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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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京城中除了广陵,徐州的三万多兵,还有我从姑孰调回来的一万五千,加上京城中原有的一万五千兵,我手头全部的人马还有六万,他韩暮想凭借十万泥腿子兵就攻下这固若金汤的京城,简直是痴心妄想!”
“对对,他们定非大司马之敌手。”
桓温喘了口气,闭目平息了一下心情,睁眼之后忽然变的轻声细语道:“还有十来天,他们的大军便要到达京城了,所以今日我特地来看望皇上,有些事我必须要和您说的一清二楚了。”
司马昱诚惶诚恐的道:“大司马请讲,朕听着呢。”
“皇上,你可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桓温柔声问道。
“是……韩暮啊,大司马不是说了么。”司马昱迷惑的看着桓温道。
桓温摇摇头,盯着司马昱的眼睛道:“不是,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你。”
司马昱差点没晕过去,脸上挤出笑容道:“大司马和朕说笑了。”
“谁和你说笑?从现在起,和老夫说话不要带上朕字,别以为你高我一等。”桓温骤然拔高声音,怒吼道。
“朕……我……大司马息怒。”
“当初若不是你秘密下诏,命韩暮前去芜湖县建立北府军,何至于有今日?若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驳回我要重新任命南方各郡人选的主张,何至于南方诸郡一致跟随韩暮来讨伐与我;当初若不是拦着我不让我弹劾掉谢安和王坦之,怎么会有今日之祸?所以罪魁祸首便是你。”桓温毫不客气的伸手指着司马昱的鼻子怒道。
“我……”司马昱无语,他不敢申辩,只能默默忍受着桓温的无礼斥责。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就不打算弥补么?”顿了顿,桓温忽道。
“如何弥补?”司马昱很想知道如何才能让大司马满意而归。
“他们要清君侧,便是说我是你身边的奸佞,你此时不出来说话好像不大应该。”
“朕……我这就写诏书,勒令他们退兵。”司马昱慌忙道。
“诏书没有用了,此时需要行动来表明。”桓温叹息道。
“如何行动,大司马有以教我。”司马昱诚恳的道。
“先下《罪己诏》,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人所为,杀朝中大臣也是你的主意,命我攻打北府军也是你的主意,替我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扛着。”
“这个……”司马昱犹豫了,桓温这是在往他脸上抹狗屎,司马昱虽非爱惜羽毛之人,但这样的《罪己诏》一下,自己还有何脸面当皇上呢。
桓温可不管他心里想什么,自顾自的道:“《罪己诏》下了之后,你便可以下禅让诏书了。”
“什么?”司马昱惊呆了,“禅让诏书,禅让给谁?”
桓温哈哈大笑,越笑声音越大,到最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笑得司马昱胆战心惊手足无措方渐渐止住,凝视着司马昱道:“皇上是聪慧之人,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么?”
“你是说,让位于你?你真的要篡位?”司马昱指着桓温,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么篡位,这个词老夫不爱听,难道你不觉得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这是我应得的么?”桓温微笑道。
“你……你这个逆臣,朕已经赐予你九锡之礼,你竟然还是要攒我司马家的江山,你这个贼子,逆臣!必将遭天谴。”司马昱委曲求全就是为了保存司马家的江山,此刻好梦破碎,终于撕开脸面不顾一切的怒骂。
桓温脸上怒意渐起,慢慢的道:“原本我打算你让位之后封你为让王,让你得享富贵,颐养天年,但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老贼,你篡位逆天,必遭天谴!”司马昱兀自怒骂。
“住口!要说遭天谴,你司马家应该早就该遭天谴了,莫要告诉我,你司马家的江山不是篡前朝曹魏之位而来,司马家的老祖宗就是篡位的逆贼,你还有何脸面在此骂别人是逆贼。”
“我司马家根深叶茂,即便你篡位成功,在外地的司马氏王族也必然会联合起来讨伐与你,到时候千刀万剐了你这贼子,江山还是我司马家的。”
“我劝你别做梦了,你知道我手头现在抓了多少人么?足足有三千多人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姓氏,便是‘司马’,我看你这司马家,很快就要变成死马家了,有趣的是,杀他们的诏书还是你亲笔所写,亲自盖印下诏的。”桓温哈哈狂笑起来。
司马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桓温早有准备,看来已经矫诏宣司马氏在外地的所有王族全部进了京城,一网打尽了;司马晞,司马林,等司马家的老一辈直系旁系数支,自己的儿子司马曜,司马道子等一干司马家的所有人都恐已落入老贼手中。
司马昱怕了,他真的怕了,不由得哀声哭求道:“大司马,正同意传位于你,但是请你给我司马家留下血脉,江山社稷我可以不要,但是我司马家的血脉不能不传啊。”
桓温站起身往殿外走,回头鄙夷的看着趴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司马昱道:“真不知司马家是如何坐上这皇位的,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只要留下一个司马家的男丁,那帮死忠之人便会奉他为帝,而不会臣服于我;你放心,我会风光大葬与你,给你一个好的谥号;我当了皇帝便是君,韩暮这个逆贼清君侧,朕的身边不需要清理,让他师出无名。”
纵横北国 第三七六章 战京城(一)
咸安二年七月十八,大晋皇帝司马昱下诏禅位于桓温。
十九日,司马昱病死于显阳殿东阁;次日,桓温奉遗诏匆匆即位,改国号为‘樵’,改年号为建元,并矫司马昱遗诏诛杀司马氏各族三千八百四十七人于东市,天下大哗。
七月二十九日,前大晋镇军大将军、淮南郡守,北府军统帅韩暮率十万大军高举‘清君侧’大旗兵临城下。
天下各州县纷纷响应,吴、会稽、东阳、临海、永嘉、建安、晋安等东南各郡;南康、庐陵、临川、豫章、临林、桂阳、豫章、东官等西南各郡纷纷发表讨逆檄文,支持北府军。
南方诸郡虽兵马不多,但是钱粮颇丰,各路粮草大军源源不断的押往健康城交付北府军,自围城之日七月二十九日至八月二十日,二十天内各郡支援兵马三万八千人,粮草一千万石,钱九千万,战马两万多匹。
桓温则召集北方南豫州诸郡,徐州诸郡,扬州部分郡县,集结九万兵马于健康城中,与北府军对垒。
七月至八月间,健康城天气炎热,不利于作战,韩暮十四万北府军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先用十万大军将健康城主要水陆交通通道全部切断,再命谢玄、刘牢之各率两万骑兵肃清豫州、徐州、扬州等桓温的支持州县,将桓温的后援切断。
八月十日,东进的谢玄部攻下广陵,三日后攻下徐州府,徐州各郡县纷纷投降,彭城守军邹金海率所部四千人本在赶往健康城途中,闻讯中途起义,归属北府军;谢玄当场授予其镇远将军之职,统帅所部人马镇守徐州。
八月十七日,谢玄骑兵横扫寿春桓温残部,收复寿春城,分兵五千镇守,并招募纳降得五千新兵,命火字军统帅高衡镇守率这一万人镇守寿春城,自率一万五千骑兵回归健康城。
西线,刘牢之仅用十天时间便横扫南豫州各郡县,桓温残余党羽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义阳郡郡守因与韩暮有一面之缘,并有援手之德归降后被临时任命为豫州刺史,镇守南豫州。
八月二十日,刘牢之留下五千骑兵镇守西部边境,自率一万五千回归健康城,与此同时,扬州府个郡县纷纷见风使舵,发表讨逆,声明与桓温划清界线,支持北府军。
韩暮来者不拒,现在不是找这些家伙们算账的时候,战时他们不要捣乱便可,带大局安定之后,自然会一一跟他们清算。
经过将近二十天的外围准备,桓温这个樵国皇帝终于只剩下健康城这一块地盘了,可笑的是,这人老糊涂了,竟然将身边最大的一张挡箭牌给杀了,本来司马昱在位或哪怕是尚在人世,这些大晋旧臣多少还要顾忌皇安危,或许会用些温柔手段来对付他,但是桓温急于篡位,竟然将司马氏一族全部召集进健康城一网成屠,将自己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
老迈昏庸的他,身边没了郗超和王珣,没了桓熙和桓冲就好像一头猛虎骤然失去了所有的獠牙,举止失措,进退失据。
韩暮的心中完全没有忠君这样的概念,自从那日司马昱拒不下诏之后,韩暮对司马氏便不抱任何希望,谁当皇帝都行,但是谁当皇帝当成司马昱那样不顾百姓生死,只顾自家身家富贵、委曲求全,放任桓温滥杀朝臣,鱼肉百姓,韩暮就不会答应。
放在以前,韩暮可能对这些毫不感兴趣,但是现在,能力多大责任多大,自己已经走了这条路,那么就必须要坚定的走下去。
八月二十一日,攻城战即将开始。
健康城是一座坐拥百万人口的超级城市,韩暮手头的十三万围城士兵要想攻破这座城市显然颇有难度。
高大三丈六,宽达三丈的怪物一般的城墙;宽达十余丈,深达数丈小河一般的护城河,形成两道坚固的屏障,无论从那个方向进攻,宽阔的城墙都能聚集三四万守城士兵防守,而一窝蜂的拿人命去拼,这是韩暮不愿意干的事情。
加之城中有百万百姓,在这么庞大的基数面前,说起来己方兵力占优,实际是大大的劣势,桓温随时会征集驱赶数十万百姓协助守城,这是个大大的难题。
在此之前,韩暮召开了数十次会议,研究进攻方略,但是均毫无建树,无论是水攻,火攻,或者是简单粗暴的强攻都被韩暮一一否决,没有一个计策能在迅速突破城墙。
二十一日夜,这样的军事会议再次召开。
“诸位将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我们第二十八次召开健康城攻城会议,前二十七次我们都没能拿出一个方案来,但是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商讨出一个较为合理的攻城战方略来,今天人还算齐,除了火字军统领高衡在寿春之外,其他营团军级将领统统在列,当年我们北府军初建,参加会议的仅寥寥几人,所辖军队也不过万人,但今天我们已经辖十四万雄兵,诸位手中都握有万千精兵;当年我们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为何到了今日却拿不出一个好的办法,实在是教人想不通。”韩暮面无表情,坐在宽大的帅案后冷声道。
众将分列左右,看着韩暮脸色不善,心下均惴惴不安;大帅从未这么严肃的表达过不满,看来大帅真的是急了。
沉默中,谢玄跨前一步抱拳道:“大帅,前番我率兵在外,不知道大帅召开会议商讨的具体内容,但属下想外围已经全部荡平,北面江面业已被我北府军水师封锁,陆路更是严丝合缝,这种情势下,破城只是时间问题;毕竟现在大晋天下各州郡除了交州和夷州未表态之外,其他的旗帜鲜明的作我们的后盾,即便是耗,也会将桓温耗死,大帅何必如此着急。”
韩暮哼了一声道:“你当耗的是桓温?耗到最后耗的是城中百万百姓,围城围到最后,城中无粮,最先死的是百姓,而非士兵,难道我们要等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