么老大个人站在那里,他们却老砸不中。贺拔蔑老只是缩了缩身子,把刀子递出去,他们的兵刃根本就没有相交,那些骑兵的肋下就会猛地喷出一大股红色的泉水。他们再往前奔上十来步,就会一头从马上栽下来,砸起一大团雪雾。从摔开头盔的一些人来看,这些骑兵的年龄还小得很,唇上的绒毛尚未褪尽呢,不是瀛棘的兵又会是哪儿的呢?  
赤蛮徒步奔了回来,他的身上插了四五支箭,却浑若无事。“给我支弓。”他喊道。贺拔蔑老从死马背后的弓囊上抽出自己的弓扔了过去,赤蛮接在手里,将身上的箭拔下来回射出去,近者无不倒下,但他个人的勇武救不了全军,只是一漏钟时间,前军还剩下有约摸五、六百人一起投降了。我们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被那两支骑兵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位将军打马而出,看着我吐了口唾液,道:“嗯,就是这个小崽子吗?”  
贺拔蔑老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说:“国大人,这是瀛棘王的公子,你得对他放尊重点,不然我的刀就要在鞘里叫了。”  
他那两条青筋嶙嶙,手腕特别粗壮的长胳膊一动不动地搭拉着。那位老将军愣了一愣,他回过头来看见是贺拔蔑老,脸上的怒气一闪间就消失了。  
“是蔑老啊,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放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立刻就换了副口气说话,他把马缰轻轻地松开,我觉得他是为了腾出手来放在刀柄上。我没想到他会对这么个干瘪的爱瞌睡的老头如此尊重,没准是他欠了贺拔蔑老许多银子吧。  
贺拔蔑老说:“我受了瀛棘王委托,帮他照顾这个幼子,谁要想动他一根寒毛,就只有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才行。”他这话说得大义凛然,毫不含糊。
我很想提醒这个老家伙,他在蛮舞原眼睁睁看着蛮舞云罄那个小丫头打我,拿鞭子抽我,却眼皮都不抬一下,那时候他怎么就想不起这话来呢。  
“蔑老说笑了。”那位国大人说,他的神情却说明他一点没把这话当成玩笑。他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老贺拔,然后又转身打量起我们来。  
这时候大合萨也里牙火者骑着灰马驰出,他低低地喝一声:“国剀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合萨吗?”他虽然离开瀛棘日久,但余威犹在,四周那些瀛棘的骑兵都抖了抖,低下头去。  
“长乐侯以身为质,在蛮舞盘桓五年,但也还是瀛棘的王子——我在外五年,难道就不是瀛棘的大合萨了吗?”  
在他面前,国剀之也只得下马行了礼。“不敢,”他说,“大家都是瀛棘的人,我也不能妄有加害之心。只是此刻瀛棘部内争斗不休,外族又虎视眈眈,形势瞬息万变,我也是不得不小心行事啊。”  
“哦?”大合萨高深莫测地看着国剀之,看得他不得不低下头去。  
大合萨说:“国将军和长孙那颜近来可曾晤面?”  
国剀之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大合萨却知道国氏和长孙氏历来不合,国剀之既然投靠了昆天王一系,也是于此大有干系。  
“一个小毛孩,能做什么,把他们都带回去好了。”  
他身边一个年少的将军却突然开口说道,他刚才躲藏在国剀之的后影里,没人注意到他。这么一开口,大合萨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就转过去盯着他道:“公子青,好久不见了,令尊大人别来无恙?”  
昆天王的二儿子瀛台青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也不作答。他骑在马上,大声喝令道:“将那些蛮舞的兵都杀了!”  
国剀之愣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终究忍住。  
号令一下,那数百名蛮舞的俘虏登时人头落地,那些血流成弯曲的黑线,冻在大片洁白的雪地上。五百名刚才还是活生生的生命,顷刻间就躺在雪地里僵硬发黑了。他们将会在这里沉睡到明年开春,然后化为泥土。  
除了大合萨,我们只剩下四个人,都被带到昆天王的新营里。在铁勒延陀杀了我父亲、夺取了大营后,昆天王的东营虽可自守,但毕竟离大营太近,他受不了那股顺风而来骚狼味,于是撤到更东边的草原上建了一个新营,离原先的大营不到一天路程。  
新营盘的修建比老营要从容和讲究得多了,它以大木为墙,顶端以交错的尖头木捆扎结实,头部更以文火慢慢烤硬,看上去森然可怕。木墙的内圈上都有平台可供站人,每隔百步就有哨塔和藏兵所。墙外更有交错埋设的尖头木栅五六行,这样的围墙虽然足以对付荒原上纵横的任何猛兽和军队,它比起我记忆中的瀛棘大营要更加稳固和更加安全,却同时又显得更加狰狞和更加生硬。对于居住者来说,要不是害怕,又怎么能修建如此坚固的营寨呢?  
“你们很害怕吗?”  
我问身旁的公子青。他翘了翘鼻子,对我爱理不理。我以为会很快看到那位瘦得跟蛇一样的叔父,但昆天王并不在营地里,我们行走在空荡荡的营地里,四周的卡宏几乎都是空的,不知道人都上哪儿去了。  
公子青偶尔看向我的目光充满蔑视的青光和燃烧的红光。我知道许多人恨别人可以恨成这样,他的目光并不比我曾经见过的更可怕。只有在大合萨面前他还是保留了一些尊敬,大合萨问他过去发生的事,他不愿意多说,只是说:“铁狼王勾搭上舞裳妃,杀了老家伙。”  
“这不可能是真的。”大合萨闭着眼睛说,他一闭上眼睛,就有一种无法述说的庄严神气。  
“如果不是,舞裳妃子为什么现在会和他住在一起呢?”瀛台青恶毒地笑着说。  
我算了算时间,他们说的铁狼王和舞裳妃子好上的日子,正是驰狼群到蛮舞找我的时候。我猜想是我母亲求铁狼王这么干的。一千多里外的人他们都能找到,那么此刻我就在他们眼前,岂有不被狼群找到的道理。不过公子青既然这么恨我,这个小小的估计我当然不会告诉他。  
昆天王的东营地势高拔,站在营门就可以隐约看到有熊山下的瀛棘大营地,它如同一个灰色的小印记,埋藏在一大片白色之中。白牦牛的大旗已经不在那座营地上空飘扬了,一面金红色的旗帜在飘扬,那是铁狼王的标记。  
我想知道左骖,就是那匹黑色的白耳朵狼是不是也在那儿。于是我问他:“你认识一匹叫左骖的狼吗?”  
瀛台青的脸色突然变绿了,好像嗓子里被块大骨头给噎住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似乎要扑上来咬我一口,末了说:“那个左骖,早晚有一天,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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