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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画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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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少年人没有法力,不及这个石妖气息更重。
  但竟然有个石妖悄悄混进来了,散落其形,渐渗于道场地中。我方才心神恍惚,竟然没有察觉。
  石妖……不由自主的看向云梅,她练的的土系功法,石林一带她最近常常出入。那时山石嶙峋,形成一大片石谷。
  难道说,又有石头得灵化作了人形?既得了灵慧,化了人身,就该知道这万花林的规矩。这殿前道场,一向只许弟子出入,石林之中纵生出了妖物,也绝不许踏入这里一步,这石妖居然潜来此地?
  况且无论石林、竹林、花坞……任何一处若是生出异类生物,必要报与姑姑知晓,交由姑姑裁夺,究竟是留于万花林中,还是轰将出去。眼见这石妖灵法皆具,必是已经有些时日了,竟无人提及?
  见云梅正直直的看着门口的混乱,面惨如金指节扭曲泛白,此时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与方才牡丹初见那少年人的表情一模一样。
  顿时心里一片澄明,原来她最近的恍惚,并不是因为修为的瓶颈。云梅偷与石妖来往,帮他掩藏痕迹留于万花林中。估计一众姐妹早就知晓,只将我与姑姑蒙在鼓里。
  姐妹们的心思,已经耐不得这些清修冷寂的日子。尘寰之心生如蔓藤,开枝散叶层层绕缠,止不住也压不死。有如那些付之一炬的书本,化尽的只是形。她们的一贯服从不谈论,自然也只是表象。
  我看了一眼姑姑,她的眉梢微微的跳了两跳,那是她发怒的前兆。转眼间,她有如幻化风烟,下一刻,空中已经亮出炽光。
  姑姑手中的金色短杖舞旋如轮,光圈罩延整个道场,倾天大火铺降成烈,那石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顿成一团融浆。接着红光转为幽蓝,便是霜雪漫天,那石妖渐被凝冻成晶。
  只觉脸颊灼烫未尽,周身感觉到那彻骨之寒。
  后脑一阵发麻,脚下已经不受控制的发软。若方才姑姑发现的是牡丹裙下乾坤,这一杖挥过来,怕是御足十成的功力,下场也与这石妖一样。
  “正殿道场,不许外人侵入。你究竟如何进来的?从何处修得此身?”
  姑姑背着手,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看那已经被冻锁成晶的石妖,有如看一堆粪土。她强横而倨傲,威仪自身体内部丝丝发散出来,睥睨之势锐不可挡。
  姑姑常说我与她很像,其实我,还差的很远。
  “我只是来看个朋友而已。”石妖的声音像是扭断了机关的木偶,咯吱咯吱的残缺难辨。
  “朋友?你来见谁?”
  石妖默然无语,姑姑的表情变的越加的严厉起来:“明知我这里森严,仍冒死来探。当真只是朋友?”
  石妖仍是不肯说话,姑姑听不到答案,竟指着他骂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区区陋属之辈,还敢觊觎我这里的花仙?你配么?”
  石妖终于幽幽开口,被霜冻结住身躯一动不动,声音极为破碎的挤出来,却偏偏带了一丝格外突兀的欣喜味道。他说:“配与不配,不在身份。更不在于你!我只觉她好,她亦只念我好。这般便足够!”
  姑姑冷哼了一声,再不耐烦听这些废话,手臂一挥,碎晶便呈千万。她犹不解恨般的一脚踏碎那残破的肢体:“现在还敢说不在于我么?”
  姑姑说着回眼看着众人:“生了这样的东西,你们是毫无所觉还是故意瞒着我?”
  满场死寂,众人噤口不语。
  姑姑转眼盯着我道:“你是怎么做事情的?林中各处,当细巡查,还是因我最近练功对你们疏忽,便要趁机偷懒不成?这般不慎,如何做得继承人?”
  我无言以对,她慢慢踱了一步冷笑,目光冷厉的巡视满场:“有人难过么?男人不过只是贪图你们的美貌,追逐一时的欢愉。我再三与你们说过,不要被一时的意乱情迷而蒙蔽了眼睛。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不成?这一次,我且不追究,若有再犯,别怪我不给情面!”
  一字一句,有如大槌,砸得我心口窒痛无比。姑姑强势如此,弹指间飞灰烟灭。我们于她面前,不过与这石妖也没什么分别,都有如蝼蚁!
  姑姑瞥一眼我道:“今日早课罢了,去练三万次听风辨气!好生带人去各处勘查,再遇着成了妖的,就通通给我毁了!”
  姑姑吩咐完,根本也不待我任何反应,便领了金甲羽扬长而去。
  我诺诺应了,姑姑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连同气息一并消失于道场之外。我甫一回身,却见云梅向着地上的碎片慢慢而去。目光恍惚而迷离,似是无视一切,眼中只有那一地狼籍。
  怔恍之间,听得道场中的姐妹们不知何故又与姑姑留下的女兵口角了起来,女兵们是靠姑姑法术具化成实,时常做那监束之事,但却不敢真与姐妹们动手。只听得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何其犀利,嘻嘻哈哈调笑不绝。
  眼角余光睨到光圈叠闪,竟乱成一团。不知哪个先动了手,光影乱舞,斥声不绝,顿时整个道场又变得闹轰轰。
  我瞟了一眼,翠竹与牡丹已经没了踪影,丁香和百合向着女兵阵营里胡乱发招,雪莲与海棠在边上跳着脚拍着巴掌打着太平拳,边上还有一大帮看热闹的女弟子,却是不约而同的往一侧挤聚。
  当初云梅与石妖往来,你们也是这样帮着她的吧?突然觉得有些涩然,帮她隐瞒,给他们相处的空间,确是出自好心。但之后呢?姑姑的力量无所不在,瞒的一时,瞒不得长久。究竟是助了她,还是害了她?
  想到这里,便不再理会她们,只向着云梅而去,拦住她的脚步说:“别做傻事。”
  姑姑尚未抓住人,虽说她已经作罢,但云梅这般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何苦要一再的触姑姑的逆鳞?
  云梅被我生生的扯住,抬眼瞪着我,她眼中泛出一丝水光,在清冷幽蓝的眼珠之外,似是蒙了一层薄纱,眼眶就这般染上点点的桃红。
  我从未见过她这样,在这万花林里相处的很多很多年,她从不曾掉过一颗眼泪!
  这个石妖,在她心里非常的重要。
  她甩开我的手,声音颤抖而尖细。
  下面姐妹闹成一团,但字字句句我仍听得清晰:“你大可以继续向姑姑告状,不过别忘了,你自己也藏了一个。还装什么?”
  解释一向不是我的擅长,每当这个时候我总觉得嘴巴像被塞了泥。我挺烦自己这毛病,却也改不了。
  那个人,并不是来寻我的。
  但的确,是我助了他一把。
  我并不是为了助他,不过对着牡丹那时的眼神我有些不忍心。
  而此时此刻,我也开始怀疑。我这般一霎的不忍心,会不会让牡丹变成另一个云梅?当时两人的表情,何其的相似。牡丹带来的的那个少年人,无疑激起了她对外界的好奇。
  这些话,我自然是说不出。云梅也没心思听我说,她大步拐进殿廊渐行渐远。我呆立在环臂高阶中央,看着下面姐妹们叫嚣笑闹,看着法术乱闪,晶晶闪闪宛如天上流星飞陨。
  第八章
  看着女兵们与她们对立,明明气得可以,却也发作不得,于是一个两个皆瞪着我,那副表情仿若我是严重的失职。
  我只当瞧不见,转眼看向远远殿门口的碎晶,那是石妖残破的肢体。
  他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却因一时的错念,便又回归了原形。尘归尘,土归土。生命来的艰难,但去的实在太容易。
  地上的碎晶渐化齑粉,细风拂动痕迹皆无。
  姐妹们笑闹的够了,就一个二个的渐渐散去。我想,那个莫明其妙闯来的少年人,该庆幸自己今日在姑姑的眼皮底下死里逃生。不是我和牡丹有多么高明,实是因,有人比他的运气糟糕了太多。
  偌大道场渐成空寂,远远竹影娑婆带出沙沙轻响,连声音都是萧索。
  万花林若一幅浓艳的图,烁日如金映着紫殿高阶,处处透着奢华,却如死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万花林内不得谈情。
  “情”字同样是姑姑的禁忌,她不允许这里的女弟子沾染半分。她厌憎男人,不管是仙是妖还是人。
  因为,男人与女人相遇,保不齐要生出另她厌恶的“情”。
  回到芍药居,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坐在铜镜前,铜镜是我唯一的朋友。它映出我的容颜,真实的反应出我的表情:一如万花林的风景,是日复一日不变的脸。
  我不会笑,也不曾哭。并不觉得快乐,也没有悲伤。
  有些话我只敢与铜镜说,比如我并不想当继承人。其实我也挺希望可以有那些丰富的表情,只是一直以来,总学不到皮毛。
  “我当真是越来越无能了呢,居然有石妖混进来也没查觉到。要是事先发觉,至少他不会死。”
  “自诩五系精通,是姑姑最得意的门生,被她夸得飘飘然了吧。总把责任挂在嘴上,不给人家好脸色,谁又爱理会我呢?”
  “其实我挺羡慕她们,至少真情流露,敢作敢为。我连这胆都没有,只会摆张臭脸连我自己看了都厌。”
  “你说,我要是帮云梅练成了沙云满天,她会不会对我好点?”
  “也是哦,我要是去石林的话,她肯定以为是姑姑让我监视她的。”
  “那你说,我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把沙晶丹放在石林呢?压在石柱下面,她认为是石精聚出来的,就可以拿来用了对吧?”
  “嗯,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干吧,这样她心情或者会好些……那石妖死了,云梅很伤心,她第一次哭……那个石妖,真的这么重要吗?她险些扑过去,她险些就要暴露自己。姑姑若知道是她,一定不会轻饶……她,什么时候才会忘记这些呢?”
  对着镜子不知所云的絮絮叨叨,突然间我听到了一声“噗~”。悚然而起,顿时感觉到一股极淡的气息从镜边不远的柜后泛起。
  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有人躲在我的房中,还是躲在我的边上我都发现不了?当真是要练三万次听风辨气了!
  我盯着柜子说:“滚出来。”
  从柜后之间的墙隙里,慢慢蹭出一道青色的影子。是他,那个自称姓朱的少年人。
  他不是让牡丹和翠竹送走了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心里发紧,牡丹见到那石妖的下场之后怎么还这样胆大?仍要偷偷的将他留在这里?难道还不明白,男人、情爱甚至于好奇都是她不可容忍。
  藏便藏,竟还藏在我这里!
  手指微微攥紧,迎向他的目光。
  他的眼珠漆黑的惊人,但神情却没了方才的拘谨,坦荡起来更增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哪个笑的都比我强,这根本就是挑衅。
  “你一直都在这里?”
  他看着我,笑意轻暖眼带流光,那表情分明就是承认了。
  我想都没想,抬腿就向着他踹过去。觉得很悲愤,或者说是恼羞成怒更恰当一些。拜他所赐,我终于体会到了一把恼羞成怒的情绪。自己正丑态百出,边上却突然冒出一个看戏的。
  为了遮丑,最好灭口!
  折屏倒了大片,他已经被我踹得四脚朝天。我冲上去一把揪住他,本该一掌击碎他的天灵盖,但却没有姑姑那份威凛气势。
  姿态虽然做足凶残,手却拍不下去。只得咬牙切齿的问他:“你在这里匿藏窥伺,是什么道理?”
  他忙张开双手,任我把他揪扯得一团糟。脸涨的通红,表情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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