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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新宋·十字3-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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匝嘣啤⒘啥囊靶闹保蔀F几乎是立即意识到:自己在国内与国外,都已经有了强劲的敌人!
  虽然他意识到也许遥远的汴京中那两个年轻的君臣,可能是自己最危险的敌人,但是现在来说,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首先是要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不被动摇。
  “濬儿,射那只獐子!”耶律洪基大声喊道。
  萧佑丹和耶律濬这才发现一只獐子慌不着路,窜到了离自己几十米远的地方,他也不及多想,摘弓搭箭,羽箭如闪电般射出,正中獐子大脑。几个武士见太子射中,欢呼一声,跑过去捡了猎物,抬到耶律洪基面前,禀道:“陛下,太子勇力惊人,一箭竟然将獐脑射穿!”这些武士也不禁非常吃惊,毕竟耶律濬只有十六岁而已。
  “果然是朕的好儿子!”耶律洪基跳下马来,拍了拍耶律濬的肩膀,以示赞赏。
  “儿子这是遵父皇的教诲,契丹的男人,一定要是能够上马打仗的男子!”
  “说得不错!我就是怕你被你母后带坏了,所以才把你带出来,若是你去学着作诗画画,日后和那些南人一样,必然坏我契丹大事。”耶律洪基笑道。
  萧佑丹听到这父子的对白,却不免又喜又忧,喜的是太子尚还得宠,忧的是皇后似乎不太讨皇帝欢心,自古以来,皇后若不受宠,太子能安其位的,虽然不能说没有,却总是不多。
  正在患得患失之际,远远一人身被重甲而入,高声喊道:“报——”
  萧佑丹移目注视,他知道此人叫萧忽古,本是原西北路招讨使耶律萨沙部将,能够披重甲跃驼峰而上,耶律洪基特意招他为护卫,宠信有加。这时只听萧忽古说道:“陛下,南院大王耶律哈哩济遣使来报,道南朝王韶军前月攻克河州后,降羌忽然叛变,王韶不得不回师平叛,现在不知所踪,细作有言其全军覆没者。”
  “好!”耶律洪基听到这个“喜讯”,不由喜动颜色,“让那些羌人给南人一些苦头吃吃,他们必能安分许多。”
  耶律濬和萧佑丹对望一眼,两人心里都不由流露出一丝苦笑,心知天下事哪能这般如意,这不过是没有证实的消息。不过这时节,却也不敢扫耶律洪基的兴趣。
  萧忽古也不置可否,只继续报告:“敢问陛下要不要接见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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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汴京·杭州(10)
“不必了,赏了他让他回去就是。”耶律洪基挥挥手,就准备继续上马打猎。
  萧忽古却似没看见一样,又道:“又,陈国公、参知政事张孝杰遣使来报。”
  耶律洪基不耐烦地说道:“又有何事?”
  耶律濬和萧佑丹心里却不由紧张起来,张孝杰是兴宗年间的状元,辽国汉人最得耶律洪基宠信者,和魏王走得很近。他又有什么事来报告?
  “有两件事,一是乌库德寽勒统军上报,道部人杀节度使叛乱!”
  “这是什么大事!让魏王分兵进讨!另一件呢?”耶律洪基根本不以为意。
  “遵旨。另一件事,是南京来报,之前南京连续数月不雨,蝗虫四起,近日得报,道归义、涞水两县蝗虫已飞入宋境。”萧忽古报告事情,永远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若换上别的臣子,必然大赞一番耶律洪基的圣德,张孝杰言事的札子上,便有十分之九的话在干这件事情。
  耶律洪基听到这个消息,哈哈大笑,喜道:“妙极,妙极!”
  辽之所谓“南京”,便是北平。若说那里的蝗虫曾经让耶律洪基困扰过,只怕没有人会真正相信,但是蝗虫能飞入宋境,让宋人也苦恼苦恼,耶律洪基却是免不了要龙颜大悦的。他见耶律濬脸上没有高兴之色,忍不住笑问道:“太子可知此事妙在何处?”
  “让祸水南流,自是妙事。”
  耶律洪基大笑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蝗虫南飞,朕料定南人明年必然大灾,到时候灾民聚集,朕再集师二十万于边境,遣一使者至开封,让宋人割地赔钱,宋人内忧外患,必然不敢不从。本朝不废吹灰之力,又得土地又得钱粮,正好补上今岁蝗灾的损失。真是天助大辽!”耶律洪基越说越是得意。
  耶律濬和萧佑丹却已是忧形于色,又不敢直言,只能顺着耶律洪基的意思赞道:
  “父皇英明!”
  “陛下英明!”
  七月份辽国蝗虫入境的事情,却并没有及时反馈到大宋朝廷。
  地方官员不知道朝中曾经发生过一场重大的讨论。蝗虫这几年来几乎年年都有,只要为祸不大,便没有人上报。官场常态,本是报喜不报忧。
  七月份的宋廷,赵顼忧心的,是突然失去一切消息的王韶军——当然,也许现在实际上有消息了,只不过传到京师来,必有延时。此外,自石越走后,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京师滴雨不降,也已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样下去,石越预言极可能成真,而这一季的收成,算是没有了。赵顼对此充满了担心,王安石和几个宰相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不要一年,甚至不要一年,老天爷就似乎已经在验证石越的话。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分侥幸:也###天会下雨。现在的情况,虽然对生产会有影响,但并不致命——没有人愿意去想,等到“致命”的时候,是不是有点迟了?
  潘照临心里亦不禁苦笑,六月份的时候,时不时下着小雨,在雨中讨论旱灾,的确缺少说服力,没想到一个月过去,天象就表露得如此明显!如果改成这个时候说旱灾,很多人心里只怕就会相信了。不过说什么都迟了,石越此时,已经快到杭州了。
  自从石越离开汴京之后,###们一时间变得非常活跃,又是吕惠卿提请在各路增设钱监,多铸铜钱,又是王雱提出重划行政区域,又是详论方田均税法……整个朝廷似乎在自欺欺人的忙碌着。
  他留在京师本来负有重要的使命,但现在看来,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这个使命有无必要。
  现在京师的气氛,的确有点怪异。就算是连一向充满活力的白水潭学院,这时候也因为接近毕业考试与期末考试,加上悼念大学者周敦颐逝世,变得非常的安静,秦观有一次甚至嘲笑说:“现在白水潭学院唯一的声音,就是建造钟楼的声音。”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潘照临一边跨进一间酒楼,酒楼外有一面旗子,绣着“唐记迎宾楼”五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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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汴京·杭州(11)
店小二看到潘照临进来,轻车熟路地把他引进一间雅座,显然是熟客了。
  “先生,今次要点什么?”
  “还是老样。”潘照临眯着眼睛答道,眼角向隔壁的雅座一瞥。
  “那位爷已经来了。”店小二压低了声音说道。
  潘照临点点头。
  店小二不再说话,悄悄退出。潘照临拿起一份《汴京新闻》,慢慢看起来。
  和潘照临隔了一个雅座的包厢之内,有两个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交谈。
  “公公,听说朝廷最近在诸路增设钱监,家兄想谋个差使,想请公公请条明路。”一人谄笑着说道。
  “哎哟,鲁二,你这不是害洒家吗?现在当红的李中尉、李向安、张若水他们,或者还能偶尔向外面的大人说个情,我若是干请,官家非斩了我不可。”一个声音尖声说道,显然是个太监,他口中的李中尉,便是李宪。
  “瞧您说的,小人哪敢乱了国法呀。不过都说现在朝廷之中,有王衙内、吕学士、曾计相、蔡中丞四人说话最有用,公公这么疼小的,若能告诉小人和哪个说话最好使,便感恩不尽了。”
  “嘿嘿,你都打听清楚了,来问洒家做甚?你老哥是想找谁说呢?”
  “别人我们也巴结不上,王衙内那里,小人可以找人说说,吕学士的两个兄弟,隔上几转找个故交同年说说,也是能的。”这人说话倒是老实。
  “这不结了,这两家答应了,哪有事不成的,你问我做甚呢?”
  “公公见笑了。嘿嘿……这两家也不是轻易孝敬得起的,所以小人才想问问公公一个准信……”
  “依我说,哪家都成。左右小小一个钱监,哪用得着惊动他们两位。”
  “公公明鉴。”那人赔着笑说道。
  “洒家知道你家老兄的算盘,想傍上一棵大树了,以后永久就顺着往上爬。是不是这个主意?”
  “嘿嘿……有什么事能瞒过公公呀。”
  “依我看,趁早不用打这个主意。”
  “怎么说呢?”
  “俗语所说,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现在风高浪急,不知道哪天谁翻船。”
  “还盼明示。”
  “和你说说也无妨,当初我进宫,还是托了你家老爷子,否则这话我不敢乱说,传出去就是杀头的罪。”
  “公公尽管放心,小人定不敢乱传。”
  “依洒家说,王衙内也好,吕学士也好,你家老兄现在只好赌命。这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至于谁胜谁负,洒家也不能未卜先知。”
  “这……”那人显然有点不相信,“一个是丞相公子,自不消说,吕学士和王相公,不也是号称孔颜孔颜的吗?”
  “孔颜孔颜……你可知道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的故事?”
  “啊?!这个……小的读书少……”
  “嘿嘿……这个典嘛……”
  两人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潘照临把手中最后一份报纸放下,这是新办的《谏闻报》。
  “已经走了?”
  “全走了,先生。”回话的是店小二。
  “赏那两个伶人,把他们送到南方去,不可让人知道他们俩人和我或者唐家有什么关系。”潘照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小的理会得。”
  吕府。
  “哥,你可知道伯鱼是谁?”吕升卿回到家里时,吕惠卿正在和陈元凤闲聊,他和陈元凤随手打个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向吕惠卿问道。
  吕惠卿皱了一下眉头,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这个弟弟真正的不学无术,还不怕丢脸,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他。倒是陈元凤笑道:“伯鱼是孔子的儿子,子思的父亲。”
  “啊?”吕升卿一下愣住了,“那么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的典故,又出自哪里?”
  这一下陈元凤和吕惠卿全都怔住了。“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这个学生倒没有听说过。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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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汴京·杭州(12)
吕惠卿却是素知自己这个弟弟的,便问道:“你是在何处听来的村言野语?”
  “我刚刚在酒楼里听隔壁的人讲话听到的。”
  吕惠卿和陈元凤相顾一笑,不由来了兴趣,笑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吕升卿瞥了陈元凤一眼,不肯便说,吕惠卿早知他意,笑道:“履善是自己人,不妨事。”
  “既是如此,我便说了。”吕升卿也不隐瞒,把他在酒楼听到的对白,一五一十全部学了一遍。话未说完,陈元凤和吕惠卿脸色已然变了。吕惠卿对王安石执弟子礼,好事者说王安石是孔子,吕惠卿是颜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伯鱼自然就是王雱,子路就是曾布,那个太监说的什么,简直呼之欲出了。
  “他们真的这么急不可耐了吗?”吕惠卿苦笑着对陈元凤说道,“新法大业未成,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陈元凤道:“恩师,这位伯鱼兄一向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只怕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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