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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全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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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客套话,但是我依然对 10 号的恭维觉得奇怪。我一直想告诉 10 号,我去的不是军工学院,帮不了你造武器的,我为你们的社团起不到什么帮助。但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个夏天湿漉漉的夜晚,10 号直接抽出一把枪,说,兄弟,你玩玩。
  我忙摆手,问他,真的假的。
  10 号说,当然是真家伙,假的带在身上,那还不被兄弟们笑死。
  我说,你哪里来的。
  10 号说,你不知道吧,小时候小学的校办厂,它原来就是生产枪的。我他妈也是到后来才知道,你看,我要了这个型号,六四式,—枪—个。
  我看了一眼,说,你开过么?
  10 号举起枪,朝天砰的一枪,回声在这个小镇上飘荡撞击了三四次,我抬头望去,刺眼的月光和若隐若现的树叶摇曳着。10 号乐不可支,看着我,说,开过了。
  10 号搂着我的肩膀,我们坐在一个公共汽车站前,10 号说,娘的,这个娘们。我最近撩上了一个女的。哦,我先跟你说,前两天我还看到了一个片子.一个电影,讲少年杀人事件的,但是我被骗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枪战片,这片子太臭了,太闷了,但我每次都想,我要是不看了, 我就对不起我刚才浪费的时间,我就看完了, 结果还是个闷屁,三个多小时。但是我里面学会了一句话,一句台词,也是一个娘们说的,我就把这个台词发给了我撩的那个女的,我发短信告诉她,我就像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不会变的,来适应这个世界吧,哈
哈哈哈哈。
  我说,嗯,还挺文艺的,撩那些爱唱歌写东西的女的还行。
10 号说,没想到这个女的给我回了一条,你猜她回的是什么?
  我说,她是不是说,好。
  10 号说,不是。女的都对我言听计从,这个还真有性格。
  我说,哈哈,那就是她把你拒绝了,她说,你太霸道了,我喜欢润物细无声。
  10 号说,是这意思,但你猜,她回给我的短信是什么?
  我说,她????是不是回了一个不字?
  10 号说,这也不是,她把我给她发的那条给发回来了。
  我哈哈大笑。10 号一脸苦闷说,我要强奸了她,让我办死她,她就是我的人了。
  我打击他道,那你还得要先开好房间,灌醉人家。
  10 号说,不用,普天之下都是床。
  我深深被 10 号所折服。现在的 10 号和以前的 10 号还是有所不同,以前的 10 号只能欺负身边的小朋友们,我也深受其难,如今他已经懂得恰当的爱恨情仇。我常想,为何对于那些聪明的人,为何仇和恨总是能把握得如此好,却总是栽在爱里。
  我说,10 号,你小心把自己栽进去。
  10 号说,不会的,我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我太了解了。这些假装文艺的女人,你知道她们是什么吗?
  我问他,是什么?
  10 号指着对面一个写着大大的拆字的修车铺,说,就是这些违章建筑,我要强拆了她们。
  我笑而不语。10 号的性格从小这样,在他小的时候,周围有不少人讨厌他,但这就是我没有讨厌他的原因, 我觉得他就是一个粗制滥造没有文化的丁丁哥哥,他们是事物的两个方向,但却是同一样事物。10 号那样滥,但有时候能泛出亮光。丁丁哥哥虽然总是充满光
芒,但他也有背对着我们的光斑。
  其实让肖华哥哥在严打时候被关了好几年的那台摩托车, 是丁丁哥哥偷的,因为丁丁哥哥太喜欢摩托车了。我坐在这台摩托车上随丁丁哥哥开了两百多公里,我们过足了瘾,开到没油。丁丁哥哥在另外一个市里把它卖了。我们又坐长途车颠回了家里。我们到家的时候已
经半夜,我的家人都在寻找我,但是他们看见我和丁丁哥哥一起回来就放心了,丁丁哥哥说,我在带弟弟体验生活,我带他去了市里的少年宫,那里正有一个少年活动,还和滑稽戏演员刘小毛合拍了一张照片。
  当看见是丁丁哥哥带我回家的,所有的家人都转怒为喜,心平气和说道,丁丁啊,下次带陆子野出去先和大人说一声。不过你带着我就放心了。 快谢谢丁丁哥哥带你去长见识。
  我在旁边玩着手指不出声。
   在丁丁哥哥剪断锁的时候,我正在望风,当丁丁哥哥拆开仪表台不用钥匙就能发动摩托车的时候,我心怀景仰,当丁丁哥哥骑着车在路上的时候,我春风沉醉。在开过一台警车的时候,丁丁哥哥对我说,陆子野,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往外说,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往外说,你
知道么,你说了,我们两个就都完蛋了,你是我的从犯,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从犯,你知道么?
  而我正在看沿途的风景。我第一次坐上那么快的交通工具,第一次感觉那么自由的空气,但只害怕丁丁哥哥开得太快,我会从椅子上掉下去,其他的我无所畏惧。虽然只有两百多公里的旅程,但我觉得我的余生都坐在这台摩托车上,丁丁哥哥带着我,我靠着他的后背,去
往已知却不详的前方。
  10 号打断了我的回忆,说,我买了一台很好的摩托车,我先带着这个妞去飙车,一路飙到海边,我要在海滩上办了她。
  我说,你们到了哪一步。
  10 号说,她已经和我接吻了,我摸过她的胸,再往下就死活不让摸了。但明天,她就是我的人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今天几号?7 月 15 号。到明天,明天我就让你知道结果。
  2006 年夏天 7 月 I6 日下午三时,10 号和刘茵茵发生交通事故,刘茵茵当场死亡,10号在送往医院抢救三小时后死亡,因为事发现场还有手枪一支, 曾被一度当成重大刑事案件处理,后无果。整个镇的大部分青年人都素衣参加了这场葬礼,我也去送别这两个朋友。整个过程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老大和老大的女人死了,而我是什么?
  娜娜在车里已经熟睡,只要我一晃神,她便靠着车窗一边不醒。她说,这是孕妇嗜睡。我在一个看似非常老的国营路边商场里给她买了一个枕头,枕头上还绣剌脸的鸳鸯,我换了一面给她衬上,她睁开眼睛,微微看了看我,并未言谢,问我,我们还有多远?
  我说,不远,今晚就能到。
  她说,好快。
  然后她又坠入睡眠。
  我说,娜娜,你的故事还没说呢。
娜娜睡眼蒙眬,喃喃道,乖,妈妈醒了跟你说。
  十秒钟后,娜娜支起脑袋,在眼前挥了挥手,说,咳,什么呀,我都晕了,我睡一会儿再和你说。其实我都和你说了一路了,我也没有什么故事,都是一个钟的故事。也就是你们男人感兴趣的那些,什么别人的尺寸大小啦,时间长短啦,哎,你们不就喜欢听这些。我能有什么故事。你还有两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呢,一个孟孟,一个刘茵茵,哎,还都是叠字,听着都像干我们这行的,哈哈哈哈,来,给我看看孟孟的照片,趁我还没睡过去,我看看你女朋友漂亮不漂亮。
  我从用了好多年的钱包里掏出了孟孟的照片。 因为孟孟很漂亮,纯粹出于图片欣赏的角度,留着也无坏处,而且她也都嵌在我的大脑皮层里,不是不见到她的脸就能忘却,所以我留着她的照片,朋友们真要看看也无妨,对我来说也不是丢人的事情。 你去看吧,看罢还我。
  那是一张孟孟的彩色生活照,也许是放的时间太长,颜色都已经褪变,我不知道她和刘茵茵谁更漂亮一些,也许谁都不漂亮,她们只是存在我脑海里的浮像,海上花一般飘缈遥远。娜娜手里握着照片,看了一眼,打开了头顶的灯,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天色渐黑,国道上交
通情况复杂,我没有办法去看她流露的表情,只能侧了侧身子问道,娜娜,怎么了?
  娜娜完全脱离了我给她的抱枕,又低头看了看照片,贴近到失焦。然后嘴角一笑,看着我不语。
  我加了一个档,说,—到这个点,摩托车就特别多,对面的车都开着远光,要是穿出来一个摩托车,都看不见它,而且他们都不戴头盔,一撞就够呛,摩托车太危险了,我如果管交通,我就要强行让那些电动车和摩托车戴头盔,劫下来没戴的强行让他们买,然后驾校里第一节课就是晚上会车不能开远光,眼睛太难受了,白天开好几百公里不累,晚上开一个小时,眼睛就受不了,要是????
  娜挪打断我,说,喂。
  我说,嗯?
  娜娜把照片还给我,说,我认得她,她就是孟欣童。
  我问娜娜,谁?
  旅途上的黑夜除了苍茫和畏惧以外,没有什么好形容的,无论是多么奇异美丽的地方,到了这一时刻,都只留下一样的凄然,有一些莫名亮着的路灯,光的深处不知道藏的什么,唯有一些集镇和补胎店能留下一些安全感。在月色里,我能看见视线穷极处的远山,黑压压的一座在深蓝色的幕布里,我开始胡思乱想那些山里的人家,不知道他们守着群山能做什么,也许夫妻俩洗了脚以后窝在床上看新闻联播倍感幸福。但他们能遇上对的人么?他们如何相恋?山里遇上一个人的几率有多少?好在对他们来说,生活也无非是砍柴打猎,有大把的时间静侯着。当然我相信,移动着的人永远比固定着的人更迷茫,我总是从一处迁徙到一处,每到一处都觉得自己可以把饰演了三十年的自己抛去,找到自己性格里的 10 号,然后这就是我固定的戏路。我多么羡慕 10 号,他从出生到死亡,都在同一个地方。在我们这个必须不停迁徙的国度里,这比活着更显得弥足珍贵,而我却被每一个陌生的环境一次次摧毁。也许照着他的样子发展下去,他必然会被投进大牢,但是那又是一片十多年不变的环境,他拥有这扎扎实实的安全感,他虽然在这个世界里是亡者,但他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是王者,他连死都要带走我一直冰封着的女人,我却不曾怨恨他,我只是没有一张刘茵茵的照片。一个我爱的、死去的、没有相片的姑娘,这对女孩来说是多么好的—件事情,她在我的心中将不断地幻变,如丁丁哥哥一样,最终我忘记他们所有的恶,甚至给他们拼凑上一些别人身上的美,这对活着的人多么不公平,包括我自己。
  这一夜,我终于开到了目的地,我必须于明天之前到达。其实任伺旅途从来没有想象的那么久远,若愿意从南极步行到北极,给我—条笔直的长路,我走一年就到,让我开车穿过这个国家,给我一个一样会开车的伴和一台不会抛锚的车,两天就够。这对我来说并不是旅行,我在赶路,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担心 1988 会坏在路上。这是它和它的制造者相逢的旅程,我必须把 1988 牵过来。
  我展开地图,用沉暗的灯光照着,娜娜依然在边上抱着枕头长睡不醒,我匀了她一点灯光,她毫无知觉,我仔细打量她的脸庞,今早化的妆还在她的脸上,我不知她该如何在今天晚上卸掉。这是个长江边的城市,夕阳早已西下,大江永远东去,我在车里不知道听到了风
声还是江水的声音,我默默然减慢车速,摇下车窗,仿佛是晚风吹过江边芦苇。我儿时便生长在江边,每次起大风,总是能够听见这样的声音。这声音时远时近,我不知道我究竟开在哪里。还没有进入城区,我看见了一家应该还干净的旅社。我将车停下,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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