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的痛-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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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方姐原本是个很要强、也很自负的女人。年轻 时追求她的男人多得很,可她还是选择了在政府部门做负责人 的那位前夫。谁知道他竟然会这样对待她的一片真心。
一气之下,她离了婚,儿子也要自己带。这一带就是七 八年,儿子都快上初中了。
“后来您一直没有再遇上好男人?”我好奇地问。
方姐叹了口气:“遇到过,但是人家都有家室。也有人 做介绍,但不是我瞧不上人家,就是人家嫌我带了个儿子。”
我看看方姐,发现没化妆的她眼角都看得出细细的皱纹 了。
电视屏幕变幻着各种画面,客厅只开了小壁灯,光线很 暗。电视机里快速变幻的光和影,使我们脸上、身上时明时暗 ,光怪陆离。
方姐就坐在离我不远的沙发上,一股幽幽的发香和成熟 女人的体香围绕着我,令我感到一丝宁静和温馨。
我也给方姐讲了我和虹虹的恋爱经历。在讲述的过程中 ,一幕幕往事清晰如画,在眼前闪过。而我的情绪也越发不能 自控。讲到虹虹怎么样帮助我,我怎么对不起虹虹,后来又 作了怎样艰苦的努力,直到最后我这个从乡村走出来的穷小子 终于在原装的城里人面前一败涂地。我低低的哽咽让手中的 茶水波纹颤抖不已。
唉,那次舞会就让我隐隐有些担心,虹虹还说我傻。其 实,情人间的事再敏感都不过分,因为只有当事人才能最敏锐地洞察各种
潜在的威胁。
虹虹不也是对我和莲心倍加防范吗?她不那样做,那天 夜里我还真要破了莲心的处女之身。谁说得清后来会怎么发展 ?谁说这种敏感是多余的?
我和方姐讲着讲着,渐渐都有些困了。我因为白天工作 繁忙,晚上又情绪激动,现在已无力撑下去了。眼皮子慢慢合 上了,朦胧中,感到有人给我脱了拖鞋,把我的双脚放上了 沙发。然后,一条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毛巾被盖在了我的身上。
这天夜里,我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
我梦见我和虹虹一起爬城郊的木兰山,爬着爬着却发现 虹虹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林子里到处乱串。找了半天,一 仰头,只看见虹虹扎头发的一根黄色丝带慢慢从树梢上飘落 下来,然后悠悠地落在我的脚边。
然后,莲心又陪我给父亲上坟,父亲却挑着担子从一边 的小路上走了过来,笑着问:“刚娃子,是你同学?”我有些 不太耐烦:“是的。”父亲还是憨憨地笑着。莲心却拉住我 :“快去跟你爸说,我是他儿媳妇。”等我回头一看,父亲却 不见了。
最后,我梦见了虹虹一丝不挂的身体,那么雪白、轻盈 、光洁,像从海水深处刚沐浴而出的那位裸身爱神,又像是一 条在海滩上唱歌的美人鱼,还像是迷惑斯巴达航海水手们的 海妖。
不过,那海妖的歌声却居然是《我是女生》!
什么他妈的乱七八糟的怪梦!
第二天清早,我从梦中醒来,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晃得 我睁不开眼。
方姐已经上班去了,冬冬也上学去了。屋子里静静的, 灿烂的冬日阳光下,一切都鲜明夺目,纤毫毕现。
我起床洗漱了一下,感到肚子饿了,却见餐桌上有一袋 鲜奶和蛋糕,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是方姐写的:“刚刚,昨天 你累了吧,喝点冬虫夏草,我放在你的床头了。燕凌于即日 。”
方姐的字写得很漂亮,我心底暖暖的。然后边吃早点边打开了音响。
屋子里开始响起了那首我喜欢的激情劲歌:
“眼眯成一条线
轻轻踮着脚尖
屋顶上的瓦片是他的琴键
一步步一点点
游走在爱情边缘
想出现就出现
想不见就不见
想睡就睡一天
不理任何人
不回电不上线
不会和任何人争辩
爱上他危险危险
不爱他思念思念
他总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有时候沉默冰冷
有时候温柔腼腆
任谁都不会是他爱情的主人
靠近时缠绵缠绵
离开时敷衍敷衍
他总是忽热忽冷忽近忽远
他可以一成不变也可以瞬息万变
但是他不会为你做任何改变
波斯猫眯着他的双眼
波斯猫踮着他的脚尖
波斯猫守着他的爱恋
一转眼却又看不见…
一转眼看不见”
谁是波斯猫?虹虹,还是我?
第三十章 那小子的疼
比我大好几岁的孔主任哭了鼻子,跑到方姐那里告我的 状。
通过虹虹这件事,我对任何感情的东西都极不信任。我只感到:欲望是真实的,钱在手里是真实的,别的都是他妈的 狗屁!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不愿一个人品味孤独,我需要温暖 ,需要女人,需要用征服来安慰自己、满足自己。
我把本系、外系那些崇拜过、喜欢过自己的女生带到了公司那间套间里,骗上了床。
马上就毕业了,很多女孩子都在和我激情过后远走他乡 ,不知踪影。
虹虹的移情别恋令我很长一段时间心情不佳。三四年来, 我习惯了她的气味、她的笑声、她的温柔和对我的依恋。这些 在一夜之间突然都消失了,让我伤感而无奈,我的神经几乎 崩溃,甚至有种想和那个李晓峰决斗的冲动。
我无数次设想过,当着虹虹的面,把那个李晓峰痛揍一 顿,打他个稀里哗啦,鼻青脸肿。想到激动时,手腕子都卡卡 作响。
一星期后,虹虹的父亲,斯总给我来了电话。让我到他 公司去一下。
我想拒绝:“斯叔叔,也许我和虹虹已经走到尽头了。 ”
斯总问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再不会管 你们的事了。”
我说:“好,你问吧。”
斯总问道:“你还爱不爱虹虹?”
我眼睛一红,看看办公室的同事,他们都自觉地出去了 。
我说道:“爱。”
斯总又问:“那你是不是个男人?”
我没有做声。
斯总声音大了起来:“小陈,这些年来,我是把你当我 儿子看的。你遇到这么点挫折就退让躲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
我叹了口气:“斯叔叔。你别说了。”
斯总知道我此时的心情,深切地说:“虹虹我是很清楚 的,很容易被男孩子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我感动地说:“斯叔叔,虹虹已经亲口对我说了,她喜 欢上了别男孩子。”
斯总说:“她那是胡闹。但你轻言放弃也是不对的,叔 叔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感到了一丝安慰:“斯叔叔,我真的很感激您。但感 情方面,很多事情不能勉强。我近段时间已经把自己调整好了 。谢谢您的关心。“
斯总叹了口气:“其实,虹虹会后悔的。我的女儿我清 楚。她现在是一时鬼迷心窍。”
我只好对他说:“没办法,我爱她也快发疯了。但感情 是没有用的。”
斯总说:“好吧。年轻人的事照理说我不该多管,但我 是想让虹虹今后过得幸福。唉,真没想到,虹虹在感情上会这 么不成熟。”
我沉默一会儿,对斯总说了声再见,就挂了机。
现在,一点芝麻大点的小事就容易让我恼火发脾气。
副主任孔洁在策划文案中出现一个小失误,数据和我掌 握的有出入。我在办公室把文案扔到地上,烦躁地训了她一顿 :干这行
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连个数据都弄不准!
比我大好几岁的孔主任哭了鼻子,跑到方姐那里告我的 状。
通过虹虹这件事,我对任何感情的东西都极不信任。我 只感到:欲望是真实的,钱在手里是真实的,别的都是他妈的 狗屁!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不愿一个人品味孤独,我需要温暖 ,需要女人,需要用征服来安慰自己、满足自己。
我把本系、外系那些崇拜过、喜欢过自己的女生带到了 公司那间套间里,骗上了床。
马上就毕业了,很多女孩子都在和我激情过后远走他乡 ,不知踪影。
她们丝丝缕缕的头发,她们的气味和汗息,留在我的办 公室里间的床上。无一例外,她们说,陈刚我永远会记得你, 我笑笑:我也是。
当然,我也送她们礼物,送钱,送浪漫,送情话。她们 很感动。
其中有两个初夜女生竟嚷着要嫁给我。
我笑笑,我给了她们五千钱,她们才不再那么冲动了。
我点燃一支烟,告诉自己:这就是他妈的生活!
但是,我有时开车路过电视台,还是会不自觉地把车在 那里停一停,泪水仍然会不知不觉地流下来。在点烟的时候手 会颤抖,心会流血。
但我不会乞求、更不会向她下跪,我只是让自己能喘口 气,然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不过有意思的是,终于有天在街上遇到了他们。
那是在航空路上,人流车流不断,但我的目光居然像鹰 一样敏锐,在满大街的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虹虹。她和那个 小子在人行道上走着。忽然,虹虹站住了。她认出了我的车 ,我开车戴着墨镜。她也一下认出开车的是我,张了张嘴,甩 下那个小白脸,跑过来。
我狠了狠心,一踩档,冲得老远。后视镜里,我看见虹 虹茫然地站着,一会儿,她捂住了脸。
我开车狂奔,在一个小林子边上猛地刹车停下,周遭林 木葳蕤,阴森潮湿,我的头伏在方向盘上泪如雨下。
武汉的春天夏天来得早,去得迟。
我很怕在这样的季节上街,更怕在有雨的日子路过那些 熟悉的街道,听到那些熟悉的歌。
这些日子,我不愿相信春天的花开是真的,不愿相信女 人的泪水是咸的,不愿看到彩虹、霓虹甚至是那些形状像虹的 大桥!
我对“虹”字过敏,总是避而远之。
常常在梦的最幽深处,有一张亲切的女孩的脸渐渐浮现 ,有那下雨天武汉街头那些女孩们的粉红、浅绿伞影在眼前飘 忽如风,醒来一把抓去却是一把苍凉无比的幻影。
一旦离开人群、一旦放下工作,不论我是醒着还是入梦 ,虹虹总是无时不在与我相亲相近,她的气息和眼眸,她的娇 嫩的脸和温软的身体,她那一口娇俏好听的武汉女孩口音, 如同挥不去的妖魅,时时侵入我的梦境,靠近我,魅惑我,一 次次让我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的,除了高中时代那个特殊时期,成人后的我很少有 梦遗。
但在离开虹虹的日子,我却常常在梦中听到她的呢喃悄 语,看到她栩栩如生的容颜,一次次全身痉挛、颤栗,醒来身 下是寂寞的冰凉。
我没有想到,尽管我一次次自信能够忘记她,相信时光 能冲刷那些校园时代的记忆,却发觉那些东西像一棵入地根深 的大树,难以撼动,那些繁密的枝叶却越发地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