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亡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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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余光突然看到了这小混蛋的眼睛，没有任何因为失败而带来的沮丧，反倒嘴角上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如果不是那三个月朝夕相处得多了，我还真看不太出来。
　　再看那个被玛奇踹翻后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去揍人的灰头发小伙子一脸愤怒不甘心的模样，我的心情顿时来了个大转弯。所以说嘛，打起来肯定不是我家的孩子吃亏，看这小子的样子，这个便宜的占大了。
　　我看了一眼晓菲，她也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我明白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怎么回事？”
　　动手的几个人顿时停下来了，这也难怪，我开学的时候可是给了几个刺头狠狠地一个下马威呢。你问是什么，这还用说么，库洛洛就能告诉你，我当年是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这群小鬼，我还不信他们比库洛洛更难缠。
　　不过却没有人回答我的话，只有玛奇几个走过去默默走到库洛洛身边，黑发少年向他们交换了一个没事的眼神。很好，很团结，可以为他们加分。
　　我在心底微笑，不过顿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偏心了。所以把头转向那个灰头发小伙，问道：“你说。”
　　他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奇怪了，说不上是扭曲还是什么的，只是怒视着库洛洛，一双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嘴唇却一直抿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的目光扫过一干动手的小鬼，没一个敢说话的，我无语，不会是我下马威太足了吧喂，我不过就跟他们打了一场群架啊——只不过每个人都多少断了几根骨头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侠客你来说。”我早就看到这小子躲在一边坏笑了。好吧，其实他只是保持了一贯的笑，想要学习晓菲却没有成功，也难怪，这小子才几岁，经历了多少事情，怎么可能学到晓菲的风韵呢。
　　……其实要真学到了那才叫诡异吧。
　　一想到这个和我有几分像的少年人笑得跟个女人一样妩媚我就觉得自己的嘴角似乎要抽搐起来——晓菲虽然一头白发，却是少见的美人，和玛奇的母亲不相上下，笑起来很漂亮，但那是女人的笑，出现在一大老爷们儿脸上你不觉得诡异么？
　　我话音刚落，刷的一排眼光就朝金发碧眼的娃娃脸少年方向横扫，如果化为实体的话颇有激光齐扫的风范。眼光的主人很多，除了库洛洛和另外几个小鬼还盯着我们几个，就连玛奇他们都望向他了。
　　果然还有点嫩啊。我摸着下巴想，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么嫩过来的。
　　……喂，吐自己槽是怎么一回事啊混蛋！
　　不过娃娃脸少年似乎完全没有被这阵势吓到的样子，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手指点着下巴，仿佛把这一次回答变成了他的个人演出：“让我想想……似乎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在一起看书。”
　　他指向了库洛洛几个，然后手指换了个方向对上了灰头发小伙子：“然后他们几个走过去。后来我没有注意呢，只是听见喊了一句‘把我的念还给我’，我抬头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人被打进了墙里，然后双方就打起来了，直到老师你们过来。”
　　我一听就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定是库洛洛那小子顺水推舟，不知怎么弄得让别人的念能力没有了，这应该是他的念技，除念师么？
　　不过这个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娃娃脸脑子真不错，虽然听上去两不相帮，没把具体细节说出来，但光那一句“把我的念还给我”就注定了这灰头发小子要失败，也难怪他自己不主动说出来发生了什么事，连自己的念都保不住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流星街是残酷的，教堂里的竞争更是残酷的，你如果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又怎么在和外界的对抗中保护流星街呢？
　　晓菲说过，她从来不怕这些孩子在经历了相互的斗争后变得自私自利，野心是必要的，足够的野心可以支撑他们为了流星街的统治者这样一个未来相互争斗，直到留下最聪明最强大的一个。这样的人明白，只有在和外界的势力斗争中保护好流星街，他的野心和欲望才有可能实现，聪明人能够很好的掌握自己的自私自利，明白什么时候自己不可以放纵它们。
　　晓菲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
　　我把目光投向她：“既然有关我的几个孩子，那么怎么处罚就由你来定吧。”
　　得到的回答却是安静微笑的摇头，“我相信你的公平。”
　　我……X，屁公平！这个世界哪来的公平，泡面女王你居然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不过她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容许更改，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贝里安（灰头发少年的名字），你可以走了。库洛洛，玛奇，派克，富兰克林，你们四个也不用来了，至于其他人——”我扫视了众人，冷哼“事不关己就可以高高挂起了？无作为比做错了更严重，先把图书馆给我收拾回原样，要少了一张纸……然后每个人再给我抄写《恶的眼泪》100遍，一个礼拜后检查！”

　　第四十五章

　　“手段不错。”领着四个孩子回家，把门一关，啪啪地鼓了两下掌，我斜着眼睛看四个低着脑袋不说话的孩子，靠着门把双手一环，冷冷道，“占了便宜又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去教堂。”
　　我是真生气了，以库洛洛几个的智慧，不会想不到我把他们几个安排到教堂里的原因，就算被挑衅，解决的方法有很多，偏偏要这么做。昨天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又反悔算什么！
　　“是他们先挑衅的。”果然，最先耐不住的是宝贝女儿，女孩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尖锐，不过却依然敢于抬起头和我直视，勇气可嘉，可惜忍耐力不够。
　　我嗤笑一声：“所以你们就顺水推舟了？”
　　顺水推舟的意思我大概用通用语翻译过，所以他们可以听懂，见我连母语都说出来了，其中三个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只有库洛洛那小子的表情我看不见，他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没把头抬起来过。
　　走到椅子上坐下，四个小鬼头在我面前排排站，“谁出的主意？”
　　不过这明显是废话，不用问就知道是库洛洛领的头。
　　脏兮兮的小家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声音，让我感觉是在看上辈子电视里放过的《鼹鼠的故事》，不过其中一只似乎过于高大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扁了扁嘴角，暂时把愤怒压下，“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宁可让我生气也不去教堂？”
　　我是个民主的家长，不会不给孩子们分辩的机会。不过依旧没有人回答我的话，一种名为沮丧的东西瞬间把我笼罩起来了……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一定是非常难看的表情，不过我还是想要知道原因。
　　“说出来的话我就不怪你们。”
　　“真的？”女孩子们的眼中闪过惊喜。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实在笑不出来了，只能换成眨眼睛。我实在想不出此刻该用什么表情，女孩们这么说就代表了其中的确有猫腻，可是现在就高兴的话我刚才的生气又算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后的两个女孩子当下推出了黑头发的当事人，他的左眼还青肿着，在教堂里的时候女孩儿打算给他上药却被拒绝了，所以显得有些狼狈。
　　“路上怎么不自己治疗一下。”我有些哭笑不得，招手让他靠近点，然后把手掌覆在他的左眼上，“闭眼。”
　　少年被我按住肩膀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挣开，花了两年的时间总算让这个戒心最重的孩子接受我的存在，手心里慢慢亮起一团光晕，我想了想，按住他肩膀的那只手终于还是没有附上念能力。
　　……等他自己告诉我吧。
　　少年的皮肤有些微凉，只有青肿的那一块因为充血而比周围热很多。近处看年轻人的气色还不错，不像我小时候那样一直惨白惨白的，脸上有点小肉，手感不错。就是头发有点长，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又有谁会把脑袋交到陌生人的手里呢，所以理发师在流星街是注定要失业的。
　　不着调地想了半天，被打的地方已经差不多消肿了，我借机蹂躏了少年的头发，总算发泄了原本一肚子的怒意：“好了，说吧。”
　　“……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库洛洛少年终于开了他的尊口，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这混小子，不知道越这样说老子越好奇么！
　　而且什么叫作“我不会想知道的”？现在是我在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几个会不会被人抓住了，对付一群小鬼头总比对付三区的杀手们容易吧？
　　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噌一下子上来了。
　　“你说。”我指向富兰克林，这个大块头一向最诚实了。
　　可惜这回，诚实的大块头只是摇头，就是不说话。我愤怒了，一掌拍碎了桌子，“怎么着，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真的想知道？”黑发少年后退了两步，半垂了眼帘，没有直视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话说出口我就开始懊恼了，明显是被牵着鼻子走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嘛，不爽地撇开了眼神，不意外看到了玛奇的偷笑。
　　我瞪了她一眼，敢笑你老子！回应的却是女孩儿柔软的小手。
　　“爸爸。”
　　“……干嘛？”
　　“我知道爸爸你是想要保护我们。”
　　女孩儿的话和她的小手一样柔软，我不期然地就能听到耳边响起了心跳的节奏，耳朵整个变得发烫。
　　“我们也是抱有一样的心情。”
　　……整张脸都红了。
　　“答应了爸爸却没有做到是我们不对，可是有关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爸爸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如果生气的话可以惩罚我们，但是这件事情既然做了，我们不后悔把那小子赶出教堂。”
　　被少女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注视，我现在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再也不出来了。MD，明明我才是老子，为什么会有一种被当成小孩子来哄的感觉啊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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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
　　在那一边调换了角色的家庭谈话正在进行的同时，这边被赶出教堂的灰头发少年人却独自一人走在离开燃烧之城的路上，十七八岁少年的背影被拉得老长老长，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嘴里气急败坏问候着某些人的先人，年轻人心中有一股庞大的怒火在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
　　他是地狱试炼中最先到达目的地的一个，所以人中实力最强的就是他，就连先知的徒弟那个笑眯眯的娃娃脸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黑头发的小鬼，居然偷走了自己的念能力。
　　年轻人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从少年的手里抢走了那本封面上有着血手印的书，不费吹灰之力，他的念能力是这样的强大，少年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是耍嘴皮子拖延时间。
　　看着少年隐忍着愤怒向自己哀求的表情，他的心情不觉地就很痛快。
　　你再厉害又怎么，你儿子还不是照样求我？
　　报复地快感驱使他把玩了从少年手中抢来的书很久，那是一本具现化出来的书，上面血红的手印就像一巴掌甩在对方的脸上，他在不知不觉间居然把手掌放了上去。
　　然后，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了。
　　等到反应过来，原本无法动弹的少年已经从他手里把书拿了回去。
　　他再一次发动自己的念技，却发现什么效果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