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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生于望族-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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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坤没理会他的抱怨,仍旧追问:“你听不懂的?都是些什么话?来的人这么多,又多是勋贵子弟,难不成就真的无人说些时下的新闻?”

朱景深顿了顿,笑嘻嘻地道:“也不是没有,比如各家王府的喜事……我怕殿下听了不快,因此就没提。至于那些我听不懂的,不过是荤话罢了,男人嘛……我年纪虽小,也不是个傻蛋,虽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却知道那都不是好话,也没傻到去问人,叫人笑话去。东阳侯府书香传家,没想到他家的儿子也好这一口呢”又举了几个例子,并将与东阳侯世子相谈甚欢的几个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拉出来数了一遍,似乎还担心这些事实不足以证明他的话似的,他甚至将自己与畴城伯次子的小冲突也说了出来。

朱景坤听了,却没生气,反倒舒展了眉头:“东阳侯虽是个正派人,但他儿子毕竟年轻,爱玩闹些,也是常事。至于那个畴城伯府的……谁家没个恼人的亲戚呢?”他微微一笑,没说下去。

朱景深心中却暗暗为东阳侯府松了口气。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东阳侯世子待他客气一分,他便还对方一份人情,当然,也就仅此而已。

朱景坤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露出了亲切的微笑:“你少在我跟前打哈哈,老实说吧,昨儿晚上你不会真的呆坐了一晚上吧?在席上都遇见了什么人?查家的人……可去了?”

朱景深心下一凛,面上仍旧笑着说:“查家的人一个也没去,殿下怎会忽然问起他家来?”

“哦?真的么?”朱景坤挑挑眉,“我还道你是去见他家儿女的呢,不然这样的场合,你素来是能推就推的,怎会答应去赴宴了?”他盯紧了朱景深,笑得意味深长,“说起来……查家的丫头也快到能嫁人的年纪了,我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呢。前儿在皇后娘娘那里,她不是还提起你的亲事么?怎么?难道你看中的是别家贵女?”

第二百零二章绞尽脑汁

朱景深身体僵了僵,方才一脸疑惑地歪头问道:“殿下何出此言?”暗暗憋住气涨红了脸,面带羞涩地挠头道:“皇后娘娘前儿不过是拿我取笑罢了,我这样的年纪……想找媳妇,也太早了些。”

朱景坤面上的笑意却没什么变化:“怎会太早呢?三月底你就要过十四周岁生日了,在一般人家,早就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虽说在宗室里,惯例是讲究男子晚娶的,但如今趁着各王府都在给自家儿子相媳妇的时候,请皇后娘娘替你留意一下,寻一个好人选,先定下来,慢慢筹备着,到了明后年就能娶进门了。你毕竟也是正经的王世子,父母都不在了,从小养在宫中,虽有个小兄弟,但他那出身——却是上不了台面的,你的婚事拖过一日,康王一系的血脉便一日无人延续,这如何使得?就算你自己不以为意,父皇与皇后娘娘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朱景深心下冷笑不已。康王一系如今连王府与产业都丢了,藩地更是不用再提血脉能否延续下去,皇家真的在意么?说不定还巴不得他家绝嗣吧?又因朱景坤提到了某个人,朱景深的心情顿时大劣,只能勉强在对方面前维持着笑脸。

朱景坤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还在那里漫不经心地道:“论理,查家门第不错,当朝大将,嫡女给你做正妻,身份也足够了。前些年你不是还常与他家往来么?又是亲戚,也就是这两年才见得少了,但上个月你才去他家庄子上住了几日,我听说他家女儿与你年纪相仿,也是个爱笑爱闹的,跟你的性子正好相合呢。若是能成事,倒是你的好姻缘……”

朱景深忙笑道:“太子殿下快别说了,您虽是一番好意,但我实在无福消受——那丫头哪儿是爱笑爱闹这么简单呀?那根本就是个母夜叉谁娶了她谁倒霉”又摆出一副可怜相来,“好殿下,小的素日虽喜欢胡闹,不大懂事,但对您可是一向恭敬得紧,但凡在外头听到什么要紧消息,总是马上赶回来报给您的。您就当看在小的平日乖巧的份上,别把那母夜叉与小的凑合到一起了吧?”

朱景坤的脸色僵了一僵,慢慢地收了笑。朱景深这话是在暗示郑丽君对杜渊如下黑手那件事么?他心下有几分着恼,便冷哼一声:“你说人家小姐是个母夜叉,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怎么?以查家的门第,嫡女为妻,你也要嫌弃?莫非你连他家女儿这样身份的都看不上,也要跟朱景诚似的,盯上了公侯之家的千金?”

朱景深一听他这话,心下就知道不好,不由得有几分后悔,方才不该一时冲动,说出不中听的话来顶撞对方的,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之储君,与从前皇子之一的身份可不能比。朱景坤本就疑他,正好眼下北疆告急,朝中武将声势大振,而查将军又正好是带军北上的热门人选,他与查家本就有亲,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对方的猜疑,就算再嬉皮笑脸装孩子,也不能轻易打消了对方的念头,需得另想法子脱身才行。

想了想,他便讪讪地道:“太子殿下的话越说越离谱了,查家的门第能强到哪里去?我知道查丫头的爹是大将军,可她姑姑却是我父王的侧室,是我的庶母这侧室的娘家……本来就不算是亲戚,不是有人说,妾通买卖么?虽说在皇家宗室里头,不讲究这个,查娘娘也养育过我两年,但一码归一码,这嫡庶之别还是要分清的,叫我娶查娘娘的侄女儿……这算什么呀?”

朱景坤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当真是这么想的?要知道,查家当年虽不起眼,如今却是今非昔比了。不管是谁,都不会只盯着他家是康王侧室外家的身份不放的”他心里仍是有些不高兴,嫡庶之别……这话该不会是在讽刺他的吧?

朱景深眼神一闪,忙道:“这是当然了在外人面前,我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平日里也不会对他家有所怠慢,但私底下,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的若是连嫡庶之别都不论了,我岂不是要被人踩到头上来?”说罢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如今我除了这个嫡出的身份,还有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抬举,还剩下什么?王府从前用过的旧人,好些都靠向那头去了,不过是个丫头生的,是不是父王的种都没人知道,凭什么来跟我抢……”

朱景坤听到这话,倒把先前的几分不悦都消去了。他是知道内情的,康王在世时,只有朱景深一子,又是嫡出,世子之位不用请封,也没人有异议,但自打康王去世后,不知打哪里冒出一个儿子来,说是从前康王宠爱的一个家生婢女所生,因为康王妃善妒,趁康王不在时,要害了那婢女,结果那婢女带着姐姐出逃,隐性埋名,生下了一个儿子,却又难产死了。其姐在康王死后带着孩子来投,不知用什么手段,说服了好几个王府旧人站在他们那边,要求皇帝给他们一个名分,甚至还说出王妃不贤,以致康王子嗣稀薄,此等妇人之子,有何颜面承袭世子之位的话来。闹了好一阵子,等皇帝出面,方才消停了,如今那孩子由皇帝下旨另外择地抚养,但在朱景深心里,这无疑是一根刺。

朱景坤从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成了储君,懂得的事情多了,也明白皇帝留着那孩子,又不赐予正式封爵,同时拖着不让朱景深袭王爵,是帝王心术,也是防着康王一脉坐大。因此他在朱景深说出这样的话以后,便没再让这个话题持续下去,只是重新露出了微笑:“不管怎么说,你的婚事也该考虑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说来与我听听。我知道你年纪小,脸皮薄,必然不好意思跟皇后娘娘提的,就跟我说说吧,我替你说去”

朱景深暗叫晦气,今日太子怎么就盯着他的婚事不放了呢?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有一个四处蹦达的朱景诚在前,皇帝与太子关心他的婚事,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担心他会结下一门身份贵重有权有势的姻亲,有机会东山再起么?查家如今正是要得用的时候,若是他离查家近了,会连累查家,自己也得不了好,可他都已经一退再退了,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还他一个清静?

这么一想,朱景深便不由得有些自暴自弃起来:“我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当然是要身家清白,性子又温柔贤淑的了绝不能是查玥那样的母夜叉最好不要是高门大族出身,那样的千金小姐多半是性子刁蛮的。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能象太子殿下这般好福气,能娶到一位出身性情容貌才华无一不佳的好媳妇,象令表妹郑家小姐那样的,已经算是好的了,有容貌有家世,偏又太有心计,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叫人心烦要不就象永昌侯府那位似的,心头太高,婚事一不如意,哪怕是宫里赐的,还敢哭闹个不停给人添堵与其娶一位娘家有权有势的贵女回来受气,我还宁可将就小门小户出来的至少,她没那底气跟我争吵,也没人撑腰,我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我要吃粥,她不敢做饭我身份高高在上,压得她只敢觉得自己能嫁给我,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朱景坤听得哈哈大笑:“这分明就是气话怎么?平日受了谁家千金的气了?你居然这样不待见那些大家闺秀。你好歹也是个亲王世子,论身份高贵,有几个人能盖过你?怎么可能娶个小家小户的女儿做正妻?”

朱景深暗暗称其,他自肘在宫中看事情的眼光还是有的,太子虽表面上弃了郑丽君,但对郑家的情份仍在,又怎会坐视别人说话辱及郑丽君而不顾呢?但瞧太子的神色,又不象是装的。他心下惴惴,拿不准该如何应答,便索性把心一横:“虽是气话,但也是真心话。太子殿下,我索性今儿就给您交个底吧,我其实是看中了一个人,想要娶为正室,但她身份不够,恐怕皇上与皇后是不依的。我又不愿委屈了她,让她为侧室,却另娶高门贵女为妻压着她。若是太子殿下能替我在御前美言几句,让我如了愿,我便是舍了王爵又如何?”反正他已是无望承袭王爵了,倒不如退一步,只做个寻常宗室,好歹离了这皇宫,还能喘口气,再慢慢图日后。

朱景坤闻言心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难道说……你为了娶这个女子,连祖上传下来的王爵也不要了么?”

朱景深却道:“我先祖父原是先帝胞弟,得封亲王,轮到我父王时,本该降一等,袭封郡王才是,但先帝隆恩,让我父王按原级承爵,我今日才会有幸仍为亲王世子,有机会承爵郡王爵位。我本来就应该只是个镇国将军而已,便是舍了王爵,也不过回归本来该有的身份罢了。”宗室子弟依律是有禄米府第的,也有产业,他若能出宫建府,日后手下便有了钱,也有了人,想要做什么都不必象在宫中那般受人制肘,而名分一定,外人更是休想再看他不起况且,只要他舍了王爵,那想抢的人,也没了抢的名头

他打了如意盘算,朱景坤却没察觉出来,反而在心里想,这藩王是父皇心中的一根刺,若是能把康王府的王爵给撤了,那东平王府便可依例办理,顶多是拖上几年,等太后去世,又或是自己登基为帝再说,但至少是解决了一家,如果朱景深娶的妻子出身再差一些,那就更妥当了。父皇拖了康王府的王爵几年,都没能解决的事,自己若是办妥了,岂不是大功一件?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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